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與巫女們的方陣輪舞 作者:浜倉修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在特洛肯地區變得經常出現火屬性以外的精靈獸後,過了大概二周的時間。
本來人數便不多的水術科,不論教官與學生都全體出動,已經不知多少天沒有迴來了。
“啊,可惡,完全忙不過來”
利烏茲檢查完水管後便向大浴場跑去。
因為不得不由自己一個來保養全學院的給排水設備,會忙碌也是理所當然的。不論是廚房、廁所、或是大浴場,少了利烏茲便不能正常運作。
(本來是很想與學姐她們商量關於蒂塔與雪拉的問題的)
利烏茲十分在意她們兩人的問題。
蒂塔變得有自信了,雪拉亦變得認真地努力了。明明覺得這樣便能順利進展下去,但感謝祭卻發生了那種事情,十分令人擔憂。
但是現在不是擔心那種事的時候。
“哥哥,二樓的廁所好像塞了!”
由於看到露比從走廊的對麵奔跑過來,利烏茲便喊了迴去。
“之後弄之後弄!我先去準備好浴場!幫我通知其他人使用其他樓層的廁所!”
“好──!”
露比一個轉身便掉頭跑去。
利烏茲邊拭去額上的汗邊嘟噥道:
“學姐們,不能早點迴來嗎……”
翌日,蒂娜迴學院了。
“歡迎迴來,蒂娜學姐”
利烏茲在學院的正門迎接蒂娜,並幫忙拿行理。
完全不見長途的疲憊,蒂娜用一貫的笑容接受利烏茲的迎接。
“謝謝,利烏茲。我的任務終於辦完了,可以迴來了。其他人還沒迴來嗎?”
“聽說翡翠學姐會在後天傍晚的時候迴來。相反塞露學姐因增加了要負責的事情,她說了一時迴不來”
“是嗎。大家辛苦了呢”
蒂娜溫和地對答,同時快步地向宿舍走去。
“話說迴來利烏茲。小露比快要到上級的升級考試了吧?”
“是的。但是她的實習次數不足,好像挺困擾似的”
與隻要學會了基礎便能升級的初級不同,中級升上上級是要有經驗的需求。實習沒有達到規定次數的話,是得不到考試資格的。
但是就算為了實習而去組隊,現在的水精靈術士也隻剩下利烏茲。
再加上實習巫女們已經圍繞著利烏茲展開了爭奪戰,目前實習沒辦法順利進行。
蒂娜在聽了說明後頷首,並從袖子中取出文件。
“那樣的話就太可憐了,讓我來負責指導實習吧。我會檢查學院周圍的精靈力,有異常的話會整頓好的”
“但是沒問題嗎?學姐看起來,好像也很累了吧。”
由於利烏茲也具備了相當的力量,所以變得能夠明白巫女們所擁有的精靈的加護的強度。
如果利烏茲沒看錯的話,蒂娜的力量大概隻有平時的一半。盡管還是比利烏茲強,但比蒂塔與雪拉弱吧。
但是蒂娜卻展現出剛強的笑容。
“沒問題,如果發生了什麽利烏茲會來救我的吧”
“哈哈哈”
對著把它當作玩笑一笑而過的利烏茲,蒂娜露出了惡作劇般的表情。
“我是說認真的?”
“欸?”
她看著利烏茲的表情,高興得眯著兩眼。
“你的力量,在我看來也以相當可靠的程度在成長著。我很期待耶”
“是、是的!”
對著把身子挺直的利烏茲,蒂娜始終溫柔地接著說道:
“好了,那麽去幫忙小露比實習吧。起去巡視學院周圍了”
蒂娜帶著露比去了實習。
跟著一起來的有風與土的初級巫女們。她們因為上次考試不合格,希望能夠得到補習。風之巫女是米優,而土之巫女是伊露。
“巫女的工作有大部分是很質樸的”
蒂娜在學院內邊步行邊告訴學妹們。
“雖然也有趕去精靈獸出現的現場,或災害的現場的時候,但大部分都是在‘任何事都還沒發生的地方’進行儀式。把那裏維持著‘就這樣任何事都不會發生的地方’便是我們的工作哦”
於是風之巫女?米優尋問道。
“但是如此的話,普通人是不知道是否真的完成了工作的吧?”
“沒錯,就是如此”
蒂娜微笑著撫摸學妹的頭。
“普通人就算精靈力瀕臨失控也不會知道。所以就算我們察覺到並取迴協調狀態,也不會有人發現。但是,這樣便好”
“是、這樣嗎?”
土之初級巫女?伊露也擺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露比在那時開口說道。
“什麽也不會發生,誰也不會受傷。對巫女來說,那是最重要的吧”
“小露比說的沒錯”
蒂娜雖然笑著,但初級巫女們卻一直擺著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蒂娜一邊巡視學院內部,一邊向露比答話。
“成長了呢,小露比”
露比很驚訝的抬頭看著蒂娜。
“是、是這樣嗎?”
“嗯。什麽是重要的事情,現在的小露比似乎有些明白了”
“總覺得有點害羞。我、因為總是被學組責備”
露比搔著頭。
但是蒂娜卻微笑著接著說道。
“剛入學的時候的小露比總是向往著華麗地大顯身手呢。還記得嗎?”
“雖說記不起來……嗯?”
好像在連自己也不知道的時候,心境發生了難以想象的變化。露比對此感到很意外。
蒂娜小聲竊笑。
“因為你是快要成為上級的巫女,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會很令人困擾呢。凡事都有‘守?破?離’三個學習階段,知道嗎?”
“不知道”
露比不住地搖頭。
於是蒂娜便給她說明。
“首先最初是學習基礎、遵守教導。這便是‘守’。然後是打破教導,用自己的方式加入創意。這便是‘破’”
“哦哦”
“最後的‘離’是從老師的教導中脫離,成為掌握自己的風格的階段。以巫女來說的話,是達到真傳的狀態吧”
露比考慮了一會,屈指頷首道。
“嗯──那麽,上級是……‘破’嗎?”
“沒錯。因為初級與中級是‘守’,所以不能夠忽視基礎。而上級是把基礎整理加進去的階段,所以基礎當然得無懈可擊”
蒂娜把手放在露比的肩頭。
“巫女的心理準備是基礎中的基礎。照這勢頭去努力吧”
“是的!”
四人巡視著學院的所有重要地方,並調查了精靈力的平衡。
雖然把預定的地方全部都巡視了,但是蒂娜卻告訴她們。
“雖然覺得是沒問題,但以防萬一也看一看考場吧”
於是米優擺出難以相像的表情尋問道。
“考場嗎?”
“嗯,雖說本來那是精靈力最難發生失控的地方,但畢竟最近發生了那件事”
不久前的事情當然是指感謝祭時的騷動。
“我覺得精靈力的平衡還處於危險的頡頏狀態中,所以去確認一下是否有好好地維持著協調吧”
對於學姐的言語,剩下的三人用認真的表情頷首。
(真不愧是蒂娜學姐,想得真周全啊──)
已經完全把這件事忘記了的露比在心中深深地佩服。
然後她明白蒂娜所考慮的事情是十分正確的。
“這是!?”
當踏入
試考場的瞬間,露比感覺到了像是刺痛著皮膚一樣的緊張感。
火之精靈力非比尋常。
“太強了……火之精靈力強得太危險了,學姐!”
露比慌張地迴頭看向蒂娜。
“我們的處理,很不妙嗎!?”
雖然蒂娜亦用嚴峻的表情一直觀察著狀況,可是卻在搖頭。
“感謝祭那時候的火術科的儀式是經過了慎重的計算的。應該做好了充分準備以抗衡其他的精靈力”
“那麽、那麽為什麽!?”
露比雖然驚惶失措,但是卻突然注意到了什麽。
“現在比起那種事,必須先將這些精靈力弱化才行!各位,讓其他的屬性活性化!”
“是”
“明白了!”
初級的學妹們表情緊張地點頭,蒂娜也同樣地點頭。
“快一點。現在應該還能趕上”
蒂娜正想召喚出水之精靈。
但是露比在這之前叫了出來。
“有什麽要來了!”
空氣緩緩地扭曲了。
火焰從什麽都沒有的空間以爆發性的勢頭噴出,形成眩目的光與灼熱的風。
搖曳的火焰像蛋一樣破開,四肢同時爬出,並且伸出蜥蜴般的頭顱。
最後尾巴搖搖晃晃地伸出來。最初的爆焰消失,在那裏隻留下出現了的異形。
沙拉曼蛇,是火之精靈獸。
露比在看到它的瞬間,不由自主地叫了出來。
“很、很大!?有五林德吧!”
一般,沙拉曼蛇就算較大的也不過是馬匹般的大小而已。激烈地燃燒著的軀體需要大量的精靈力,體型無法變得這麽大。
但是在眼前出現的沙拉曼蛇卻擁有從未見過的巨大身軀。除了傳說外從沒聽聞過有那麽巨大的。
沙拉曼蛇環視著周圍並四散出火花,露出不悅的態度。
“嘎嘎……”
像火焰熊熊燃燒著般的低吼聲,從沙拉曼蛇的喉嚨中漏出來。
“等、等等!憤怒的具現喲,劫火的龍喲!緩和那個氣勢吧……”
但是沙拉曼蛇連露比的喊叫也不聽,便張大嘴巴。熊熊烈焰從口中吹散而出。
“嗚哇……!”
在露比後退半步的瞬間,蒂娜飛奔而出。
“編織瀑布的白絲喲,清涼地紡織吧!”
緊接著,沙拉曼蛇吐出了火焰。露比反射性地擺出架勢。
但是在蒂娜完成詠唱的同時,露比的前方圍上了水之壁。
雖然真紅的火焰撞上水後消失了,但水之壁亦化為水蒸汽消滅了。
“學姐!”
露比舒一口氣地迴頭看過去。
但是蒂娜卻擺出嚴峻的表情,凝視著沙拉曼蛇所在的方向。
“不能順利召喚出溫蒂娜它們呢。雖然總算是叫出了一隻,但防守已經是竭盡全力了”
“怎麽會……”
露比咬著嘴唇。因火之精靈力所引致的支配實在太強,連蒂娜這樣的好手也隻能叫出一隻精靈而已。
(要是那樣,那些孩子的話!?)
恍然驚覺的露比迴過頭來看,二位初級巫女陷入了恐慌中。
“希爾芙!希爾芙!為什麽起不了風!?救救我!”
“大地的聲音,聽不到……為、為什麽……?”
露比立即在腦中計算戰力。
作為主要戰力的火之巫女應付不了,風與土亦完全無力化。有效的隻有水而已,而且連平常的一成力量也發揮不了。
在彌漫著煙蒙蒙的蒸汽的對麵,隱隱約約地能看到沙拉曼蛇的身姿。
盡管好像沒有與巫女們正式敵對的意思,但是精靈獸隻是存在便會給人類帶來危險。而實際上露比的肌膚便因沙拉曼蛇的熱氣,感覺到像灼燒般火辣辣的刺痛。
(這樣下去會死的!)
作為以當機立斷為信條的火之巫女,露比立即作出決定。
“用‘方陣輪舞’吧,各位!”
“嗯嗯,隻能如此呢”
蒂娜頷首,並催促餘下的兩人。
“你們,快點過來!要牽手了。還記得‘方陣輪舞’吧?”
但是風與土的初級巫女們卻顫抖著,不能很好地行動。
露比在操控著火之精靈力轉移沙拉曼蛇的注意的同時,大聲喊叫。
“隻要發動‘方陣輪舞’便沒有危險,冷靜下來並過來這邊啦!還趕得上的,沒事──的!”
雖然說實話完全沒有自信,但若不這樣說,露比不認為初級巫女們會有所行動。
因恐懼而表情僵硬的新生們,邊點頭邊趕過來。
“把手牽起來吧!等等,不對,風與土把手牽在一起是形成不了方陣的吧!?對,握著我的手!”
互相把手緊握在一起,形成環形的四位巫女。
露比對麵的蒂娜告訴初級巫女們。
“聽好了,請重複同樣的行動。要時常維持著與其他三位一模一樣的精靈力。然後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能把手放開”
“好、好的!”
“我、我明白了……”
看見兩人點頭後,露比也點點頭。
她勉強自己露出了笑容。
“好,來吧。因為是第一次,有點緊張呢!”
維持著牽手的狀態,四人開始緩緩轉圈。說出各自頌揚精靈的話語,祈求加護。
露比確認初級巫女們的力量,慎重地選擇言語。
“原初之力喲、終未之光喲。吾乃一線火花,化為崇拜劫火者!照耀風水土,給與安詳的溫暖吧……”
這樣便在圓環的內側製作出了“由四種屬性協調的空間”。這個空間一點一點地向外側擴展著,取迴這裏的協調。這便是“方陣輪舞”的構成。
但是,其中問題仍舊存在。
“呀!?”
米優可能是因為恐懼的關係,腳步不穩踉蹌了一下。
“啊啦?”
與她手牽著手的蒂娜,表情冷靜地采取與她一樣的動作。就算是踉蹌的舉止,在蒂娜身上亦給人有如起舞般動作。
露比亦隨即做出一樣的動作。如果不是全員動作一致的話,便維持不了“方陣輪舞”。
可是伊露的反應遲了,嚇了一跳般肩膀發抖,在那裏一直站著。
“啊……”
那個瞬間,明白(感到)了隻有土之精靈力大大地減少了。保持著的協調被打亂,“方陣輪舞”所作出的空間在凋零。
看到伊露浮現出恐懼的表情,露比慌張地喊道。
“沒問題、沒問題的!喏,繼續吧繼續吧?慢慢來好嗎?”
