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節,別名七月半、吉祥月、施孤、齋孤。是上古時代的祖靈崇拜以及相關時祭,相傳在這日陰間大門與陽間互通,是鬼魂出沒不易外出的一天,有點像西方的萬聖節。


    然而,某年就在這樣一個東方傳統節日裏,誰也沒有想到,世界發生了巨變。


    這是一場人類空前絕後的浩劫前章,是所有人都刻骨銘心的災難,是活人與死人戰爭的開始。


    盡管喪屍橫行的末世題材影視、動漫、小說數不勝數,但當這樣的災難真正到來時,人們顯然表現得還是那樣猝不及防。


    各個國家雖然在第一時間執行了鐵腕鎮壓,該攻的攻,該守的守,該放棄的就放棄,可局勢依然像通常劇情一樣變得不可控製。


    僅一年時間,全球兩百多個國家,隻有二十幾個還能維係著政權,全球八十億人僅剩下不到十億人在苟延殘喘。


    大片大片的土地被荒廢,沒有一絲一毫昔日的繁榮,製造業全部癱瘓,農業被迫擱置,生活所需隻能靠搜尋、掠奪,人們的未來堪憂,人類的文明眼看就要夏然而止。


    然而這一切貌似跟我都沒什麽關係,因為我已經從人變成另一種不人不屍的存在,漫無目的的行走在殘破的世間。


    中元節的夜晚本不該外出,可我還是迫於無奈出門去藥店給姥姥買藥。常年的疫情肆虐讓人們從恐慌到適應,再從適應到厭煩,最後習以為常。政府防控得當,大部分人接種疫苗,這使得本應恐怖的傳染病變得不再致命。可雖然如此,各行各業多多少少受到了影響,配送行業雖然正常運轉,但跑腿費貴的要死,讓失業已久迫於生計的我,隻能親力親為。


    都市的街道夜晚並不冷清,雖然隻有少數人還能做到戴口罩,但絕大多數人都還比較注意的遠離他人,行色匆匆,異常冷漠。


    可就在這種環境下,一個小女孩兒莫名其妙的向我衝來。我有點不明所以,十分錯愕,整個人僵在原地。可隨著她越來越近,我的戒心最後被眼前那張小臉所融化,本能的憨笑張開雙臂迎了上去,抱住了這個小天使。


    小天使看起來十來歲,雖然金發碧眼,卻長得有幾分東方人的韻味。她身穿校服,肉嘟嘟的小臉有些巧紅,神情慌張,大大的眼睛裏飽含淚水,好像十分著急的在找著什麽,我真是想不出自己會跟她有半毛錢關係。


    “爸爸…爸爸…救救我!”


    她在叫誰?她在叫我嗎?雖然我反應慢,嘴上沒有立刻迴應,但我還是迴頭看了看,找找看是哪個幸福的爸爸有這麽可愛的閨女。


    “爸爸…抱抱我!”


    是的,那個大叔會拒絕這樣的請求呢?一個容易讓人犯罪的小蘿莉。是的,我投降了,雖然腦子裏還都是問號,身體卻坦然接受了這個美麗的誤會。


    她衝入了我的懷裏。


    像一團小火球,而且十分的嬌小、柔軟,我心裏還想著,這要是我的閨女該有多好啊!


    緊接著這團“小火球”在我身上開始移動了,她順著我的身體往上爬,最終,雙腿盤著我的腰,小手扣緊我的脖子,一張惹人憐愛的小臉,特別近的,特別近的出現在我眼前。


    “乖,別怕,有爸爸在。”


    看著那張小臉,嘟起的小嘴,眼淚汪汪,我撒了個謊,配合了她,安慰著她,生怕她的淚水真的噴湧而出……


    嗬嗬,真惡心!呸!這麽邪惡的事兒,自己還能給自己圓,心裏雖然鄙視自己,但同時也感覺很溫暖,一手托著她的小身體,一手還貪婪的撫摸著她的頭,滿滿的幸福。


    “誒…唉…喂!啊…啊…疼!”


    什麽情況!她竟然咬了我!


    what!我竟然一點也動不了了!


    一瞬間,從驚恐到懵逼再到無可奈何,就這樣我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權。


    “對不起,爸爸,我想你活著…”


    小女孩撇下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就一路小跑的快速離開了。


    她是哭了的,可這到底算什麽?道歉嗎?雖然過分的親密接觸讓我有點興奮,但……但嚇死爸爸了!這什麽情況?我被一個小姑娘給咬了?!


