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向月又起身在書架裏搜了搜。


    書架上都擺放著一些書籍,書信,文件和擺件。


    壓根沒見著她想要的東西。


    是了,這是家裏的書房而已,那麽重要的東西一定是放在他的府衙裏了。


    歎了口氣,淩向月頓時有些索然無味。


    “也沒什麽好看的,就那個樣。”


    說完率先朝書房的門走去。


    木槿和青竹互相看了看對方,丈二摸不著頭腦,跟著出了門。


    “有勞了。”淩向月走時停駐在門口,對看守書房的下人點了點頭。


    下人恭敬的行禮:“不敢!”


    淩向月摸啊摸。從身上摸出一把銀票,塞到下人手裏:“看在你少說話辦實事的份上,賞你的,拿去吧,記住本夫人最討厭話多的人。”


    下人隻覺眼前有天雷在轟鳴。


    低著頭嘴角抽搐的應了一聲,雙手恭敬的接過淩向月那一疊銀票。


    淩向月猜想他應該是聽懂了,心滿意足的離開。


    然後晚上那一疊銀票就到了蕭奕澈的手裏。


    “夫人進了大人的書房,出來時就賞了小的這些銀票。”


    於是將淩向月說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蕭奕澈。


    蕭奕澈知道淩向月有個毛病,這種毛病尤其是在她爹來到京城後更嚴重。


    身上總是帶了大把大把的銀票。


    看誰順眼的就賞誰一疊。


    那名守門的人戰戰兢兢地瞧著大人的臉色,生怕大人懲罰他將淩夫人放進了書房。


    不過看大人波瀾不驚的臉色,似乎並沒有在意這件事情。


    自從放出他要成婚的消息後,蕭奕澈就接受到了來自四麵八方各種各樣的打探,祝福。


    不管那些人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都管不了他的事情。


    連皇上都管不著,他們有那個膽子?


    可是有一個人,他不得不忌憚。


    他應該接到消息了,到時會阻止?還是讚成?


    這兩日不停的有人上門來道喜。


    實則是來瞧瞧丞相府的這個兒媳是何來頭。


    顧氏臉都快笑僵了。


    “顧太太這位未來的兒媳,很神秘呢,至今見不著人影。”


    吏部左侍郎的太太王氏和其他幾位官員的太太紛紛前來賀喜。


    卻沒見著主角。


    淩向月對外宣稱是身子不適,不便見客。


    王氏心下不悅。看來外麵傳的此女子心性高傲是真的了。她們這麽多身份地位擺在那的貴婦前來做客她也不出來招唿一聲。


    而且瞧誥命夫人的臉色,淡淡的,並未有兒子即將大婚的一個母親該有的喜悅。


    不知道哪裏弄來的這麽一人。真是一樁糟糕的婚姻。


    錦繡莊的有名裁藝師傅銅藝上門來給淩向月量身定做婚服。


    陪同一起的還有錦繡莊的徐娘。


    銅藝是一位神色寡欲的女子,青衣白褂,簡單的衣服卻被她穿出高雅的氣質。


    她善不出手,一出手即是高額的設計費製作費。而且不是有錢就能請到她的。


    京城的閨秀無論是出閣的還是未出閣的,都以擁有錦繡莊銅藝親自量身定做的一件衣物為傲。


    是真正的大牌設計師和裁藝師。據說是祖上流傳下來的技術,而且傳女不傳男。


    她們在廳堂等了很久。


    淩向月懶洋洋的出來時,徐娘怔了怔。


    隻覺她十分的眼熟。


    末了才想起這不是上次在錦繡莊裏和柴世子撞上的那名女子嗎?


    她……她是丞相府的人?


    徐娘有些驚愕,眨了眨眼睛。難掩僵硬。


    “夫人是覺得錦繡莊的裁藝師傅是個不需要重視的人,所以可以隨意浪費她的時間?隨意怠慢?還是說夫人覺得自己的這場婚事可以不必重視,不必在意。那麽也就不必裁衣了?”


    銅藝冷冷的看著淩向月被一眾丫鬟嬤嬤簇擁著出來,冷冷的如是說到。


    徐娘在一旁拚命給她使眼色。


    壞了壞了。這個主脾氣不太好,若是因此惹上丞相府,可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徐娘鬱悶得半死,兩頭都不敢得罪,但眼下,還是先安撫好這位淩夫人吧。


    徐娘滿臉堆起笑容,準備套近乎讓淩向月忘卻銅藝剛剛說的不敬的話。


    “啊!原來夫人您就是淩夫人!我們見過一麵夫人可曾記得?”


    淩向月剛孕吐完,胃裏還泛著酸,剛一出來就聽見銅藝一番抱怨的話。


    看了看兩人一眼,勉強打起精神:“開始吧。”


    徐娘見她並未往心裏去,高興得樂開了花,嘴上連連的說道:“哎哎!夫人請往中間站一站。”


    青竹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對徐娘和銅藝喝道:“速度快點!我家夫人不能久站!”