但是伊露卻顫抖著,在那裏像凍結了似的一動也不動。
“失、失敗了……已經不行了……大家都會死……”
“給我冷靜下來,還沒有什麽失敗。來,繼續吧”
雖然蒂娜也溫柔地勸說,但是伊露卻像聽不到似的。
由於土之巫女停下了動作的關係,“方陣輪舞”所作出的力場在急速地消亡。
可能因此令最後的自製心崩潰了,米優鬧起了恐慌。
“不要,不、不要啊呀呀呀呀!!”
米優甩開蒂娜與露比的手,並背向她們跑了出去。
“啊,等等!說了逃走是不行的!”
那個瞬間,沙拉曼蛇朝向了這邊。
“嘎嘎……”
沙拉曼蛇放出焦躁似的呻吟聲,並吐出火焰
“嘎呀呀呀呀──!”
炎焰的奔流筆直
地襲向米優。背向敵人逃跑的米優迴頭看過去,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噫噫噫!?”
“紛亂盛開喲,紅蓮之花!紛飛散落吧!”
露比叫喊著,並使出精靈術。
沙拉曼蛇射出的火焰在到達米優跟前時,突然四散。飛散出的火焰把風之巫女的薄衣燃點著。但是,卻並沒有受到其他傷害。
“到此為止呢,我來支持撤退”
蒂娜把手放開,從背後抱著伊露。
“逃走吧,小露比。暫時先撤退,再用不同的成員使出“方陣輪舞”吧”
聞言後露比迅速地點頭。
但是在途中又立即左右搖頭。
“不,那樣是逃不掉的。我來引開沙拉曼蛇,蒂娜學姐請保護她們二人”
露比不等蒂娜的迴答,便飛奔而出。
沙拉曼蛇不知是否因為在意露比所擁有的火之精靈力,轉身看向這邊。從火焰的深處,感覺到像評價般的視線。
(怎麽辦……)
雖然是飛奔出來了,但是現在的露比對著這般巨大的沙拉曼蛇什麽也做不了。
沙拉曼蛇慢慢地向前踏出。有可能在下一瞬間便吐出火焰。這樣的話露比便會被消滅得屍骨無存了吧。
因死亡的予感而感到胸口煩躁的同時,露比想起了自己的兄長。
(早知如此,如果對哥哥更溫柔便好了)
那時,露比忽然想起了與利烏茲的無關痛癢的對話。
──火難道不是意外的怕寂寞嗎?因為你看,立刻便想增長。
“就是這個!”
露比睜開雙眼,用手敲打腦袋。
“喂──、沙拉曼蛇~?”
像唱歌般的邀請令沙拉曼蛇的動作瞬間停下。
露比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並告訴火之精靈獸。用唱歌般的節奏,蜿蜒地舞動起來。
“更多可以燃燒的東西,不是想要嗎?能夠燒掉的東西有很多哦!讓我來作?給?你!”
露比這樣叫著走了起來。目的地是,學院後側的雜木林。
“燈火之守護者喲,希望之光喲,響應唔之話說吧!”
露比在指尖做出叫出火之精靈的舉止,召喚威魯?歐?威斯普。一雙、二隻、三隻。
把它們全部以向著的方向為目標投出了。
“去吧!燃燒殆盡吧!”
投進雜木林的火之下位精靈們燃點著周圍枯萎了的草與樹枝。那裏轉眼間溢出火之精靈力,草木開始燃燒起來。
“啊,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露比一麵對林木道歉,一麵轉身麵向沙拉曼蛇。
“看吧看吧,這裏這裏!與我熱起來吧!把全部都燃燒起來!”
露比勉顏歡笑,並做出挑釁般的舉止。雖然周圍因火焰而變得快要被燒傷般的熱,但背後卻流著冷汗。
(應該不妙吧……是很不妙吧)
在火之精靈正在失控當中,使出這般的火之精靈術的話事情會變得很嚴重。正如文字般,猶如火上加油的事情。
雖說是與常規正相反的處理,但是露比作好了覺悟。
(這次由我來,守護其他人!)
歸鄉的那一天,露比想起了被兄長保護了的時候的事情。
“才不會輸呢!”
不由自主地喊了出來的露比,感到背後有股強大的炎之精靈力。
所以她迴望過去的同時笑了出來。
“過來這邊吧!讓我來取悅你吧,好嗎?”
另一方麵,一溜煙地逃走了的初級巫女們奔迴宿舍中。兩人分別地跑了起來,隨即在最依頼的人的房門前大喊。
“雪拉同學!救命!沙拉曼蛇它!”
“蒂塔學姐,請幫幫忙!沙拉曼蛇失控了!”
聞言後雪拉從窗戶跳出就這樣飛走,蒂塔則向著雜木林方向跑去。
那時利烏茲在自己的房間讀著中級者專用的精靈術教科書。
“把地下的水分凍結,用超巨大的霜柱以牆壁的方式展開的‘冰壁’之術……成為了中級的話,就可以使出這個了嗎”
正當起勁地埋頭閱讀時,房間外便變得嘈吵起來。
“怎麽了?”
讀著教科書的利烏茲抬頭,離開桌子並走出走廊。
接著便看到巫女們聚集在走廊上,並在忙亂著什麽事情。
“怎麽了?”
輕輕地探頭窺視的利烏茲感到了能令人麵如土色般的恐懼。
剛才出去演習的巫女們正在接受燒傷的治療。而且隻有初級的兩人。
“究竟發生了什麽……”
想打聽事情而開口的利烏茲慌慌張張地把巫女們推開。
“抱歉,給我讓開一下。讓我嚐試治療”
水之精靈術司掌大部分的治愈術式。特別是應付燒傷是擅長的範疇。
巫女們隨即讓出位子,利烏茲來到初級巫女們旁邊屈膝。
“兩位,並沒有覺得唿吸困難吧?如果不是的話便是喉嚨內側被燒傷的證明,要立刻說出來。需要接受風之精靈術來確保唿吸”
他曾學習到,燒傷並不是隻有外傷,亦會有波及體內的時候。
巫女們頷首,並表示沒事。
利烏茲在那時候亦粗略地看了她們的燒傷。看來,好像是輕微燒傷而已。這種程度的燒傷的話,細小的沙拉曼蛇也能造成的吧。
(唿吸正常,亦沒有發汗,也沒有出現水腫。因為精靈力的平均亦好像沒有問題,果然是輕傷吧)
把患者的狀況迅速地檢查後,利烏茲頷首。
“好了,用水冷敷吧。吾乃清流的一滴,化為滋潤一切者。清澈的流水,在這裏彰顯”
利烏茲召喚出的溫迪娜,開始讓水汩汩地憑空流出。
“噫!?”
“很冷!?”
不論高露出度的風之巫女,或是穿著厚實的服裝的土之巫女,都同時發出悲鳴。
“溫迪娜,暫時給她們冷敷吧”
利烏茲向點頭的溫迪娜露出笑容後,重新向兩人問道。
“發生了什麽事情?”
米優與伊露互相對望後,露出內疚的表情開始說道。
“其,其實是……”
她們把巨大沙拉曼蛇出現了的事情,以及“方陣輪舞”失敗後逃跑了的事情誠實地說明了。
聽畢後,利烏茲站了起來。
“是嗎。……欸,巫女也是人呢”
雖然要責備舍棄同伴自己逃跑了的兩人是很簡單,但是如果出現那麽巨大的沙拉曼蛇,就連利烏茲也不知道自己能否保持得了冷靜。
“對不起,利烏茲。因為我們的錯,露比學姐與蒂娜學姐她們……”
米優用快哭了的聲音小聲嘟噥。伊露也點頭,並撲簌落淚。
利烏茲笑著,並把手放了在兩人的肩膀上。
“暫時要好好地冷敷喲。因為燒傷好像也有之後會出現症狀的情況,如果有什麽事就與火術科相談吧”
留下這番話後,利烏茲便跑了出去。
走出了宿舍的利烏茲感到了全身突然噴出冷汗。到剛才為止的笑容已經不存在了。
“露比!蒂娜學姐──!”
趕到了考場後,那裏隻剩下冷清與寂靜。
然後孤獨一人的蒂娜堂堂正正地站著。雖說衣服的各處都有燒焦的痕跡,但卻是平常的蒂娜。
她一迴望過來,便像平常一樣嫣然地笑出來。
“哎呀,利烏茲”
“才不是哎呀吧,學姐!沒事嗎?”
考場上並
沒有火的感覺,精靈力的平衡比較穩定。反而是水之精靈力那邊比較強。
然後哪裏也看不到沙拉曼蛇的身影。
“難道是蒂娜學姐滅的火嗎?露比呢!?”
“冷靜一點吧,利烏茲。沙拉曼蛇正被小露比引開,誘導向雜木林的深處了。”
一說完,蒂娜便搖搖晃晃地倒下去。
“學姐!”
向著慌慌張張地抱住自己的利烏茲,蒂娜露出了虛弱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精靈力已經到了極限的樣子……。小露比她……”
“是的,會立刻追上去的!但是不先治療學姐的話”
於是,蒂娜用手掌輕輕地推開了利烏茲的胸口。
“這裏的話,大家很快便會趕來……。而且現在,能夠使用術式的水之精靈術士,隻有你了……?”
對此,利烏茲十分懊惱。
不論是妹妹的事情,或是沙拉曼蛇的失控都十分令人擔心。但是也不能把重要的學姐就這樣放著不管。
然而蒂娜卻像看破了他的迷茫般,左右搖頭。
“請作為水術科的代表,去完成你的職務……。拜托你,利烏茲……”
因這句話,利烏茲在心中下定決心。
“我明白了。我去,我會想辦法對付沙拉曼蛇”
“嗯嗯”
蒂娜燦爛一笑後,便失去意識倒下了。
“學姐……”
利烏茲抑壓著想把蒂娜抱著迴去的心情,站了起來。
“吾乃一滴水,化為凝視水麵者!清淨的水滴喲,與吾共同邁步吧”
若是過去的利烏茲,這樣做隻能召喚出一隻溫迪娜吧,但是現在卻不同。聚集而來的溫迪娜有三隻。看見利烏茲的臉後,全都非常開心地發出水聲。
“一直以來都謝謝你們。今天的工作說不定會有點費勁呢”
利烏茲這樣告訴現有的全部溫迪娜。
“走吧。與我一起,鎮住火之精靈獸沙拉曼蛇”
那時候的雜木林深處,正展開著激烈的鬥爭。
“喂!為什麽你會在呀!”
“因為我是真傳。要說的話,你是在禁閉中吧!”
“你才是在禁閉中的吧!”
蒂塔與雪拉激烈地爭論著。
她們的周圍因沙拉曼蛇通過時所引發的森林火災,不論是樹或是草都在燃燒著。白蒙蒙的煙霧彌漫著,不太能看見天空或是樹木。
“啊,真是的,到處都十分嗆人呢!”
雪拉抱怨的同時,向天空高舉雙手喊道。
“吾乃疾風之演奏者,化為暴風之將器!狂卷吧,希爾芙!”
龍卷風伴隨著轟隆的風鳴聲一同出現,把煙霧吸走,就這樣往上空帶去。
但是與此同時,周圍的火焰也在接近著。
“嗚哇!忘記火焰的事情了!”
那時,蒂塔的詠唱完成了。
“吾乃黑土之使徒,化身境界之守護者。阻擋吧,諾姆喲”
地麵隆起並化為黑色的牆壁,把接近的火焰防住。潮濕的土壤防止火焰靠近,兩人的四周被土的牆壁包圍著。
兩人互相對視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安心的笑容。
但是立即便尷尬地移開視線。
“沒、沒事是最好的呢。看到你被火圍著的時候,還想著已經不行了呢”
雪拉如是說,蒂塔亦迴以說話。
“雖說連同煙霧被卷起的雪拉同學墜落了,但是在我麵前真是太好了。因此安全地被接住了呢”
短暫的沉默。
“我討厭你”
“隨便你吧,真是的”
蒂塔露出笑容,雪拉亦隨即展露微笑。
兩人倚靠著土壁的同時,仰視著火與煙的世界。
“那麽,之後怎麽辦?就算想追上沙拉曼蛇的步伐,這樣是前進不了的吧?沒有預想過火之精靈的支配是這麽強呢”
對於雪拉的話語,蒂塔把手放在嘴邊露出了沈思的表情。
“也是呢。雖說有鑽進火之精靈沒有支配著的地底這個手段,但是太花時間了……”
那時,蒂塔突然從牆壁離開。
“土壁在變得脆弱!快離開!”
“咦?”
雪拉急急忙忙地移動著,在把手接觸牆壁的瞬間,那裏粉碎脫落了。
“嗚哇,很燙!”
黑色的土壁不但被燒幹至茶色,還到處都開始出現微細的龜裂。從雪拉造成脫落的部分起破破爛爛地開始崩塌,火焰與煙霧從那裏開始侵入。
“等、嗚哇!?希爾芙,保護蒂塔!”
