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蘇白從蕭王府迴來時,已近傍晚。


    府中,卻是有一位客人,一直等在正堂中。


    皇宮內侍總管,劉允。


    蘇白迴來後,待聽到劉公公在正堂等待的事情,立刻走了過去。


    正堂內,劉允坐在那裏,茶水已經喝了不知道多少杯,臉上卻沒有任何不耐煩之色。


    “劉公公。”


    蘇白走入堂中,看著裏麵正在等待的劉允,賠笑道,“抱歉,迴來後去了一趟蕭王那裏,不知道公公還在府中,讓公公久等了。”


    “不礙事,蘇先生辦正事要緊,老奴等一會也不妨事。”


    劉允態度很是和善道。


    “不知公公此來,是有什麽事”


    蘇白不解地問道。


    “傳陛下的口諭。”


    劉允笑道。


    蘇白聞言,立刻跪下聽旨。


    “陛下讓蘇先生明日早朝在奉天殿外等候,隨時等待傳召。”


    說完,劉允上前扶起眼前人,說道,“要恭喜蘇先生了。”


    蘇白心領神會,從袖中拿出了一枚金葉子塞入眼前內侍總管手中,道,“勞煩劉公公跑這一趟,還在府中等這麽久,這是蘇某的一點心意,公公不要嫌棄才好。”


    劉允掂量著手中金葉子的分量,臉上頓時樂開了花,道,“蘇先生這怎麽使得,那老奴就多謝蘇先生了。”


    說完,劉允看了一眼天色,道,“蘇先生,時候已不早,老奴還要迴宮複命,就不多打擾了。”


    “蘇某送劉公公,劉公公,請。”


    蘇白伸手,讓開一條路,客氣道。


    劉允一臉笑意地點了點頭,邁步朝著外麵走去。


    前院,兩人一同朝府外走,劉允看著身邊態度恭敬的年輕人,想了想,再度提點道,“蘇先生,最近似乎和蕭王走的有些近。”


    蘇白頷首,道,“確實多跑了幾趟。”


    “陛下已知道此事,並沒有說什麽。”


    劉允提醒道,“不過,蘇先生還是要拿捏好這個度,左右逢源,在這朝堂上,行不通。”


    蘇白聞言,眸子微微眯起,停下腳步,對著眼前內侍總管恭敬行了一禮,道,“蘇某,多謝劉公公提點。”


    他知道,這些話,並不能隨便說,這位劉公公告訴他這些,明顯是在示好。


    “蘇先生能聽明白就好。”


    劉允伸手扶過前者,欣慰道,“咱們的陛下,還是很惜才的,蘇先生才華橫溢,又為朝廷屢立奇功,陛下想要扶持先生,是人所共知之事,蘇先生隻要不失皇恩,倒也不用太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還是要劉公公在陛下麵前多美言幾句。”


    蘇白上前扶著眼前劉公公,客氣道。


    “陛下麵前,老奴也說不上幾句話,不過,能說的,定然會替先生說到。”


    劉允笑道。


    “多謝公公。”


    說話間,兩人已走到蘇府前,蘇白親自扶著劉允上了馬車,目視劉允的馬車離開。


    “公子。”


    後麵,秦憐兒走來,輕聲道,“這劉公公在府中等了將近兩個時辰,卻是沒有任何不耐煩,看來,這位劉公公是真心欣賞公子。”


    “沒有什麽欣賞不欣賞,隻是利益往來罷了。”


    蘇白平靜道,“這位劉公公是個極聰明的人,他在我身上看到了利益,正好,我也希望能與這位陳帝的近侍交好,若有一日,我身上的皇恩不再,這位劉公公定然也是第一個與我撇清關係的人。”


    秦憐兒聽過,麵露凝色。


    “陳帝多疑,劉允能在陳帝身邊呆這麽久,可見這位劉公公是何等的厲害,他的善意,我們要接著,卻不能太過依賴。”


    蘇白提點道,“憐兒,你要分清,什麽樣的人能夠雪中送炭,什麽樣的人隻會錦上添花,明白嗎”


    “憐兒明白。”


    秦憐兒輕聲應道。


    “好了,迴吧。”


    說完,蘇白轉身,朝著府中走去。


    皇宮,壽心殿,劉允迴來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殿內,陳帝坐在床榻上,剛喝完了藥。


    “陛下。”


    劉允入殿,恭敬行禮道。


    “怎麽去了這麽久”


    陳帝淡淡道。


    “蘇先生不在府中,所以,多等了一些時間。”


    劉允如實迴答道。


    “不在府中”


    陳帝皺眉道,“去了蕭王那裏”


    “嗯。”


    劉允點頭道。


    “這蘇白,看來鐵了心要管凡珊舞之事了。”


    陳帝臉上露出一抹不悅之色,道,“朕已讓宗正府去查此事,他和蕭王還一直私下調查,是信不過宗正府,還是信不過朕。”


    “蘇先生算是珊舞郡主的老師,蕭王更是愛女心切。”


    劉允笑著說了半句,接下來的話,並沒有再說。


    “算了,想查就查吧,一個書生,一個王爺,幹起了查案的事,朕看他們究竟能查出什麽。”


    陳帝有些不耐煩了說了一句,繼續道,“太子那裏,可派人通知到”


    “嗯,老奴已派人去告知太子陛下的意思。”


    劉允說道,“明日早朝,太子殿下便會主動舉薦蘇先生為太子少師。”


    陳帝點頭,道,“好了,下去吧,朕累了,要休息了。”


    “老奴告退。”


    劉允再度一禮,轉身離開。


    壽心殿,再度安靜下來,陳帝臉上突然一陣病態的潮紅,掩嘴咳嗽起來。


    點點血跡,順著指縫溢出,陳帝神色間盡是疲憊。


    許久,陳帝臉上潮紅漸漸平複,起身走下床榻。


    殿內,一副仕女圖前,陳帝停下腳步,按動旁邊的機關,邁步走入了密室中。


    太學,東邊一座樸實的木屋中,夜色降臨後,一位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挑燈夜讀,一身書生氣,任誰都不能看出,這位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讀書人便是名震天下的太學祭酒。


    夜色漸深,不知何時,木屋內,一位黑衣黑袍的身影出現,無聲無息,仿佛憑空走出一般。


    太學祭酒看到來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書卷,起身行禮。


    “查到了嗎,那股氣息,是何人”


    黑衣黑袍的身影開口,問道。


    “根據如今的情報來看,極有可能是消失了二十年的君子劍,許君。”


    太學祭酒迴答道。


    “君子劍,他還活著”


    黑衣黑袍的身影語氣中露出一絲詫異,道。


    “當年君子劍突然消失,很多人猜測,他是敗在了葉扁舟或者我陳國的那位劍神手中,如今他重現世間,劍上造詣更進一步,或許,會向這兩人中的其中一人挑戰,屆時,便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君子劍。”


    太學祭酒說道。


    “劍上造詣再強,沒有大先天的修為,他依舊必敗無疑。”


    黑衣黑袍的身影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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