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也不知道自己墜落了多久,他隻感覺自己抓著靈劍的那兩隻手,如今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了,隻是僵硬的搭在靈劍上罷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隨著吸力的增強,他明白無論如何掙紮也注定於事無補,於是便及時放棄了對吸力的抵抗,甚至中途還調整了一下靈劍的使勁方向,使得下落的過程變得更為平滑了一些,同時也減少了一些對雙手的負擔。


    如此一來,才艱難支撐到了現在,雖說是加快了一些下落速度,但也不至於得不到緩衝而被摔死。


    嘩嘩嘩啦~


    利器劃拉岩壁產生的那種刺耳、違反人體構造的聲音,總算是消停了下去,靈劍墜地的叮叮鐺鐺聲,同時也在宣告文遠他已抵達崖底。


    至於文遠本人,則是被掛在了一根粗壯的樹枝上,正無奈的打量著漆黑的四周。


    “哎,果然是好奇害死貓。”


    “青陽兄說的一點沒錯,一切都隻是巧合罷了,強行去追尋機緣什麽的……這種事果然不靠譜~”


    文遠搖了搖頭,在樹上掛了半天,屬實是讓他不太舒服。


    於是,在黑暗中一番痛定思痛下,他下定決心——以後絕對不能這般魯莽了!


    苟著,才是硬道理!


    好在手臂倒是沒出什麽大問題,沒過多久就恢複了一些直覺。


    那種感覺很奇妙,就跟你平時趴在桌上睡覺壓麻了手一樣,整隻手開始都沒有任何感覺了,你甚至會擔心自己的手是不是斷掉了,然後,慢慢的就會有一根手指重獲自由,隨著你的內心狂喜,在那一顫一顫……


    手臂終於勉強能動了,文遠艱難的從儲物袋中掏出祥雲法器,注入靈力後直接往下一丟,待其漂浮在半空的時候,便一腳踏了上去。


    “啊~安全了……”


    文遠忍不住呻吟出聲,腳下終於踩著了東西,總算是讓人安心了一些,所以說人沒有長出翅膀,這不是沒有理由的事情。


    隨著“嗤”的一聲,周圍的溫度逐漸升高。


    文遠指尖上舉著個火球,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其實他也知道,這種時候點個火可以說是作死行為。


    身處陌生的環境中,萬一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或是妖獸之類的話,那這個火球……很可能就會成為對方的指路明燈。


    但那又有什麽辦法呢,人類對於黑暗和未知的恐懼,那是與生俱來的,是刻在dna裏的,除了一些喪心病狂的人,誰也無法避免。


    更何況文遠還是個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經受文明教育的五好青年呢。


    所以,這是習慣,他才不是真的怕黑呢!


    好在上述情況並沒有出現,此地一片靜寂祥和,除了風聲外,再沒有任何聲響……


    不對,在一個陌生的,又是黑乎乎的地方,沒有任何聲響,那特麽才是更嚇人的事情好不好!


    文遠緊緊了長衫,借著那雖然溫度奇高,實際上卻十分微弱的火光,慢慢向前摸索前行,但沒走兩步,他就停了下來。


    說起來妖獸什麽的,那種有形體的東西,他倒不是很害怕,他怕的是……


    究竟是什麽,想想他初次見到青陽時的模樣就知道了。


    試想一下,一個破學生,還整天喜歡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又獨自一人,身處這種幽暗的環境中,周圍空曠、寂靜,隻有一陣陣陰風唿嘯聲,旁邊還有一顆蜿蜒的老樹……


    ……


    文遠實在忍不住了,在心中狂吼道:


    “小雲溪!換人!”


    說罷,文遠也不管雲溪答不答應,直接就盤腿坐下,兩眼一閉。


    哪怕是待在雲溪識海裏,那種色澤單調、枯燥無味的地方,對文遠來說,都比現在這裏好無數倍。


    至少他能肯定,識海中除了他之外,不會再出現什麽奇怪的玩意兒……


    雲溪睜開雙眼,茫然看向四周。


    其實在二人熟悉之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雲溪偶爾也會將心神完全沉入識海,期間讓文遠控製他的身體。


    那種感覺很神奇,明明是在識海中,但隻要他想,外界的情況也都能看到。


    但這一次,在文遠到處搜尋懸崖峭壁,想要尋求機緣的這個過程中,初時雲溪還覺得蠻新奇的,後麵看多了,便越發覺得無聊,索性就在識海中端坐著,認真研習起了那張金頁上的內容。


    如此一來,他自然是對外界的情形一無所知,直到此刻文遠強行將他喚出……


    片刻後。


    通過二人的記憶共享,雲溪也得知了此時的處境。


    他愣了片刻,打量了一眼四周,訥訥道:“文遠哥,這裏又沒別人,你能不能先出來?我一個人也怕啊……”


    文遠探出腦袋,試探性的問道:“咦,你不怪我!我到處瞎跑,才搞得我們身處絕地,這你不怪我嗎?你也看到那怪風了,根本就飛不上去!要是以後我們都出不去了怎麽辦?”


    雲溪搖頭笑了笑,輕聲道:“怪你作甚,你又不是故意的。”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再說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先弄清楚這是哪,所以讓你先出來啊,我們兩個一起想辦法,總要是好一些的嘛~”


    “哈哈,我就說嘛,小雲溪哪是那麽小氣的人,放心,哥肯定把你安全帶迴去!”


    文遠一步踏出,信誓旦旦的搭上了雲溪的肩膀。


    “文遠哥,我們要出去沒錯,但你能不能別把我抱的這麽緊……”


    文遠訕笑一聲,在雲溪無奈的視線中,鬆開了手,然後就縮在雲溪身後,二人各自釋放了一個火球術,就這樣借著手中更亮了一些的火光,慢慢向前摸去。


    在兩個火球的照耀下,周遭的黑暗和寒冷,都被驅散了一些,至少在兩丈範圍內的情況,還是能夠大致看清。


    此時,在他們眼前的是一顆巨大的樹幹,大到他們看不到後麵有什麽。


    由於腳下遍布著錯綜複雜的樹根,雲溪便將火球放低了一些,小心翼翼的沿著樹根搜尋。


    考慮到這很可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為了減少靈力消耗,二人各自撿了一根粗壯的樹枝當做火把,繼續徐徐前行。


    期間,文遠找到了自己掉下的那把靈劍,此時在火光下一看,刃口處早已坑坑窪窪,自然是不能用了。


    這幾日,連續喪劍兩柄,文遠也是心痛不已,接著為它默哀了零點一秒後,便將靈劍收入儲物袋,和它兄弟並排放好,這些可都是他的救命恩人,萬不可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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