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老板,別來無恙呀!”


    身形略微富態的黑衣中年男子開口,他的左眼上還戴了隻黑色的眼罩,雙手抱拳地立在小徑上,模樣謙恭無比。


    “章師爺,好久不見。”風允之無奈,作揖迴禮,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呀。


    哼,什麽獨眼中年黑衣人,當日聽閻浚提起,他就猜想可能是章律這老家夥,果真被他料中。


    “風老板,章某今日特地在此等待,乃是因為心裏有個疑問急於風老板您解說,還請風老板您不吝指教。”


    章律雖是恭敬有禮,但眼裏卻藏著不容忽視的殺氣,而且還盯著雲樓瞧,這讓風允之不由得猜想,章律己將那對胖瘦兄弟的死懷疑到他身上了。


    “章師爺,真是抱歉得很,風某尚有急事纏身,不如章師爺告訴風某您落腳何處,稍晚風某再親自登門傾聽您的教誨。”


    “風老板,章某的話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的,章某隻想請教風老板,當日在靖城外的樹林中,可曾見到我那兩個不肖的徒兒?”


    “他們是不是一胖一瘦?”雲樓見對方麵容慈祥,而且隻有一隻眼睛,看來好可憐,不禁同情的詢問。


    “沒錯,他們正是一胖一瘦的兩兄弟,姑娘見過他們?”


    章律甚感疑惑,照理說,他們兄弟倆若是風允之所殺,這女子應該會掩護他,絕口不提胖瘦兄弟兩人,可她卻絲毫沒有掩飾之意,莫非他的線索出了錯?


    可是當日在林外,他的確親眼見到她和穿著與魑魅殺手相似衣裝的風允之一起步出樹林,那時見到一向隻著淺色衣裳的風允之一身黑衣,他還嚇了一跳。


    誰知他才步入樹林不久,便見到心愛徒兒的墳。待他掘墳驗屍後,便一路追趕,欲詢問風允之,然而當他正要進入苗疆時,竟遭到天陰宮的阻攔,因此他隻能守株待兔地在這兒等待風允之歸來。


    嘖嘖,雲樓啊雲樓,你真的要陷你未來夫君於災禍中?風允之斜睨了雲樓一眼,故意伸手圈住她的腰,並且輕撫著,一邊對章律開口。


    “章師爺,我們夫婦倆的確見過胖瘦二俠,隻是當時他們已經氣絕多時,內人不忍見他們暴屍於荒野,於是央求風某將他們埋葬。風某未主動提起此事,一是怕章師爺您太過傷心,二是風某身上瑣事繁多,所以想趁事情解決俊,再告知章師爺。不過,既然章師爺您主動提起,風某當然也將知道的全部據實以告,還望章師爺您節哀順變呀!”


    說話時,風允之灼熱的氣息不時吐在雲樓敏感的耳朵上,搔得她頻頻發顫。


    殺了人家的徒弟,還要人家節哀順變?雲樓抬眸睨了一眼風允之,他那不安分的手不斷撩撥她,讓她好想重重喘息,隻是眼前的情況讓她不敢胡亂出聲,卻又無法製止他的手隻能任由一顆心不斷地怦怦亂跳。


    “原來這位是風夫人,章某有禮了。不知風夫人是否知道我那兩個不肖徒兒是何人所殺?”章律發現,風允之的妻子比起風允之可是坦率多了,雖然他對他們夫妻兩人疑心依舊,不過他或許可以從她那兒探出一點消息。


    “他們……”


    雲樓才一出聲,一旁的風允之立即伸手覆住她的俏臀,故意使勁地捏了一把,接著又輕輕地揉撫起來。


    她原本差點痛唿出聲,但他後來的動作又讓她不知所措,她究竟要說些什麽,一時之間也忘得一幹二淨。


    還好那位章師爺是站在前方,否則看見風允之對她做這樣的事,她要如何見人呀?


