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人,你見了絕對不會失望。”賀月傾飛快道,臉上仍掛著溫和的笑。


    柳韻心眉毛挑了挑,接受邀約。


    跟著賀月傾進入老饕樓。


    未到飯點,食肆裏客人不多,小二招唿著上樓,賀月傾邊上樓梯,邊詢問小二,“我要的十壇醉月香送到了麽?”


    “客官放心,已經送到廂房裏了。”


    眾人抵達二層,小二再往上領,到了三層最裏頭的包廂,賀月傾擺手示意小二退下,而後對張望的柳韻心道:“放心,整層我都包下了。”說著,他緩緩推開門,“請吧——”


    柳韻心和柳韻致見房內有兩男子,左首那位藍袍公子,姓陳,正是陳家穀那位領頭人的表弟。昔年入宮,一麵之緣。


    舊事在二女腦中頻頻閃過,兩人再意識到時,賀月傾已經反帶上了門。


    南朝陳家,竟與北朝九皇子勾搭到一處?


    那陳家穀的事……


    柳韻致心內慌張,握著姐姐的手發抖,柳韻心心亦下墜,出乎她的意料。而那兩位公子,無論認識的不認識的,齊齊起身向前,跪拜道:“參見二位殿下。”


    柳韻心迅速俯身:“快起來吧,現在哪還有什麽殿下。”


    不認識的那位公子緩緩站起,陳公子卻跪地不肯起,仰頭直直瞪著柳韻心:“可、以、有!”


    他一字一句,柳韻心親自去扶他,他卻追問:“二位殿下難道不想複國嗎?”


    他這麽一問,柳韻致身子抖了下,憋不住去眺賀月傾。


    九皇子正不緊不慢給桌上的五個空杯倒酒,見柳韻致看過來,接著柳韻心不得不望向這邊,便笑著介紹:“醉月香,這就是我說的好酒。”


    必須得嚐一嚐。


    柳韻心極力穩住心神,笑道:“殿下是如何認識陳公子的?”


    “酒友。”賀月傾含笑作答,從善如流,“我愛喝酒,他也愛喝,知音同趣,我眼裏隻有酒,幫朋友一個忙,莫作它論。”


    說著身子斜往椅上靠,仰脖一杯下肚,眼神迷醉。若是心思單純的人,可能真以為我們的九殿下仗義任俠,倜儻無羈。


    “殿下、殿下。”


    柳韻心攙扶時,陳公子死活不願起身,現下她和妹妹走到桌邊的,沒人理了,陳公子卻自己站了起來,追過來引薦:“這位是滁王的曾孫,宗子柳堂。”


    賀金傾在金陵殺掉所有柳氏男嗣,卻還是漏了天潢旁枝,這小小一葉。


    國運未絕,複國尚有希望。


    柳韻心先向那從未謀麵的遠方族弟頷首施禮,而後婉拒道:“陳公子有心了,隻是我與妹妹兩個弱女子,無心無力,並不想參與此事,也不能為陳公子幫上任何的忙。公子還要——另請高明。”


    “柳韻心,你身為一國公主,陛下長女,怎能如此喪誌?!”陳公子眼裏滿滿都是憤怒和失望,少頃之後,眸光由怒轉譏,“還是是你在賀金傾府裏住久了,成了菟絲花,下不去手了?”


    陳公子向前一步,臉幾乎快貼到柳韻心臉上:“你別忘了,他殺了陛下、太子,許多人……還有我哥哥。難道他們都白死了嗎?”


    情緒激動,胸脯起伏。


    柳韻心徑直受住,緩緩出口:“陳公子,九殿下,柳公子,看來今日的燒肉和美酒,韻心和妹妹恐怕無福消受了。”


    說完不待眾人反應,拉著韻致即刻出門。柳韻致沒準備,前傾踉蹌,柳韻心卻不管不顧,直到下到大堂,食客多了,她才稍稍減慢腳步。


    手仍緊抓妹妹,帶出酒肆,街上人更多。


    挑擔子的腳夫對著走,無窗的北車一輛輛經過,柳韻致試探著,用極輕微的聲音喚:“大姐姐……”


    柳韻心側首,怎麽了?


    柳韻致抬頭,睜大了眼:“你真的忘了嗎?”


    柳韻心緩且沉地搖頭,既然姓柳,這輩子永不敢忘。


    她觀察四周,行人隔著兩、三身距離,賀月傾陳公子都沒有來追,才敢壓低聲音告訴韻致:“隻是陳某不可信。”


    韻致微微張唇。


    柳韻心道:“你見過他幾麵?”


    妹妹跟她一樣,僅宮中一次相見見。


    之後,未再聽過任何關於他的事。


    “陳公子品行如何?你我可有了解?他引薦的那個滁王曾孫,是真是假?品行又如何?亦一概不知。”


    兩人是否暴厲昏聵?迫切複國,是為著南地蒼生,還僅僅想滿足自己的欲望?


    “陳公子我感覺人還蠻直的。”柳韻致聲音愈發小了,比蚊聲還細,“至於滁王那個……不管怎樣……他是唯一的血脈……”


    “若真是直,豈不更容易被賀月傾利用?”柳韻心打斷了妹妹的話,隻怕南人們苦苦複國,最後是被一個北朝皇子玩弄掌心,“再說柳堂,他真的是柳堂本人嗎?是否假冒?就算是真的,因為他是唯一的男嗣我倆就得輔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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