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複而坐下,和藹地看著他,又點了點那豆漿。


    蘇南傾明白了他的意思,極不情願地撕了一小塊來吃,就著豆漿,很甜很香,他覺得虞川的手藝比以前好了。


    “那孩子看起來不大好相處吧?今後恐怕是要辛苦先生了。”


    蘇南傾剛喝一口豆漿,被這話嗆地差點砰出來,扶著桌邊一個勁兒的咳嗽,陳管家趕緊給他遞了紙,他拿紙捂著嘴,眼睛都咳紅了,“陳叔,我想你搞錯了,我和他,不是那樣的關係。”


    蘇南傾想說他們之間隻是包養關係,可這兩個字實在難以啟齒,他不想陳管家看不起他。


    可虞川的人,怎麽會不明白他們兩個之間究竟是什麽關係呢,說好聽點,金錢關係,利益關係。


    “我想,也許是先生誤會了,”陳管家說道,雖沒點明,但蘇南傾明白了他是知道的,“那孩子從來不會衝動辦事,每一件事都是深思熟慮過了的,其中利弊,他沒想清楚就絕不會做。”


    “那這件事他也是想清楚了的哦……”蘇南傾小聲咕噥,以為隻有自己能聽見。


    “這件事,他應該是全憑衝動的。喜歡一個人,不就會變得像個毛頭小子一樣衝動嗎?”陳管家說這話時眼裏布滿了欣慰,就像是自家的孩子終於會拱白菜了似的,“這孩子一直不肯找個知冷知熱的人作伴,我們還擔心好久。如今有了先生,老爺夫人想來也放心了。”


    喜歡一個人,就會變得衝動嗎?如果在肥腸粉店裏麵看熱鬧也能看出衝動來的話,他覺得虞川這人恐怕腦子有病。仔細想想,他們這兩次見麵都挺尷尬的,蘇南傾上輩子沒丟的臉,這輩子全丟虞川身上了。


    他搖搖頭,“陳叔,您真的想錯了,他喜歡的不是我。”


    “您是說,畫上那個人嗎? ”陳管家指了指。


    “ ……算是吧。”


    “ 不過是那孩子的一個夢,喜歡一個夢裏的人,未免也太可笑了,您說是吧。”陳叔對著他笑笑,“再說了,這麽些年,我不是沒見過和那畫長得像的,可那孩子不也隻帶了先生你迴來嗎?”


    原來虞川是這樣解釋的嗎?


    夢中情人,這解釋,多浪漫啊。


    又俗又浪漫。


    可隻有蘇南傾知道,那不是夢。或許也可以算作是一場夢,前世的夢,‘新婚妻子’死在洞房花燭夜裏的噩夢。


    這一切,隻不過是一場騙局,一場錯誤的認知,是虞川把對他的愧疚當成了愛,而洞房那晚,這種殘缺的愧疚感深深烙印在了虞川的心裏,以至於重活一次都忘不了。


    虞川和他之間,從來沒有過超越朋友關係的任何表現,這是他極為肯定的事。


    “先生是覺得自己是個替身?”陳管家問道。


    蘇南傾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我倒是覺得,這個夢中情人,更像是敷衍老爺夫人的一個借口。”


    “借口?”蘇南傾驚訝,連這樣一個老管家都能看出虞川那份愛是假的。


    陳管家點頭,“老頭我呢,別看年紀大了,其實挺八卦的。”


    他看了眼外麵,小聲道:“我一直都想知道,那孩子心裏是不是真的對畫裏的人,愛的那樣深,蘇先生有興趣嗎?”


    不得不說,蘇南傾很想知道。他想知道,虞心裏對他的愛究竟是真的,還是隻是因為愧疚。


    “這事,隻有他自己知道吧。”


    “可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試探一下,不過,就是要蘇先生幫忙。”


    “……您說。”


    陳管家微微仰頭,稍想了一下,用帶著老態的嗓音說道:“若他傾心於先生你,這一切不就不攻自破了嗎?”


    蘇南傾一怔,本來想撕下一塊油條扔進豆漿裏,這卻掉在了桌麵上,他有些震驚,可他不得不承認,陳管家說的沒錯。


    沒錯是沒錯,可是……


    他皺著眉,這有點低級趣味,還要讓自己豁出去,他不大願意。


    陳管家從上衣兜裏拿出一個銀製書簽,笑得溫柔,按在桌上向蘇南傾遞去,“總裁正看書呢,也許需要一個書簽。”


    第20章


    剛推門出去,熱浪就撲了他一臉,風裏裹挾著點點潮濕的氣息,讓剛剛從空調房裏出來的蘇南傾有些不舒服。他往前看去,湖岸邊有一處很特別的地方,用木欄柵和玻璃圍起來,欄柵上掛滿了鬱鬱蔥蔥的爬山虎,其中還點綴著紫色的牽牛花,有一種悠閑的美感。


    蘇南傾用書簽在掌心拍了拍,鼓起勇氣邁出步子。既然都選擇到這裏來了,若是再表現地扭扭捏捏,反而會讓他覺得更丟臉。


    隔著爬山虎的縫隙他能看到虞川的側影,藏藍色的睡衣,兩條長腿散漫地交疊在一起,頭發不像平時那樣梳地規整,少了幾分穩重深沉卻又多了些親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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