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張軍破的所作所為確實是有些與眾不同,故而張無極便就開始多方打聽。


    結果打聽了多半天之後,便也基本就了解張軍破的一些事情。


    當得知這個張軍破還曾經組織人抵抗過蠻狼兵和鬼方兵,這更是讓張無極感到喜出望外,覺得以後有機會可以和這個張軍破好好結識一下。


    但是現在這個張軍破突然自殺,而且看來傷勢也不輕,也不知道最後到底能不能搶救過來。


    而且看到蠻狼兵們現在花費這麽大的力氣來搶救張軍破,肯定是蠻狼兵他們也非常地看重張軍破這個人。


    到時候如果是搶救過來了,恐怕蠻狼兵們還是打算要重用張軍破這個人。


    到了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張軍破究竟是會做何種的抉擇。


    而如果是張軍破被蠻族兵們給重用了,到時候再想和他接觸恐怕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了。


    張無極雖然堂堂西北天狼侯張嘯天的兒子,但那是以前的事情,而現在他卻隻是一個不名一文的勞工而已。


    故而到時候即便是張軍破被救活了,張無極怎麽和他結識卻也是一個問題。


    當然了,在眼下這樣的情況之下,張無極最為緊要的事情還不是考慮怎麽和張軍破結識,而是要考慮怎麽解決他眼前所麵臨著的問題,就比如嗜血症到時候究竟該怎麽去控製。


    然則想雖然是這麽想,但是到底該怎麽解決,張無極現在的腦海裏麵其實卻也並沒有一個總主意,隻能是抱著走一步看一步的態度。


    這一天的伐木結束了之後,張無極他們這些人便又迴到了林場。


    迴到林場之後,有一個好消息就傳播開來了——張軍破被蠻狼軍中的軍醫給搶救迴來了,現在他的情況也已經基本穩定了,隻要是耐心養一段時間的身體,應該就能痊愈了。


    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張無極心中也不由得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像張軍破這種既有血性,又有羞恥感的好男兒,怎麽能夠這麽輕易地死掉呢,而且也絕對不能為蠻狼兵們所用。


    但不論怎麽說,張軍破能夠留下來一條命,確實也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的了——短短幾天之內,這張軍破本來就已經是數次死裏逃生了——首先是迷路時夜裏遇到了老虎,結果老虎沒有吃他;再者就是他迷路這件事情,蠻狼兵的官長最後卻也沒有砍他的腦袋,反而是還重用了他;而現在這次也是,他是鐵了心要自殺,結果用斧子砍了腦袋好多次,卻最後還是沒有死成。


    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說不定這張軍破以後的前途真的就是不可限量的!


    而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張軍破便也就在蠻狼軍軍醫的照顧之下慢慢地養身體,一直是養了十多天之後,身子才慢慢地見好了,就是精神狀態各方麵也都是漸漸地好了起來。


    而看到張軍破的身體確實是越來越好了,精神也越來越好了,但為了防止他再次想不開自殺,所以蠻狼兵的那個官長便就派專人晝夜地貼身服侍在張軍破的左右——說是貼身服侍,其實就是在變相地實施監視,一來是防止張軍破繼續自殺,二來也是監督一些張軍破的思想脈絡,看看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能不能被完全徹底地收買。


    而等張軍破的身體更加好了一點兒的時候,蠻狼兵的官長便就又去看望了。


    其實在張軍破養傷的期間,這個蠻狼兵的官長便也一直都來探望、查探病情,顯得對張軍破真的就是十分的在意和關切。


    而這次來探望張軍破,這個蠻狼兵的官長卻又不僅僅是來單純地探望,而是想要說服張軍破為他們蠻狼軍服務,或者幹脆就是為他們蠻狼族人所用。


    但是一聽這蠻狼兵官長的話,張軍破便以他尚在養病、身體不便為由,拒絕繼續交談,而且還擺出來了一副拒不合作的樣子。


    那蠻狼兵的官長看到張軍破這個樣子,倒也並不生氣,反而在心裏越發地欽佩這個年輕人了。


    又說了一陣之後,看到張軍破還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這蠻狼兵的官長便也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怕說多了會真的引起張軍破的反感。


    又略略坐了一會兒之後,這蠻狼兵的官長便也就離開了。


    但是自此以後,這蠻狼兵的官長卻還是信心不倒,隔三差五地就會來勸說張軍破一次。


    張軍破的身體這個時候也是慢慢地好起來了,因此便也不能再拿身體不好為借口來搪塞推辭了。


    雖然到了這個時候,張軍破依然是還有想要自殺的念頭,但是由於蠻狼兵們看守的實在是太緊了,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