雖然雪拉操控著周圍的氣流,但是變強了的風令火焰越燃越盛。
盡管雪拉被灌入的煙嗆到,但仍就奮力維持著蒂塔周圍空氣的清潔。
“蒂塔,蹲……慨嗬!蹲下!快蹲下啊!”
雖然蒂塔的頭被使勁地壓著,但她卻把雪拉的手甩開並大喊。
“你才是,請蹲下!隻是躲一人的話,還能作出保護土壁來!諾姆,請保護雪拉同學!”
雖然蒂塔操作著土壁,但是這邊也在苦戰著。
土壁的修複令人焦急般的慢,崩塌的速度反而更快。周圍的牆壁徐徐地崩塌著。
蒂塔縮小土壁的範圍,並把雪拉周圍剩下的土壁靠過去。
但是察覺到了那些的雪拉喊道。
“不用做多餘的事情!天才保護凡人是理所當然的事!你沒事就可以了!”
“要這樣說的話,我是真傳哦!有保護上級的人的責任!”
“我是說我來保護你!希爾芙,更多的風!”
盡管雪拉拚命地操控著希爾芙,但她所引起的氣流把周圍變作了灼熱地獄。樹木像火炬般燃燒著,而樹下的草則化為火海。熱氣像針刺般猛烈,麵向著火焰的方向也做不到。
另一邊,蒂塔終於支撐不住雙腿。雖然汗像瀑布般從額上流下來,但是並沒有擦去。
“諾姆正在衰弱著。已經維持不了牆壁”
“掘洞來藏起來吧”
“不可能,精靈力太弱了,怎麽也來不及。雪拉才是,請飛起來逃走吧”
聽了蒂塔的迴答後,雪拉沉默地咬著嘴唇。
“這邊也已經,飛不了了。而且,我也不願把你放下自己逃跑呢”
然後小小地深唿吸後,雪拉讓表情冷靜下來說道。
“早知如此,如果有與你更好地相處便好了呢”
蒂塔抬起頭來,露出困擾般的表情。
“在這種時候,你是會說出奇怪說話的人呢。但是,我也有一樣的想法哦”
雪拉在蒂塔的旁邊坐下,滿臉煙灰地露出燦爛的笑容。
“那麽,把這處理完後我們和好吧?”
“嗯嗯”
周圍的火焰與濃煙越來越猛烈。肌膚熱得令人發痛,吸入的空氣令人痛苦。
由於火之精靈力異常地提升著,不能很好地使用精靈術。
相反,不論是風或是土都是變弱的那一方。由於火之精靈力的支配過強,已經叫不出來新的精靈。
仰視著徐徐變弱著的風的同時,雪拉嘟噥道。
“明明那家夥在的話便好了呢──”
蒂塔把剩下的土之牆壁聚集過來製作最後的防壁的同時,頷首讚同雪拉的話語。
“如果是水之精靈,便能有較地對應火呢。而且……”
“嗯……”
蒂塔並沒有說到最後,雪拉亦隻迴以小小的點頭而已,但是這樣便傳達了意思。
──如果是利烏茲的
話,總覺得會有辦法。
然後兩人互相對望後笑了出來。
“果然我,是討厭你呢”
“我也有一樣的想法呢”
兩人牽著手,像是要藏身於土壁中蜷縮著身子。由於保護著周圍的風變弱,土壁中也開始有煙霧流進來。
是被火焰燃燒呢,或是被煙霧包圍呢。
無論如何,這樣下去便危險了。
就在那時──。
“水滴喲擴散吧,猶如雲霧般。一滴化為萬丈”
伴隨著低沈的聲音,土壁裏頭降下霧雨。煙霧被抹除,快要崩塌的土壁被水滲入著。
雪拉與蒂塔慌忙地站了起來。那兩人的上方,也在散布著令人舒適的、濕潤旳的霧雨。
“利烏茲!?”
“利烏茲!?”
利烏茲舉起手,浮現出笑容。
“沒事吧?”
“辛苦了。那樣便可以了。已經可以迴來了”
利烏茲把帶著來的溫迪娜它們叫迴。
比起召喚的時候,哪一隻都稍微變小了似的。
“嗯──,果然在這個狀況使用精靈術的話,反而會有所消耗呢……”
雖然平常的話越是使用便越是活性化,但是果然是火之精靈力太過壓倒性了吧。利烏茲歎息著。
在那裏,蒂塔與雪拉像是要緊抱利烏茲般靠了過來。
“利烏茲,你來了呢!?”
“你,為什麽會知道是這裏!?”
被兩人從左右兩邊搖晃,視界在搖搖擺擺地晃動著的利烏茲,慌忙地抓住她們的手,才總算能喘一口氣。
“因為從森林外麵看到了這裏有白色的龍卷風形成了哦。很快便明白了是雪拉在使用精靈術”
雪拉發出“嗯嗯”的聲音滿足地點頭,以表示理解。
“原來如此……真、真不愧是天才的我呢。連救援也叫了呢”
利烏茲把霧雨灑在那樣的她的頭上的同時,偷偷地嘟噥。
“天才的話就自己想辦法啦”
“就說風與火的相性很差嘛!”
利烏茲無視雪拉的叫喊,並請教蒂塔。
“想追上露比與沙拉曼蛇。但是以現在的狀況,要追蹤去向卻沒有恰好的精靈術”
蒂塔稍微低頭靜靜地思考,然後馬上搖頭。
“說的也是,如果我能做什麽便好了,但是並沒有什麽好辦法。雪拉同學怎麽想?”
“沒可能沒可能。看吧,這個”
雪拉那樣說著,把希爾芙叫過來。有三隻手掌般大小的可愛的希爾芙聚集了過來。
雪拉歎息道:
“因為請求它們做了胡來的事情的關係,縮小了不少,剩下的孩子也累了。各位,對不起”
接著雪拉忽然歪著腦袋。
“話說迴來,為什麽隻有中級的利烏茲能在這樣幹旱的地方召喚出三隻溫迪娜呀?”
利烏茲反而感到不可思議地迴答。
“那是在外麵召喚出來後,再帶到來這裏的哦。在這樣的地方根本叫不出新的溫迪娜吧。先說好,這個霧雨也不是可以一直使用的?”
聞言後,蒂塔喊概地嘟噥。
“我們也應該要預先召喚出精靈呢。因為風與土在那裏都有的關係,所以很常在現場召喚出精靈”
雪拉也在歎氣。
“沒想到火的支配力竟會這麽強呢……”
利烏茲看著那兩人的表情,並抱著胳膊。
就連蒂塔與雪拉那樣的實力者,好像也已經叫不出新的精靈了。如果不叫出精靈的話,是使不出精靈術的,在這裏的三人是被消耗的一邊。
利烏茲向兩人確認。
“那麽現在飛不了吧,雪拉?”
“當然──……”
雪拉十分疲憊地點頭。
“也就是說,蒂塔也掘不了地了吧?”
“對不起,以現在的戰力是沒可能的……”
蒂塔顯得意誌消沈。雖然她也帶著諾姆,但是普通大小的隻有兩隻而已。
(要使用誇張的精靈術是不可能的嗎。那麽,如果是樸素的精靈術又如何呢?)
利烏茲那樣考慮著。
“雪拉,讓希爾芙在上空偵察做得到的吧?”
雪拉隨即頷首,但同時亦這樣說了。
“雖說是做到,但是希爾芙的價值觀與人類不同,會不明所以哦。而且特別是火會幹涉風,隻能說會變得雜亂無彰”
“不竟是無形無影的風呢。與人類不同,嗎”
利烏茲抱著胳膊思考著。一直凝視著眼前的蒂塔的同時,他在想著。
蒂塔的腳脖子、腿肚子、大腿、腰、接著是胸部。
那時,突然靈機一觸。
“有了!”
“欸?什麽?怎麽了?”
對著眼睛一眨一眨的蒂塔,利烏茲興奮地尋問。
“修理好露天浴場那時候的精靈術。你想想,是用砂製作立體的那個!用那個來製作森林的立體模型,讓希爾芙來指出露比的所在!”
蒂塔抱胸,並瞪圓雙眼。
但是像個優等生般,很快便擺出在思考什麽事情的舉止。
然後頷首。
“做得到。立即試試”
看到把地麵上幹了的砂收集起來的蒂塔後,雪拉也點頭。
“啊,是那樣呢。那樣的話應該做得到。找出‘火之精靈力最強的地方’呢。因為應該在那裏的吧”
“啊呀,拜托了”
在點頭的利烏茲旁邊,蒂塔命令著諾姆,開始用砂製作森林的樹木。她放置三個小石塊來指示現在的位置,然後對兩人說道。
“諾姆它們隻知道‘發生火災前的森林’。因為隻能把那個再現,所以請配合現況讓希爾芙來加工”
“明白了。希爾芙,修改的時候喲!”
由土之精靈所製作的砂之模型,被風之精靈輕快地削著。
不知不覺地窺視著的三人。
“好像燒掉了不少呢……”
正如雪拉所說,森林中的樹木好像失去了相當多的樣子。由諾姆所製作的砂之森林,被削掉了相當多。
看見了的蒂塔也露出心痛的表情嘟噥。
“太淒慘了……火勢這般地蔓延著的話,很難從火勢中找出沙拉曼蛇的位置呢”
“啊啊,所以果然隻能讓希爾芙來找了”
利烏茲這樣說道,並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立體模型。
希爾芙把砂之森林削畢後,便在其中一點製作出小型的龍卷風。砂在飛舞著,就像火焰的旋渦一樣。
三人看見後,便互相對視。
“這裏嗎。相當遠呢”
蒂塔凝視著立體模型,然後說道。
“大致上記得了。讓諾姆也記著吧。之後由我和諾姆來引路”
於是雪拉這樣接著道。
“那麽,我讓希爾芙繼續從上空監視吧。如果火勢有不自然的地方的話,立即便會知道”
“謝謝。那麽我來確保安全吧”
利烏茲對溫蒂娜它們下命。
“從火中保護我們,溫蒂娜。加護於吾與吾友”
三隻溫蒂娜各自挨近利烏茲他們三人的一人,霧雨集中地灑落著。
“因為不能維持太長時間,快點吧”
把濡濕了的披肩的帶子從新係好的同時,利烏茲像抑壓著略微的焦躁似的說道。
火焰,然後又是火焰。
周圍隻有火焰。
雖說火焰常被描述為赤紅,但是實際上卻是接近橘色的,露比對此重新
認識了。
(很熱……)
為了避免在儀式中引火,火之巫女是不會穿太多衣服的。多虧了此露比才會正麵地沐浴在熱輻射中,變得滿身大汗。
此外,火之巫女會尊崇被火淨化過的東西。所以她們的裝身具盡是被精煉過的金屬製品。金屬的手鐲正在變熱,一不小心的話感覺會造成火傷。
(嗚嗚……快死了)
因為受到了火之加護,火之巫女幾乎是不會受到火傷的。雖說如此,熱力仍會毫不留情地把體力奪去。
周圍是炎之宴會,狂亂狀態的火焰祭典。在視界中沒有在燃燒的東西就隻有露比而已。
然後在眼前的是,火之精靈獸沙拉曼蛇。
“嘎嘎……”
像提問似的聲音。
它向眼前的小個子巫女這樣尋問。
已經沒有可以燃燒的東西了嗎,像是在這樣說。
(不妙呢——)
雖然並沒有後悔把沙拉曼蛇拖到這裏來,但是已經無能為力了。如果火勢蔓延得太廣的話,會變得在降伏了沙拉曼蛇後撲滅不了森林的火災。
雖說如此,但是也沒有讓沙拉曼蛇老實下來的方法。
火之精靈時常尋求能燃燒的東西,如果附近有能燃燒的東西的話,會有前往那邊。
“嘎嘎嘎……”
比剛才還要強硬的語氣。明顯十分不滿。雖然對著火之巫女應該不會突然做出粗暴的事情,但是也不是說會無償地聽取請求。
不會再讓森林燃燒了。
但是,如果沒有燃燒的東西的話,沙拉曼蛇是不會接受的。
露比決定了。
“隻、隻能燃燒我自己,了嗎……”
她把卷著腰間的布解開,然後把那布投向了沙拉曼蛇。在想著會否一下子燃燒起來的時候,布在一瞬間變成了灰燼。
熱汗與冷汗混在一起。露比深唿吸後,便走近沙拉曼蛇。
“我的力量,會全部給你的。所以,再繼續下去是不行的”
在露比的腦袋裏,喚醒了“最初的火之巫女”的傳說。是為了平息火之精靈王,伴隨著它升上天的巫女的話題。
把自身的肉體與靈魂投入了火焰中的巫女,化身為太陽直到現在仍然繼續在天上起舞著。
(我也會燃燒起來嗎)
因刺痛著肌膚的熱氣而踉蹌的同時,露比心不在焉地想著那些事情
在那時從她的唇中,漏出了小小的嘟噥聲。
“哥哥……”
利烏茲他們趕到時,正是那個瞬間。
“有了,在那裏!”
看到搖搖晃晃地走向沙拉曼蛇的露比,利烏茲立刻理解了狀況。
“吾乃一滴水,化為凝視水麵者!吾渾身之一擊喲,奏出清涼的音色吧!”
利烏茲竭盡全力地使出最後的精靈力,把溫蒂娜作出來的水球投擲出。
水球在空中化作水槍,被投進沙拉曼蛇與露比之間。
然後在空中一下子四散了。一瞬間像豪雨般的水滴,在沙拉曼蛇與露比上降了下來。
“嘎呀呀呀呀呀!”
