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一支虎口脫險的小隊正朝著太陽的方向前進。兩個多小時的車程讓人疲憊,殘破的城市,嚴重毀壞的道路,還有四處遊蕩的喪屍,這使得這支小隊七拐八拐走了很多冤枉路。


    溫恆這時打量著對麵的一男一女,一路上一行人互相也有了簡單的認識。


    這個小隊一行二十人,其中領頭的號稱是京東五虎,是一個小營地的五個頭頭。金虎、銀虎、銅虎、邪虎、媚虎。而金虎在掩護時被拋棄了,銀虎在撤退時掛掉了,現在隻剩下開車的邪虎,和後座的銅虎、媚虎。


    銅虎是個粗狂的漢子,也就是他們口中的童哥,雖然排行老三但卻是實際的掌權者。人生的又高又壯,有些自來卷的長發紮了個辮子,一臉絡腮胡,看著憨憨的,可總讓人覺得有幾分匪氣。


    而那女的叫媚虎,從名字來看就知道魅惑程度可見一斑。即使是在如今亂世,她穿著也十分剩布料,一頭赤炎色的大波浪,妝不濃也不淡,經過一天一夜的折騰還是嬌豔欲滴。那豐滿的身材長的恰到好處,明顯是先天底子好,後天堅持鍛煉,讓人上火。看著就算不是風塵女子,也是懂得掌控男人的妖物。


    特別是那雙迷人上翹的丹鳳眼,攝人心魄,還時不時的偷瞄一眼,讓人欲罷不能。


    其實溫恆不是沒見過什麽美女,也許是太久沒有過女人,也許是這媚虎太過妖嬈,以至於一時間目光有些挪不開,導致場麵一度有點尷尬。


    “白…白大仙,咱快到了,您在忍一忍。等到了咱的地盤,好酒好肉好女人,應有盡有,哈哈哈……”


    一想到馬上就要請到一尊大神坐鎮,心中百感交加,既有喜悅也有擔憂,但一想著這次死裏逃生快要迴到老巢,還是遮掩不住的有點小興奮。


    “你們駐地在東邊?什麽地方?”


    其實從天蒙蒙亮開始,溫恆已經開始察覺周圍的街道很熟悉,這不就是他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地方嗎?!


    “哦,哈哈哈,不知道您聽說過長盈看守所嗎?那兒是咱中京東邊兒最大的看守所!堅固得很!要啥有啥!到那兒您老就等著享福吧!小的們肯定供奉好您!”


    銅虎這話著實讓溫恆一驚,長盈看守所?!他哪裏能夠不知道,這地兒離他家也就不過兩三公裏,而且他家鄰居大哥就在那兒當獄警,以前還進去找過那大哥,自然熟悉不過。


    可領溫恆萬萬沒想到的是,災難後他明明在家附近待過一陣,卻是沒發現還有這麽個地方有幸存者依然在活動。即便是他現在身體超越常人,聽力視力甚至是以前的十幾倍,也難在大量喪屍聚集的城市中找到活人的跡象。


    看來能力再強,他之前終究是一個人,勢單力薄啊!


    “哦…是嗎…那看來是個不錯的地方。銅虎啊,你們那兒有多少人呢?”


    有人捧,就有人裝。一路上被這個銅虎一直阿諛奉承著,溫恆也慢慢拿出了點超凡脫俗、世外高人的樣子。


    這銅虎本來看著就有幾分熟悉,再加上他的基地又離自己家那麽近,溫恆現在已經八成肯定他就是小學時同年不同班的王童童!


    王童童,那可是管小有名兒的小混混,也是唯一個敢截過他道兒的人,好歹也算是童年的一個小小陰影,溫恆哪裏能不記得!


    隻是他還在試探,試探這個化名為銅虎的王童童有沒有認出他,為何現在要對他如此懼怕。


    “哇哈哈哈,咱那兒現在人可多了呢!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加起來得有上千號人,不過大部分都是跟咱一樣,之前犯過些事兒,在裏頭改造。災難爆發後自然順理成章的“占山為王”,還收納了一些周圍的難民。”


    難民?!溫恆平和的心一下就被這個詞揪了起來,因為他知道他苦尋不得的親人,很有可能就在那裏麵!


    但放大的瞳孔,馬上要張開的口,隨著理性的克製被壓了迴去。眼前這個銅虎可不是看上去那麽簡單,好一個簡簡單單的順理成章、占山為王,哪裏有那麽簡單!那麽大的看守所,上百個獄警,還有一個營的駐紮軍都去哪兒了?


    事情絕不是看上去那麽簡單!


    事情當然不會如此簡單,即便溫恆現在再神通廣大,也不能知道銅虎一幹人起義造反,霸占看守所,還把獄警以及一個營的士兵趕了出去。


    “那可真不是個小營地啊,不知道我們這三個老的小的去了,營主打算怎麽安置我們?”