    顯然,我這裏的事發生的太快了,周圍完全沒人注意到,但就在幾秒後,人流中就不斷有人倒下,再過幾秒後,驚唿聲、哭泣聲、哀嚎聲不絕於耳。


    是的,災變開始了,很多倒下的人突然變成了喪屍,它們不斷地撕咬周圍的人,血肉橫飛,比拍電影還誇張幾十倍。


    也就是這時,五隻喪屍也撲向了我,它們啃著我的臉、胳膊、肚子、還有腿,我雖然害怕極了,但是什麽都感覺不到,不疼不癢,我想我是死了吧?再然後眼前一黑,進入了沉睡。


    …….


    過了很久,又好像很短暫。


    我醒了,依然沒法動彈,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隻是能看見,能聽見,但就連視線的方向都是不受自己控製的。五感中隻有兩感,這讓我十分不舒服,不適應。


    我不知道自己還算不算活著,也許人死了之後就是這個樣子?像一個靈魂一樣四處飄蕩?但慢慢的我發現並不是這樣的,我有身體,我偶爾能看到自己的手、腳、肚子,可是它們都腐敗不堪。


    我好像變成了喪屍,靈魂被鎖在了肉體裏。當意識到這點時,我很高興,覺得自己還算是活著。


    適應的過程中,有時候我很興奮,感覺這樣很好玩。自己總是張牙舞爪的衝向幸存者,大部分人看到我都很驚恐,四處逃竄,那場麵像極了小時候玩的捉人。


    有時候我也很恐懼,害怕哪個笨家夥真的被我捉到,我會殺了他?我會吃了他?真的不敢想那畫麵。


    我也害怕我被人打爆腦袋,雖然大部分人都沒有搶或是像樣的武器,但喪屍行動比較好預判,隻要足夠冷靜,又具備一定身體素質,即便是隻拿砍刀也能幹掉落單的喪屍。


    可就算有顧慮,還是改變不了什麽。我在城裏四處遊蕩,有時晃悠到城東,有時晃悠到城西。街上一片荒涼的景象,到處都是在慢慢溜達的喪屍,很少能見到活人。


    個別地方有戰鬥過的痕跡,坦克、裝甲車、導彈車什麽的殘骸不在少數,那附近都是堆屍如山的。我也見過客機、戰鬥機的殘骸,顯然就算在天上也不是很安全。


    據我猜想,我沉睡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情。幸存下來的人可能在軍隊的掩護下撤出了城市,偶爾見到的也許是來搜集物資的,或是尋找幸存者什麽的,城市已經基本上成為喪屍的天下。這讓我放心了不少,人少了相對來說我就會安全許多。


    但隔三差五的我還是能遇到幸存者的。有一次在地下,一個老奶奶和一個男孩躲在一節車廂裏,雖然四周沒什麽喪屍,但我也很好奇他們是怎麽活下來的,吃什麽?喝什麽?一老一小怎麽逃亡到這裏的?可顯然我沒時間在想這些了。


    算上我,有十二隻喪屍來到了這裏,它們瘋狂的拉扯車門,撞擊車窗,讓本就破敗的車廂陣陣顫抖,朝不保夕。最終我們衝了進去,那老人和男孩還利用手中的武器跟我們遊鬥了一會,但時間久了他們還是受了傷,丟盔棄甲的被我們逼到了角落。


    “奶奶,我想活下去!”


    男孩說罷便是一推,然後自己順勢從一側窗戶跳了出去。


    老奶奶嗷叫著,痛苦的接受著撕咬,她眼睛裏是有淚水的,嘴上卻是沒有一句責怪或是辱罵的話。


    那男孩這時算是逃了,但他身上也有抓傷和咬傷,死亡變成喪屍隻是遲早的事。


    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親祖孫倆,但這依舊讓我很難過,好像有心痛的感覺。看著這亂世的人情冷暖,仿佛身體能傳來陣陣涼意。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次我也逃過了一劫,等我這個笨笨的喪屍衝到前排時,老奶奶已經變異了,這讓我的身體立馬對它失去了興趣。