“呀!?”
沙拉曼蛇讓水滴在身上攀爬,煙滾滾的水蒸汽在上升。
還有驚訝地摔了個屁股蹲兒的露比。
在那之間利烏茲跑近,抱起妹妹纖細的身體並跑走。
“哥哥!?”
“混蛋!不要浪費生命!作為大哥為你感到羞恥!”
利烏茲在怒斥時,把露比扔在蒂塔與雪拉的腳下。
然後作仁王立,對妹妹這樣說道。
“但是呢,的確令沙拉曼蛇遠離了學院。作為大哥為你感到自豪”
“到底是哪邊呀”
雪拉用薄絹把露比的汗拭去的同時,像放心了般地聳肩。
“那麽,之後怎麽辦?施展‘方陣輪舞’嗎?”
對雪拉那玩笑般的語調,利烏茲認真地點頭。
“嗯”
剩下的三人像是嚇了一跳般互相對視。
“欸?”
“認真的嗎?”
“連哥哥也要浪費生命嗎?”
雖然近似責難的視線令利烏茲一時驚惶失措,但立刻便反駁。
“因為沒有其他方法,我也沒辦法。我們全員不是都已經沒有剩下精靈力嗎?”
但是蒂塔卻搖頭。
“的確四種屬性全員齊集,是能夠做到‘方陣輪舞’。但是如果失敗了的話,這次是不會再有逃走的機會的”
接著連雪拉也反對了。
“對對,而且對手是那麽大型的沙拉曼蛇哦?不知要施放多長時間才能結束。在那段時間,不能不一直維持著儀式哦”
露比也說出了反對的意見。
“我也覺得是不可能的……。剛才也嚐試過,亦失敗了”
即便如此,利烏茲仍不放棄。
“沒問題的。我們的話做得到”
“到底是從哪來的自信呀……”
雖然雪拉對此驚呆了,但她卻嗚響鈴聲對希爾芙下令。
“真沒你辦法呢。希爾芙,這是最後的工作哦。給我供給新鮮的空氣”
“雪拉,你願意做嗎?”
利烏茲放心地說道後,雪拉用害羞的樣子刻意做出發怒的表情。
“因,因為,既然你都說到那份上,不是不得不接受了嗎!是吧,蒂塔?”
“嗯嗯,既然利烏茲都說到那份上……”
雖然蒂塔有小許害羞般地低頭,但隨後卻抬頭這樣說道。
“我相信你的判斷。而且隻要不失敗的話,我認為會成為最確實、最好的結果”
“謝謝,蒂塔、雪拉”
利烏茲對兩人表示感謝,然後看著妹妺。
“你會做的吧?”
“是是,我是不會違逆來救我的哥哥哦”
露比動作機敏地站起來,並對利烏茲露出笑容。
“相對地,我要做先導哦?因為怎麽說對手也是沙拉曼蛇呢”
妹妹那樣說道,並向哥哥使了個眼色。
“好,走吧”
“我明白了”
四人快速地整理好裝束,並逐漸靠近著沙拉曼蛇。
沙拉曼蛇可能因剛才的水花的原因而壞了心情,看見了利烏茲後便張開嘴巴進行威嚇。
“冷靜點,沙拉曼蛇。我們不是敵人”
在露比安撫著的時候,利烏茲仰視著沙拉曼蛇巨大的驅體。
“大得非常離譜吧。雖然聽說了是有五林德,但是這應該有八林德以上吧”
“燃燒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好像獲取了不少力量呢……”
雪拉那樣說道,並嗚響鈴聲。
“來吧,要牽手了哦。要快點了”
“說的也是”
雪拉與蒂塔向利烏茲伸出手來。
利烏茲把那握住。在正麵的露比一臉緊張。
“沒事的,來吧”
利烏茲對著露比微笑後,露比便點頭並開始詠唱。
“吾、吾乃一線火花,化為盛燃之火炬守護者。在此彰顯協調,帶來平穩”
火之後是風。雪拉用習慣了的語調高聲地宣言。
“吾乃劫火之扇動者,化為清涼微風之舞子。在此彰顯協調,帶來平穩”
因風之後便是水,所以利烏茲也冷靜地報上名字。
因為火與水是對局、相反的屬性,所以太有威勢的自報姓名會刺激到沙拉曼蛇的。
雖說如此,若因顧慮而壓製著水的話,便平息不了火。情況非常困難
。
利烏茲慎重選詞用字,並對聲音語調用心。
“吾乃一滴霧雨,化為瀑布之紡織手。在此彰顯協調,帶來平穩”
蒂塔馬上接著詠唱。
“吾乃一片灰,化為萌芽大地之跪拜者。在此彰顯協調,帶來平穩”
四人全員的自報姓名結束了後,先導的露比便再一次重複詠唱以作結尾。
“吾等,在此彰顯協調,帶來平穩”
這個瞬間,“方陣輪舞”產生了效力,到剛才為止那像刺痛著肌膚般的熱氣,一下子消失了。對現在的四人來說,任何精靈力也傷害不了他們。
(很好,趕上了!)
利烏茲在內心鬆了口氣。
沙羅曼蛇要是一上來就噴火的話,利烏茲他們最初的詠唱都無法完成,但它畢竟麵對的是火之巫女似乎實在沒辦法那麽做。
沙羅曼蛇好像對突然出現的奇妙力場發泄積蓄的不滿似的。
發出“吼哦哦哦哦……”的吼聲,開始在四人周圍盤旋起來。
被身帶火焰的沙羅曼蛇包圍著,就和被火焰包圍著一樣。
“這下,無路可逃了呢。”
雪拉小聲這樣說道,利烏茲卻對她笑道:
“反正也沒想逃,所以被不被圍起來都一樣。還是繼續吧。”
“你還真是堅強呀。”
雪拉聳聳肩,卻露出一副尚有餘力的樣子。
四人手牽著手,緩緩開始轉起圈來。僅僅是進行詠唱喉嚨就已經幹了,還要摻加動作來達到更好的效果。
“小心,那裏有塊碳化的大樹。”
“哇!謝,謝謝,哥哥。”
差點摔倒的露比鬆了一口氣,接著繼續進行詠唱,來撫慰沙羅曼蛇。
“火被風吹散,被水淹沒,被土覆蓋。若火能若龍般勇猛,則可與風、水、土融合。”
露比臨時想起幾句咒語,將它們組合起來詠唱出來。看來她想來說服沙羅曼蛇的。
露比剛詠唱完,蒂塔就突然叫道:
“啊,露比……”
“吼哦哦哦哦!”
但她的聲音卻被沙羅曼蛇的吼聲掩蓋。
於此同時,沙羅曼蛇噴出的火焰向四人瘋狂襲來。
“哇!?”
“呀!”
他們頓時全身繃緊,但沒有一人鬆開手。
火在手牽著手的四人跟前,僅僅將他們的周圍付之一炬。
本來應該是足以令人窒息的猛烈火焰,不可思議的並沒有感覺那麽痛苦。雖然也有雪拉的希爾芙不斷提供氧氣的原因,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因為有“方陣輪舞”的加護。
“嚇死我啦”
露比緊緊握著蒂塔和雪拉的手,不停地進行轉圈。
蒂塔苦笑著說道:
“‘方陣輪舞’的精髓不是強迫,而是協調。讓精靈獸感到‘啊,這樣很輕鬆’就可以了。”
“原來如此。”
露比點點頭,再次向沙羅曼蛇搭話道:
“雖然我們的形態和精靈的加護有所不同,但我們都是同一個人的孩子,應當是共同前行的夥伴。火乃風的友人,不與水抗爭,灰燼歸於大地。”
這次同樣是用定式組合而成的咒語,但沙羅曼蛇卻沒有噴火。一直盯著露比。
露比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成果一樣,露出笑容。
受此影響的雪拉也一邊笑著一邊說道:
“風助火勢,火生風起。耳聽風聲。”
(唿唿,這樣呀。)
利烏茲也從記憶中選出幾句與前麵唿應的咒語。
“水壓火勢,火煮水沸。耳聽水聲。”
“火從土噴,土由火生。耳聽土聲。”
蒂塔也緊跟著流暢念出一段咒語。真不愧是她拿手的東西。
沙羅曼蛇圍繞著“方陣輪舞”所形成的結界轉圈,露出一副很焦急的樣子,但是也沒有逃跑或者攻擊的跡象。
露比低聲說道:
“沙羅曼蛇會這樣想‘啊—不是吧?可惡,要怎麽辦呢?’”
利烏茲苦笑著迴答:
“你還真是壞心眼呀”
露比也跟著笑起來:
“因為火精靈這東西本來就好惹事呢。”
這時露比忽然注意到,雪拉和蒂塔也是一臉笑容。
四人周圍是灼熱的火焰,仿佛是地獄的大鍋揭開了蓋子。熱和火光卷在一起,宛如死亡的世界。
如果有任何一個人放手的話,“方陣輪舞”的效果就會瞬間消失,然後四人就會被燒死。
然而,四人卻麵帶笑容,緩慢地移動著。
“話說迴來,沙羅曼蛇一點都沒有變小呀。”
聽到露比的話語,蒂塔微笑著點頭道:
“嗯。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大概要持續到晚上吧。”
“真是一場持久戰呀。必須得努力呀。”
隨後雪拉眨著眼說道:
“繃得太緊的話,中途不就累了麽?”
四人同時笑起來。
雖然“方陣輪舞”的加護可以保證四人的安全,但火焰的熱量還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雪拉靈巧的手也好,蒂塔柔軟的手也罷,都變得汗涔涔的。這樣一直握著,一不小心就可能滑落。
當然不僅僅是手,身上也全都是汗。差不多半裸的露比和雪拉,身上也是黏黏的都是汗;穿戴整齊的蒂塔和利烏茲,身上的衣服也浸滿了汗,沉沉的,好似貼在皮膚上一樣。
“……還真是艱辛呀”
雖說詠唱和相應的動作並不是那麽激烈,但一直不休息也很辛苦的。
最開始就一直微笑著的蒂塔幾人也開始漸漸疲勞起來。
但是體力消耗最厲害的卻是一直和沙羅曼蛇對峙的露比。個頭小、身體還孱弱,而且本就沒有多少體力。
“哇啊!?”
露比腳下絆了一下,打了個趔趄。結果和其他三人的動作沒有保持一致,“方陣輪舞”一瞬間產生錯亂。
但是利烏茲三人立馬向露比傾倒的方向調整動作,對其進行修複。
一瞬發生錯亂的力場,再次恢複穩定。
“對,對不起!”
露比道歉道,但沒有一個人生氣。
“不用擔心,過會兒我們說不定我們也會拌一下呢。”
利烏茲開玩笑地這樣說道,雪拉也跟著笑起來:
“就是就是,彼此彼此啦。都會這樣的。”
蒂塔靜靜嘀咕道:
“真沒想到會從雪拉嘴裏說出這樣的話來。”
“什麽呀?”
“不,什麽都沒有……”
看到雪拉和蒂塔一貫的鬥嘴,利烏茲微微放鬆了一下警惕。
結果一大意,蒂塔充滿汗的手變的滑起來,握著利烏茲的手慢慢滑出。
“好險”
利烏茲用力緊緊抓住蒂塔柔軟的手腕。
隻要四人互相接觸,彼此體內的精靈之力就能夠進行循環,從而使“方陣輪舞”得到維持。
“對不起,利烏茲。”
“沒關係。彼此彼此,都會這樣的。”
利烏茲笑著進行迴答,雪拉則是一臉不滿。
“那句話,是我先說的呀。”
“嗯嗯,彼此彼此嘛。”
“別拿我開玩笑!”
說著蒂塔用力握緊利烏茲的手。
“痛痛!關節要斷了!”
“唿唿唿,想放開也不會讓你放開的。”
“你們兩個別鬧了。”
露比看著利烏茲和雪拉說
道,之後繼續注意著腳下。
那之後四人仍在火焰中維持著“方陣輪舞”。
“沙羅曼蛇真的是完全縮不小呀。”
聽到雪拉的嘀咕,露比迴答道:
“但是已經不再噴火了,而且你看我們的腳下。”
“什?”
利烏茲也受影響向腳下看去,發現隻有輪舞內側的地麵顏色不同,仍然是黑色的、濕潤的。
“輪舞內的地麵和森林原來的地麵一樣。是因為輪舞內有協調的精靈之力的保護吧。”
聽到蒂塔這樣解釋,利烏茲進行補充:
“而且黑色地麵的範圍,在一點點地不斷擴大。等到黑色地麵擴充到整個森林的話,沙羅曼蛇就自然會消失了吧。”
“就是不能心急的意思呢”
聽到雪拉的歎息,蒂塔笑道:
“痛苦的時候,土之巫女會默念‘終點越問越遠’。越是考慮什麽時候結束就越痛苦,所以讓我們不考慮結束繼續下去吧。”
“那隻有土之巫女才可以辦到吧……嘛,風之巫女的話,會默念‘享受時下之風’。讓我們享受當下吧。”
“好”
看著一臉笑容的蒂塔和雪拉,利烏茲發自內心覺得‘這兩人還真是頑強呀……’。
利烏茲也模仿兩人,讓自己平靜下來。
因為“方陣輪舞”隻需要時不時進行詠唱即可,所以大半時間都隻是在慢慢轉圈。
所以他們可以比較自由的進行對話。
“有沒有人喉嚨渴了?溫蒂娜的力量還有一點,還可以給每個人的嘴中注入一口水。”
“啊哈哈,好像很有趣!我要來一口!”