    “哎呀呀!您可太客氣了!叫我童童,或者小童就行!您三位能去,那自然是上上賓的待遇!地位自然在我們五虎之上,全營人都得聽您的,資源、女人都可這您來,隻是……”


    說到一半,銅虎語言又止,捅了捅邊上一直含情脈脈觀望著溫恆的媚虎,給了她一個發揮優勢的機會,打算來個美人計。


    那媚虎可是深知此道,順勢單膝跪地,挪到了溫恆腿邊,以一個讓所有男人都有著無限遐想的姿勢,略帶嬌羞的說道:


    “大仙,其實也沒什麽,三哥就是想說,您坐鎮我們小小營地,那時我們無上的榮耀,我們自當盡心盡力伺候好您。隻是現在這世道也不太平,喪失橫行,危機四伏。您要是能盡綿薄之力,報我們一方平安,那就再好不過。”


    “我?我有什麽能耐能保得了你們。”


    溫恆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整的有些不知所措,雖然心裏有些抵觸這虛假的熱情,但身體還是很誠實的接受了。


    不得不說這媚虎很懂男人,雖然年近三十,捯飭的成熟性感。但此時在溫恆麵前,完全一副小女人的樣子,社會大姐大的姿態全無。隨著汽車的顛簸,順勢扶上了溫恆的大腿,還有意無意的輕輕磨蹭,撩的人心猿意馬。


    “好說,好說,小童啊,這亂世之中能走到一起都是緣分,能幫自然是要出手的。”


    溫恆本就是個正常的男人,而且不知道怎麽的蘇醒後各方麵的欲望都越來越大,之前一路上對著這個性感尤為就有點垂涎欲滴,此時對方還如此主動勾引,弄得有點飄飄然也是人之常情,也許換作其他男人手腳已經開始不幹淨了。


    但這些成人的事兒自然不是小孩能夠理解的,天寶坐在一邊滿臉嫌棄,還一直朝這邊翻白眼。


    “行了,行了,大嬸收收吧。你都快撲倒我爸身上了!”


    這話一出羞的溫恆老臉一紅,想要出言反駁,但卻欲言又止。而媚虎則是輕輕一笑,也不尷尬的慢慢退了迴去坐迴原位,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蜻蜓點水,點到即止。


    “再有,我爸也就是個普通人,你們也看到了,遇到危險我們也隻能跑路,拿什麽保護你們成百上千人的安全?!”


    “小少爺,您這個就嚴重了,大仙那本事可大了去了,我們可是……”


    銅虎剛想說點什麽,又笑嘻嘻的搓搓手停了下來,他自然不能說之前在營地時見過溫恆在屍海中如履平地,也不能說政府的電台早就一遍又一遍的介紹過各種異色喪屍。這其中還特別強調過白屍,極其危險,既有人類的智慧還有生前記憶,能力更不是其他異色喪屍能比肩的。


    “可是什麽?說話總說一半!你這大叔一點都不實誠!”


    “是是是,小少爺教訓的是,小的這不是怕說多了惹大仙討厭嘛…”


    “好了,天寶,我們也是去投奔人家,說話要客氣一點。”


    經過兩人這麽一小吵,溫恆也算是緩過神來,從剛才的溫情美夢中抽出思緒,繼續義正言辭的一副高人做派打著圓場。


    “哪裏,哪裏…哎!仙您快看!前麵就是了!到自家地盤了!哈哈哈……”


    既然溫恆不刨根問題,銅虎自然找個機會岔開了話題。再加上老巢就在眼前,喜上眉梢,說話也硬氣了許多,死裏逃生,放聲大笑。


    溫恆順著銅虎所指方向看過去,卻是眉頭微微一鎖。因為他不僅像常人一樣,看得到營地外圍高聳的圍牆,而且還看得到那圍牆上掛著的上百個頭顱。


    那些頭顱自然是死物,可依然不停的張動著嘴巴,在半空中晃動著。經曆過長久的日曬風吹,本就破敗的一個個肉球,更是脫皮掉肉漏出白骨,有的甚至還偶爾流出膿液,十分惡心,駭人。


    這些頭男女老少都有,是變成喪屍被割下的?還是沒變成喪屍就被割下的?那溫恆就不知道了。隻是這番景象如同煉獄,即便是已經見過屍山血海的溫恆也會覺得恐怖。這就像是一種恐嚇、一種示威。


    “呦!小童!你們這兒牆挺高啊!那一個個都掛著什麽呢?怎麽還能動會兒呢?”


    裝沒看見也不好,怒斥翻臉更不好,溫恆懂得這些,便輕描淡寫的裝著傻詢問著。


    “哦,大仙,您說這些喪屍頭啊?嗨…這也沒啥!就是弄點腐臭兒味擋一擋活人的味兒。”


    銅虎這麽一說,溫恆這麽一聽,誰也沒當真。


    等車開到了門口按著喇叭,銅虎變下來大聲叫喚著開門。於是沉重的鐵門便緩緩開啟,門後的繁華景象逐漸映入眼簾。


    屋外的人們有的在耕種、有的在修建、有的在站崗、有的在巡邏,每個人雖然都是破衣爛衫,汗流浹背但臉上偶爾還能流露出滿足的微笑。


    看著這邊門開了,大部分人也不慌,停下手裏的活兒望了過來。看到是銅虎等人迴來了,便都圍了上去,夾道歡迎。


    “喂!喂!小的們!都活著呢吧!老子迴來啦!”


    銅虎走在最前麵,興高采烈的大喊大叫著。


    “好,好,好,都好著呢!”


    “三哥!您可迴來了!想死我們了都!”


    “三哥牛逼!三哥萬歲!”


    人群中歡唿聲此起彼伏,更有幾個美女大膽的跑過來投懷送抱,銅虎走在最前麵,一手摟著一個漂亮姑娘,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媚虎和邪虎則是一左一右,三虎把溫恆等人圍在中央,像是護送也像是押送,但卻沒有引起眾人的好奇,所有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銅虎身上,甚至都沒有發現一行人中少了老大金虎和老二銀虎。


    “好啦!好啦!都靜一靜!靜一靜!今天晚上全員宴會!慶賀大仙駕到!”


    所有人先是一愣,不知後半句中的大仙為何許人也,但很快的響起新一輪歡唿,更加熱鬧,因為他們隻在意銅虎提到的宴會,那一定是讓所有人狂浪起來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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