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樓將手中的長劍遞還風允之,神色已不再黯然。


    她語氣輕柔地道:「顧大哥,雲樓豈能怪你?這些年來,你活在自責中,想必日子也不好過。我相信就算是爹他老人家,也不會怪你的。如果當時我是你,在那種舉目無親的悲慘情況之下,也會將一切寄望於官府的。何況官府不就是該為百姓平反冤屈、追查兇案嗎?所以顧大哥,你快起來吧。」


    「雲姑娘,小僧……」


    阿彌陀佛!雖然雲樓這麽說,顧安楓還是覺得自己罪孽深重,當初他若也和風允之一樣練功報仇,沒去擊鼓鳴冤的話,雲縣令一家也不會無端被卷入那樁血案。說來說去,他永遠是造成雲縣令一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風允之瞥向雲樓。嗯,他的小樓果真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不被仇恨羈絆呢。


    她的神情已恢複鎮定,隻是還有些蒼白,唉,那模樣看來還真是惹人心疼哪。看來她這次情緒波動不大,但顧安楓並非殺她全家真正的兇手,她能無動於衷,也是在意料之中。


    既然如此,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風允之俯身,扶起跪在地上的顧安楓。


    「是啊,顧大哥,你先起來吧。小弟也認同小樓的說法,那件事並非顧大哥的錯,再說,你我兄弟相稱,小樓又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將來也是得喊您一聲大伯的,若你執意要為此事付出代價,不是存心陷我倆於不義嗎?」


    「阿彌陀佛!允之賢弟,小僧並沒有那個意思,隻是覺得依然有愧於雲姑娘。」他隻想洗淨自己一身的罪孽。


    「顧大哥,你都已經念佛念了那麽多年,若是心中什麽都放不下,你又如何成佛?」


    「所以我一直不敢剃度啊!」顧安楓誠實以對。


    「剃度?」風允之搖頭苦笑道:「顧大哥,你未剃度是別有原因吧?」


    「阿彌陀佛!我……」顧安楓低下頭,不願正視風允之的問題。


    風允之見顧安楓靦腆的低著頭,而此時雲樓也是麵露疲憊之色,於是適時轉開話題,免得他再尷尬。


    「抱歉,顧大哥,我們已趕了一天的路,小樓的身子恐怕不堪跋涉,我想先帶她進去休息,待會兒再與顧大哥敘舊了。」


    「嗯,允之賢弟,你帶雲姑娘到後頭那間房裏歇息吧。」


    「這是當然,小樓是我的未婚妻,總不該將她帶至你房裏休息吧?」見他靦腆的表情,他還是忍不住與他開玩笑。


    「允之大哥,你……」雲樓見顧安楓的臉紅成一片,心中雖然覺得好笑,卻也替他叫屈,原來風允之身邊的人都是被他這樣捉弄。


    「允之賢弟,你別開小僧玩笑了,快帶雲姑娘進去休息吧,阿彌陀佛!」


    顧安楓紅著臉,繼續拿起大斧專心地劈柴,不再搭理風允之。


    趁著雲樓休息之際,風允之獨自一人在山野間漫步。


    「真是難得自在的好時光啊!」風允之歎道。


    雖然雲樓在他身邊也不多話,對他更是言聽計從,隻是,就是少了那麽點


    此刻天色漸暗,他不禁感歎,他自由的時光也就隻有這麽一丁點兒呀!


    這樣就算了,他認命,可是偏偏有人不知輕重地挑在這個時候打擾他,連腳步都不曉得該放輕點。


    唉,他該不該將她一拳打暈呢?


    「是允之嗎?」一聲中氣十足的唿喚響起,讓想迴避的風允之不得不轉過身來。


    「啊,原來是穆姐姐,允之正想去找你聊天呢!」他展開笑顏,完全看不出轉身前的不耐煩。


    「喔?真的嗎?我剛剛看你似乎有意閃躲,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呢。」穆璿蓁直言道。她向來有話就說,從下拐彎抹角。


    「穆姐姐,剛才允之正想起爹娘,掉了幾滴淚,所以下想讓人見到那張哭喪的臭臉,穆姐姐你可別介意啊!哎呀,穆姐姐,允之見你春風滿麵,該不會是好事近了吧?」


    穆璿蓁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才怪,他那張笑臉一點都不像是曾經哭過的樣子。她啐了一聲,道:「胡說八道,什麽好事近了!」風允之那張嘴向來不正經,她哪兒春風滿麵了?


