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金傾低頭反應,及時跨過凝冰。


    況雲好奇,學著仰望天空,什麽也沒有,天上像盆水:“公子,天上有什麽特別的嗎?”


    難不成是陛下流鼻血了?


    賀金傾語氣三分躁:“阿炎,還有好久天黑?”


    說來後悔,南來路上多少山洞多少夜,那麽多星星月亮夜景,都沒好好利用起來。


    “瞧著應該過申了,不知鎣山比玉京黑得快還是慢。”


    “唉——陛——畢公子!柳姑娘!”


    聽這招唿聲,就知道遇上了熟人。


    刑部尚書趙樂敬,帶著一群半大丫頭男娃,從側路匯來。


    看來趙大人但凡有閑,時間都給了自家兒女。


    小孩子記憶絕佳,瞧著就撲來賀柳身邊:“是上次乞巧集的哥哥和姐姐。”


    “唉,別亂叫!”趙樂敬忙斥道:“叫叔叔和姨。”思忖片刻,似乎對新帝仍舊不夠尊重,“叫伯伯和姨。”


    賀金傾前傾上身,在趙樂敬耳邊問道:“朕比你老麽?”


    趙樂敬心一涼,思忖兩秒:“陛下萬歲。”


    然後開始同賀金傾聊起育兒經。


    賀金傾自然無意細聽,心思慢悠悠飄到附近的柳韻心身上,她被孩子們完全包圍,指著他們手上的雪橇問:“這是什麽?”


    趙樂敬上山,除了帶著孩子,還帶了五條狗拉雪橇。


    賀金傾嘴角泛笑,南人沒見過雪地玩具,正欲開口隔空作答,哪知小孩子的嘴一個個都比他快:“這是木架子雪橇!”


    “待會我們到了山頂,就讓狗拉著雪橇往下滑,可好玩啦!”


    “對,但是上山不能做,不然會把葉子累死。”


    “笨蛋,葉子是狗的名字,你這麽講姐姐聽不懂!”


    柳韻心覺得眼前的小孩子們一個賽一個聰明伶俐,她笑道:“山頂遠麽?”


    “不遠,很快就到了!”


    “山頂可好玩了,除了可以坐雪橇,山頂還有冰雕和雪人呢!”


    “笨蛋,最重要的有賣糖山楂的,你怎麽不說?”


    孩子們你一言我一語,柳韻心瞧著笑開了花。


    “當心!”忽然馮炎高聲叫道。


    柳韻心本能仰頭,見路旁一戶人家的閣樓,剛開了窗潑出一盆子殷紅,腥味撲鼻而來,應該是血。


    她趕緊把離得最近的兩個孩子拉走。


    可趙樂敬的兒女太多,剩下的趙樂敬瞧見,直接丟下賀金傾跑來護,馮炎也幫忙。


    賀金傾卻隻踱步靠近,行動緩慢,可能因為自己對小孩並無興趣,所以心內淡漠。


    血落下得快,雖然幾個大人麻利,卻架不住趙樂敬有一兒一女膽子大,皮的,竟不肯走把落血都熱鬧看。趙樂敬隻得連哄帶拉,兒女是移位安全了,自己卻眼看就要淋到鮮血。


    說時遲那時快,馮炎迅速推開趙樂敬,一盆子鮮血澆個滿身。


    “你瞧瞧你,每次吵架就亂發脾氣,傷到別人了吧?!”旁邊有個男子負手喊道。接著閣樓窗子裏探出婦人腦袋,瞧著情況,慌慌張張下摟解釋。


    原來,這家山民夫婦吵架,相公摔門離家,娘子就潑他一盆雞血,氣急了,渾然忘了窗外狀況。


    婦人過意不去,請馮炎進家裏換洗。


    馮炎瞧一瞧自己的外袍,都是血汙,從頭到腳有夠腥的,隻怕再跟著上山困擾眾人,便向賀金傾請示道:“公子,我就不上山頂了,換套衣衫,在這裏等你們下來。”


    賀金傾出了聲“嗯”算作應允。剩下四人同趙樂敬一家上山去。


    一路上趙大人都在說抱歉,自己兒女給大夥添了麻煩,又說改日一定要好好答謝馮將軍,叨叨了一路,並不比他平日話少。到了山頂,果然有雪人冰雕,還有糖山楂。孩子們找趙樂敬討了錢,一窩蜂去買山楂,吃兩口,一個孩子先動的手,而後眾娃就打起雪仗來。


    趙樂敬瞅著五隻狗落寞趴著,後頭拴著空雪橇。


    趙樂敬朝孩子們喊:“雪橇不坐了麽?”


    孩子們亂.鬥成一團,根本不理會父親。


    被忽略掉的趙樂敬表情僵硬,略顯尷尬,這時柳韻心走過來,提出想坐一坐雪橇。


    因為新奇,所以想嚐試。


    趙樂敬趕緊詢問賀金傾意見:“陛公子坐嗎?”


    賀金傾點頭,走到另外一輛空雪橇前。


    “那……柳姑娘呢?”趙樂敬挨個詢問,問到韻致。


    韻致其實有兩分想玩,但她八分怕狗,所以放棄。


    柳韻致不坐,況雲便也不坐,陪著她。


    小孩子的雪橇窄,成人隻容一身。柳韻心和賀金傾,一人坐一隻,往山下滑去。


    風在他們耳後唿嘯,周遭的景致都紛紛成影。柳韻心心裏有些癢,仿佛一塊石頭被懸起來,落不著地。但這份緊張和害怕卻又兼帶著激動歡心,她忍不住旋起嘴角笑起來,望此時四周別致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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