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極嗜血症發作了之後,由於是克製不住他自己想要吸食血液的欲望,於是便就跑出了他居住的倉庫,然後就又跑進了附近的一處馬廄裏麵。


    然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張無極便衝進了這個馬廄裏麵,一口氣就連著吸食了三匹馬的血液。


    吸食夠了血液之後,張無極這才是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那個馬廄,然後就又到一個水缸裏麵洗起了澡。


    這個時候月光華美,一切似乎都是如此的美好。


    而就是正在水缸裏麵洗澡的時候,張無極身上的那種金色光芒便就慢慢地熄滅了下來。


    而一等這金色的光芒熄滅了之後,泡在水缸裏麵的張無極,就突然一下子就覺得冷了起來。


    方才這水缸裏麵水的溫度似乎就是剛剛好,但是到了這個時候,水缸裏麵的水便似乎就一下子就變得冰涼了起來。


    其實這並不是因為水缸裏麵的水溫發生了什麽變化,而是他張無極自己身體內部發生了一些變化。


    方才嗜血症發作的時候,張無極渾身都覺得燥熱難耐。


    但是現在吸食夠了血液之後,他身上的那種燥熱感便也就開始慢慢地消退了。


    而等身上的那種金色光芒一旦熄滅了之後,張無極身上的燥熱感便就完全地消失了,而是就變得和平常的時候一樣,所以他才會突然就感到了水缸裏麵水的冰涼來。


    封感覺到這水缸裏麵的水溫太低的時候,張無極便立刻就從水缸裏麵跳了出來。


    方才在吸食那些馬匹血液的時候,張無極的身上沾滿了血液,但是經過在這水缸裏麵一洗,他身上的血跡便一下子就被洗清幹淨了。


    而由於這個水缸本身就比較的大,故而張無極身上的這些血跡散入了水缸裏麵之後,確實也是絲毫地看不出什麽異樣來。


    而從水缸裏麵跳出來了之後,張無極又在馬場裏邊隨意地走了走,等著身上的水抖落得差不多快要完了的時候,他才又迴到了自己睡覺的那個倉庫裏麵。


    一進了倉庫之後,張無極一看到床鋪便就突然生發出來了一種無盡的倦意,於是他倒在了床上之後,很快便又打著輕微的鼾聲入睡了……


    張無極的這一覺,別提睡得有多麽踏實了,似乎自從被蠻狼兵們俘虜了以來,他從來都沒有睡過如此踏實的一覺。


    而這其實也就是張無極這次嗜血症發作以來,第一次真正地開始吸食血液之後的睡眠。


    故而這一覺睡得簡直就可以說是心無旁騖、也可以說是睡得心無雜念、或者說是睡得無比的安然。


    這就如同是以往所有的煩惱通通都一掃而空了,而剩下的便就隻是極其純粹的美好了。


    然則此時此刻的張無極卻又哪裏知道,他目前所感知的這些美好,不過就隻是一個表象罷了,真正的情況並沒有他自己所想象的那麽簡單。


    這個時候的張無極,非但是已經沒有了極度渴望吸食血液的想法,甚至還充滿了一種飽腹感——但是這種飽腹感的背後卻是隱藏著更為嚴重的饑渴感。


    所有的一切,似乎是已經是命中注定,也似乎就是有著它獨特的內在規矩。


    就比如張無極這嗜血症,每次病症發作的時候,如果是沒有吸食血液,而是硬生生地挺了過去,那麽下次發作的時候症狀還可能就會減輕一些。


    但是如果嗜血症發作的時候吸食夠了足夠的血液,那麽下次病症再次發作的時候,就會需要更大量的血液來彌補!


    然則這嗜血症發作的時候,又怎麽能夠輕易地忍受住——如果是在神智清醒的情況之下,張無極或許還能抵擋得住;但如果神智就先開始變得不清醒了,那麽張無極又怎麽能去抵擋呢,他也沒有了那種自主意識了。


    而且這種甚至變得不清醒,也就是嗜血症的並發症之一,是並不受張無極自己控製的。


    這就如同是一個惡性循環一樣——每一次嗜血症發作了之後,如果是吸食了血液,那麽下次嗜血症發作的時間就會來得更快,症狀也就會變得更為兇猛。


    故而張無極現在雖然就是在睡著一個安穩覺,但他又哪裏知道,這是以他日後無法睡無數個安穩覺為代價的。


    但不論怎麽說,張無極的這一天夜裏,確實也是休息得很好——在身心俱疲,而且又遭受著身體病痛的情況之下,能這麽好好地睡一覺,已經是十分難得的事情了!