    「對了,穆姐姐,我上次給你的那包‘神醉情迷’不知效果如何?」他突然轉開話題,有如翻書一樣快速。


    「你想知道?」


    穆璿蓁斜睨著他,見他一臉無辜猛點頭的模樣,她真想送他一拳。


    「喏!」她自懷裏掏出一包藥,往風允之身上用力砸去。「你想知道,自個兒去試吧!這種東西,你教我怎麽敢用?」雖然她年紀不小,但這小子居然教她下春藥,這樣的事她怎麽可能做得出來!


    「哎呀,穆姐姐,這你就不懂了,如果今日你的對象是其它人,允之怎會教你這種方法,偏偏你那心上人,是個連‘木頭’都不足以形容的人哪,你若不下點重藥,怎麽讓他束手就擒?」


    「我……我不管,反正我穆璿蓁就是不會用這種爛方法。」開玩笑,她可還要名節的!


    「穆姐姐你別兇、別兇,女人啊,還是溫柔點得好。允之最近有感而發,想到了一個好方法,相信對穆姐姐你一定有用的。」


    風允之看著穆璿蓁那帶著英氣的俏臉,不禁暗暗搖頭。雖然他很想幫她,但她那大剌剌的性子,也不知何時才能和她的心上人開花結果?


    「喔?有什麽好方法,還不快說來聽聽?你們兩兄弟,一個說話吞吞吐吐,一個說話拐彎抹角,真不知道你們怎麽會想結拜為兄弟?不過我話可先說在前頭,那種下藥、灌酒之類的事,我可是做不來的!」


    「穆姐姐,就說要溫柔、溫柔呀!」風允之故意吊她胃口。見她這直爽的性子,他真想知道那招好玩的計策能否能奏效啊,哎!隻可惜他沒法子親眼目睹那幕慘狀。


    「你還不說!」穆璿蓁握起拳頭,作勢要打他。


    「好好好,我說、我說!穆姐姐,你看到前頭那棵大樹了嗎?」


    廢話,她又不是瞎子!穆璿蓁怒目瞪著他。


    「哎呀呀,穆姐姐你別瞪、別瞪,我這就說哩!這裏啊,是顧大哥每日打水必經之路,穆姐姐你先躲在樹上,待顧大哥經過時再從樹上跳下,當然要假裝是不小心摔下來的,這個時候,顧大哥一定會英雄救美,上前將你抱在懷裏,從此之後,顧大哥不就在你掌握之中了?」


    這是什麽爛法子?穆璿蓁不屑地瞟了風允之一眼。「有這麽容易嗎?」


    「嗬,當然沒這麽容易。穆姐姐別忘了要害羞點,就算用掐的,也要讓臉頰紅通通的,最好將臉埋進顧大哥懷中,順便將衣襟拉開些,最好連腰帶也鬆了,依顧大哥的性子,豈會不把你娶迴家?穆姐姐你先在心中想象那情形,多揣摩個幾迴,相信到時顧大哥絕對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真的有用嗎?穆璿蓁疑惑地瞪著風允之。


    這個大色胚,教她這什麽方法?有機會她再試試好了,希望那個傻愣子不會讓她摔斷腿、摔斷手。


    「穆姐姐,我說這方法行得通吧?」風允之對她擠眉弄眼,笑得開懷。


    「誰說行得通?」穆璿蓁瞪著他,「要我寬衣解帶,你說我還要不要做人?再說那個大傻瓜,如果呆呆站那兒看著我從樹上摔下,那我……」說著話時,她驀然發現不遠處有道纖細的女子身影。「咦,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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