    而麵對著蠻狼兵官長屢次三番地前來,張軍破不僅僅是不厭其煩,而且慢慢地也感受到了不少的壓力。


    對於這件事情,張軍破接受不行,拒絕也不行,就這麽拖下去的話更不行,必須是想個什麽辦法,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問題。


    思來想去之後,張軍破便又想不如先給他們來一個虛以委蛇——既先假意答應蠻狼兵官長的請求,然後再擇機做一些什麽事情。


    有了這個念頭之後,張軍破的心裏便也就乘機活動開了——何不借此機會答應蠻狼兵官長的請求,然後再借這個機會向他們提一些條件,進而來為其他的那些勞工們爭取一些利益、改善一些待遇呢?!


    張軍破忍不住就進一步地想,如果說非要讓他當這個總組長,來管理這些勞工們,那肯定是比蠻狼兵們來管要好得太多了。


    最起碼以後和他一起來的那些勞工們,如果是有了什麽事情還可以找他來幫忙。


    因此說張軍破當這個總組長,與其說是在給蠻狼兵們幹活兒,還不如說是給那些勞工們謀取利益。


    這麽一想之後,張軍破突然就仿佛是看到了一個全新的方向——誰說落入敵軍手裏就不能替自己人幹活兒了,隻要是心中有信念,辦法總比困難多。


    到了這個時候,張軍破也為他之前的自殺行為感到有些後悔——明明可以借這個機會幹一些有利於自己人的事情,但卻為何反而差點兒將這個機會白白地浪費掉了呢?


    張軍破所想的自己人,自然就是那些與他一起被抓來的勞工們。


    然則一件事情得分怎麽去看——若是沒有張軍破的這次以死明誌,恐怕蠻狼兵們也不會如此地看重於他。


    但是話又說迴來了,可以用來明誌的行為方式有很多,並不一定非得就是要用自殺這種極端的方式。


    人的一生總是會遇到太多難以預料的事情,有的能夠接受,有的難以接受,但是說到底不接受也得接受,因為生命隻有一次,命永遠都是最貴的東西,沒了就是沒了。


    當初張軍破在考慮這件事情的時候,其實就是走入了一個極端,以為替蠻狼兵們做事就隻能是做壞事兒而不能做好事,替蠻狼兵們做了事就是對不起那些無辜死去的人。


    也是張軍破他自身的一種精神潔癖導致了他不能做這樣的事情。


    然則現在一切都想明白了,可以答應那個蠻狼兵官長的請求,但是必須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為和他一起來的那些勞工們謀求到一定的切實利益。


    這麽想了之後,張軍破的心中也總算是有了一個總主意了,那就是一定要做這個管理勞工們的總組長,然後擇機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有了這種想法之後,張軍破的內心總算是安定了一些了。


    但是張軍破即便是內心已經決定做這個總組長了,而表麵上卻還是不能夠表現出來,而是還要吊一吊蠻狼軍官長的胃口,隻有這樣他的這個總組長的位子才能做得穩、坐得久,也才能為其他的那些勞工們爭取更多的一些利益。


    人這個物種,總是有一種難以更改的秉性——越是難以得到的東西,就越會更加地珍惜,要是能輕易地得到了,反而是不會那麽珍惜了。


    張軍破現在抱著的就是這樣的心理——他要待價而沽,要讓那個蠻狼兵的官長覺得他是一個難以得到的人才,而不是那些唿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普通人。


    而通過這樣的方式,也才能給這些野蠻而又豪橫蠻狼兵們一個深刻的印象——哪怕就是你們提供了極其優厚的待遇,但是真正的天築國人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拉攏收買的。


    本質上來說,天築國人也好,蠻狼族人也罷,其實都是同樣的物種。


    但是從利益角度出發來考慮的話,那天築國人和蠻狼族人卻又是兩個難以調和的群體,簡而言之就是彼此都是敵人。


    在麵對敵人的時候,無非就是兩種態度,要麽就是徹底地誠服,要麽就是不講情麵地死頂硬扛。


    但是現在,張軍破卻要走出第三條路來——既不死頂硬扛,也不徹底誠服,而是在這個中間找到一個平衡,或者是來一個別樣的結合——以自己的死頂硬扛,換來蠻狼兵們的徹底誠服。


    當然了,這種“誠服”其實並不是蠻狼兵們真正的誠服,而是一種另類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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