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約克士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但一進去這個剛剛命名為普魯托教堂的主樓,眼角就微微抽動。


    因為,應該擺著整齊的排凳全都爛了一片,到處都是殘碎的木頭,上麵覆蓋著厚厚的一層灰塵。


    中間的走道早已找不到。


    應該還算可以的落地窗,上麵黏著一些不知名的東西,已經可以遮擋陽光。


    重要的是,耶穌之像已經沒了上半身,隻有一雙腳和半截十字架粘合在一起,在台子上非常頑強的沒有倒下來。


    這就算了。


    約克士抬頭向上望去,在眼裏,他能夠看到正在休眠,倒掛在天花板的蝙蝠。


    因為他和米爾塔的到來,上麵的一些蝙蝠早就蘇醒,正在翩翩起舞。


    “約克士神父,這……”


    米爾塔在後麵早就無地自容。


    約克搖了搖頭,看著教堂裏的所有一切:“沒事,慢慢來。”


    像這種情況,確實該慢慢來。


    米爾塔顯然是屬於得過且過的類型,到處和腐種死鬥的贖罪者,身上其實沒有多少錢。


    所以眼前的一切,都需要他們兩個人努力。


    至於找別人來幫忙,那想都不要想。


    在惡魔出現的那一刻,教會早已成為了曆史垃圾,教堂已經不是人們祈禱和尋求庇護的地方,因為無用。


    “那就開始大掃除吧。”約克士輕聲道。


    “是!約克士神父。”米爾塔重新湧起興奮之情,在她心裏,隻要是約克士神父的命令,那無論做什麽都是有價值的。


    很快,這棟剛命名為普魯托教堂的教堂,開始重新喚起生息。


    約克士帶著米爾塔,首先處理的是滿地的碎木。


    還完好的排凳,就先放在一邊,假以時日清洗一下就能使用。


    而在這時候,約克士不可避免的在米爾塔的眼中,展現出神跡。


    米爾塔眼中的神跡。


    蔓延在空中的念力,變成了無數隻看不見的手,一口氣清掃起這滿地的垃圾。


    浮空的垃圾全部一一飛到外麵。


    一來二迴,教堂外麵堆起了一堆碎木和灰塵垃圾。


    同時,上麵的蝙蝠也在控製之下,被約克士一眼清除。


    一時間,普魯托教堂開始出現以前的模樣。


    一個白天就這麽過去……


    晚上。


    約克士隨便坐在剛剛收拾的排凳上,順手拿起桌麵上的麵包,看著那邊剛剛給誰打電話的米爾塔。


    這個世界很特別,但也和現實世界的情況類似。


    隻是國家不太一樣,反而變得更少,每一個國家的版圖都異常的大,大得不可思議。


    通過他的了解,這個世界所在的星球可能比地球還要大,但某些方麵無疑是落後的。


    也就是,竟然沒有核彈這些威懾戰略性的武器。


    米爾塔的說法是,因為惡魔橫行,精神能隨便汙染其他人,所以曾經有一個國家的老大和一些關鍵人物就被惡魔汙染,變成了惡靈。


    最終這些人釋放了很多武器,把自己的國家和人民給炸得一幹二淨。


    有這個例子在,為了不讓世界滅亡得更快。


    剩餘幾個國家的老大簽訂了一些協議,決定停止了武器的研究,同時在全世界的人民見證下共同銷毀隻能當做戰略性的武器。


    目前最大的武器其實也就坦克,槍械等等這些常規性的武器。


    也就是說從那一刻起,這個世界最大的事情,最大也是共同的敵人也就是惡魔。


    所以在惡魔橫行無忌的時候,這世界還能堅持到現在的原因之一。


    “真不錯,雖然我不信……”


    約克士把一小口的麵包塞進嘴裏,雙眼眯了起來。


    他討厭和官方打交道,但以這個世界的條件完全可以讓他在這種環境下如魚得水。


    飽受惡魔欺淩的人們,就是能支撐他這艘船滑行的大海。


    “類似現實世界的變種罷了,空間裂縫形同於這世界的惡魔……”


    約克士心想,看這米爾塔重新走了迴來,平靜開口道。


    “不順利?”


    米爾塔搖了搖頭,認真看著神父歎了口氣:“他們不信,不相信您的存在。”


    “正常。”


    約克士淡然笑了笑,對換過來,這麽長時間一直都沒有的事情,突然現在出現,他也不信。


    “所以我們現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找腐種,證明自己。”


    米爾塔微微點頭,眼神非常虔誠:“約克士神父,明天我會去警察局一趟。”


    “嗯,忙了一天,先吃飯吧。”


    約克士的聲音響在這棟剛剛收拾的普魯托教堂裏,飄在虛空中。


    “是……”


    然而就在普魯托教堂的十來公裏開外,正有一個男人麵目平靜,提著一個手提箱行走在一個農場外的叢林中,他剛剛收起手機眼裏露出嘲諷之色。


    “傳說中的神父?一千多年都沒有的事,怎麽可能會突然現在出現?


