陳樂先是失落,她這麽快就走了……


    繼而又擔憂她,首領的公事如此繁忙,她會不會累著?


    最後統統化作對明日狩獵的期待。


    陳家以文起家,出的都是執笏直言的諍臣,直到近些年,為了複國,才棄文從武,全族學起馬術,騎射。陳樂的騎射在同輩中算是不錯,可最近半年波折,沒練過了,於是憑空策馬架弓,練了一晚上,對自個明日的表現極是期待。


    翌日,他早早醒了,穿戴整齊,考慮到要騎射,甚至綁了褲腿,便於穿靴。陳樂以為會是興善來找他,哪知還是烏娜。


    “烏娜姐姐,今日我沒法同你去做工。”陳樂解釋道,“你們首領約了我去打獵的。”


    烏娜白一眼:“我正是要帶你去打獵。”


    說罷就往屋外走,陳樂呆愣須臾,急急跟上。


    “可我還沒有馬靴啊!首領是等在獵場了嗎?我們是先去馬場挑馬還是先去獵場?如果先去獵場,獵場在哪?今日是獵熊還是獵豹子?你們也獵鹿嗎?還有烏娜姐姐你也參加嗎?”


    烏娜眼皮直往上翻,不知身後的少年怎會有這麽多問題!


    馬?哪來的?


    馬在她們這露天待半個時辰就得凍死!


    烏娜內心暗笑,話癆小南地,估計到了目的地要懵圈,那時就會閉嘴了!


    烏娜加快步伐,陳樂幾乎是在後麵追著跑,兩人很快來到一處曠地——卻不似別處一望無垠,這裏可能看到兩座雪山對望,如壺口將眾人夾.在當中。


    陳樂一眼望去,當然最先見的興善,她左側安靜蹲著一隻白狗。


    它果然是她的獵犬。


    陳樂嘴角勾起笑意。


    再望興善周圍,二十來人,男女各半,除了興善,個個身壯個高,健碩無比,把原本不算矮的興善都襯嬌小了。


    興善瞧見陳樂,笑道:“阿樂,過來。”


    陳樂快步過去站在興善右側,他旁邊是另外一名女獵人,高出他半個頭,陳樂估摸著,女獵人該有九尺了……


    “進山了。”


    興善一句話,令陳樂收迴心神。


    他立馬用眼神看向興善:徒步?


    興善隻留給他側顏,沒有迴應。


    赫查海的雪一如既往的深,獵人們的腳步卻絕對利落,陳樂瞧著這幫人明明一腳踏下去了的,膝以下全埋在雪裏,下一秒卻能利落拔腿。


    大夥皆個高,走得極快,陳樂要全力以赴才能不掉隊。


    他觀察興善,更厲害了,她似乎每一步腳都沒有陷落,能輕快如南方的石板路。


    踏雪無痕……


    直到陳樂凍得咳了數聲,才發現自己因此訝異,微張了嘴巴。


    他摸了摸喉嚨,感覺嗓子裏有把毛刷子。


    大夥入山以後,風雪靜了,視線變得容易觀察。大家穿的都是白衣,埋伏在雪堆裏,約莫一刻鍾後,聽見動靜。


    熊瞎子來了麽?


    陳樂心想著,眯成縫的視線裏,出現一隻小鹿——似鹿又不像鹿,它身上沒有梅花紋,且鹿角仿佛節節分岔的樹枝。


    “這是什麽鹿?”陳樂問道。


    “馴鹿。”興善雖然迴答了他,但她的獵犬卻突然繞過來拱了陳樂,似乎提醒他不要亂發出聲音。


    一隻、兩隻、鹿群安靜路過。


    陳樂對著興善比劃:我們不打鹿麽?


    興善笑道:“待會再打。”


    鹿群過後,興善一揮手,眾獵人借助白雪隱身,尾.隨鹿群。


    “好像有人!”陳樂驚道。


    他怕大夥沒瞧清,當做黑熊射箭,傷了來人,但脫口而出後觀察左右,大家的眼神分明都辨出了人。


    陳樂低頭,尷尬沉默。


    等他再抬頭時,來人已經走近了,他瞧得清清楚楚,是一個大肚孕婦,背後背著背簍,頭上還頂了一個,裝的都是人參。


    他沒有經驗,不知她的身孕是幾個月……但不管幾個月,這太不妥了!寒天凍地的,怎能讓有身孕的婦人幹重活?


    陳樂見眾人皆同孕婦打招唿,顯然是部落裏的熟人,便問興善:“她相公呢?”


    興善旋即接口:“她沒有相公。”


    陳樂以為孕婦是喪夫的寡婦,頓生同情,上前幫忙,不由分說搶過孕婦頭頂的那簍,卻重得一沉。


    陳樂咬牙,雙手穩穩接住。


    孕婦一臉錯愕,望向興善:“首領?”


    興善無奈搖頭,陳樂隻覺手上一輕,再瞧時,參簍已經到了興善手中。


    她單手輕飄飄將簍還給孕婦,孕婦重頂在頭頂,向眾人道別下山去。


    陳樂還想攔:“我們要不要幫——”孕婦與他擦身而過,陳樂發現她舉著的右臂肌肉,有他倍粗。


    一時啞然。


    “她沒事的。”興善拍拍陳樂的肩,示意繼續前行,追蹤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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