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快走啊”


    囚車上,李狂生一臉急怒之色,看著不遠處衝來的女子,怒聲喊道,“你難道想要兄弟們的犧牲全都白費嗎”


    十丈外,半邊月身子狠狠一顫,看著周圍前赴後繼,舍生忘死不斷向前衝殺的兄弟,美麗的眸子中縈出淚水。


    “走”


    李狂生再次怒聲喊道。


    半邊月迴過神,壓下心中的悲痛,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逃去。


    囚車上,李狂生見狀,心中鬆下一口氣。


    然而,隻是一瞬間,李狂生鬆下的心再度提起。


    隻見廝殺的戰局之中,三尺劍一步步走出,看似不緊不慢,卻是無人可阻。


    轉眼之後,三尺劍身影已經走出戰局,步伐越來越快,唿吸之間,相距逃離的半邊月已不足二十步。


    “唰”


    三尺劍手中劍動,劍氣破空,斬向前方半邊月。


    “大當家,小心”


    囚車上,李狂生眸子微縮,急聲提醒道。


    然而,先天之劍,又豈是容易可躲。


    隻見一泓濺血,半邊月左肩,劍氣透體而出,帶出一瀑瀑刺眼的血花。


    半邊月身子一個踉蹌,幾乎栽倒在地。


    不遠處,蘇白看到如此情景,臉色也是一沉。


    來不及了嗎


    思緒未落,官道東邊,沙塵無風而起,一股難以言語的威壓憑空壓製。


    來了蘇白有感,雙眸看向東方,一抹流光閃過。


    荒野上,三尺劍亦感受到未知強者的到來,神色微凝,腳步停下。


    好強大的劍壓。


    “小姑娘,東邊的十裏亭,那裏有人接應你。”


    遠方,一抹虛幻的聲音傳至,隨後,荒野之上,草木成兵,飛花落葉化為利劍斬向前方的三尺劍。


    “故弄玄虛”


    三尺劍臉色一沉,古劍揮過,力破萬千飛花利劍。


    漫天飛花落葉飄零,視野盡頭,一抹陌生的身影邁步走來,麵帶鬼相,一步一快,轉眼之間,已至眾人眼前。


    “小姑娘,還不快走”


    老許開口,平靜道。


    半邊月聞言,迴過神來,沒有再猶豫,繼續朝著東邊逃去。


    “想走”


    三尺劍見狀,身影閃過,欲要阻攔。


    老許右手虛握,一枚枯枝飛至,化腐朽為利器,再擋三尺劍腳步。


    擦肩而過的枯枝,呲啦一聲劃過三尺劍衣衫,三尺劍停步,皺眉,揮手一劍,力破萬鈞。


    古劍近身,老許踏步,瞬身,避開劍鋒,旋即提元納氣,手中枯枝飛出,斬向前者。


    三尺劍橫劍,但聞鏗地一聲,古劍顫鳴,受到衝擊,三尺劍腳下亦退出半步,體內真氣一陣劇烈震蕩。


    不遠處,黑水軍眾將士看著這驚人一幕,心中震撼越發難掩。


    此人是誰,竟是能將三尺劍逼至如此程度。


    “你是什麽人”


    兩招交鋒,三尺劍也感受到了來人的強大,神色陰沉道。


    “君子之道,辟如行遠必自邇。”


    老許平靜應了一句,隻是站在那裏,卻如同山嶽一般,不容任何人逾越半步。


    “君子劍”


    聽到眼前人口中說言,三尺劍神色大變,震驚道,“你還活著。”


    君子劍,二十年前,名震天下的劍道第一人,縱然如今已入大先天境界的葉扁舟,名氣上也要稍遜半籌。


    “我活著,君子劍卻已死。”


    老許淡淡應了一句,目光看向不遠處黑水軍中的蘇白,片刻後,收迴目光,轉身離開。


    後方,三尺劍看著前者離開的背影,卻是不敢再去追。


    世間,總有那麽幾人,讓世人不可企及,君子劍,便是其一。


    當年的君子劍,一柄君子之風,敗盡天下高手,半隻腳已然邁入大先天境界,無人可敵。


    當時,唯一有可能與之匹敵的隻有燕國的劍道奇才葉扁舟,兩人雖然沒有交過手,不過,幾乎每個人都認為,葉扁舟的劍,相較君子劍應該還有一線之隔。


    當然,這隻是世人的猜想,兩人終究沒有正麵交過手。


    更讓世人沒有想到的,葉扁舟一路破境,邁入大先天,而君子劍卻在鼎盛之時突然銷聲匿跡,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官道東邊,十裏涼亭,重創在身的半邊月趕來,因為流血太多,意識已然越來越模糊。


    十裏涼亭中,一位女子撫琴,麵帶輕紗,遮去容顏。


    女子身後,一位青衣的女子靜靜站在那裏,目光注視著前方,等待公子要救之人。


    這時,半邊月踉蹌趕至,還沒有走到亭子,便倒了下去。


    “青蓮。”


    月仙子開口,輕紗道。


    “嗯。”


    青蓮點頭,邁步上前,將昏迷的女子扶起。


    “走吧。”


    月仙子說了一句,收起古琴,邁步走向一旁的馬車。


    青蓮將半邊月扶起,一同上了馬車。


    下一刻,馬車隆隆駛過,朝著洛陽趕去。


    官道上,半邊月被人救走後,黑水軍將士清剿完兩股匪寇的殘部,將俘虜扔上囚車,繼續朝洛陽趕去。


    “沒能抓住半邊月,可惜了。”


    杜衡看著滿地的匪寇屍首,麵露遺憾道。


    “這不是有一個比半邊月更有名的嗎”


    蘇白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薑守義,道,“算是意外之喜吧。”


    “也是。”


    杜衡點了點頭,道,“清剿了薑守義的勢力,陳國境內的百姓也能少受些苦,比起半邊月,這個薑守義的確更加可惡。”


    “走吧,經此一戰,半邊月羽翼盡折,不會再有什麽大的作為了。”


    蘇白應了一句,上馬,準備繼續趕路。


    杜衡頷首,同樣上馬,帶領隊伍繼續朝前走去。


    囚車上,刮骨刀、下山虎被五花大綁,嘴裏塞著東西,連話都不能講。


    然而,兩人卻是保下了性命,沒有死在三尺劍的劍下。


    蘇府,夕陽將要落山,西院中,不知何時迴來的老許坐在躺椅上,微闔著眼,口中哼哼著小曲,樣子悠閑極了,一點也沒有先天高手的模樣。


    “許伯,鹵水雞做好了。”


    這時,小鯉魚端著一盤鹵水雞走來,看著躺椅上的老人,輕聲道。


    老許聞言,睜開眼睛,看著小鯉魚送來的鹵水雞,咧嘴笑道,“終於做好了,饞死我老頭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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