    米爾塔不可信,可以標注為疑似惡靈,到時候需要讓她到市裏進行檢查自證,她已經消失好久了……”


    說著,男人搖了搖頭,停在原地繼續摸著黑,從口袋中拿出一本本子,接著再拿出一個手電筒照在本子上麵。


    他是接到一起疑似腐種的案件,不遠千裏跑了過來。


    這下,他有些後悔。


    惡魔怎麽可能出現在這樣的荒郊野嶺。


    而且周圍有一個農場,也有一些農工居住,路過的小鎮也沒有什麽變化。


    男人的腦海裏進入一場思想風暴,但他的情緒依然穩定。


    “既然來都來了,也得硬的頭皮過去看看。”


    男人用手電筒的光芒,照在本子,默默翻開幾頁。


    上麵出現了一個地圖的簡筆。


    小鎮和農場清晰可見,而在農場的標注外麵畫了幾條路。


    最終目標的所在直指前方,也就是這叢林裏麵。


    這都是他從上報人的口中,畫出來的地圖。


    “快到了,應該就是前麵。”


    男人向前看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隱隱約約中他看到了光亮。


    “誰?”


    確認不是錯覺,男人便拿起手電筒朝前照去。


    伴隨著一陣叢林摩擦和腳步的聲音響起,男人默默拿出了一把左輪手槍。


    隻要惡魔的本體不現世,所有人都是普通人。


    “誰!”


    男人再次喝了一聲。


    “出來!”


    “等等!你是清潔師嗎?”


    聽到對麵的聲音,男人還是沒有放鬆警惕,看著隻有光亮的前麵,再次喝了一聲。


    “給我出來”


    一個大概隻有大一左右的男孩子舉著雙手,從叢林中出現在男人的麵前。


    他渾身的髒亂,帶著一臉無辜樣。


    “我是跟你打過電話的上報人。”


    “上報人。”


    男人皺了皺眉,槍口仍然對準麵前的男孩子。


    “是的!”男孩子說道。


    “我是阿曆克斯,烏利爾的弟弟。”


    男人用警惕的目光看了一眼麵前的男孩,腦海裏卻在確認聲音的一致性。


    “聲音符合,腐種名為烏利爾,信息符合,應該是上報人。”


    接著,他又認真看了一眼男孩子,確認他確實沒有攜帶什麽攻擊性的東西。


    “你媽媽的名字是?”男人開口道。


    “瑪利亞!”阿曆克斯沒有一秒的遲疑,舉著雙手立馬迴答道。


    男人的視線越過阿曆克斯的身子,朝著遠處看去。


    在眼中,他仍然能看到非常模糊的照明燈所傳來的光亮。


    “伱為什麽出現在這裏?”男人繼續問,心中倒是放鬆了些許。


    “因為我媽媽瑪利亞看到電風筒的燈光。”阿曆克斯下巴點了點男人手中,大放光亮的手電筒。


    “所以讓我出來接您。”


    “唿!”


    聞言,男人這才收起左輪槍,但是並沒有收迴去,繼續握在手中。


    “前麵就是你家?”


    阿曆克斯點了點頭。


    “帶路。”男人說道:“在前麵帶路,帶我去看看你的哥哥烏利爾。”


    阿曆克斯依然乖乖點頭,隨即轉身走在前麵帶路。


    這一切看起來完全非常正常。


    男人心裏倒是鬆了一口氣,默默跟在男孩子的身後。


    可他沒有看到的是,阿曆克斯的臉上帶著一層陰霾。


    他甚至沒有想到的是,被阿曆克斯帶領過來的地麵上正係著一根透明的細繩。


    於是男人這一走,直接被根細繩牽扯了一下,黑夜中以至於身子有些踉蹌。


    然後他猛然驚醒,朝前看去,阿曆克斯已經滿臉猙獰朝著他撲來。


    ……


    砰!砰!砰!


    連續幾聲槍響打破了夜晚的平靜,特別的響亮。


    槍聲直接驚動距離最近的房屋,也就是清潔師地圖上標注的農場,外圍的屋子。


    “你聽到了嗎?”房屋裏麵,一個麵容潦倒的男人警惕著擦了擦窗戶,看向槍聲的來源。


    他長著一臉胡子,口中還叼著一根煙,他問的是後麵的弟弟吉米。


    “會不會是在我們的農場裏?”


    伴隨著最後一道槍聲,佩德羅通過窗戶能看到遙遠處瞬間消逝的火光。


    “不,”


    佩德羅看著窗戶外麵深沉的夜晚,仔細迴想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應該是森林那邊傳來的。”


    說完,佩德羅當即轉身,朝著放置獵槍的地方走去。


    吉米依然停在原地,神經早已緊繃。


    “會不會是魯易斯家?或者某個偷獵者?”


