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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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昊天看著床上睡容安詳的莫然。心中不免疼得都快揪起來了，上次她這樣躺在床上，還是晏書傑詐死的那次，而這次卻是因為……左南風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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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她，要怎麽給她解釋自己心中那莫名的直覺，唯獨最難的還是，要如何同她分析這次的事件，很可能是那個人所為，畢竟上次在瞿府，大家就已經商議好了一係列措施，卞昊天心中還是沒底，究竟段熙之有沒有在這麽幾天的時間裏，準備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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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你可一定得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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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昊天輕聲說出這句話之後，便站起身來，朝一旁的赫連春點點頭，許多時候男人之間是不需要言語，就可以明白對方的囑托，例如此時兩人無聲，卻是勝有聲，將莫然交給赫連春，對卞昊天來說是最為放心的。現在將軍府出了事，自己首要的便是進去皇宮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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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他還是忍不住再次附身低頭，在莫然的額前印下一吻：“原諒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不能陪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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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他強忍著不舍，站起身來毅然轉身走出房門，赫連春看著那走到老樹下的挺拔身影，不由得迴頭再看看床上的人兒，將紗幔為她輕輕放下，卻在視線被阻隔的同時，搖頭唏噓：“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申請，看來感情的確可以將剛強的男兒化成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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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感歎完畢之後，卞昊天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而段靈則不知道何時，已經端著熱騰騰的湯藥，站在了房門，赫連春朝她輕輕點頭，便上前接過托盤：“不是說了讓珠兒她們去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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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們弄的沒錯，不過我還是想看著比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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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春明白她是在迴避，迴避卞昊天與小然之間的相處，甚至可能也有在迴避自己和小然之間的相處，他不由得在心底微微歎息，看來我做的還不夠好，才會讓自己的女人，沒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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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能還有一會兒才會醒，我們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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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們就在這裏陪然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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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而且……能給她力量的，早已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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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地說出這句話。赫連春便將視線放在段靈的身上，希望她能明白自己，平日裏自己怎麽胡鬧怎麽偽裝都沒關係，或者在世人的眼裏，自己就是個放蕩不羈的人，可是、真正相處下來才會明白，赫連春也是個不會表達的二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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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靈與赫連春對視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噗嗤’一笑，拍拍他的胸膛轉身就朝門口走去，一邊還小聲說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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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啊，我誤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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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放下托盤，赫連春朝莫然看了一眼，便追了上去，在段靈身旁迴應：“你以為我誤會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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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誰的醋，都不會吃然姐姐的，你的心意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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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著赫連春的胸口，段靈與他麵對麵地站在門口，再將視線轉到床上的人，段靈笑笑收迴自己的手，搖搖頭輕輕嗔道：“傻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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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春立即轉身將門帶上，這才跟上她邁向老樹的步子。口裏還不認輸地狡辯著：“你這麽想吃醋？放心、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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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肩站立在早已經長出新葉子的老樹下，那綠幽幽的嫩芽讓人心情不由得也好了起來，他們心中有著一個沉重，卻還是要笑著麵對後麵的每一天，再說房間裏的她，早已經不是自己能安慰得了的，這些後患還是留給該擔憂的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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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張開眼睛，側頭看著赫連春與段靈悄悄退出的身影，她隻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角，卻無力笑出來，心中為他們真正感到開心；可是此刻，她的心裏更加被將軍府****被滅門的事情，深深地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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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隻感覺自己的右肩十分的重，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捏幾下，她知道那是卞昊天昨夜為了讓自己靜下來，劈了自己一刀，她無力地閉上眼睛，翻身朝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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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不能陪在你身邊……’卞昊天的這句話，一直迴蕩在她的耳邊，其實早在他輕輕吻上自己額頭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可是莫然醒的卻是她心中住著的那隻鴕鳥，她不敢睜開眼睛看那個舍不得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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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昊天他們能想到的事情，莫然在冷靜下來之後又豈會想不通，如果真的是晏書傑做的，那麽自己要怎麽辦呢？嗬、還能怎麽辦呢？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既然卞昊天要去做他該做的事，他有他的責任。自己又何必醒來，給他徒增煩惱和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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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莫然擦去眼角的濕潤，吸吸鼻子，倔強地在心裏想著：爹娘他們一定沒事！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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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繼續佯裝躺了一會兒，莫然便想起剛才段靈進屋的時候，端著的托盤，雖然隔著紗幔，他們看不見自己已經睜開眼，可是自己卻是能夠清楚看到他們的一舉一動，而赫連春他應該也是知道的吧，知道自己何時會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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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春，為何你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是這麽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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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坐起，掀開紗幔拿起赫連春臨走前放到自己床邊的湯碗，涼的剛剛好，便捏著鼻子一股腦地全倒進了胃裏，藥雖苦，卻苦不過心裏，隻是受不了那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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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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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將把碗放下，赫連春便推開了房門，獨自一人走了進來，莫然朝他身後看了一眼，卻不見段靈跟著。