“給。”
“嗯!?唔……咳咳!等,夠了!真好喝!”
看著一身薄衣濕透了的雪拉,大家紛紛笑起來。
露比喊道:
“我我,下一個我來!打在臉上也沒事喲!”
“那就不客氣啦。”
“呀!?”
利烏茲故意放歪,弄的露比臉上都是水。
閉著眼睛、牽著手繼續轉圈的露比叫道:
“眼睛,眼睛睜不開了……也不能擦臉……”
“一會兒就幹了,畢竟是在這個溫度下。”
雖然有希爾芙的換氣和溫蒂娜的供水,但是周圍的熱氣還是比盛夏的烈日之下還要強烈。
隻但是比起剛才來還是微微輕鬆一些。
蒂塔冷靜分析道:
“隨著‘方陣輪舞’的擴大,火焰也在逐漸遠去呢。”
利烏茲聽到這些略微鬆了口氣,但是仔細考慮一下,危險的狀況一點都沒有改變。如果現在誰放手的話,還是會團滅。
但是利烏茲卻意外的沒有感到害怕,反倒覺得自己現在正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可能是他這種心情表現在臉上了吧,雪拉不解地向他問道:
“利烏茲,你怎麽一臉高興的樣子?”
“為什麽笑?誒,你不也在笑麽?”
注意到同樣在笑的雪拉,利烏茲反問起來。
雪拉經這麽一說才注意到似地,歪著腦袋說道:
“咦?我在笑麽?”
“是,笑得很開心。”
蒂塔也笑著小聲說道。露比則同樣也在笑。
在業火中不斷轉圈的利烏茲等人為何哧哧發笑?對此,利烏茲以一副很穩重的樣子做出解釋:
“就算焦急也不能快點結束,所以隻能悠閑地邊聊天讓其結束。而且也想知道變成這樣的事情經過。”
“啊啊,嗯,那是因為……”
露比開口解釋起來,剩下的三人開始傾聽起她的說明。
那之後不知道過了多久。
“就這樣,我們一族每一代都會出現風之巫女,或者說隻會出現風之巫女。
雪拉對自己的一族解釋完之後,利烏茲理解地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始祖的直係呀。怪不得像個天才呀。”
“不是像天才!是就是天才!”
雪拉這樣叫道,蒂塔則哧哧笑起來:
“但是真厲害呀。連代代相傳的寶具都有。”
不一會兒,不知是否是萌生了鬥爭意識,露比插話道:
“我說,那接下來我們就聊一下貝依魯家的曆史吧?有意想不到的傳說喲!”
但利烏茲卻將其製止。
“不,等一下。”
露比歪起腦袋。
“怎麽了哥哥?你不是在我的被子上尿過床麽?”
“我沒那樣做吧!?是你在我的被子上尿床了了吧!”
“咦?是這樣麽?”
“不是這個,喂,看。”
利烏茲催促三人向四周看去。
一瞬,四人停下腳步。
同時,“方陣輪舞”的效果消失,周圍一下子暗下來。
“咦?”
“火……”
森林一片黑暗,被靜寂包圍著。
之前熊熊燃燒的火焰,已完全不見蹤影。連煙也消失不見,燒焦的樹木靜靜矗在那裏。
不知什麽時候太陽已經落下,四人靜靜站在漆黑的火跡中。
“因為有‘方陣輪舞’釋放著光芒,所以完全沒注意到。”
利烏茲這樣嘀咕著看向天空。由於樹枝完全被燒掉,頭頂是漫天繁星。
“真的呀……精靈之力的平衡也恢複原樣了呢。”
露比小心翼翼召喚出火之下位精靈威魯?歐?威斯普。小小的燈光浮在頭頂上,照亮周圍。
雪拉微微鬆開緊握著利烏茲的手,利烏茲隨之鬆開雪拉的手。一瞬,利烏茲胸中襲過一絲遺憾。
“對不起呢。現在的話能夠飛起來了,我這就去尋求支援。稍微等一下。”
或許是同樣感覺的雪拉,苦笑著這樣說道。
這時,從遠處傳來微弱的聲音。
“露比,你在哪—?”
“利烏茲,沒事吧—?”
“雪拉,蒂塔。”
從燒焦的樹幹之間,可以微微看到一些光亮。
一看到有光亮,雪拉立馬飛到空中。
“大家——,我們在這裏!四人都平安無事!”
“啊,是雪拉前輩!燈!拿燈來!”
雪拉在大家的視線中逐漸遠去,露比也跟著她跑出去。
目送著她們兩個,利烏茲和蒂塔看了彼此一眼。
“大家來幫忙了。已經沒事了。”
“嗯,嗯……”
雖然天太暗看不清,但不知怎的利烏茲感覺蒂塔的樣子有些奇怪。
有些擔心的利烏茲,借助星星的光亮偷窺起蒂塔的臉色。
“怎麽了?身體不適麽?被火燒傷了麽?”
接著蒂塔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
“手……”
利烏茲突然注意到自己還在緊握著蒂塔的手。
“啊,啊啊!?對不起,一直沒有注意到。”
利烏茲慌慌張張想放開手,蒂塔卻仍舊緊緊握著。
“噫?蒂塔?”
“不,不是那樣的。”
蒂塔口齒不清地繼續說道:
“再稍微,等一會兒……”
雖然是在黑暗中,但不知為何利烏茲卻可以清楚感覺到蒂塔在微笑。
本來人數便不多的水術科,不論教官與學生都全體出動,已經不知多少天沒有迴來了。
“啊,可惡,完全忙不過來”
利烏茲檢查完水管後便向大浴場跑去。
因為不得不由自己一個來保養全學院的給排水設備,會忙碌也是理所當然的。不論是廚房、廁所、或是大浴場,少了利烏茲便不能正常運作。
(本來是很想與學姐她們商量關於蒂塔與雪拉的問題的)
利烏茲十分在意她們兩人的問題。
蒂塔變得有自信了,雪拉亦變得認真地努力了。明明覺得這樣便能順利進展下去,但感謝祭卻發生了那種事情,十分令人擔憂。
但是現在不是擔心那種事的時候。
“哥哥,二樓的廁所好像塞了!”
由於看到露比從走廊的對麵奔跑過來,利烏茲便喊了迴去。
“之後弄之後弄!我先去準備好浴場!幫我通知其他人使用其他樓層的廁所!”
“好──!”
露比一個轉身便掉頭跑去。
利烏茲邊拭去額上的汗邊嘟噥道:
“學姐們,不能早點迴來嗎……”
翌日,蒂娜迴學院了。
“歡迎迴來,蒂娜學姐”
利烏茲在學院的正門迎接蒂娜,並幫忙拿行理。
完全不見長途的疲憊,蒂娜用一貫的笑容接受利烏茲的迎接。
“謝謝,利烏茲。我的任務終於辦完了,可以迴來了。其他人還沒迴來嗎?”
“聽說翡翠學姐會在後天傍晚的時候迴來。相反塞露學姐因增加了要負責的事情,她說了一時迴不來”
“是嗎。大家辛苦了呢”
蒂娜溫和地對答,同時快步地向宿舍走去。
“話說迴來利烏茲。小露比快要到上級的升級考試了吧?”
“是的。但是她的實習次數不足,好像挺困擾似的”
與隻要學會了基礎便能升級的初級不同,中級升上上級是要有經驗的需求。實習沒有達到規定次數的話,是得不到考試資格的。
但是就算為了實習而去組隊,現在的水精靈術士也隻剩下利烏茲。
再加上實習巫女們已經圍繞著利烏茲展開了爭奪戰,目前實習沒辦法順利進行。
蒂娜在聽了說明後頷首,並從袖子中取出文件。
“那樣的話就太可憐了,讓我來負責指導實習吧。我會檢查學院周圍的精靈力,有異常的話會整頓好的”
“但是沒問題嗎?學姐看起來,好像也很累了吧。”
由於利烏茲也具備了相當的力量,所以變得能夠明白巫女們所擁有的精靈的加護的強度。
如果利烏茲沒看錯的話,蒂娜的力量大概隻有平時的一半。盡管還是比利烏茲強,但比蒂塔與雪拉弱吧。
但是蒂娜卻展現出剛強的笑容。
“沒問題,如果發生了什麽利烏茲會來救我的吧”
“哈哈哈”
對著把它當作玩笑一笑而過的利烏茲,蒂娜露出了惡作劇般的表情。
“我是說認真的?”
“欸?”
她看著利烏茲的表情,高興得眯著兩眼。
“你的力量,在我看來也以相當可靠的程度在成長著。我很期待耶”
“是、是的!”
對著把身子挺直的利烏茲,蒂娜始終溫柔地接著說道:
“好了,那麽去幫忙小露比實習吧。起去巡視學院周圍了”
蒂娜帶著露比去了實習。
跟著一起來的有風與土的初級巫女們。她們因為上次考試不合格,希望能夠得到補習。風之巫女是米優,而土之巫女是伊露。
“巫女的工作有大部分是很質樸的”
蒂娜在學院內邊步行邊告訴學妹們。
“雖然也有趕去精靈獸出現的現場,或災害的現場的時候,但大部分都是在‘任何事都還沒發生的地方’進行儀式。把那裏維持著‘就這樣任何事都不會發生的地方’便是我們的工作哦”
於是風之巫女?米優尋問道。
“但是如此的話,普通人是不知道是否真的完成了工作的吧?”
“沒錯,就是如此”
蒂娜微笑著撫摸學妹的頭。
“普通人就算精靈力瀕臨失控也不會知道。所以就算我們察覺到並取迴協調狀態,也不會有人發現。但是,這樣便好”
“是、這樣嗎?”
土之初級巫女?伊露也擺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露比在那時開口說道。
“什麽也不會發生,誰也不會受傷。對巫女來說,那是最重要的吧”
“小露比說的沒錯”
蒂娜雖然笑著,但初級巫女們卻一直擺著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蒂娜一邊巡視學院內部,一邊向露比答話。
“成長了呢,小露比”
露比很驚訝的抬頭看著蒂娜。
“是、是這樣嗎?”
“嗯。什麽是重要的事情,現在的小露比似乎有些明白了”
“總覺得有點害羞。我、因為總是被學組責備”
露比搔著頭。
但是蒂娜卻微笑著接著說道。
“剛入學的時候的小露比總是向往著華麗地大顯身手呢。還記得嗎?”
“雖說記不起來……嗯?”
好像在連自己也不知道的時候,心境發生了難以想象的變化。露比對此感到很意外。
蒂娜小聲竊笑。
“因為你是快要成為上級的巫女,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會很令人困擾呢。凡事都有‘守?破?離’三個學習階段,知道嗎?”
“不知道”
露比不住地搖頭。
於是蒂娜便給她說明。
“首先最初是學習基礎、遵守教導。這便是‘守’。然後是打破教導,用自己的方式加入創意。這便是‘破’”
“哦哦”
“最後的‘離’是從老師的教導中脫離,成為掌握自己的風格的階段。以巫女來說的話,是達到真傳的狀態吧”
露比考慮了一會,屈指頷首道。
“嗯──那麽,上級是……‘破’嗎?”
“沒錯。因為初級與中級是‘守’,所以不能夠忽視基礎。而上級是把基礎整理加進去的階段,所以基礎當然得無懈可擊”
蒂娜把手放在露比的肩頭。
“巫女的心理準備是基礎中的基礎。照這勢頭去努力吧”
“是的!”
四人巡視著學院的所有重要地方,並調查了精靈力的平衡。
雖然把預定的地方全部都巡視了,但是蒂娜卻告訴她們。
“雖然覺得是沒問題,但以防萬一也看一看考場吧”
於是米優擺出難以相像的表情尋問道。
“考場嗎?”
“嗯,雖說本來那是精靈力最難發生失控的地方,但畢竟最近發生了那件事”
不久前的事情當然是指感謝祭時的騷動。
“我覺得精靈力的平衡還處於危險的頡頏狀態中,所以去確認一下是否有好好地維持著協調吧”
對於學姐的言語,剩下的三人用認真的表情頷首。
(真不愧是蒂娜學姐,想得真周全啊──)
已經完全把這件事忘記了的露比在心中深深地佩服。
然後她明白蒂娜所考慮的事情是十分正確的。
“這是!?”
當踏入
試考場的瞬間,露比感覺到了像是刺痛著皮膚一樣的緊張感。
火之精靈力非比尋常。
“太強了……火之精靈力強得太危險了,學姐!”
露比慌張地迴頭看向蒂娜。
“我們的處理,很不妙嗎!?”
雖然蒂娜亦用嚴峻的表情一直觀察著狀況,可是卻在搖頭。
“感謝祭那時候的火術科的儀式是經過了慎重的計算的。應該做好了充分準備以抗衡其他的精靈力”
“那麽、那麽為什麽!?”
露比雖然驚惶失措,但是卻突然注意到了什麽。
“現在比起那種事,必須先將這些精靈力弱化才行!各位,讓其他的屬性活性化!”
“是”
“明白了!”
初級的學妹們表情緊張地點頭,蒂娜也同樣地點頭。
“快一點。現在應該還能趕上”
蒂娜正想召喚出水之精靈。
但是露比在這之前叫了出來。
“有什麽要來了!”
