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堯抿著唇,垂下的眼瞭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聽畫摸不準他的態度,又重複了一聲,“我叫聽畫。”


    北冽無歡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準確的叫出了她的名字,紫衣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還是準確的叫出了她的名字,所以或許那個人也叫這個名字。


    真大眾化啊,怎麽就這麽巧呢。


    如果她不是叫這個,是不是說出來就比較淺懂。


    她叫聽畫,但和他心裏的那個人是不一樣的。


    不想做一個替代品。


    “我……”北堯的聲音帶上了點沙啞,“知道。”


    他懂她想表達的意思。


    “對不起。”聽畫輕聲道,如果不說出口,她會很難受,感覺就像是欺騙了一個人一樣。


    北堯一頓,手中的杯子一下掉落在地上“啪”地一聲摔得四分五裂。


    縱觀六界的司命神君從不認錯人。


    聽畫嚇了一跳,站起來看著他,“你沒事吧?”


    “沒事。”北堯手還保持著轉杯子的造型呆滯在半空,良久他才低頭看了眼碎在腳邊的杯子。


    像是刺痛了雙眼,他狠狠閉上眼睛跟著站起來,手在桌邊撐了一下。


    說不出是難過還是失望,可能兩者都有吧。


    自作自受是什麽樣的,大概就是這樣了。


    明明這個人曾經就在他勾勾手指就能觸碰到的地方啊。


    “要不……”聽畫想說我們迴去吧,皇宮的事以後她再去辦也可以,反正短時間內也不會再迴帝都來了。


    “我會讓人送你迴學院。”北堯突然說,打斷了她後麵的話。


    聽畫愣了愣,點了一下頭。


    指間的溫度逐漸褪去,衣角輕輕飄了一下,浮動的星子讓他看起來又成為了高高在上的神界之王,瀲灩的金眸裏翻動的情緒全部被壓了下去。


    北堯忽然不想在這裏待了,他動了動輕輕的說了句什麽,聽畫沒有聽見,隻看見他的身影虛晃了一下,散成了漫天的金光消失了。


    “帝君?”


    司命神殿,紫衣坐在水池邊,手指劃動著水裏的花瓣,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微微有些驚愕。


    “小聽畫呢?”他向北堯身後望了望,沒看到人。


    “在人界。”北堯在他身邊坐下。


    “你就把她放在人界了啊?”紫衣一下子提高了聲音,顯然不理解。


    “恩。”他輕輕點頭,盯著水裏微微失神。


    “她身上夢魘獸的禁咒呢?”


    “已經好了。”早就好了,隻是想多留她一段時間而已。


    崇神殿的空曠他很不喜歡。


    “肯定好了,我知道,”紫衣看了他一眼,“廢盡心機留下就這麽放她走?”


    “去送她迴聖耀學院吧。”北堯沒有迴答他那個問題。


    紫衣沒有動,想了想慢慢道:“每一世輪迴人的性格都不同,不能指望她還像上一世輪迴一樣。”


    是啊,本來那麽愛哭愛鬧的一個人,現在一點影子也看不到了。


    雖然調皮,但還是很可愛。


    雖然黏人,但還是很喜歡。


    “她現在不認識你,你對她來說也就是個陌生人,所以事情不能操之過急,想想小聽畫以前怎麽追你的,現在全部還迴去”


    紫衣得意的揚揚頭,他好歹是迷惑了半個神界天女神女的人,經驗豐富對付這點還是錯錯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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