    已經平息了心情的銅藝毛又炸了起來,蕭家的一位公子追她還得雙手奉著金銀珠寶,嘴上說著甜言蜜語。


    她一丫鬟有什麽資格在她麵前大聲說話?


    隻要她想,她隨時可以嫁入豪門。


    隻是她不想而已。


    她靠自己的雙手獲取果實,哪裏是這些整天被關在宅子裏遊手好閑的女人能比擬的?


    “嗬,夫人金枝玉葉,銅藝恐怕沒那好手藝做出適合枝頭鳳凰的彩衣,另請高明吧!”


    銅藝冷笑一聲,絕塵而去。


    徐娘不停的冒冷汗……她這話說的,不是明擺著暗示淩夫人是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雞嗎?


    若是這位淩夫人真的追究起來,可是要砍頭的!


    淩向月和一幫丫鬟莫名其妙的看著銅藝甩門出去的背影。


    “這個,這……夫人別急……”徐娘狂擦汗,心裏將銅藝罵死了。


    你要走就走,何必說那些指桑罵槐的話?


    這不是第一迴發生類似的事了,隻要對方哪裏入不了她眼。她就拒絕為對方量身裁衣。


    大婚的,必須要有著笑臉,若是哭喪了個臉,她扭身就走。


    還得高高的待遇伺候著她來,不然她同樣甩門。


    之前在廳堂等的時候徐娘就一直在她旁邊說好話,解她氣生怕她突然走了。


    見她安靜的坐著,徐娘還想著許是丞相的麵子。她也不敢造次。


    沒想到是等人家出來了她才開始發火。


    無奈她的雙麵刺繡功夫太好。無一人能做出她的手藝。


    失去了她的訂做,可是一件大損失。


    徐娘揣摩著,這位淩夫人似乎不知道銅藝的名號。所以如此怠慢她。


    是否要告訴她呢?


    青竹莫名其妙,平素她吼人吼慣了,覺得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事。


    沒想到今天將一名裁縫師傅給吼走了。


    未免太小氣了。


    她忿忿不平的將淩向月扶去座位上坐下。


    “小姐,你看看她。說兩句人就跑了,你都還沒有怪罪她說的那些不敬的話。”


    淩向月坐下後失望的說道:“本是想等她量完了設計好了再告訴她本夫人不喜歡她做的。沒想到還挺有骨氣,自己就跑了。”


    正欲開口說另外再給淩向月請一位高明的徐娘:“……”


    她臉色有些難看:“銅藝不敬之處,還請淩夫人包涵,她這人脾氣是古怪了點。不過手藝名副其實,京城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淩向月不甚在意的罷了罷手:“不過是一些衣服而已。本夫人多得很,青竹。你將我的三圍寫下來給她。”


    徐娘沒想到淩向月這麽大度,頓時感激涕零,不停的道謝。


    “夫人真是菩薩心腸,一看就非富即貴……”


    淩向月打斷她滔滔不絕的讚美:“本夫人的要求不高,就一個字,貴!最好的料子,最好的飾物,最貴的金線,最閃耀的刺繡,全往上搬,就這樣,下去吧。”


    她揮了揮手。


    “呃……”徐娘錯愕:“夫人不需要先設計一下嫁衣的樣式嗎?”


    淩向月不耐煩:“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需要的是它的用料,金線,點綴物,誰找的你們?”


    徐娘不停擦汗,心裏不恥淩向月對於服裝的膚淺。


    麵上卻堆著諂笑點頭:“徐娘懂了懂了,一定會連夜做出令夫人滿意的作品,這就告退。”


    難怪銅藝會暗指她是飛上枝頭的雞,果真很形象呢。


    徐娘心底暗笑,轉身出了門。


    “小姐!不收拾收拾那個什麽銅藝不解氣,你看她說的什麽話。”


    青竹擼了擼袖。


    木槿開口解釋:“銅姑娘很有才,有才的人脾氣都古怪了點,都是被需要她這種才華的人寵出來的。”


    淩向月沉吟,即便她穿著鳳袍在身,該瞧不起她的人照樣瞧不起她。


    所以,在別人忙著瞧不起的時候,她要努力往上爬,讓淩家下麵的三代,擺脫給人瞧不起的地位。


    沒想到一會又來了京城四大布莊的另外一家祥瑞軒。


    淩向月錯愕。


    “我們是來給夫人量身裁衣的。”祥瑞軒的老板娘笑如春風。


    裁藝師傅也很溫柔,動作利索的就給淩向月量完了精準的三圍。


    “夫人,請看,這裏有一些嫁衣的樣式,您看看有沒有喜歡的風格?”


    裁藝師傅是祥瑞軒的一把手,名聲比起銅藝要低一點,人卻很謙虛。


    淩向月含笑接過。


    “都挺喜歡,比較偏愛用料多一點的這款。”淩向月對她指了指。


    裁藝師傅歡喜的記下。


    兩天之間各大布莊都來了,淩向月無語。


    忙完了嫁衣一事,卻突然聽說安惜妍找上了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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