她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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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靈在外麵，她說讓我進來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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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抬眼看了看赫連春，這兩人不會鬧什麽別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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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麽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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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她說她幫不上什麽忙，於是就把我給推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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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靈不會誤會什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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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他們在臨出門前，那簡單的對話，卻沒有來得及聽見結果，門就被關上了。現在想來該不會真的有什麽疙瘩出現了，莫然頓時有些擔憂，此時此刻哪裏還容得下去想太多兒女情事，可是……赫連春的幸福，卻是自己最為擔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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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怎樣，肩膀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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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呢，他也真是的，下手也不知道輕點兒，脖子肩膀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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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真是難伺候，要將人打昏，他這算下手最輕的了，你脖子後麵連淤青都沒有，換做別人，醒來哪裏還能像你這樣扭來扭去，早趴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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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赫連春那故意漫不經心的樣子，莫然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假裝輕鬆來逗自己開心，縱使有再多的難過和愁心，也不能讓真正關心自己的人，也一並憂慮，莫然朝門外看了看，見段靈時不時朝這邊看，想必也是在擔心自己，便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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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裏？需要什麽告訴我，我去給你準備，你現在別到處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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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莫然根本還沒有來得及邁出一步，就被赫連春給攔下來，焦急的話語裏，全是擔憂；莫然不禁一笑，拍掉那抓住自己的爪子，隻是搖搖頭依舊朝門口走去，口中也輕輕地說道：“我想出去走走，我又不是生了什麽大病，有必要好似得了絕症一樣，連路都不能走，門都不能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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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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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放心，我沒事，你們擔心的我都懂，昊天去做什麽我也懂，將軍府裏發生的一切，會是何人所為，我也明白，我唯獨不明白的，就是他為什麽要對將軍府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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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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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一切交給昊天去處理，我相信他會給我一個答案，我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好好照顧自己，等他迴來，等他們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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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春張嘴動了動唇，麵對打斷自己話的她，此刻卻是什麽都說不出來，喉頭的話堵得心裏怪難受的，他不禁歎氣，在心裏默默地認栽：這輩子攤上你們兩個女人，算是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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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赫連春甩在身後，苦笑便清晰地刻在了莫然那依舊有些蒼白的臉上，卞昊天去調查這件事，雖然大家心中都明白，可是終究還是要找個說服自己的理由：我知道你們都有計劃，你們選擇不告訴我，那麽我也選擇，不去問不去觸碰，我隻要等著你們迴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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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已經被一把火燒成了灰燼，而四周都被朝廷的人給封鎖了起來，圍觀的人們也較為自覺，見裏麵有穿著官服和類似查案的人在，便安靜地呆在周圍，也不出聲，隻是遠遠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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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將軍他們，是不是早就收到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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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昊天站在穿著官服的段熙之身旁，也不抬眼看他，隻是看著地麵上的假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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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將軍府裏，早已經有人混進了對方的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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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卞昊天腦海裏突然想起那個姓唐的，跟隨著左南風的老將，當初為了查晏書傑之死，曾經好像有過這麽一個消息，曾經他接觸過那老將的兒子，原來……竟然是計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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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早已經有了他們的動向，為何還讓我一直沒有頭緒的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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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沒有頭緒的追查嗎？昊天你知道，我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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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依舊帶著淡淡笑意的段熙之，再看看地上的屍體，卞昊天已經沒有興趣去關心，他們是如何做到在大火中替換，又是如何逃出這被大火包圍的府邸，既然早已經有了對方的消息和動向，要提前準備好一切，並不是難事，更何況那個主宰者還是段熙之，行動者又是左南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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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人現在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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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昊天現在最關心的便是，是不是將軍府裏真的沒有一人受到傷害，小然心裏關心的他們，又是不是真的毫發無損，看著段熙之的視線裏不免多了一份堅持，而段熙之則是怔了怔，麵上卻還是那不拘又帶著些許嚴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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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昊天你對左將軍他們竟是這麽關心，是因為她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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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人現在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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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次，卞昊天沒有聽進去段熙之的話，而是堅持著自己心中所想，用如此生冷的口氣與他對話，段熙之搖搖頭，抬腳蹭了蹭擺放著燒焦死屍的地麵，十分的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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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在你腳下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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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昊天看著床上睡容安詳的莫然。