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著金子出門,柳淼出手大方,連表哥表妹也一並遂願全請。


    她爽朗、幹脆, 兩位表兄妹樂與她交往,沿路給柳淼介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三人說說笑笑出城到了河邊,這裏春光最盛,綠蔭楊柳有了水襯,立刻靈動數倍。


    三人遠遠瞧著前麵有一群錦袍公子,談笑柳間。


    “哎哎!”表妹挽著柳淼的胳膊不住搖擺,“那些好像都是錦雲學堂的人。”


    柳淼聽見自己要入的學堂名字,旋即生了興趣,定睛細看那群公子。


    身旁的柳表哥認得當中幾個,其中有個叫霍鵬的,最是爭強好勝且愛動手,表哥不禁擔憂起來,鄭重道:“淼妹,過幾日你就要他們混熟了。若是當中有人欺負你,隻管告訴我,表哥到時候替你出頭!”


    柳淼旋即接口:“他們欺負不到我頭上,我的拳頭未必比他們輕。再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好生讀書不招惹人,誰會來欺負我?”


    柳淼說著,往前再走近些。她總愛眯著眼笑,許多人都說這時最好看,像彎彎兩枚新月,又似敲碎的蜜糖,但其實眯眼是因為柳淼看不清楚。


    稍微遠些,人影在她眼裏都是模糊的。


    因為手挽手,柳淼走,表妹也跟著走,竟哀哀歎道:“真羨慕你,能結識孟公子了。”


    “孟公子是誰?”柳淼隨口追問。


    “你竟然不知道他!”表妹叫道,“表姐,你知不知自己錯過了什麽?!”


    柳淼發現仍望不清,還得再走近些,腦內思索後反問表妹:“孟公子以前是錦雲學堂的夫子,現在不教了?”


    這是她能想到的,錯過的原因。


    “不是!”表妹聲音更尖了,“他也是學生。”


    柳淼眉毛蹙起來,既然也是學生,為何說她錯過?


    表妹歎氣:“錦城第一公子你都不知道!表姐,記不記得你五年前迴來,我們一起偷瞧的祭祀。”


    “有些印象。”柳淼迴憶起來,那時她九歲,瞧著錦城祭祀鄭重恢弘,不僅她進不去,連爹爹都不被允進,“當時不讓我們進呢!”


    “怎麽可能讓我進呢?那些都是高門貴戶。”表妹迴道,“後來我才知道,每年主持祭祀的,需是錦城最德高望重的人,孟家是世家裏唯一居於錦城的,所以主祭的便是孟家家主。孟公子便是孟家嫡長子,將來家主的不二人選。”


    柳淼聽得心想,原來這“第一公子”是個“貴”字。


    “孟公子單名緘,文采風流,不僅錦雲學堂的旬考月考,迴迴第一,而且錦城所有的賽詩會、試茶會、琴賽……反正他都是魁首!”


    “那這個人厲害了。”柳淼頻頻點頭,此時她已走得足夠近,一班公子,各個瞧清。於那錦袍灰袍中間,有一背對著她的白衣公子身形最高,未及若冠,隻用一根同色絲帶係住頭發。柳淼較其他北女偏矮,所以最羨慕個高的人,目光便在白衣公子身上多停留了些。


    白衣公子翩翩轉身,柳淼瞧見他的臉,突然就呆住了。


    公子手中正持折扇,穿行柳間,柳絲與發帶輕揚起,與那折扇輕輕一起輕輕地搖。


    他本是同眾友言笑晏晏,然後從柳淼的角度望去,恰恰好他“給她”一根微笑,滿是倜儻風流。


    柳淼身子凝滯,心跳驟緩。


    表妹在耳邊輕述:“那穿白衣的便是孟緘孟公子,怎麽樣,沒見過這麽好看的人吧?”


    表哥聞言輕哼:“嗬,淼妹才不會這麽膚淺。”


    柳淼這時才有了反應,迴首與表妹相視一笑,雙雙握拳,有些激動和興奮,隻有女子與女子之間才懂得和分享。


    “這個孟公子還真是錦城第一。”柳淼慢慢道。


    在她心裏亦是第一迴 見這樣的人。


    兩日後,錦雲學堂。


    孟緘的位置在第一排,他來得晚,再過半個時辰夫子才開課,書童為他收拾桌案,孟緘自己則溫起書來。


    同窗們陸陸續續抵達,身邊的聲音嘈雜起來。


    “唉,你們知道嗎?麗娘以後伴了。”


    麗娘是教理數趙夫子的獨女,亦是學堂裏唯一的女學生。


    有些少年懵懂,反問道:“她不一直有伴麽?”


    大家都是麗娘的夥伴啊!


    有些少年情智已開,聽出弦外之音:“是又來了新的女學生麽?”


    “是——”最早散播消息的少年得意點頭。


    少年們迅速圍到他身邊:“唉唉,這迴是哪個夫子家的?”


    孟緘雖在溫書,但這些話全傳入他耳中。學堂裏的夫子皆去孟家遞過拜帖,似乎除了趙夫子,其他人並無適齡子女。


    “不是夫子家的!”那傳消息的少年果然如孟緘所料,否道。


    可他突然覺著下身發緊,便同眾人道:“待會和你們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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