    在如今這個特殊的時代裏,最忌諱的就是夜晚的槍聲和叫聲。


    作為農場的看守人,吉米根本不願意想到別的事情。


    “不,不是魯伊斯家,魯伊斯隻是個農工,他家裏沒有槍。”


    他的哥哥佩德羅已經走到獵槍麵前,順手拿起檢查了一下,開口迴答道。


    “也不是偷獵者,偷獵者不會開這麽多槍。”


    佩德羅說著,一邊把一顆又一顆霰彈填了進去。


    “我聽到了三聲槍響,停了一下,又響了兩槍,這不是偷獵者,那邊根本不是打獵。”


    佩德羅說著,停止填彈抬起獵槍,深吸一口氣道。


    “因為那不是獵槍的聲音,而是一把左輪手槍,隻有左輪手槍才能連續打出五發子彈。”


    他身後的吉米,臉色早已凝重至極。


    “要不要把狗帶著?”


    “不用,狗會叫。”佩德羅搖頭拒絕,把手中填好兩發子彈的獵槍丟給吉米。


    看到弟弟接過,他又拿起一把獵槍,接著拿起兩發霰彈,一邊填彈,一邊朝著門口走去。


    身形偏瘦,較高的吉米默默跟在身後。


    兩人神經完全處於緊繃的狀態,一人一把獵槍走了出來,看向遠處的叢林。


    隻能看到被濃重的霧氣,縈繞的農場和其接近的叢林中。


    黑沉沉的仿佛一隻巨獸正要吞噬所有一切的血盆大口。


    吉米瞬間心生怯意。


    他們是看守人,自然需要進入那片林裏看看,可這情況,他有些不敢過去。


    佩德羅眯了眯雙眼,看著前麵霧氣騰騰的黑暗,吐掉口中的快要燃盡的煙。


    “我們清晨再過去看看。”


    像這種霧氣騰騰的夜晚,沒人敢隨意踏入黑暗。


    包括他這個老獵手。


    “好!”


    旁邊的吉米心裏鬆了一口氣。


    兩人便因此退了迴去。


    當夜晚褪去,天剛微微亮。


    一夜失眠的佩德羅和吉米兩個兄弟,便全副武裝走出了屋。


    連著獵狗也帶了去。


    地形的限製,屋外的皮卡車自然開不了。


    他們隻能逐步過去查看,昨晚的林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結果剛剛走出一半,農場的農工魯伊斯找了過來。


    看樣子,滿臉帶油,頭發繚亂,也是一夜失眠。


    “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


    魯伊斯長著一張老實巴交的臉,身形矮壯,他看著全副武裝的佩德羅道。


    “我還以為你們出了事。”


    佩德羅瞥了魯伊斯一眼:“不知道,現在我們正要過去看看,你要不要跟著去?”


    魯伊斯立馬,果斷搖了搖頭。


    “我可不去。”


    佩德羅收迴目光,對著自己弟弟吉米示意一下,便越過魯伊斯的身邊,繼續朝著農場外麵的林間走去。


    “放心,我們會查好這個事情。”吉米拍了拍驚魂未定的魯伊斯肩膀,跟在後麵。


    兩人身穿獵人服裝,手裏皆是一把填滿霰彈的獵槍,再搭著兩隻獵狗朝著昨晚槍聲的源頭走去。


    而在獵狗的引領下,兩人進入隻有雜草叢生搭配幾顆樹的樹林裏之後,很快便在中間的位置找到了源頭。


    地麵上全是血水,而在血水的中心位置則是躺著一具被各種飛蟲圍繞叮咬的屍體。


    讓他們心裏凝重的是。


    屍體隻剩一截下半身,一雙腳連著一些器官,樣子尤為可怖。


    其餘的器官包括手也散落在四周,上半身消失不見。


    吉米的唿吸漸漸變重:“是大型猛獸,獅子造成的嗎?安東尼奧的羊就是被個大家夥給吃了……”


    安東尼奧,這裏的農場主,也算是兩兄弟的老板,前段時間因為羊被某隻大型動物抓走,責罵了他兩兄弟一頓。


    吉米瞬間想到了這件事。


    “不。”


    佩德羅盯著屍體的截麵,凝重道。


    “腰部中間的斷口非常平整,反而更像是被某種利器割斷,猛獸會留下這樣的傷口嗎?”


    吉米仔細看了一眼,也覺得現場不像是被猛獸啃食的現場,緊張道:“我們該怎麽辦?”


    “必須把這件事上報上去。”佩德羅下意識掃了一圈現場。


    在屍體的上前方,他看到了一個古舊的手提箱掩於雜草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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