    而等一覺睡醒來了之後,天已經亮了,張無極便趕忙起床穿好了衣服。


    剛剛起床了之後,張無極還並沒有想起昨夜發生的那些事情。


    一直是走出了庫房,看到了馬廄之後,張無極這才忽然想到了昨天夜裏的事情。


    而雖然就是昨天夜裏才發生的事情,但是張無極現在想來,卻似乎就已經是很遠之前的事情了。


    昨夜嗜血症發作的時候,張無極雖然還記得整個過程中的情節,也記得當時的一些感受。


    然則這種感受對於張無極來說,卻又是極其陌生的,仿佛那就是別人身上的一種體驗,而與他自己無關。


    這或許是張無極的一種真實感受,但也可能就是他內心潛意識裏的一種排斥——即嗜血症發作時候是另一個自己,而平時正常的時候才是他真正的自己。


    但不論怎麽說,此時此刻一想起昨夜的事情之後,張無極也立刻就想起了馬廄裏麵的馬——昨夜他吸食的可就是這馬廄裏麵馬匹的血,也不知道這幾匹馬現在怎麽樣了,需要趕緊去看一看——如果那幾匹馬出了什麽問題的話,那他張無極住的離這個馬廄這麽近,多少也是要擔一些責任的。


    這麽想了之後,張無極便也不敢再耽擱,而是快跑著往那個馬廄去了。


    一進了馬廄裏麵之後,張無極懸著的心才慢慢地放了下來——昨夜的時候,雖然有一匹馬在吸血的時候倒地不起了,還有另外一匹馬被他一拳給打倒在地,但是現在馬廄裏麵的馬卻還都是一匹匹直挺挺地站著。


    “看來還是老天保佑我呀!”


    看到這樣的場景,張無極忍不住就在心裏這麽感歎了一句。


    試想一下,如果這幾匹馬現在出了什麽問題,甚至就是出現了死亡的情況,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蠻狼兵見到這樣的事情之後,焉能夠不管呢?!


    而好在現在這些馬匹都還好好地活著,乍一眼看去也看不出絲毫的破綻來。


    但如果是仔細去看的話,那昨天被張無極吸食過血液的幾匹馬,確實也是比其它的馬看起來要疲憊一些,甚至就是有著一種死氣沉沉的氣息。


    而且不知怎麽的,等著張無極一下就進了這個馬廄裏麵以後,馬廄裏麵所有的馬匹明顯地就是愣了一下。


    有的馬原來正在吃草,但是等看到了張無極之後,便也就不敢再吃了。


    有的馬本來是揮動著尾巴驅趕蒼蠅蚊子,但是一看到張無極出現了,便也立刻就不敢再搖尾巴了。


    總體給人的感覺就是,這些馬匹似乎再骨子裏麵就深深地懼怕著張無極,就似乎是張無極的身上依舊還散發著某種令它們感到恐懼的氣息。


    對於馬匹的這些異常表現,張無極自然多少也是看出來了一些,然則他卻沒有想到馬匹身上的異常表現就是來自於他自己。


    但不論怎麽說,此刻來到了這個馬廄裏麵之後,張無極便又趕緊去查看了一下昨夜被他咬傷了的那幾匹馬。


    隻見所有被他咬傷了馬匹,脖子上麵的傷口便也就慢慢地開始愈合了,有的傷口處甚至已經開始結痂了。


    但是也有一匹馬的傷口雖然是不流血了,而傷口處卻還是有輕微的血液滲出來。


    張無極又觀察了一會兒之後這才發現,由於這幾匹馬昨夜都被他吸食了血液,故而每匹馬的身上都殘留了一些血跡。


    看到了這些斑斑血跡之後,張無極的心裏就是“咯噔”一下子——必須是要趕快將這些血跡清理掉,不然被蠻狼兵們看見了之後,進而再發現了馬脖子之上的傷口,那可能就要出什麽大事了。


    想到了這裏之後,張無極便趕緊取來了清洗馬匹的器具,然後又出去到水缸裏麵舀了一盆水。


    水舀好了之後,張無極便就拿著一把刷子,然後就把每一匹馬身上的血跡都清理幹淨了。


    而在水缸裏麵舀水的時候,張無極卻發現一個水缸裏麵的水似乎是有一些渾濁泛紅——略略想了一下之後,張無極這才想起,原來是是他昨夜吸食完了馬匹的血液之後,跳到了這個水缸裏麵“洗了一個澡”,所以他自己身上才會沒有絲毫的血跡。


    迴想起了這一點之後,張無極便覺得把這一缸水換一下,以免被巡查的蠻狼兵們看出來什麽端倪。


    想定了之後,張無極便挑著兩隻水桶,到不遠處的一個水井打水去了——這個馬場裏邊打了好幾個水井,既是供人們飲用,也是給馬場裏邊的所有馬匹提供水源——當然了,這麽多的水井主要就是給馬匹用的。


    到了水井那裏之後,張無極便趕緊打了兩桶水,然後立刻挑著就往迴走,結果卻在路上碰見了幾個巡查的蠻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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