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王府,議事堂,氣氛因為蘇白的一席話後,變得十分沉重。


    蘇白的分析,可謂在平靜的湖水中丟下了一顆巨石,驚起了萬重巨浪。


    “蘇先生,金鈴兒隻為見本王,便做出這樣狠辣的事情,似乎不符合常理。”


    凡蕭寒說出心中的疑問,沉聲道,“若她想要見本王,派人來告訴本王一聲,不是更直接嗎”


    “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蘇白冷靜道,“具體其中的情況,我也說不清,我隻是根據如今已有的線索來推斷,具體,還要蕭王見到金妃娘娘才知道。”


    “也好。”


    凡蕭寒點頭,道,“六月雪開花的日子就要到了,屆時,金妃前往甘雨寺時,本王會想辦法見她一麵。”


    “蕭王要小心一些。”


    蘇白提醒道,“朝臣和皇妃見麵,不符合規矩,而且,金妃娘娘出宮,身邊必定會有高手保護,蕭王即便想暗中與其相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蘇先生的話有道理。”


    凡蕭寒頷首,麵露思索之色。


    蘇白坐在對麵,看著杯中茶,眸子同樣有著思索之色。


    要想蕭王見到金妃,又不引起他人的懷疑,確實不是一件易事。


    “蕭王和金妃娘娘的往事,可有人知道”


    蘇白目光看向眼前的蕭王,詢問道。


    “知道的人不多,但是,若是有心去查,這並不算一個秘密。”


    凡蕭寒迴答道。


    “這就更麻煩了。”


    蘇白神色凝下,道,“曆代帝王,最忌諱便是這樣的事,蕭王和金妃娘娘若是單獨見麵,難免會惹人非議。”


    “本王擔心的也是此事。”


    凡蕭寒凝聲道,“但是,金鈴兒如今的心思,本王猜不透,若是暗中相見,一旦被人發現,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蘇某去吧。”


    蘇白開口道,“若是蕭王信得過,我替蕭王走這一趟,不過,需要蕭王出示一件信物,要金妃娘娘能夠認得出才行。”


    “先生去”


    凡蕭寒先是一怔,旋即迴過神,點了點頭,道,“先生前去,的確是最好的選擇,本王對於先生倒是絕對的信任,先生請稍等,本王去取一件東西。”


    說完,凡蕭寒起身,朝著議事堂內室走去。


    不多時,凡蕭寒從內室走出,手中捧著一個木盒。


    茶桌前,凡蕭寒跪坐下來,將木盒打開。


    木盒中,是一枚看上去有些老舊的玉佩,不算貴重,卻是被保存的很好。


    “先生帶上此物,金鈴兒便能知曉怎麽迴事。”


    凡蕭寒將玉佩遞給眼前人,輕聲道。


    蘇白伸手接過玉佩,也沒有多問,他知道,此物十有是當初的金妃送給蕭王的。


    當年,蕭王送了金妃銀鎏金釵,金妃很可能便迴送了此物。


    君子無故,玉不去身。


    男子佩玉,很多時候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並不僅僅隻是裝飾而已。


    “春蘭方才醒來,身上傷勢還太重,尚且需要靜養,待她傷勢好轉,我便派人將她送來。”蘇白將玉佩收起,說道。


    “不急。”


    凡蕭寒應道,“蘇先生安排即可。”


    蘇白點頭,正事已談完,便不再多留,站起身道,拱手行禮道,“叨擾已久,蘇某先行告辭,若有消息,蘇某會第一時間稟告蕭王。”


    “本王送先生。”


    凡蕭寒聞言,立刻起身,說道。


    “不必。”


    蘇白提醒道,“蘇某隻是蕭王您的一個普通客人,蕭王無需太過客氣。”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太子先馬,而蕭王是堂堂王侯,蕭王若對他過於客氣,會引得其他人的懷疑。


    凡蕭寒聞言,點了點頭,道,“還是先生思慮周到,那本王便不送先生了,先生慢走。”


    “嗯。”


    蘇白頷首,旋即邁步朝著議事堂外走去。


    議事堂前,凡蕭寒注視著蘇白離去,神色微微凝起。


    今日蘇先生帶來的消息,著實令人震驚。


    金鈴兒究竟想要做什麽


    蘇白的分析,的確有幾分道理,根據如今的情況來看,金鈴兒的所作所為確實充滿了矛盾。


    若要弄懂金鈴兒心裏在想什麽,隻有兩個辦法,與其相見,另外,在其宮中安插眼線。


    這位蘇先生的心思之縝密,讓他都感到震驚,實在難以想象,此人尚且不到弱冠之年。


    如此心智,即便他們這些在官場摸爬滾打數十年的老家夥都有所不及。


    江山代有才人出,他相信,不久之後,這位蘇先生將會令整個陳國為之震動。


    蘇府,蘇白從蕭王府迴來後,便去了西堂。


    同樣,蕭王今日說的事情,讓蘇白也需要時間來思考和消化。


    金妃和蕭王是故舊,而且關係非同一般,此事,他先前並不知道。


    但是,他不知道,並不代表沒人知道。


    最關鍵的是,陳帝是否知道此事


    西堂內,秦憐兒端來茶水,看到蘇白沉思的神色,沒有出聲打擾,安靜地退了下去。


    這些日子,珊舞郡主和狐胡使臣之事接踵而來,公子從巫族迴來後,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思緒日夜不停,身體越發的透支了。


    但是,她無法相勸。


    她知道,公子不可能停下來。


    茶桌前,蘇白無意識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繼續思考事情。


    茶水微微有些燙,喝起來卻是最佳的時候,茶香四溢。


    他在想,金妃如此費盡心思引蕭王見麵,是為了什麽


    他甚至懷疑,金妃根本就不信佛,十幾年來,每年去甘雨寺賞花祈福,其實別有目的。


    若真是如此,這金妃的心思,就真的有些可怕了。


    一件事,堅持了十多年,布局了十多年,要是怎樣堅韌的性格才能做到。


    說真的,他確實想要見一見這位金妃娘娘。


    還有那位傳說中懦弱怕事的六皇子。


    十四歲的年齡,正是陳國男兒建功立業的開始,而這位本來頂著皇子名聲的六皇子,卻是沉默低調的幾乎讓所有人都忘記了其存在。


    若非春蘭提起金妃,他甚至都想不起這對母子。


    能在勾心鬥角的皇宮中,一步步爬上妃位,又順利產下皇子,已然不是易事。


    或許,整個天下都太小看這對母子了。


    隻希望他的顧慮是錯的,不然,未來的陳國朝廷,將會出現新的風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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