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笑天騎馬去了之後,天狼城下又恢複了平靜,但天狼城上卻炸開了鍋——知道天狼侯張嘯天要在三天後出城與輔國公龍笑天相會,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大大吃了一驚!


    然則此事既然已經說定,那此時就是說破大天,也萬難迴轉了。


    故而天狼軍中的諸位將領,雖然心中都有千言萬語要講,但一時半會兒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隻能是站在城頭,恨不得連連跺腳慨歎一番——然而此時天狼侯張嘯天還在城牆之上,所有人不敢太過造次。


    對於眾將士此時此刻的心情,張嘯天自然是能夠猜到八九,然而他卻也絲毫沒有理會,或者是說也不知該怎麽理會。


    而看著龍笑天終於是又騎著馬迴去了,張嘯天的心裏一時間也是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不知是喜是憂,也不知是悲是歡。


    而看著龍笑天騎著馬已經迴了營寨,張嘯天等人這也才下了東城牆,往東城大營而來。


    進了東城大營之後,此刻已經時過晌午,雖然都還沒有吃過午飯,但所有人卻也並不覺得餓,或者說幹脆就沒有胃口——畢竟對於天狼城接下來的命運而言,多吃一頓或少吃一頓飯,又算得了什麽呢。


    本來是對於三日之後出城與龍笑天見麵之事不想再談,然而進了東城大營之後,張嘯天卻又臨時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想想此事事關天狼城未來的生死興亡,對於這些跟隨了自己多年的屬下們,多少還是要托付幾句話。


    故而進了東城大營的中軍大帳之後,張嘯天便立刻召集了軍中所有的中高級將領——其實也不用召集,這些將領們一直就跟著張嘯天。


    看到所有人都陸續落座之後,張嘯天這才最後一個坐在了帳內的主帥位子上。


    與以往開會時熱鬧喧囂的場景不同,這次召開的會議,從一開始氣氛就顯得有些沉悶。


    說來也是,再過三天之後,天狼城的主帥可能就要換人了,這又讓這些跟隨了天狼侯張嘯天多年的將領們怎麽能不心生懊惱。


    看到在座的各位都是一副蔫頭耷腦的樣子,身為天狼軍最高統帥的張嘯天,此刻心裏自然也是有些難受。


    然則想到此次可能就要從根本上消除天狼城的危機,不過就是自己一個人的安危有些拿捏不準,張嘯天的心裏反而又生起了幾分喜悅。


    又看了在座的每個人一眼後,張嘯天終於是第一個開口說話了,“諸位,且聽我張某人一言!”


    聽到天狼侯張嘯天說話了,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抬起了頭來,並紛紛都把目光投向了張嘯天——每個人的目光都開起來十分複雜,並且意味深長。


    這樣的目光所包含的意思其實非常簡單而又明確,那就是所有人都不同意張嘯天三天後出城與龍笑天相見。


    張嘯天已然一眼就瞧出來了其中的意思,故而他有意避開了所有人的目光,而隻是把自己的眼睛對準一處虛空,似乎是在看著什麽,又似乎什麽都不在看。


    略略頓了頓之後,張嘯天便繼續說了下去,“三日之後,輔國公可能就要率兵進城了。屆時還望諸位都能按部就班,做好各自的分內之事,不要額外生起任何的事端。”


    張嘯天的這番話雖然說得很是委婉,但意思卻很是明確,那就是告誡在座的各位,不論今後是誰操持天狼城的軍務,所有人都必須去遵從最高統帥權威,不可心生二意,不可存心排擠,更不可因此而有什麽具體的抗拒行為。


    張嘯天說完這話之後,大帳內還是死一般的一片沉寂,沒有人對此作出任何的迴應。


    看到這個場景,張嘯天知道在座的所有人心裏都不舒服,而且也都一肚子的話要說,隻是沒有人起頭,所以大家有話也不好貿然講出。


    此時此刻的大帳之內,除了天狼侯張嘯天,就是都尉張黑虎的官階最大,而且和張嘯天私交最好的也正是張黑虎,故而在座的所有人就又都把目光投向了張黑虎,意思是讓張黑虎對此說些什麽,哪怕不說點具體的意見,就是起個話頭也是好的,那知張黑虎卻隻是呆坐在椅子上,一臉的深沉模樣,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絲毫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到了這時,為了進一步安撫人心,為了進一步打消在座各位的疑慮,張嘯天隻好又繼續開口說話,“不管怎麽說,天狼城是天築國的國土,天狼兵是天築國的兵馬,輔國公也是天築國的輔國公。諸位今後自當恪盡職守,即便不是為了某一個人效忠盡力,就是為了天築國著想,也當奉公守法,不可心生妄念。”


    張嘯天此話一出,眾人還是沉默不語。


    看看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有知有識的漢子,很多話其實點到為止也就是了,故而張嘯天也覺得自己說得差不多了,這會照這麽開下去也著實沒有什麽意思,於是便想著結束這次會議。


    “那就這樣吧!今天就先講到這裏,餘事他日再議。”


    張嘯天口中雖然說是“餘事他日再議”,實際上“餘事”倒有很多,但到底還有沒有“他日”,那就可得兩說了。


    說完這話之後,張嘯天便要打算起身離開。


    而就在這時,看到張嘯天要起身走了,在座的所有人便都著急了起來,隻見終於是有一個中級武官按捺不住,“噌”地一下站起了身,“侯爺暫且留步,卑職有話要講!”


    聽到這武官說話,便隻好繼續坐在原處,“有何話說?隻管講來!”


    “侯爺容稟!”那武官從座位上站起,然後健步走到了大帳中央,先看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然後衝著張嘯天抱拳施禮,“啟稟侯爺,卑職不同意您三日之後出城赴約!”


    果然吃軍糧的人,這武官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就把話頭引到了關鍵之處。


    而此話一出,所有人便都把目光投向了這武官——他們個個雙眼放光,而且都是一臉的讚許之色,顯見得這武官是說出了他們每個人的心聲。


    張嘯天似乎也早已料到這武官會說些什麽,故而聽了這話之後,卻也並不感到意外,而是把大手一揮,“此事早已決定,男子漢大丈夫不可自食其言,不可能再有反悔,也就不要再說了!”


    那武官雖然說得直接,張嘯天卻也迴應得十分幹脆利落——他這話雖然是在對這武官說,實際上卻也是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那就是說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沒有絲毫可以討論的餘地了,其他的人也就不要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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