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上,趙牧一言,滿朝皆驚。


    毫無疑問,白袍軍的存在,已是陳國的禁忌。


    趙老將軍雖然沒有直接提起白袍軍,但是話語所指,誰都聽得出來就是白袍軍。


    朝堂上,眾臣短暫的震驚後,全都噤若寒蟬,沒有一個人敢說什麽。


    眾臣中,經曆過十二年前柱國府一案的七王、李侯神色都是一凝,眸中異色閃過。


    趙老將軍一向正直,不太理會政事,今日的舉動,著實有些驚人。


    另一邊,太子的神情也凝下,不理解趙老將軍為何突然提起這白袍軍。


    龍椅之上,陳帝目光灼灼地看著下方的趙牧,許久,平靜道,“趙老將軍是在說白袍軍”


    “是。”


    趙牧再度恭敬一禮,不避不讓道,“以銀甲鐵騎對付那些流匪著實大材小用,而且,半邊月等人已經吃過一次黑水軍的虧,如今定然會對銀甲鐵騎的一舉一動十分關注,一旦銀甲鐵騎出動,半邊月等人必有防備,白袍軍則不同,沒有人在意他們的動向,啟用白袍軍,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陳帝聽過,眸子微微眯起,點點危險的光芒閃過,片刻後,開口道,“眾卿可有什麽意見”


    朝堂上,所有朝臣全都沉默下來,眼觀鼻鼻觀心,站在那裏,一言不發,不想惹禍上身。


    “都沒意見嗎”


    陳帝目光掃過下方眾臣,最後定在蘇白身上,淡淡道,“蘇卿,你覺得的呢”


    “臣,認為不妥。”


    蘇白神色恭敬道。


    “哦為何不妥”


    陳帝問道。


    蘇白目光看向一旁的趙牧,淡淡道,“趙老將軍之言,或許有理,但是,臣聽說那白袍軍已在邊關鎮守了十多年,兵源補充和訓練條件都有限,十多年過去,如今恐怕已都成了老弱病殘,這樣的軍隊,還是沒必要啟用了。”


    龍椅上,陳帝聽著蘇白的話,深邃的眸子中流光再度閃過。


    老弱病殘,的確已經過去十二年了,白袍軍,已不是當年的白袍軍。


    沒有了獠牙的猛獸,已然失去了威脅。


    “蘇大人。”


    趙牧聽過蘇白的話,平靜道,“即便白袍軍隻剩下老弱病殘,想必對付幾個流匪還是能做到的,為何不能啟用”


    前方,陳文恭聽到蘇白和趙牧的爭執,不禁有些著急。


    這兩人怎麽爭起來了。


    這趙老將軍也是,沒事提什麽白袍軍,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龍椅上,陳帝同樣也在聽著兩人的爭執,心中思緒不斷閃過。


    雖然他的確不願意再聽到有關白袍軍的任何消息,不過,趙牧說的確實有理。


    至於蘇白反對的理由,陳帝並沒有放在心上,他聽得出來,蘇白隻是單純的反對此事罷了,理由,著實牽強。


    是啟用白袍軍,還是動用銀甲鐵騎,著實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思及至此,陳帝目光看向下方的七王,淡淡道,“七王,你認為剿匪一事,是銀甲鐵騎合適,還是白袍軍合適”


    “臣,聽從陛下的安排。”


    聽到陳帝的質問,七王上前,恭敬應道。


    陳帝目光灼灼地注視著七王,片刻後,神色平和道,“趙老將軍說的有理,銀甲鐵騎用來剿匪確實大材小用,這次的任務,便交予白袍軍,好了,退朝吧。”


    說完,陳帝沒有再多言,起身朝著殿後走去。


    陳帝離開,朝堂上,眾臣間麵麵相覷,神色間震驚難掩。


    大殿中央,蘇白嘴角彎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冷漠弧度。


    終於,走出了這第一步。


    他知道,相比已經沒有威脅的白袍軍,陳帝如今更忌憚是這位權傾朝野的七王。


    眾臣前,趙牧轉身,看著後方的蘇白,淡淡道,“蘇大人,迎合聖心固然重要,但是,說話辦事也要實事求是,嘩眾取寵,隻會徒增笑話。”


    “趙老將軍教訓的是。”


    蘇白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抱拳行禮道。


    一旁,陳文恭見狀,趕忙上前解圍,笑道,“老將軍,蘇先生也是為朝廷的名聲著想,畢竟白袍軍在西疆這麽多年,戰力還剩多少無人可知,老將軍莫要見怪。”


    趙牧掃過一眼太子,沒有多說什麽,客套一禮,旋即邁步離去。


    朝廷上,眾臣子看著這一幕,神色各異。


    前不久,趙老將軍表態支持太子,他們還覺得有些奇怪,如今看來,趙老將軍脾氣還是沒改,依舊是那樣剛正不阿,這蘇白在朝堂風頭正盛,也隻有趙老將軍能這樣毫無顧忌,該說什麽便說什麽。


    “蘇先生,趙老將軍就這脾氣,先生莫要放在心上。”看到趙牧離開,陳文恭開口寬慰道。


    “趙老將軍為人正直,臣不會在意的。”


    蘇白一臉尷尬地說了一句,點頭應道。


    奉天殿外,趙牧走出,方才還嚴肅的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這小家夥,真是厲害。


    昨日看到那封信,他本來還心有顧忌,怕蘇白太過著急讓白袍軍迴來露出馬腳,今日朝堂一見,他便徹底放下心了。


    柱國府的後人,當真非是常人。


    “嗬嗬。”


    趙牧心情愉悅地撫了一下長須,邁步離去。


    奉天殿內,蘇白在太子的陪同下走出,後方,平遠侯走過,錯身一刻,看了一眼蘇白,淡淡道,“蘇大人,本侯認為,趙老將軍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蘇大人還是好好想想為好。”


    說完,平遠侯同樣沒再多言,快步離開。


    蘇白苦笑,道,“看來,臣這次得罪了不少人。”


    “蘇先生莫要多想。”


    一旁,陳文恭寬慰道,“平遠侯和趙老將軍也並非針對先生,隻是這朝堂上,利益紛爭太多,先生以後說話要小心一些。”


    “太子殿下教訓的是。”蘇白恭敬道。


    壽心殿,下了朝,陳帝在劉允的攙扶下走來,進入殿中,開口道,“劉允,你覺得朕重新啟用白袍軍,是否做對了”


    “陛下是天子,陛下做的,一定是對的。”劉允輕聲道。


    陳帝看著身邊的老奴才,搖了搖頭,道,“你這老家夥。”


    劉允賠笑,扶著陳帝在桌前坐了下來。


    “方才,蘇白出言反對啟用白袍軍,你怎麽看”陳帝將桌上的棋盒打開,問道。


    劉允猶豫了一下,道,“或許蘇先生是真的擔心白袍軍戰力下降,不足以剿匪,影響了朝廷的名聲。”


    陳帝淡淡一笑,道,“他是在迎合朕的心意,這朝堂上,誰不知道,朕不想白袍軍迴來,不過,他有一句話說的不錯,都已經十幾年過去,白袍軍剩下的隻是一些老弱病殘。”


    說到這裏,陳帝拿起一枚黑子落下,道,“既然如此,那也別讓白袍軍一直吃閑飯,打仗不行,剿剿匪還是可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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