    還有一次,我跟隨很多喪屍衝進了一個小區。那小區不大,四棟六層小樓,外圍的鐵柵欄用木板和塑料板加高加固過。這可能是個小的營地,會有不少幸存者。


    才剛衝進小區,喪屍大軍就開始大殺四方,十多人的抵抗小隊瞬間團滅。我這隻瘸腿喪屍跟在大部隊的後麵,既安全也不會傷人,但卻是目睹了整場血腥暴力的畫麵。


    災難前我比較愛看喪屍題材的影視劇什麽的,但我從來不信喪屍能輕易的就按住一個人,咬破比較堅固的衣服,如皮衣、牛仔服、羽絨服之類的,然後生生用牙撕下一大塊肉。


    直到後來,我看到小蝦米進食,它們能把超出自身兩三倍的活魚吃掉。那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四五隻小蝦會緊緊地趴在魚身上,前麵的兩隻小鉗子不停的在一個地方撕扯,反複撕扯。


    慢慢地,鱗片掉了一塊,再慢慢地鱗片掉了很多塊。再後來,扯下了一小塊肉,再再後來扯下了很多塊小肉。頭、尾巴、肚子一點一點的沒了,最後就剩下骨頭。


    那過程魚也掙脫過幾次,但又被更多的小蝦抓住,按在了水底。我不知道魚有多疼,也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死的,但我知道這就像古代的淩遲,讓人不寒而栗。


    是的,喪屍進食也是如此。


    不停的,用牙,用指甲,撕扯著!咬著!


    它們很會找空隙,總是能找到漏出肉的地方,以此為突破口拚命的進食。


    它們對人肉有種瘋狂的渴望,這種渴望深深的刺激著它們,仿佛這就是它們存在的唯一意義!這一切那麽像喪屍題材的影視劇,卻又超出常識,讓人驚駭。


    很快,小區內的初戰平息了。剩下的人幾乎放棄了抵抗,都躲在一個一個單獨的房間裏,做最後的困獸之鬥。


    持續了一個多星期,有的房間被喪屍強行攻破了,有的人因為山窮水盡充滿絕望而自行了斷,有的人趁著晚上喪屍比較遲鈍時衝出房間殺出一條血路。


    最讓我在意的是二號樓一層的一個房間,那裏麵住著一個下半身癱瘓的大爺和一條金毛,就是這麽一對奇怪而又弱小的組合反而是這個小區內存活最久的。


    在這個組合裏,大爺的優勢是能冷靜理智的做出判斷並合理的采取行動,可弱勢就在於他下半身癱瘓行動力能十分有限。


    金毛的優勢是身為一條狗行動起來十分靈敏,而且喪屍一般對除了人以外的其他動物沒什麽興趣,所以它大可以衝出重圍,甚至來去自如,可弱勢就在於它隻是一條狗,還忠誠的守著主人困在窄小的空間裏。


    災難前,對於動物我十分理性,並不是什麽高尚的愛寵人士。雖然我也十分喜愛動物,也養過動物,能友好相處。但我也很喜歡吃動物的肉,而且還會吃比較有爭議的兔子、狗、烏龜之類可能會被當成寵物的動物。


    在我看來這並不是什麽矛盾的事情,寵物和食物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我不會把陪伴我左右、給我溫暖的夥伴吃掉,也不會拒絕一個人作為食物鏈頂端的存在應享受的福利。


    但在這種災難爆發、食物匱乏、人都開始吃人的時候,養寵物的大多數都會選擇把他們的寶貝兒作為口糧應急。人常常是弱小的,心理脆弱的,雖然人時常會選擇自殺,但在麵對死亡威脅時幾乎所有人都會優先選擇自保。


    可大爺沒有吃金毛,金毛也沒有離開大爺。


    金毛會外出覓食,把食物和水帶迴來給大爺。大爺會打開包裝,合理的儲存並分配他們的食物和水。


    這真的讓人動容,俗話說得好,患難見真情,這就是人與獸的真情。我很想幫他們,一想到他們肯定會有燈枯油盡的時候。到那時,大爺會吃金毛嗎?或者是大爺死後會被金毛吃掉嗎?我不敢想,我想竭力保留這些美好的東西,但我確實無能為力,什麽都做不了。