空氣緩緩地扭曲了。
火焰從什麽都沒有的空間以爆發性的勢頭噴出,形成眩目的光與灼熱的風。
搖曳的火焰像蛋一樣破開,四肢同時爬出,並且伸出蜥蜴般的頭顱。
最後尾巴搖搖晃晃地伸出來。最初的爆焰消失,在那裏隻留下出現了的異形。
沙拉曼蛇,是火之精靈獸。
露比在看到它的瞬間,不由自主地叫了出來。
“很、很大!?有五林德吧!”
一般,沙拉曼蛇就算較大的也不過是馬匹般的大小而已。激烈地燃燒著的軀體需要大量的精靈力,體型無法變得這麽大。
但是在眼前出現的沙拉曼蛇卻擁有從未見過的巨大身軀。除了傳說外從沒聽聞過有那麽巨大的。
沙拉曼蛇環視著周圍並四散出火花,露出不悅的態度。
“嘎嘎……”
像火焰熊熊燃燒著般的低吼聲,從沙拉曼蛇的喉嚨中漏出來。
“等、等等!憤怒的具現喲,劫火的龍喲!緩和那個氣勢吧……”
但是沙拉曼蛇連露比的喊叫也不聽,便張大嘴巴。熊熊烈焰從口中吹散而出。
“嗚哇……!”
在露比後退半步的瞬間,蒂娜飛奔而出。
“編織瀑布的白絲喲,清涼地紡織吧!”
緊接著,沙拉曼蛇吐出了火焰。露比反射性地擺出架勢。
但是在蒂娜完成詠唱的同時,露比的前方圍上了水之壁。
雖然真紅的火焰撞上水後消失了,但水之壁亦化為水蒸汽消滅了。
“學姐!”
露比舒一口氣地迴頭看過去。
但是蒂娜卻擺出嚴峻的表情,凝視著沙拉曼蛇所在的方向。
“不能順利召喚出溫蒂娜它們呢。雖然總算是叫出了一隻,但防守已經是竭盡全力了”
“怎麽會……”
露比咬著嘴唇。因火之精靈力所引致的支配實在太強,連蒂娜這樣的好手也隻能叫出一隻精靈而已。
(要是那樣,那些孩子的話!?)
恍然驚覺的露比迴過頭來看,二位初級巫女陷入了恐慌中。
“希爾芙!希爾芙!為什麽起不了風!?救救我!”
“大地的聲音,聽不到……為、為什麽……?”
露比立即在腦中計算戰力。
作為主要戰力的火之巫女應付不了,風與土亦完全無力化。有效的隻有水而已,而且連平常的一成力量也發揮不了。
在彌漫著煙蒙蒙的蒸汽的對麵,隱隱約約地能看到沙拉曼蛇的身姿。
盡管好像沒有與巫女們正式敵對的意思,但是精靈獸隻是存在便會給人類帶來危險。而實際上露比的肌膚便因沙拉曼蛇的熱氣,感覺到像灼燒般火辣辣的刺痛。
(這樣下去會死的!)
作為以當機立斷為信條的火之巫女,露比立即作出決定。
“用‘方陣輪舞’吧,各位!”
“嗯嗯,隻能如此呢”
蒂娜頷首,並催促餘下的兩人。
“你們,快點過來!要牽手了。還記得‘方陣輪舞’吧?”
但是風與土的初級巫女們卻顫抖著,不能很好地行動。
露比在操控著火之精靈力轉移沙拉曼蛇的注意的同時,大聲喊叫。
“隻要發動‘方陣輪舞’便沒有危險,冷靜下來並過來這邊啦!還趕得上的,沒事──的!”
雖然說實話完全沒有自信,但若不這樣說,露比不認為初級巫女們會有所行動。
因恐懼而表情僵硬的新生們,邊點頭邊趕過來。
“把手牽起來吧!等等,不對,風與土把手牽在一起是形成不了方陣的吧!?對,握著我的手!”
互相把手緊握在一起,形成環形的四位巫女。
露比對麵的蒂娜告訴初級巫女們。
“聽好了,請重複同樣的行動。要時常維持著與其他三位一模一樣的精靈力。然後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能把手放開”
“好、好的!”
“我、我明白了……”
看見兩人點頭後,露比也點點頭。
她勉強自己露出了笑容。
“好,來吧。因為是第一次,有點緊張呢!”
維持著牽手的狀態,四人開始緩緩轉圈。說出各自頌揚精靈的話語,祈求加護。
露比確認初級巫女們的力量,慎重地選擇言語。
“原初之力喲、終未之光喲。吾乃一線火花,化為崇拜劫火者!照耀風水土,給與安詳的溫暖吧……”
這樣便在圓環的內側製作出了“由四種屬性協調的空間”。這個空間一點一點地向外側擴展著,取迴這裏的協調。這便是“方陣輪舞”的構成。
但是,其中問題仍舊存在。
“呀!?”
米優可能是因為恐懼的關係,腳步不穩踉蹌了一下。
“啊啦?”
與她手牽著手的蒂娜,表情冷靜地采取與她一樣的動作。就算是踉蹌的舉止,在蒂娜身上亦給人有如起舞般動作。
露比亦隨即做出一樣的動作。如果不是全員動作一致的話,便維持不了“方陣輪舞”。
可是伊露的反應遲了,嚇了一跳般肩膀發抖,在那裏一直站著。
“啊……”
那個瞬間,明白(感到)了隻有土之精靈力大大地減少了。保持著的協調被打亂,“方陣輪舞”所作出的空間在凋零。
看到伊露浮現出恐懼的表情,露比慌張地喊道。
“沒問題、沒問題的!喏,繼續吧繼續吧?慢慢來好嗎?”
但是伊露卻顫抖著,在那裏像凍結了似的一動也不動。
“失、失敗了……已經不行了……大家都會死……”
“給我冷靜下來,還沒有什麽失敗。來,繼續吧”
雖然蒂娜也溫柔地勸說,但是伊露卻像聽不到似的。
由於土之巫女停下了動作的關係,“方陣輪舞”所作出的力場在急速地消亡。
可能因此令最後的自製心崩潰了,米優鬧起了恐慌。
“不要,不、不要啊呀呀呀呀!!”
米優甩開蒂娜與露比的手,並背向她們跑了出去。
“啊,等等!說了逃走是不行的!”
那個瞬間,沙拉曼蛇朝向了這邊。
“嘎嘎……”
沙拉曼蛇放出焦躁似的呻吟聲,並吐出火焰
“嘎呀呀呀呀──!”
炎焰的奔流筆直
地襲向米優。背向敵人逃跑的米優迴頭看過去,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噫噫噫!?”
“紛亂盛開喲,紅蓮之花!紛飛散落吧!”
露比叫喊著,並使出精靈術。
沙拉曼蛇射出的火焰在到達米優跟前時,突然四散。飛散出的火焰把風之巫女的薄衣燃點著。但是,卻並沒有受到其他傷害。
“到此為止呢,我來支持撤退”
蒂娜把手放開,從背後抱著伊露。
“逃走吧,小露比。暫時先撤退,再用不同的成員使出“方陣輪舞”吧”
聞言後露比迅速地點頭。
但是在途中又立即左右搖頭。
“不,那樣是逃不掉的。我來引開沙拉曼蛇,蒂娜學姐請保護她們二人”
露比不等蒂娜的迴答,便飛奔而出。
沙拉曼蛇不知是否因為在意露比所擁有的火之精靈力,轉身看向這邊。從火焰的深處,感覺到像評價般的視線。
(怎麽辦……)
雖然是飛奔出來了,但是現在的露比對著這般巨大的沙拉曼蛇什麽也做不了。
沙拉曼蛇慢慢地向前踏出。有可能在下一瞬間便吐出火焰。這樣的話露比便會被消滅得屍骨無存了吧。
因死亡的予感而感到胸口煩躁的同時,露比想起了自己的兄長。
(早知如此,如果對哥哥更溫柔便好了)
那時,露比忽然想起了與利烏茲的無關痛癢的對話。
──火難道不是意外的怕寂寞嗎?因為你看,立刻便想增長。
“就是這個!”
露比睜開雙眼,用手敲打腦袋。
“喂──、沙拉曼蛇~?”
像唱歌般的邀請令沙拉曼蛇的動作瞬間停下。
露比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並告訴火之精靈獸。用唱歌般的節奏,蜿蜒地舞動起來。
“更多可以燃燒的東西,不是想要嗎?能夠燒掉的東西有很多哦!讓我來作?給?你!”
露比這樣叫著走了起來。目的地是,學院後側的雜木林。
“燈火之守護者喲,希望之光喲,響應唔之話說吧!”
露比在指尖做出叫出火之精靈的舉止,召喚威魯?歐?威斯普。一雙、二隻、三隻。
把它們全部以向著的方向為目標投出了。
“去吧!燃燒殆盡吧!”
投進雜木林的火之下位精靈們燃點著周圍枯萎了的草與樹枝。那裏轉眼間溢出火之精靈力,草木開始燃燒起來。
“啊,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露比一麵對林木道歉,一麵轉身麵向沙拉曼蛇。
“看吧看吧,這裏這裏!與我熱起來吧!把全部都燃燒起來!”
露比勉顏歡笑,並做出挑釁般的舉止。雖然周圍因火焰而變得快要被燒傷般的熱,但背後卻流著冷汗。
(應該不妙吧……是很不妙吧)
在火之精靈正在失控當中,使出這般的火之精靈術的話事情會變得很嚴重。正如文字般,猶如火上加油的事情。
雖說是與常規正相反的處理,但是露比作好了覺悟。
(這次由我來,守護其他人!)
歸鄉的那一天,露比想起了被兄長保護了的時候的事情。
“才不會輸呢!”
不由自主地喊了出來的露比,感到背後有股強大的炎之精靈力。
所以她迴望過去的同時笑了出來。
“過來這邊吧!讓我來取悅你吧,好嗎?”
另一方麵,一溜煙地逃走了的初級巫女們奔迴宿舍中。兩人分別地跑了起來,隨即在最依頼的人的房門前大喊。
“雪拉同學!救命!沙拉曼蛇它!”
“蒂塔學姐,請幫幫忙!沙拉曼蛇失控了!”
聞言後雪拉從窗戶跳出就這樣飛走,蒂塔則向著雜木林方向跑去。
那時利烏茲在自己的房間讀著中級者專用的精靈術教科書。
“把地下的水分凍結,用超巨大的霜柱以牆壁的方式展開的‘冰壁’之術……成為了中級的話,就可以使出這個了嗎”
正當起勁地埋頭閱讀時,房間外便變得嘈吵起來。
“怎麽了?”
讀著教科書的利烏茲抬頭,離開桌子並走出走廊。
接著便看到巫女們聚集在走廊上,並在忙亂著什麽事情。
“怎麽了?”
輕輕地探頭窺視的利烏茲感到了能令人麵如土色般的恐懼。
剛才出去演習的巫女們正在接受燒傷的治療。而且隻有初級的兩人。
“究竟發生了什麽……”
想打聽事情而開口的利烏茲慌慌張張地把巫女們推開。
“抱歉,給我讓開一下。讓我嚐試治療”
水之精靈術司掌大部分的治愈術式。特別是應付燒傷是擅長的範疇。
巫女們隨即讓出位子,利烏茲來到初級巫女們旁邊屈膝。
“兩位,並沒有覺得唿吸困難吧?如果不是的話便是喉嚨內側被燒傷的證明,要立刻說出來。需要接受風之精靈術來確保唿吸”
他曾學習到,燒傷並不是隻有外傷,亦會有波及體內的時候。
巫女們頷首,並表示沒事。
利烏茲在那時候亦粗略地看了她們的燒傷。看來,好像是輕微燒傷而已。這種程度的燒傷的話,細小的沙拉曼蛇也能造成的吧。
(唿吸正常,亦沒有發汗,也沒有出現水腫。因為精靈力的平均亦好像沒有問題,果然是輕傷吧)
把患者的狀況迅速地檢查後,利烏茲頷首。
“好了,用水冷敷吧。吾乃清流的一滴,化為滋潤一切者。清澈的流水,在這裏彰顯”
利烏茲召喚出的溫迪娜,開始讓水汩汩地憑空流出。
“噫!?”
“很冷!?”
不論高露出度的風之巫女,或是穿著厚實的服裝的土之巫女,都同時發出悲鳴。
“溫迪娜,暫時給她們冷敷吧”
利烏茲向點頭的溫迪娜露出笑容後,重新向兩人問道。
“發生了什麽事情?”
米優與伊露互相對望後,露出內疚的表情開始說道。
“其,其實是……”
她們把巨大沙拉曼蛇出現了的事情,以及“方陣輪舞”失敗後逃跑了的事情誠實地說明了。
聽畢後,利烏茲站了起來。
“是嗎。……欸,巫女也是人呢”
雖然要責備舍棄同伴自己逃跑了的兩人是很簡單,但是如果出現那麽巨大的沙拉曼蛇,就連利烏茲也不知道自己能否保持得了冷靜。
“對不起,利烏茲。因為我們的錯,露比學姐與蒂娜學姐她們……”
米優用快哭了的聲音小聲嘟噥。伊露也點頭,並撲簌落淚。
利烏茲笑著,並把手放了在兩人的肩膀上。
“暫時要好好地冷敷喲。因為燒傷好像也有之後會出現症狀的情況,如果有什麽事就與火術科相談吧”
留下這番話後,利烏茲便跑了出去。
走出了宿舍的利烏茲感到了全身突然噴出冷汗。到剛才為止的笑容已經不存在了。
“露比!蒂娜學姐──!”