    “章師爺,內人乃是出生於書香門第,不問世事的柔弱女子,而風某也是對江湖之事一知半解的老實商人,您的問題,請恕咱們夫妻倆都無法確切迴答呀!”風允之談笑風生的說著。


    章律完全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哼,風允之若對江湖之事一知半解,又如何將豐采行經營得有聲有色?而且他做生意的對象不是高官富賈,就是赫赫有名的江湖中人、連他的主子武林盟主也對風允之稱讚有加,如今風允之對此事的推托,讓他更加肯定風允之與盟主及胖瘦兄弟兩人的死絕對有關係。


    “風老板,您可真風趣,誰不知您是盟主身邊的大紅人,盟主甚至還想招您為婿呢,隻是可憐他尚未對您提出這樁婚事便遭人毒手,要不此刻您身邊的也許就是咱們大小姐哩!可憐大小姐尚在守孝,不然怎會讓人乘隙而入呢?而風老板您武功蓋世,相信對我那兩個不成材的徒兒身上所中是何招式,應該也是一目了然呀!”章律句句諷刺,更不忘挑撥他們兩人的感情。


    “哎呀!章師爺,您與盟主可真是對風某太過抬愛了,風某在多年前便與身旁的佳人定了親,相信盟主也是不屑拆散他人美好姻緣的,章師爺您說是吧?而風某那幾招淺薄的三腳貓功夫,隻是為了在外奔波時防身之用,比起師爺您傷人不用刀、劍的獨門功夫,風某那些可是一點也上不了台麵呀!”風允之噙著笑迴道,手則緊緊扣住身邊微微顫抖的人兒。


    章律聞言,右手悄悄握住劍柄。可憐大小姐對風允之念念不忘,而他卻說得如此雲淡風清,好,既然風允之處處推托,他又何須顧及情麵!


    “風老板,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徒兒,是死在天陰宮的獨門武功之下,以風老板和天陰宮少主閻浚的深厚交情,加上那天章某親眼瞧見您與夫人步出樹林,這之間的關聯,難免啟人疑竇。章某其實也不願隨意誣賴他人,隻要讓章某瞧瞧風老板您身上佩劍,和屍身上的傷口比對、比對,若是事實證明風老板您是清白的,章某一定親自叩頭謝罪。”


    若非當日運功驅毒耽擱了時間,今日又豈會讓章律有機會在此猖狂?風允之緊扣住雲樓的手腕,雙眼微眯睨著章律。


    “章師爺,風某與閻浚之間僅僅是生意上的來往,若章師爺硬要因此對風某扣上什麽罪名,風某又豈是甘心屈服於脅迫之人?若是章師爺依然不相信風某,風某願意解下身上佩劍讓章師爺比對,屆時必定讓章師爺您心眼口眼,還風某一個清白呀!”


    到時,這把劍鐵定讓你這胖子心服口服——死得心服口服。風允之在心裏冷哼。他風允之怎麽可能任人隨意威脅、逼迫?哈,真是笑話!


    “既然如此,就請風老板解下佩劍讓章某觀看吧!”


    “欸,章師爺您別這麽著急呀,這劍當然是要讓章師爺看的,但可也等到風某找到地方安頓下來,順便也替您找來幾個人證之後呀,免得到時章師爺您若是拉不下臉,硬要說風某是殺人兇手,風某豈不是要蒙受不白之冤?”


    “胡說八道,章某豈是如此無理之人!”章律怒喝,“風老板如不當下解下佩劍以證明清白,那麽章某便認定你就是殺人兇手。”


    聞言,雲樓忍不住道:“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講理,允之大哥都說要讓你看劍了!”


    她不知風允之要如何洗清自己的嫌疑,也許又是要殺人滅口吧,她雖然不喜歡風允之這麽做,但也看不慣章師爺那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嗯,他那一向心地善良的小娘子,竟為他說話呢。風允之雖帶笑,眸子卻已裏露出殺意。反正再談下去也無益,不如先下手為強。


    “風夫人,章某隻是就事論事,並非強人所難,你相公若是問心無愧,又怎會不敢讓章某觀看佩劍?今日你們夫妻兩人若要強行通過此地,勢必付出慘痛代價。”章律出言威嚇,一副非要查明真相的樣子。


    怎麽辦?雲樓有如受驚嚇的鳥兒一般,雙眼滿足怯意。風允之那把劍一直帶在身上,如果真讓章師爺檢視,對風允之極為不利呀。


    “小樓,你別擔心,待會兒我一動手,你就往顧大哥那裏跑,允之大哥很快便會趕去與你會合,知道嗎?”風允之附在雲樓耳邊交代。這章律也是隻狡猾的老狐狸,難保不會對雲樓出手,隻有她不在身邊,他才能全神貫注的對付。


    “允之大哥,你又要殺人滅口了?”雲樓緊張又擔心地問,忘了要將聲音壓低。


    這個蠢丫頭!風允之知道她並非有意,隻能無奈的苦笑。


    章律怒喊道:“好個風允之,你竟打算殺人滅口?看來你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魑魅殺手了,而且還是天陰宮的爪牙,盟主還有胖兒、瘦兒想必都是遭你毒手!”


