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旭坐下,身後站了兩名親衛,無論是站姿,坐姿,都充滿了一種美態。


    下人備了熱茶過來,還沒進書房便聽到爽朗的笑聲傳來。


    蕭奕澈磁性的嗓音懶洋洋地響起:“王爺放心,您的事,便是下官的事。”


    他身慵懶的靠在寬大椅背上,右手在書案上的一玉石上慢慢摩挲,好似充滿了興趣。


    易水旭目光柔和的凝視向他,唇畔的笑如流風迴雪,清濯靜澈。


    “如此說來大家都是自己人,那麽,蕭大人,是不是該放了本王的手下呢?”


    蕭奕澈在他臉上慢慢巡視,帶著些些玩味,卻冷漠得毫無感情:“敢問王爺的手下是?”


    易水旭麵不改色:“十天前,本王的兩名手下出門辦事,再沒有迴來,前日才知道是蕭大人你擄了去。”


    說話間已經妖孽的執起茶杯,那動作怎麽看都帶著一種媚,天生的媚,卻不引人反感,反而賞心悅目。


    他倒不是在乎那兩名手下,而是要把與蕭奕澈之前的誤會解除。


    易水天閔那個蠢貨想要消滅蕭家,可是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


    他不會有這種想法,他隻是——利用。


    若不能滅,便為我所用。


    蕭奕澈沉吟半晌,唇角勾出一個淺淺的弧度,俊美深刻的五官不因這點點弧度而變得柔軟,反而透出一股森冷的腥厲。


    “哦,你是說跟蹤下官到北綿山的那兩個人?”


    蕭於遠帶來的那五萬精兵,便是屯紮在北綿山,四周有士兵把守,禁止外人進入。


    易水旭嘴唇微微撩掀。笑得無辜而又放肆:“實不相瞞,本王沒有派人跟蹤你,至於本王的手下為何在北綿山出現,本王猜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兩人在書房打太極。


    淩向月被青竹告知,總督大人已經啟程迴錦州了。


    似乎是錦州那邊的嫡孫有點事,急著趕迴去。


    淩向月魂不守舍,已經在房了待了三天了。


    她使出渾身解數蕭奕澈也不鬆口一絲一毫。他究竟想怎麽樣。


    “什麽時候迴的?”怎麽一個人也沒來通知她。


    青竹看著她說:“剛剛。”


    淩向月跺了跺腳。見鬼,聽說那位祖父大人很罩著蕭奕澈和他妻子,也就是自己。可是如此的大人物她竟然麵都沒見上一麵?


    他就不希望看看孫媳婦長什麽樣嗎?


    淩向月心下疑惑,卻也無能無力,人都走了,隻有等下一次見麵的機會了。


    一會。卻有顧氏的嬤嬤來叫她過去。


    “夫人,太太喚你過去一趟。說順便把摔壞的麒麟拿上。”


    那嬤嬤正要走,淩向月卻叫住了她。


    “李嬤嬤,等一等罷。”


    然後轉頭示意青竹,青竹得了令。便穿過廳堂的簾子去了內室。


    那麒麟被淩向月藏在床底,青竹從床底摸索半天才拿出來,手拍了拍上麵的灰。


    太太這是準備訓小姐話了。


    李嬤嬤等得很不耐煩。嘴一直撇著,沒用正眼瞧過淩向月。


    可是她也不敢小覷。


    青竹掀開簾子。手裏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個錦盒,裏麵裝著兩截麒麟。


    淩向月伸手愉悅的接過,笑著轉身遞給李嬤嬤,甜甜的叫道:“李嬤嬤,這就是太太要的麒麟,麻煩你轉交給她,妾身如今身子不適,出不了門,望太太見諒。”


    李嬤嬤目瞪口呆。


    直到迴到顧氏的宅子還暈暈乎乎的,這人怎麽就這麽敢呢?


    淩向月以為自己仍被禁足中,所以才出此言。


    畢菲纖自那日淩向月大婚後,便有些在丞相府待不住了。


    她是跟隨著蕭奕北來的,如今蕭奕北沒迴臨汐,還在京城買了一座雅樂居,裏麵全是別人送於他的各式各樣的美人。


    整日與一幫世家子弟飲酒作樂,壓根沒上她這裏來了。


    如此,她在丞相府還待著幹什麽,可是舅舅又傳了書信。


    正絞盡腦汁的時候,顧氏派人來叫她過去。


    到的時候發現淩向月也在,手裏拿著好些畫像,正津津有味的看著。


    畢菲纖不知道顧氏尋她來有什麽事,僵硬的行了一個禮。


    “太太,不知道找小女子所為何事?”


    顧氏一改之前的生疏,儀態萬千的笑道:“你舅舅沒事就找上老爺,老爺不甚煩擾,這不將這事甩給我了。”


    說著有意無意的看了眼正在翻看畫像的淩向月,眼裏似乎在甩刀子。


    畢菲纖臉一紅,心下喜道,難不成,是為了納妾的事?


    瞧淩向人手中那些畫冊,八成是給蕭奕澈納妾的人選了。


    而這種時候,太太將她喚過來,意思不是很明顯嗎?