趕到了考場後,那裏隻剩下冷清與寂靜。
然後孤獨一人的蒂娜堂堂正正地站著。雖說衣服的各處都有燒焦的痕跡,但卻是平常的蒂娜。
她一迴望過來,便像平常一樣嫣然地笑出來。
“哎呀,利烏茲”
“才不是哎呀吧,學姐!沒事嗎?”
考場上並
沒有火的感覺,精靈力的平衡比較穩定。反而是水之精靈力那邊比較強。
然後哪裏也看不到沙拉曼蛇的身影。
“難道是蒂娜學姐滅的火嗎?露比呢!?”
“冷靜一點吧,利烏茲。沙拉曼蛇正被小露比引開,誘導向雜木林的深處了。”
一說完,蒂娜便搖搖晃晃地倒下去。
“學姐!”
向著慌慌張張地抱住自己的利烏茲,蒂娜露出了虛弱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精靈力已經到了極限的樣子……。小露比她……”
“是的,會立刻追上去的!但是不先治療學姐的話”
於是,蒂娜用手掌輕輕地推開了利烏茲的胸口。
“這裏的話,大家很快便會趕來……。而且現在,能夠使用術式的水之精靈術士,隻有你了……?”
對此,利烏茲十分懊惱。
不論是妹妹的事情,或是沙拉曼蛇的失控都十分令人擔心。但是也不能把重要的學姐就這樣放著不管。
然而蒂娜卻像看破了他的迷茫般,左右搖頭。
“請作為水術科的代表,去完成你的職務……。拜托你,利烏茲……”
因這句話,利烏茲在心中下定決心。
“我明白了。我去,我會想辦法對付沙拉曼蛇”
“嗯嗯”
蒂娜燦爛一笑後,便失去意識倒下了。
“學姐……”
利烏茲抑壓著想把蒂娜抱著迴去的心情,站了起來。
“吾乃一滴水,化為凝視水麵者!清淨的水滴喲,與吾共同邁步吧”
若是過去的利烏茲,這樣做隻能召喚出一隻溫迪娜吧,但是現在卻不同。聚集而來的溫迪娜有三隻。看見利烏茲的臉後,全都非常開心地發出水聲。
“一直以來都謝謝你們。今天的工作說不定會有點費勁呢”
利烏茲這樣告訴現有的全部溫迪娜。
“走吧。與我一起,鎮住火之精靈獸沙拉曼蛇”
那時候的雜木林深處,正展開著激烈的鬥爭。
“喂!為什麽你會在呀!”
“因為我是真傳。要說的話,你是在禁閉中吧!”
“你才是在禁閉中的吧!”
蒂塔與雪拉激烈地爭論著。
她們的周圍因沙拉曼蛇通過時所引發的森林火災,不論是樹或是草都在燃燒著。白蒙蒙的煙霧彌漫著,不太能看見天空或是樹木。
“啊,真是的,到處都十分嗆人呢!”
雪拉抱怨的同時,向天空高舉雙手喊道。
“吾乃疾風之演奏者,化為暴風之將器!狂卷吧,希爾芙!”
龍卷風伴隨著轟隆的風鳴聲一同出現,把煙霧吸走,就這樣往上空帶去。
但是與此同時,周圍的火焰也在接近著。
“嗚哇!忘記火焰的事情了!”
那時,蒂塔的詠唱完成了。
“吾乃黑土之使徒,化身境界之守護者。阻擋吧,諾姆喲”
地麵隆起並化為黑色的牆壁,把接近的火焰防住。潮濕的土壤防止火焰靠近,兩人的四周被土的牆壁包圍著。
兩人互相對視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安心的笑容。
但是立即便尷尬地移開視線。
“沒、沒事是最好的呢。看到你被火圍著的時候,還想著已經不行了呢”
雪拉如是說,蒂塔亦迴以說話。
“雖說連同煙霧被卷起的雪拉同學墜落了,但是在我麵前真是太好了。因此安全地被接住了呢”
短暫的沉默。
“我討厭你”
“隨便你吧,真是的”
蒂塔露出笑容,雪拉亦隨即展露微笑。
兩人倚靠著土壁的同時,仰視著火與煙的世界。
“那麽,之後怎麽辦?就算想追上沙拉曼蛇的步伐,這樣是前進不了的吧?沒有預想過火之精靈的支配是這麽強呢”
對於雪拉的話語,蒂塔把手放在嘴邊露出了沈思的表情。
“也是呢。雖說有鑽進火之精靈沒有支配著的地底這個手段,但是太花時間了……”
那時,蒂塔突然從牆壁離開。
“土壁在變得脆弱!快離開!”
“咦?”
雪拉急急忙忙地移動著,在把手接觸牆壁的瞬間,那裏粉碎脫落了。
“嗚哇,很燙!”
黑色的土壁不但被燒幹至茶色,還到處都開始出現微細的龜裂。從雪拉造成脫落的部分起破破爛爛地開始崩塌,火焰與煙霧從那裏開始侵入。
“等、嗚哇!?希爾芙,保護蒂塔!”
雖然雪拉操控著周圍的氣流,但是變強了的風令火焰越燃越盛。
盡管雪拉被灌入的煙嗆到,但仍就奮力維持著蒂塔周圍空氣的清潔。
“蒂塔,蹲……慨嗬!蹲下!快蹲下啊!”
雖然蒂塔的頭被使勁地壓著,但她卻把雪拉的手甩開並大喊。
“你才是,請蹲下!隻是躲一人的話,還能作出保護土壁來!諾姆,請保護雪拉同學!”
雖然蒂塔操作著土壁,但是這邊也在苦戰著。
土壁的修複令人焦急般的慢,崩塌的速度反而更快。周圍的牆壁徐徐地崩塌著。
蒂塔縮小土壁的範圍,並把雪拉周圍剩下的土壁靠過去。
但是察覺到了那些的雪拉喊道。
“不用做多餘的事情!天才保護凡人是理所當然的事!你沒事就可以了!”
“要這樣說的話,我是真傳哦!有保護上級的人的責任!”
“我是說我來保護你!希爾芙,更多的風!”
盡管雪拉拚命地操控著希爾芙,但她所引起的氣流把周圍變作了灼熱地獄。樹木像火炬般燃燒著,而樹下的草則化為火海。熱氣像針刺般猛烈,麵向著火焰的方向也做不到。
另一邊,蒂塔終於支撐不住雙腿。雖然汗像瀑布般從額上流下來,但是並沒有擦去。
“諾姆正在衰弱著。已經維持不了牆壁”
“掘洞來藏起來吧”
“不可能,精靈力太弱了,怎麽也來不及。雪拉才是,請飛起來逃走吧”
聽了蒂塔的迴答後,雪拉沉默地咬著嘴唇。
“這邊也已經,飛不了了。而且,我也不願把你放下自己逃跑呢”
然後小小地深唿吸後,雪拉讓表情冷靜下來說道。
“早知如此,如果有與你更好地相處便好了呢”
蒂塔抬起頭來,露出困擾般的表情。
“在這種時候,你是會說出奇怪說話的人呢。但是,我也有一樣的想法哦”
雪拉在蒂塔的旁邊坐下,滿臉煙灰地露出燦爛的笑容。
“那麽,把這處理完後我們和好吧?”
“嗯嗯”
周圍的火焰與濃煙越來越猛烈。肌膚熱得令人發痛,吸入的空氣令人痛苦。
由於火之精靈力異常地提升著,不能很好地使用精靈術。
相反,不論是風或是土都是變弱的那一方。由於火之精靈力的支配過強,已經叫不出來新的精靈。
仰視著徐徐變弱著的風的同時,雪拉嘟噥道。
“明明那家夥在的話便好了呢──”
蒂塔把剩下的土之牆壁聚集過來製作最後的防壁的同時,頷首讚同雪拉的話語。
“如果是水之精靈,便能有較地對應火呢。而且……”
“嗯……”
蒂塔並沒有說到最後,雪拉亦隻迴以小小的點頭而已,但是這樣便傳達了意思。
──如果是利烏茲的
話,總覺得會有辦法。
然後兩人互相對望後笑了出來。
“果然我,是討厭你呢”
“我也有一樣的想法呢”
兩人牽著手,像是要藏身於土壁中蜷縮著身子。由於保護著周圍的風變弱,土壁中也開始有煙霧流進來。
是被火焰燃燒呢,或是被煙霧包圍呢。
無論如何,這樣下去便危險了。
就在那時──。
“水滴喲擴散吧,猶如雲霧般。一滴化為萬丈”
伴隨著低沈的聲音,土壁裏頭降下霧雨。煙霧被抹除,快要崩塌的土壁被水滲入著。
雪拉與蒂塔慌忙地站了起來。那兩人的上方,也在散布著令人舒適的、濕潤旳的霧雨。
“利烏茲!?”
“利烏茲!?”
利烏茲舉起手,浮現出笑容。
“沒事吧?”
“辛苦了。那樣便可以了。已經可以迴來了”
利烏茲把帶著來的溫迪娜它們叫迴。
比起召喚的時候,哪一隻都稍微變小了似的。
“嗯──,果然在這個狀況使用精靈術的話,反而會有所消耗呢……”
雖然平常的話越是使用便越是活性化,但是果然是火之精靈力太過壓倒性了吧。利烏茲歎息著。
在那裏,蒂塔與雪拉像是要緊抱利烏茲般靠了過來。
“利烏茲,你來了呢!?”
“你,為什麽會知道是這裏!?”
被兩人從左右兩邊搖晃,視界在搖搖擺擺地晃動著的利烏茲,慌忙地抓住她們的手,才總算能喘一口氣。
“因為從森林外麵看到了這裏有白色的龍卷風形成了哦。很快便明白了是雪拉在使用精靈術”
雪拉發出“嗯嗯”的聲音滿足地點頭,以表示理解。
“原來如此……真、真不愧是天才的我呢。連救援也叫了呢”
利烏茲把霧雨灑在那樣的她的頭上的同時,偷偷地嘟噥。
“天才的話就自己想辦法啦”
“就說風與火的相性很差嘛!”
利烏茲無視雪拉的叫喊,並請教蒂塔。
“想追上露比與沙拉曼蛇。但是以現在的狀況,要追蹤去向卻沒有恰好的精靈術”
蒂塔稍微低頭靜靜地思考,然後馬上搖頭。
“說的也是,如果我能做什麽便好了,但是並沒有什麽好辦法。雪拉同學怎麽想?”
“沒可能沒可能。看吧,這個”
雪拉那樣說著,把希爾芙叫過來。有三隻手掌般大小的可愛的希爾芙聚集了過來。
雪拉歎息道:
“因為請求它們做了胡來的事情的關係,縮小了不少,剩下的孩子也累了。各位,對不起”
接著雪拉忽然歪著腦袋。
“話說迴來,為什麽隻有中級的利烏茲能在這樣幹旱的地方召喚出三隻溫迪娜呀?”
利烏茲反而感到不可思議地迴答。
“那是在外麵召喚出來後,再帶到來這裏的哦。在這樣的地方根本叫不出新的溫迪娜吧。先說好,這個霧雨也不是可以一直使用的?”
聞言後,蒂塔喊概地嘟噥。
“我們也應該要預先召喚出精靈呢。因為風與土在那裏都有的關係,所以很常在現場召喚出精靈”
雪拉也在歎氣。
“沒想到火的支配力竟會這麽強呢……”
利烏茲看著那兩人的表情,並抱著胳膊。
就連蒂塔與雪拉那樣的實力者,好像也已經叫不出新的精靈了。如果不叫出精靈的話,是使不出精靈術的,在這裏的三人是被消耗的一邊。
利烏茲向兩人確認。
“那麽現在飛不了吧,雪拉?”
“當然──……”
雪拉十分疲憊地點頭。
“也就是說,蒂塔也掘不了地了吧?”
“對不起,以現在的戰力是沒可能的……”
蒂塔顯得意誌消沈。雖然她也帶著諾姆,但是普通大小的隻有兩隻而已。
(要使用誇張的精靈術是不可能的嗎。那麽,如果是樸素的精靈術又如何呢?)
利烏茲那樣考慮著。
“雪拉,讓希爾芙在上空偵察做得到的吧?”
雪拉隨即頷首,但同時亦這樣說了。
“雖說是做到,但是希爾芙的價值觀與人類不同,會不明所以哦。而且特別是火會幹涉風,隻能說會變得雜亂無彰”
“不竟是無形無影的風呢。與人類不同,嗎”
利烏茲抱著胳膊思考著。一直凝視著眼前的蒂塔的同時,他在想著。
蒂塔的腳脖子、腿肚子、大腿、腰、接著是胸部。
那時,突然靈機一觸。
“有了!”
“欸?什麽?怎麽了?”
對著眼睛一眨一眨的蒂塔,利烏茲興奮地尋問。
“修理好露天浴場那時候的精靈術。你想想,是用砂製作立體的那個!用那個來製作森林的立體模型,讓希爾芙來指出露比的所在!”