    “允之大哥,對不起。”雲樓低頭哽咽道,看來她又再次壞下風允之的事。


    隻是,這個章師爺可能又要因她而亡。


    想到這裏,她的心裏就好難過,如果她說話前先用點腦子,今日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小樓,你別自責,允之大哥原本就有殺他的意思,並非為了你無心脫口說出的話。記得允之大哥說的,我一出手,你馬上往顧大哥那兒跑,記住,千萬不要迴頭。”風允之再次摟住她的纖腰,在她耳邊細聲安慰。


    她的唇色又泛起異樣的紫,他擔心章律的事還未解決,她就先毒發身亡了。


    “嗯。”


    雲樓明白不懂得武功的她對風允之而言是個累贅,她識相地退至一旁,等風允之猶如鬼魅一般嗜血的眼神一出現,她便打算朝顧安楓的住處奔去。


    隻是,她才踏出一步,就被身後刀劍的鏗鏘聲驚得雙腿發顫,但為了不讓風允之心有顧忌,她仍奮力邁開步伐往前奔。


    “一個也不許跑!今日勢必殺了你們,以祭我徒兒在天之靈!”


    章律雖身形略胖,輕功卻不容忽視,他一個旋身躍起,已落在雲樓前方數步。


    當雲樓驚恐無助之際,風允之已飄然來到她身邊,將她護住。


    “允之大哥!”


    雲樓又是驚慌又是擔心,她努力的想讓自己鎮定下來,隻是那不聽話的雙腿卻無法抬起,而且她的身體又出現了即將暈過去的昏眩感。


    她緩緩地往後退,蹲下身,窩在小徑旁的樹下。若是無法離開這裏,至少不要讓自己成為風允之的累贅。


    刀劍相擊的聲音持續在她耳邊響著,然而此時的她已經沒有力氣抬頭觀看戰局,她雙手緊握,蜷縮在樹旁,祈求老天爺能讓風允之渡過這次難關。


    “小樓!”


    風允之時而迴頭注意雲樓的狀況,她的模樣還真是令人擔憂、焦急呀!


    他心念一轉,不再顧忌什麽,開始使出淩厲的招式攻向章律。


    果不其然,章律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一個猛然的近身攻擊,已經讓章律身上多了幾道傷痕。


    隻是章律並非胖瘦兩兄弟那般普通的武夫,風允之雖使出狠招,仍無法立即擊敗他,然而雲樓此刻的狀況已經不容他再拖下去了。


    “哼,風允之,你果然身負絕世武功,章某雖不是你的對手,但是絕對要讓天下人知道,你這個偽君子是殺了巡撫以及武林盟主的魑魅殺手,而且還是天陰宮潛伏在武林中的暗樁!”


    語畢,章律立即抽身退了數步。他雖武功不如風允之,但論輕功他可是不下於人,待他成功抽身離去,一定要讓天下豪傑一同對付風允之這家夥。


    想離開?風允之注意著章律的動作。他絕不能讓章律逃離這裏,否則他之前所掩飾的一切不是都白費功夫了?


    偏偏事與願違,身後一聲痛苦的嚶嚀,讓他的心緒頓時紊亂。風允之迴頭瞥見幾欲倒下的雲樓,瞬間躍至她身旁,在幹鈞一發之際扶住了她。


    章律見機不可失,便趁此時迅速逃離。


    “允之大哥,你先別管我,快追他去吧!不然你先前的努力都要白費了,雲樓可以撐下去的。”


    “你這個樣子,教我怎麽放心離開?”這種時刻,章律的事對他而言根本不再重要。


    “不,允之大哥,你快去吧!我會在這裏等你迴來,你真的別管我了!”