心中不免疼得都快揪起來了，上次她這樣躺在床上，還是晏書傑詐死的那次，而這次卻是因為……左南風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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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她，要怎麽給她解釋自己心中那莫名的直覺，唯獨最難的還是，要如何同她分析這次的事件，很可能是那個人所為，畢竟上次在瞿府，大家就已經商議好了一係列措施，卞昊天心中還是沒底，究竟段熙之有沒有在這麽幾天的時間裏，準備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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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你可一定得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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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昊天輕聲說出這句話之後，便站起身來，朝一旁的赫連春點點頭，許多時候男人之間是不需要言語，就可以明白對方的囑托，例如此時兩人無聲，卻是勝有聲，將莫然交給赫連春，對卞昊天來說是最為放心的。現在將軍府出了事，自己首要的便是進去皇宮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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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他還是忍不住再次附身低頭，在莫然的額前印下一吻：“原諒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不能陪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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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他強忍著不舍，站起身來毅然轉身走出房門，赫連春看著那走到老樹下的挺拔身影，不由得迴頭再看看床上的人兒，將紗幔為她輕輕放下，卻在視線被阻隔的同時，搖頭唏噓：“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申請，看來感情的確可以將剛強的男兒化成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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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感歎完畢之後，卞昊天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而段靈則不知道何時，已經端著熱騰騰的湯藥，站在了房門，赫連春朝她輕輕點頭，便上前接過托盤：“不是說了讓珠兒她們去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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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們弄的沒錯，不過我還是想看著比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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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春明白她是在迴避，迴避卞昊天與小然之間的相處，甚至可能也有在迴避自己和小然之間的相處，他不由得在心底微微歎息，看來我做的還不夠好，才會讓自己的女人，沒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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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能還有一會兒才會醒，我們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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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們就在這裏陪然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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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而且……能給她力量的，早已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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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地說出這句話。赫連春便將視線放在段靈的身上，希望她能明白自己，平日裏自己怎麽胡鬧怎麽偽裝都沒關係，或者在世人的眼裏，自己就是個放蕩不羈的人，可是、真正相處下來才會明白，赫連春也是個不會表達的二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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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靈與赫連春對視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噗嗤’一笑，拍拍他的胸膛轉身就朝門口走去，一邊還小聲說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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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啊，我誤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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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放下托盤，赫連春朝莫然看了一眼，便追了上去，在段靈身旁迴應：“你以為我誤會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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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誰的醋，都不會吃然姐姐的，你的心意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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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著赫連春的胸口，段靈與他麵對麵地站在門口，再將視線轉到床上的人，段靈笑笑收迴自己的手，搖搖頭輕輕嗔道：“傻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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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春立即轉身將門帶上，這才跟上她邁向老樹的步子。口裏還不認輸地狡辯著：“你這麽想吃醋？放心、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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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肩站立在早已經長出新葉子的老樹下，那綠幽幽的嫩芽讓人心情不由得也好了起來，他們心中有著一個沉重，卻還是要笑著麵對後麵的每一天，再說房間裏的她，早已經不是自己能安慰得了的，這些後患還是留給該擔憂的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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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張開眼睛，側頭看著赫連春與段靈悄悄退出的身影，她隻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角，卻無力笑出來，心中為他們真正感到開心；可是此刻，她的心裏更加被將軍府****被滅門的事情，深深地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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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隻感覺自己的右肩十分的重，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捏幾下，她知道那是卞昊天昨夜為了讓自己靜下來，劈了自己一刀，她無力地閉上眼睛，翻身朝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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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不能陪在你身邊……’卞昊天的這句話，一直迴蕩在她的耳邊，其實早在他輕輕吻上自己額頭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可是莫然醒的卻是她心中住著的那隻鴕鳥，她不敢睜開眼睛看那個舍不得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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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昊天他們能想到的事情，莫然在冷靜下來之後又豈會想不通，如果真的是晏書傑做的，那麽自己要怎麽辦呢？嗬、還能怎麽辦呢？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既然卞昊天要去做他該做的事，他有他的責任。自己又何必醒來，給他徒增煩惱和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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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莫然擦去眼角的濕潤，吸吸鼻子，倔強地在心裏想著：爹娘他們一定沒事！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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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繼續佯裝躺了一會兒，莫然便想起剛才段靈進屋的時候，端著的托盤，雖然隔著紗幔，他們看不見自己已經睜開眼，可是自己卻是能夠清楚看到他們的一舉一動，而赫連春他應該也是知道的吧，知道自己何時會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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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春，為何你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是這麽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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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坐起，掀開紗幔拿起赫連春臨走前放到自己床邊的湯碗，涼的剛剛好，便捏著鼻子一股腦地全倒進了胃裏，藥雖苦，卻苦不過心裏，隻是受不了那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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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將把碗放下，赫連春便推開了房門，獨自一人走了進來，莫然朝他身後看了一眼，卻不見段靈跟著。