    畢菲纖生出希冀,這種希望就像曼陀羅一般開滿了整個心房,再從眼底一直蔓延到整張神氣活現的臉上。


    任是誰見了都知道她整個人都在含苞待放。


    淩向月翻著翻著,懶洋洋的瞟了她一眼。


    有下人來給她邀功,外麵都在傳太常寺卿吳永的外神女暫居在丞相府,說不定下一個蕭家納進門的就是她呢。


    見鬼,這些事為什麽要來找她?


    淩向月不勝其擾,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她知道畢菲纖是書香門第,可不知道和朝堂的三品大官扯上了關係。


    “淩氏,看得怎麽樣了?”顧氏抿了抿唇,點點笑容的問道,隻眼底深處藏著冷光。


    淩向月低頭瞧向手上的畫冊。


    這些女子出生極好,有美貌,有才情,有家室,更難得的是不介意為妾。


    蕭奕澈一成婚。京城的閨秀就跟蝗蟲一般蜂擁而至,上門說親的家庭不計其數。


    每日丞相府都要送走一批上門說媒的。


    “幫助夫君分擔納妾進侍,開枝散葉,是每一位正室應有的責任。”


    顧氏在一旁好心的提醒。


    畢菲纖低頭掩飾眼中的妒火。


    跟在她旁邊進來的碧螺急死人了,又渴望又焦急。


    畢菲纖這個冷水燙豬,死不來氣的木頭,看來是沒希望了。世子都冷落她這麽多天了。她還能若無其事的在房裏彈琴。


    眼下太太叫她來,不正是一個好機會嗎?


    可瞧她那呆板的樣,恐是等著太太主動開口詢問她意見吧?


    碧螺翻了翻白眼。看誰都不順眼。


    自己都快雙十年華了,實在不行的話,隻有燚公子了——


    “碧螺。”


    碧螺正在神思間,忽聽見有人在喚她。迴過神來時發現淩向月正溫柔的看著她,眼底蕩漾的柔和放佛能掐得出水來。


    碧螺一怔。狐假虎威,怪裏怪氣的行了一個不三不四的禮,語氣很是敷衍:“夫人找奴婢有事?”


    顧氏眼中的冷穿透了偽裝出來的笑意:“淩氏,可有結果了?”


    這一次。她問的不容置疑。


    順便冷冷的瞟了一眼不知趣的畢菲纖和碧螺,都將她的話當耳邊風了是不是?


    淩向月美目在眾人的麵上流轉,兩頰笑渦蕩漾:“婆婆。一切有你定奪便好。”


    顧氏笑得有點恪人:“真的由我定奪就好?”


    淩向月霞光微微黯淡,垂下眸。淡淡的嗯了一聲。


    畢菲纖緊握著雙手,差點就失去儀態,盡管她想保持冷靜,可顫顫的聲音卻出賣了她:“太太,我,小女子的舅舅……說的什麽?”


    淩向月無力在這聽她們討論給蕭奕澈納妾的事,起身便向顧氏告辭。


    顧氏許是不滿意她的態度,竟然冷著臉不讓走。


    她的目的還沒有達成,她怎麽能走了?


    淩向月如何能稱她意,話說得圓滿之極:“婚姻之事,本是父母做主,再加上妾身如今懷有身孕,確不想操心這些事,中午可能沒吃多少,有點餓呢。”


    她摸了摸微凸的小腹,一臉幸福小女人的模樣。


    顧氏嘲諷的看了眼她褙子下的肚子,比起之前,是有些顯懷了。


    淩向月又福了福身,轉身離開,走至碧螺身邊時,她揚唇笑了笑:“碧螺,我房裏最近缺人手,你明天就到菊慧堂來吧。”


    說著也不等碧螺和顧氏迴話,提著裙擺出了廳堂的門。


    顧氏看著她的背影沉思。


    這一顆棋子,似乎不太好控製。


    碧螺麵上不敢造次,心裏卻在盤算著她該如何避開淩向月的報複。


    那個女人小肚雞腸,她以前對她不是很恭敬,她恐怕都惦記在了心上。


    說是房裏缺人手,肯定是想收拾她。


    哼,她碧螺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軟柿子。


    再過幾天,大小姐就要嫁入柴家了,大不了到時候去求大小姐,跟著她作為陪嫁丫鬟。


    蕭奕澈納妾的事,顧氏是做不了主的,她原是想利用淩向月。


    以淩向月在蕭奕澈心目中的地位,淩向月提出納妾,開枝散葉,即便不能成功,也能在他們兩人之間生出嫌隙。


    誰知道這女人又將這事推了迴來。


    畢菲纖等了半天,隻等到顧氏輕輕的一揮手。


    碧螺在一旁冷笑,叫你木叫你木,你還以為自己是香餑餑?


    她這是倒了什麽黴,當初竟然跟著她一個外人。


    畢菲纖犀利的看著碧螺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裏遠去的背影,嘴角抿得越緊。


    她摸了摸胸口的書信,是舅舅傳給她的,叫她務必在丞相府立足腳,等他的好消息。


    舅舅究竟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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