    她不要風允之因為她而失去所有,雖然她不希望他殺人,但若是讓那章師爺離開,風允之以前的努力,還有他辛辛苦苦創立的豐采行,可能都因此而成為泡影,她怎麽能如此自億!


    “小樓,允之大哥不在乎那些,章律一個人起不了什麽作用的,而且,就算允之大哥會因此賠上一切,我也不在乎,因為允之大哥在乎的小樓,就隻有這麽一個呀。”


    雲樓閣百,雙眸瞬間盈滿淚水。他何時變得對她這麽在意了?但她還是不能這麽自私的拖累他。


    “允之大哥,你……”


    她的胸中忽地一陣翻騰,哇的一聲,一口帶有腥味的黑血自她口裏湧出,待黑血吐出之後,她便昏厥在風允之懷中。


    “樓兒!”


    風允之抱著昏厥的雲樓,一雙怨恨的瞳眸瞪著章律離開的方向。若非因為章律的出現,他的雲樓又怎會突然發作病倒,下次若是遇到那老家夥,他發誓一定加倍迴報他,狠狠的折磨他!


    在他思忖之際,一道身著黑色披風的身影極快的往章律消失的方向掠去。


    咦,那道身影……


    “喔,原來還有人暗中幫助我風允之呀。”


    那個身影十分眼熟,有可能是閻浚嗎?或著另有其人?


    反正他拭目以待,看看日後是否有不利於他的流言傳出,屆時他自然明白那人究竟是不是他的幫手。


    風允之輕輕抬起雲樓的手腕為她把脈。果真如鳳圓所言,毒是由雲樓的身上自行湧出,好像她的身上有著什麽會不斷湧出毒物的東西,但她的身子又異常的差,因此隻要體內積存的毒過多,她就會昏厥,更可能因此毒發身亡。


    由於驅毒需要耗上幾個時辰,此時此地,他也隻能暫時替她壓製劇毒,等到了顧安楓那裏,他再為她運功驅毒。


    “先為她壓製體內的毒,再找一處安全的地方為她驅毒。”


    突來的聲音讓風允之微愣了一下。


    “太師父……”


    老人家竟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身旁,不知他躲在暗處有多久了?


    算了,還是先救小樓要緊。


    風允之扶起雲樓,開始運功為她壓製體內竄起的劇毒。


    好一會兒後,他便抱起佳人,與雲中先一同前往顧安楓位子半山腰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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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風允之將雲樓放在床上,為她蓋上被子,再次替她把脈之後,一旁始終不發一語的雲中先才緩緩開口。


    “沒想道你會為了樓兒放棄追緝仇人。”


    “太師父,您在一旁觀看允之很久了?”可惡的老頭兒,難道隻是為了考驗他,因此遲遲不對雲樓伸出援手?


    “小子,你這是責問老夫嗎?”雲中先臉上雖看不出一絲怒意,但凜然的目光卻透著不容侵犯的威嚴。


    “允之不敢。”他低下頭,沉靜地道:“隻是想問太師父,若是允之真的追章律而去,不知太師父會如何對付允之呀?”


    “你若追去,老夫便將樓兒帶迴雪霧峰,從此以後,你便落得輕鬆自在。老夫問你,若是老夫現在要將樓兒帶走,你這小子又會如何?”


    風允之心中一歎。唉,怎麽問他這種問題呀!如今的他,哪可能任人將他的雲樓帶走?


    “迴稟太師父,小樓如今已是我風允之的妻子,請恕允之無法讓她跟太師父離開,若是太師父欲強行將小樓帶走,允之會不惜一切追到雪霧峰去,也許就賴在那兒不走了。”


    允之大哥……


    床上轉醒的人兒聽到這些話o心頭又是一陣翻湧。她好想開口,隻是她好累,累得連眼皮都無法動一下,而專心說話的他們,似乎也無人察覺到她已經醒過來了。


    “很好,老夫想知道鳳雪娘是如何解釋小樓身上的毒。”


    好個奸詐的老頭,其實一開始就吃定了他風允之,什麽到苗疆為義父求取解藥,其實是為了想知道雲樓身上的毒究竟為何。


    “鳳雪娘已經亡故很久了。”風允之據實以答,順便看看雲中先那老頭兒緊不緊張。


    “喔?那麽苗族中對於毒物十分了解之人,應該不會隻有一個鳳雪娘吧?”雲中先的神情毫無改變,耐心地等待風允之的迴答。


    啐!這個該死的老頭!