她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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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靈在外麵，她說讓我進來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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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抬眼看了看赫連春，這兩人不會鬧什麽別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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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麽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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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她說她幫不上什麽忙，於是就把我給推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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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靈不會誤會什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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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他們在臨出門前，那簡單的對話，卻沒有來得及聽見結果，門就被關上了。現在想來該不會真的有什麽疙瘩出現了，莫然頓時有些擔憂，此時此刻哪裏還容得下去想太多兒女情事，可是……赫連春的幸福，卻是自己最為擔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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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怎樣，肩膀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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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呢，他也真是的，下手也不知道輕點兒，脖子肩膀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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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真是難伺候，要將人打昏，他這算下手最輕的了，你脖子後麵連淤青都沒有，換做別人，醒來哪裏還能像你這樣扭來扭去，早趴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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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赫連春那故意漫不經心的樣子，莫然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假裝輕鬆來逗自己開心，縱使有再多的難過和愁心，也不能讓真正關心自己的人，也一並憂慮，莫然朝門外看了看，見段靈時不時朝這邊看，想必也是在擔心自己，便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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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裏？需要什麽告訴我，我去給你準備，你現在別到處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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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莫然根本還沒有來得及邁出一步，就被赫連春給攔下來，焦急的話語裏，全是擔憂；莫然不禁一笑，拍掉那抓住自己的爪子，隻是搖搖頭依舊朝門口走去，口中也輕輕地說道：“我想出去走走，我又不是生了什麽大病，有必要好似得了絕症一樣，連路都不能走，門都不能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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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放心，我沒事，你們擔心的我都懂，昊天去做什麽我也懂，將軍府裏發生的一切，會是何人所為，我也明白，我唯獨不明白的，就是他為什麽要對將軍府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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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一切交給昊天去處理，我相信他會給我一個答案，我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好好照顧自己，等他迴來，等他們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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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春張嘴動了動唇，麵對打斷自己話的她，此刻卻是什麽都說不出來，喉頭的話堵得心裏怪難受的，他不禁歎氣，在心裏默默地認栽：這輩子攤上你們兩個女人，算是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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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赫連春甩在身後，苦笑便清晰地刻在了莫然那依舊有些蒼白的臉上，卞昊天去調查這件事，雖然大家心中都明白，可是終究還是要找個說服自己的理由：我知道你們都有計劃，你們選擇不告訴我，那麽我也選擇，不去問不去觸碰，我隻要等著你們迴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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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已經被一把火燒成了灰燼，而四周都被朝廷的人給封鎖了起來，圍觀的人們也較為自覺，見裏麵有穿著官服和類似查案的人在，便安靜地呆在周圍，也不出聲，隻是遠遠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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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將軍他們，是不是早就收到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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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昊天站在穿著官服的段熙之身旁，也不抬眼看他，隻是看著地麵上的假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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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將軍府裏，早已經有人混進了對方的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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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卞昊天腦海裏突然想起那個姓唐的，跟隨著左南風的老將，當初為了查晏書傑之死，曾經好像有過這麽一個消息，曾經他接觸過那老將的兒子，原來……竟然是計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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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早已經有了他們的動向，為何還讓我一直沒有頭緒的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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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沒有頭緒的追查嗎？昊天你知道，我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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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依舊帶著淡淡笑意的段熙之，再看看地上的屍體，卞昊天已經沒有興趣去關心，他們是如何做到在大火中替換，又是如何逃出這被大火包圍的府邸，既然早已經有了對方的消息和動向，要提前準備好一切，並不是難事，更何況那個主宰者還是段熙之，行動者又是左南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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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人現在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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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昊天現在最關心的便是，是不是將軍府裏真的沒有一人受到傷害，小然心裏關心的他們，又是不是真的毫發無損，看著段熙之的視線裏不免多了一份堅持，而段熙之則是怔了怔，麵上卻還是那不拘又帶著些許嚴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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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昊天你對左將軍他們竟是這麽關心，是因為她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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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人現在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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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次，卞昊天沒有聽進去段熙之的話，而是堅持著自己心中所想，用如此生冷的口氣與他對話，段熙之搖搖頭，抬腳蹭了蹭擺放著燒焦死屍的地麵，十分的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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