    可喜也可悲的是我沒有看到結果就隨這幅身體離開了,隻能在心裏保佑他們平安獲救。


    不能控製身體最大的壞處就在於想做的事情做不了,想去的地方去不了。而且避免不了危險,就算有時候知道可能是葬身之地,還是不能停下腳步。


    這個危險的地方我災難前就去過,是個部隊大院。裏麵住的大部分都是科研人員、軍隊幹事、以及他們的家屬,再算上駐紮的部隊算下來能有上萬人。


    那時我還在上高中,暑假補習的時候就住在這裏的招待所,家人動用關係辦了個證件方便我出入。可高中時候我成績與人相差太多,根本無心學習,經常混跡於網吧、ktv、台球廳,結交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


    其中就有一個人叫安辰,是這片有名的小混混。當時我甚至有點崇拜他,弄這個非主流的太陽頭,到那兒都十分囂張,經常惹事兒。有次跟他包夜,他還神秘兮兮的跟我說搞到了真家夥,拿給我看。那是一把手槍,我對槍械不懂,也不知道是什麽型號,但還是覺得很牛逼,跟他的做派一樣牛逼。


    手槍就是在這個大院搞到的,聽說裏麵有幾個倉庫,裏麵都是槍。


    所以我知道這個大院是危險的,不能靠近的。有很多幸存者,裏麵可能還有正規軍,而且他們還有大量的熱武器。


    但是這個地方好像有什麽特別吸引僵屍的東西,開始時圍牆下總會圍著幾十隻喪屍,人們並沒在意。後來過了兩三天數量上升到幾百隻,牆裏的人開始重視起來,白天組織大部分人上牆用弓、弩來射殺喪屍,晚上會組織一部分訓練有素的軍人出去用刺刀繼續削減數量。


    可即便如此喪屍的數量也有增無減,兩個星期後,成千上萬的僵屍聚集在圍牆外,圍牆岌岌可危,可能隨時喪屍被推到,喪屍也可能踩著大量的屍體爬上圍牆。而我就不受控製的混跡在喪屍群中,跟著這些怪物不停的往前擠。


    嘭!嘭!嘭!


    濃重的炮聲掩住了喪屍們的嘶吼,而且接二連三的響成一片。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遠處也傳來各種機槍點射的聲音,那聲音不斷的刺激著屍群。


    東麵、北麵、南麵的牆上都開火了!這幫人是瘋了嗎?他們難道不知道激烈的衝突隻會引來更多喪屍嗎?他們難道不知道槍炮的聲音隻會刺激屍群更加瘋狂的進攻嗎?


    屍群不停湧動著,上百把機槍齊射也沒能阻擋它們,隻是偶會遠處的炮擊能炸開幾處缺口,但也很快被其他擠上來的喪屍填滿。不死的怪物們沒有畏懼,它們感覺不到疼痛,不知道死亡的意義,已經沒有什麽能它們停下腳步。


    開戰一個小時就死了近萬隻喪屍,但緊接著就又引來了數萬隻喪屍,而且逐漸的喪屍群中出現了一些特殊的家夥。


    其中有幾隻很高大的,比其他喪屍大兩三倍。它們有的很肥碩,有的很健壯,但都沒有一跟頭發,通體淡紫色,沒有傷痕。


    它們不怕被一般槍械擊中,子彈好像很難穿透它們的血肉,而且他們還能抓起周圍物體往牆上扔,那些物體像炮彈一樣砸過去,一下就能解決牆上一片士兵。


    還有幾隻很瘦的喪屍在屍群裏並不起眼,但移動起來卻是很迅速。它們全身淡藍色,手長腳長,通體毛發旺盛,指甲和牙齒異常鋒利。平時它們弓起身體蓄勢待發,一旦找到一條進攻的通道四五下就能連蹦帶跳衝上城牆。


    率先攻上城牆的往往是它們,而且它們所到之處往往是哀嚎不斷,高速的近戰中它們基本上是無敵的。


    它們時而攻上圍牆用利爪撕裂士兵,時而抓著一兩個士兵躲迴屍群進食。直到有人引爆手雷,使用自殺式攻擊才能消滅它們。


    可即便人類如此劣勢,局麵依舊能保持僵持,不斷有人補充上牆,而且槍炮聲愈發的猛烈。


    我想的沒錯,激烈的正麵戰爭剛一爆發,就連我所在的西麵的大部分僵屍也被吸引過去了,這使得四麵城牆中隻有這邊的喪屍數量最少。


    等等…難道他們想從西麵逃跑嗎?


    這是有可能的,周圍幾公裏的喪屍都被吸引了過來,而且此時西麵喪屍最少,如果駕駛交通工具有很大幾率能從西麵突破並逃跑。一路向西,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一個小時左右就能出城。


    嘣!嘣!嘣!嘭!嘭!嘭!