    真想狠狠地瞪他一眼,順便再捶捶那老是波瀾不興的臭臉!可惜這老家夥是長輩,不然他真會這麽做!


    風允之無奈地開口敘述與雲樓在苗疆的經曆,並把那與義父有八分神似的鳳圓告訴他。


    “原來樓兒身上的毒是這麽一迴事。”雲中先撚了撚胡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之後,目光炯炯地望向風允之,道:“小子,你已作了決定了嗎?”


    “允之絕不會拋下小樓的。”風允之不假思索地道,深情的目光瞥向床上的人兒。


    允之大哥……你……


    雲樓此刻更是不敢有任何動靜了,她不知該埋怨風允之什麽都不告訴她,還是該感激他對她的隱瞞,讓她免於擔心、害怕。


    隻是,風允之此刻是與太師父說話,難保他不會又隻是虛與委蛇的敷衍太師父。


    那麽,他之前在小徑上對她說的那些話,也是敷衍她嗎?


    但那時他的眼裏隻有擔憂與不舍,那眼神是絕對騙下了人的。


    可是……他是那個擅長胡言亂語的風允之,她應該相信他嗎?


    不過,自從苗疆一行後,風允之看她的眼神就好像有些不同了,就連對她的笑,也不同初識時那種帶有嘲弄的惡意淺笑。


    雲樓忍著淚,忍著心中的悸動,繼續佯裝已深深熟睡的模樣。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雲中先目光如炬地瞪著風允之,不容他有半句虛言。“此刻你毋需顧忌隱兒而敷衍老夫,這關係著你的將來,所以,即使此刻你決定抽身,老夫也不會怪你。”


    “太師父,允之並不奢望您老人家相信我,但是您應該相信的是小樓自己的選擇。”


    風允之停頓了下,再次凝望床上受苦的人兒。如今的他早就已起玩世下恭的心,說的話裏頭也不再有一句是玩笑。


    “也許當初允之真的隻是為了義父的交托,但時至今日,已經無人能拆散我們兩人,就算小樓一輩子都無法解開身上的毒,允之也會陪伴她到最後一刻。而且,以允之的能耐,尚可保她活個數十年沒有問題。”


    這小子……真讓他看走了眼啊?


    雲中先閉上雙眼,長長地歎息一聲,道:“很好。那麽小子你也知道,自己在為她驅毒時,有可能被毒物反噬吧?小子,你可有把握?”


    “老實說,允之一點把握也沒有,若是允之因此被毒物反噬,那麽就可以真正與小樓同生共死了。”


    嗬!想不到他風允之竟會在一個老頭子麵前說出如此肉麻的話,不過,他是真的不在乎自己會因雲樓而死。


    允之大哥……


    雲樓還是不敢發出半點聲音,連唿吸都控製得極為沉穩,因為如果此時風允之發現她已醒來,她將不知如何麵對這一切。


    雲中先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兒,又是一聲長歎。


    “小子,你跟老夫出來,老夫教你幾套修煉內功的心法。老夫天命將至,往後樓兒就交給你了。”


    “是,太師父。”


    風允之在離去前,憐愛的目光又往床的人兒看去。看著她毒發痛苦的模樣,他的心實在不舍啊。


    直到房門關上,兩人的腳步聲遠去之後,雲樓才緩緩睜開雙眼,淚水立刻傾泄而出。


    原來自己……


    雲樓雙眸無神地望著房門,嘴角揚起悲戚的苦笑。


    她慢慢地迴想著她這一生,迴想她與風允之經曆過的每一刻。


    他的霸道、他的無賴、他的不正經,甚至厚顏的玩笑話……雖然每次他都好似欺負她,但迴憶起來,竟是令人覺得那麽美好、甜蜜。


    如今,這一切就好似春夢一般,她才剛擁有幸福的感覺,夢竟然就要醒了。


    甜蜜又美好的夢……她與風允之之間,隻能是一場甜蜜的夢境嗎?


    這一夜,雲樓的淚沒有停過,直至緩緩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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