    接二連三的爆炸打斷了我的思緒,三麵城牆起火了。東麵、北麵、南麵的牆上和牆外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滔天。爆炸還在不停的繼續,大量的喪屍如同飛蛾一樣,前赴後繼撲向大火。


    大火的確是消滅喪屍的好方法,那些被點燃的喪屍雖然還能繼續前進,但走不了太遠就化為了焦炭。可這也是自殺式的攻擊,加快了城牆坍塌的速度。


    果不其然,喪屍們攻了進去,巷戰開始了,士兵們五個一組,十個一隊,分散開來,利用熟悉的地勢有效的消滅喪屍並減緩屍群前進的速度。所有人都在戰鬥,瘋狂的戰鬥,子彈打完了就用刀,刀斷了就用身邊能用的一切工具做武器。


    如此的戰鬥方式簡直就是自殺式的,視死如歸,玩命的想把喪屍們困在城裏。


    就在這時,我所在的西麵圍牆終於有了動靜。大門一開,出來了浩浩蕩蕩的車隊,兩輛坦克開路,兩輛裝甲車緊隨其後,然後是四輛運輸車,最後是八輛吉普車殿後。果然,大部分人撤離了,而且還好像在保護著什麽重要的東西。


    車隊並不戀戰,沒有開一槍一炮,可即便如此,我身邊上百的喪屍還是衝了上去。一頭比一般紫屍還大一些顏色更深的紫屍直接撞向一輛運輸車,瞬間,紫屍半個身子血肉模糊,可十多噸的運輸車也被撞得改變了方向,還撞向了另一輛運輸車。


    靠後的兩輛運輸車被逼停了,前麵的車輛似乎並不理會繼續前進,後麵的吉普車全都繞道前行,隻有一個停下來救援。


    兩輛運輸車裏逃出的都是老人、小孩、婦女,他們沒有武器隻懂得驚慌的逃跑。可剛一下車一半人就被圍住了,另一半人拚命的追趕著前車。


    而吉普車下來了一組人,能看得出他們的戰鬥素養極高,他們三人開路,兩人殿後隻靠冷兵器就能殺退幾十隻喪屍。可他們邊殺邊逃,沒有戀戰,並不打算救人。


    這場亂戰中我隨二三十隻喪屍追上了那跑掉的一半老幼婦孺,很快的把他們包圍住,瘋狂的抓扯、撕咬、啃食著。他們也瘋狂的抵抗著,趁喪屍進食的空隙生硬的突破,偶爾衝出十幾人或是幾個人。但不一會,這些小股的人群又再一次被包圍。


    混亂持續了一會,喪屍們咆哮著,人們哀嚎著。而我卻沒去爭搶人肉,而是像被什麽吸引了一樣,直勾勾的奔一個摔倒在地的女人走去。


    她!


    是她!


    怎麽是她呢?


    雖然驚慌,雖然不想,但我的身體不聽話的把她撲住,這是我第一次作為喪屍撲到了一個人,卻抓到了我最不想抓到的人。難道我今天就要吃人肉了?而且還是那個消失了十多年的她!怎麽辦!天啊!怎麽辦!快點停下來!我心裏不斷咆哮著,也感覺心已經開始碎裂!


    她試圖掙紮,試圖推開我,淚水蒙上了她的眼睛,她看不清是我,而且就算看清,她可能也不會認出這個擦破不堪的我。


    臥槽!真是夠了!我他媽能做什麽!我該怎麽才能停下來!


    一口…兩口…三口…


    前兩次我沒咬到,而第三口剛咬到皮衣就被她推開。她抓住空隙剛要起身脫逃,後麵就又有三隻喪屍撲了上來。完犢子了!這次她被加上我共四隻喪屍牢牢的按在了地上!成了待宰的羔羊…等著隨時會被……


    淚水、鼻涕鋪滿了她的臉,她哽咽著,卻不再大吼大叫。她放棄了抵抗,像一個死囚等著被終結……


    時間過得特別慢,畫麵像是幻燈片一樣一頁一頁跳動。我意識裏浮現出了很多很多和她在一起的畫麵,迴憶起了從前。可我眼睛看到的卻是越來越近的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我知道躲不過了…可依舊不能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嘴巴提上了她的臉……


    “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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