蒂塔抱胸,並瞪圓雙眼。
但是像個優等生般,很快便擺出在思考什麽事情的舉止。
然後頷首。
“做得到。立即試試”
看到把地麵上幹了的砂收集起來的蒂塔後,雪拉也點頭。
“啊,是那樣呢。那樣的話應該做得到。找出‘火之精靈力最強的地方’呢。因為應該在那裏的吧”
“啊呀,拜托了”
在點頭的利烏茲旁邊,蒂塔命令著諾姆,開始用砂製作森林的樹木。她放置三個小石塊來指示現在的位置,然後對兩人說道。
“諾姆它們隻知道‘發生火災前的森林’。因為隻能把那個再現,所以請配合現況讓希爾芙來加工”
“明白了。希爾芙,修改的時候喲!”
由土之精靈所製作的砂之模型,被風之精靈輕快地削著。
不知不覺地窺視著的三人。
“好像燒掉了不少呢……”
正如雪拉所說,森林中的樹木好像失去了相當多的樣子。由諾姆所製作的砂之森林,被削掉了相當多。
看見了的蒂塔也露出心痛的表情嘟噥。
“太淒慘了……火勢這般地蔓延著的話,很難從火勢中找出沙拉曼蛇的位置呢”
“啊啊,所以果然隻能讓希爾芙來找了”
利烏茲這樣說道,並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立體模型。
希爾芙把砂之森林削畢後,便在其中一點製作出小型的龍卷風。砂在飛舞著,就像火焰的旋渦一樣。
三人看見後,便互相對視。
“這裏嗎。相當遠呢”
蒂塔凝視著立體模型,然後說道。
“大致上記得了。讓諾姆也記著吧。之後由我和諾姆來引路”
於是雪拉這樣接著道。
“那麽,我讓希爾芙繼續從上空監視吧。如果火勢有不自然的地方的話,立即便會知道”
“謝謝。那麽我來確保安全吧”
利烏茲對溫蒂娜它們下命。
“從火中保護我們,溫蒂娜。加護於吾與吾友”
三隻溫蒂娜各自挨近利烏茲他們三人的一人,霧雨集中地灑落著。
“因為不能維持太長時間,快點吧”
把濡濕了的披肩的帶子從新係好的同時,利烏茲像抑壓著略微的焦躁似的說道。
火焰,然後又是火焰。
周圍隻有火焰。
雖說火焰常被描述為赤紅,但是實際上卻是接近橘色的,露比對此重新
認識了。
(很熱……)
為了避免在儀式中引火,火之巫女是不會穿太多衣服的。多虧了此露比才會正麵地沐浴在熱輻射中,變得滿身大汗。
此外,火之巫女會尊崇被火淨化過的東西。所以她們的裝身具盡是被精煉過的金屬製品。金屬的手鐲正在變熱,一不小心的話感覺會造成火傷。
(嗚嗚……快死了)
因為受到了火之加護,火之巫女幾乎是不會受到火傷的。雖說如此,熱力仍會毫不留情地把體力奪去。
周圍是炎之宴會,狂亂狀態的火焰祭典。在視界中沒有在燃燒的東西就隻有露比而已。
然後在眼前的是,火之精靈獸沙拉曼蛇。
“嘎嘎……”
像提問似的聲音。
它向眼前的小個子巫女這樣尋問。
已經沒有可以燃燒的東西了嗎,像是在這樣說。
(不妙呢——)
雖然並沒有後悔把沙拉曼蛇拖到這裏來,但是已經無能為力了。如果火勢蔓延得太廣的話,會變得在降伏了沙拉曼蛇後撲滅不了森林的火災。
雖說如此,但是也沒有讓沙拉曼蛇老實下來的方法。
火之精靈時常尋求能燃燒的東西,如果附近有能燃燒的東西的話,會有前往那邊。
“嘎嘎嘎……”
比剛才還要強硬的語氣。明顯十分不滿。雖然對著火之巫女應該不會突然做出粗暴的事情,但是也不是說會無償地聽取請求。
不會再讓森林燃燒了。
但是,如果沒有燃燒的東西的話,沙拉曼蛇是不會接受的。
露比決定了。
“隻、隻能燃燒我自己,了嗎……”
她把卷著腰間的布解開,然後把那布投向了沙拉曼蛇。在想著會否一下子燃燒起來的時候,布在一瞬間變成了灰燼。
熱汗與冷汗混在一起。露比深唿吸後,便走近沙拉曼蛇。
“我的力量,會全部給你的。所以,再繼續下去是不行的”
在露比的腦袋裏,喚醒了“最初的火之巫女”的傳說。是為了平息火之精靈王,伴隨著它升上天的巫女的話題。
把自身的肉體與靈魂投入了火焰中的巫女,化身為太陽直到現在仍然繼續在天上起舞著。
(我也會燃燒起來嗎)
因刺痛著肌膚的熱氣而踉蹌的同時,露比心不在焉地想著那些事情
在那時從她的唇中,漏出了小小的嘟噥聲。
“哥哥……”
利烏茲他們趕到時,正是那個瞬間。
“有了,在那裏!”
看到搖搖晃晃地走向沙拉曼蛇的露比,利烏茲立刻理解了狀況。
“吾乃一滴水,化為凝視水麵者!吾渾身之一擊喲,奏出清涼的音色吧!”
利烏茲竭盡全力地使出最後的精靈力,把溫蒂娜作出來的水球投擲出。
水球在空中化作水槍,被投進沙拉曼蛇與露比之間。
然後在空中一下子四散了。一瞬間像豪雨般的水滴,在沙拉曼蛇與露比上降了下來。
“嘎呀呀呀呀呀!”
“呀!?”
沙拉曼蛇讓水滴在身上攀爬,煙滾滾的水蒸汽在上升。
還有驚訝地摔了個屁股蹲兒的露比。
在那之間利烏茲跑近,抱起妹妹纖細的身體並跑走。
“哥哥!?”
“混蛋!不要浪費生命!作為大哥為你感到羞恥!”
利烏茲在怒斥時,把露比扔在蒂塔與雪拉的腳下。
然後作仁王立,對妹妹這樣說道。
“但是呢,的確令沙拉曼蛇遠離了學院。作為大哥為你感到自豪”
“到底是哪邊呀”
雪拉用薄絹把露比的汗拭去的同時,像放心了般地聳肩。
“那麽,之後怎麽辦?施展‘方陣輪舞’嗎?”
對雪拉那玩笑般的語調,利烏茲認真地點頭。
“嗯”
剩下的三人像是嚇了一跳般互相對視。
“欸?”
“認真的嗎?”
“連哥哥也要浪費生命嗎?”
雖然近似責難的視線令利烏茲一時驚惶失措,但立刻便反駁。
“因為沒有其他方法,我也沒辦法。我們全員不是都已經沒有剩下精靈力嗎?”
但是蒂塔卻搖頭。
“的確四種屬性全員齊集,是能夠做到‘方陣輪舞’。但是如果失敗了的話,這次是不會再有逃走的機會的”
接著連雪拉也反對了。
“對對,而且對手是那麽大型的沙拉曼蛇哦?不知要施放多長時間才能結束。在那段時間,不能不一直維持著儀式哦”
露比也說出了反對的意見。
“我也覺得是不可能的……。剛才也嚐試過,亦失敗了”
即便如此,利烏茲仍不放棄。
“沒問題的。我們的話做得到”
“到底是從哪來的自信呀……”
雖然雪拉對此驚呆了,但她卻嗚響鈴聲對希爾芙下令。
“真沒你辦法呢。希爾芙,這是最後的工作哦。給我供給新鮮的空氣”
“雪拉,你願意做嗎?”
利烏茲放心地說道後,雪拉用害羞的樣子刻意做出發怒的表情。
“因,因為,既然你都說到那份上,不是不得不接受了嗎!是吧,蒂塔?”
“嗯嗯,既然利烏茲都說到那份上……”
雖然蒂塔有小許害羞般地低頭,但隨後卻抬頭這樣說道。
“我相信你的判斷。而且隻要不失敗的話,我認為會成為最確實、最好的結果”
“謝謝,蒂塔、雪拉”
利烏茲對兩人表示感謝,然後看著妹妺。
“你會做的吧?”
“是是,我是不會違逆來救我的哥哥哦”
露比動作機敏地站起來,並對利烏茲露出笑容。
“相對地,我要做先導哦?因為怎麽說對手也是沙拉曼蛇呢”
妹妹那樣說道,並向哥哥使了個眼色。
“好,走吧”
“我明白了”
四人快速地整理好裝束,並逐漸靠近著沙拉曼蛇。
沙拉曼蛇可能因剛才的水花的原因而壞了心情,看見了利烏茲後便張開嘴巴進行威嚇。
“冷靜點,沙拉曼蛇。我們不是敵人”
在露比安撫著的時候,利烏茲仰視著沙拉曼蛇巨大的驅體。
“大得非常離譜吧。雖然聽說了是有五林德,但是這應該有八林德以上吧”
“燃燒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好像獲取了不少力量呢……”
雪拉那樣說道,並嗚響鈴聲。
“來吧,要牽手了哦。要快點了”
“說的也是”
雪拉與蒂塔向利烏茲伸出手來。
利烏茲把那握住。在正麵的露比一臉緊張。
“沒事的,來吧”
利烏茲對著露比微笑後,露比便點頭並開始詠唱。
“吾、吾乃一線火花,化為盛燃之火炬守護者。在此彰顯協調,帶來平穩”
火之後是風。雪拉用習慣了的語調高聲地宣言。
“吾乃劫火之扇動者,化為清涼微風之舞子。在此彰顯協調,帶來平穩”
因風之後便是水,所以利烏茲也冷靜地報上名字。
因為火與水是對局、相反的屬性,所以太有威勢的自報姓名會刺激到沙拉曼蛇的。
雖說如此,若因顧慮而壓製著水的話,便平息不了火。情況非常困難
。
利烏茲慎重選詞用字,並對聲音語調用心。
“吾乃一滴霧雨,化為瀑布之紡織手。在此彰顯協調,帶來平穩”
蒂塔馬上接著詠唱。
“吾乃一片灰,化為萌芽大地之跪拜者。在此彰顯協調,帶來平穩”
四人全員的自報姓名結束了後,先導的露比便再一次重複詠唱以作結尾。
“吾等,在此彰顯協調,帶來平穩”
這個瞬間,“方陣輪舞”產生了效力,到剛才為止那像刺痛著肌膚般的熱氣,一下子消失了。對現在的四人來說,任何精靈力也傷害不了他們。
(很好,趕上了!)
利烏茲在內心鬆了口氣。
沙羅曼蛇要是一上來就噴火的話,利烏茲他們最初的詠唱都無法完成,但它畢竟麵對的是火之巫女似乎實在沒辦法那麽做。
沙羅曼蛇好像對突然出現的奇妙力場發泄積蓄的不滿似的。
發出“吼哦哦哦哦……”的吼聲,開始在四人周圍盤旋起來。
被身帶火焰的沙羅曼蛇包圍著,就和被火焰包圍著一樣。
“這下,無路可逃了呢。”
雪拉小聲這樣說道,利烏茲卻對她笑道:
“反正也沒想逃,所以被不被圍起來都一樣。還是繼續吧。”
“你還真是堅強呀。”
雪拉聳聳肩,卻露出一副尚有餘力的樣子。
四人手牽著手,緩緩開始轉起圈來。僅僅是進行詠唱喉嚨就已經幹了,還要摻加動作來達到更好的效果。
“小心,那裏有塊碳化的大樹。”
“哇!謝,謝謝,哥哥。”
差點摔倒的露比鬆了一口氣,接著繼續進行詠唱,來撫慰沙羅曼蛇。
“火被風吹散,被水淹沒,被土覆蓋。若火能若龍般勇猛,則可與風、水、土融合。”
露比臨時想起幾句咒語,將它們組合起來詠唱出來。看來她想來說服沙羅曼蛇的。
露比剛詠唱完,蒂塔就突然叫道:
“啊,露比……”
“吼哦哦哦哦!”
但她的聲音卻被沙羅曼蛇的吼聲掩蓋。
於此同時,沙羅曼蛇噴出的火焰向四人瘋狂襲來。
“哇!?”
“呀!”
他們頓時全身繃緊,但沒有一人鬆開手。
火在手牽著手的四人跟前,僅僅將他們的周圍付之一炬。
本來應該是足以令人窒息的猛烈火焰,不可思議的並沒有感覺那麽痛苦。雖然也有雪拉的希爾芙不斷提供氧氣的原因,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因為有“方陣輪舞”的加護。
“嚇死我啦”
露比緊緊握著蒂塔和雪拉的手,不停地進行轉圈。
蒂塔苦笑著說道:
“‘方陣輪舞’的精髓不是強迫,而是協調。讓精靈獸感到‘啊,這樣很輕鬆’就可以了。”
“原來如此。”
露比點點頭,再次向沙羅曼蛇搭話道:
“雖然我們的形態和精靈的加護有所不同,但我們都是同一個人的孩子,應當是共同前行的夥伴。火乃風的友人,不與水抗爭,灰燼歸於大地。”
這次同樣是用定式組合而成的咒語,但沙羅曼蛇卻沒有噴火。一直盯著露比。
露比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成果一樣,露出笑容。
受此影響的雪拉也一邊笑著一邊說道:
“風助火勢,火生風起。耳聽風聲。”
(唿唿,這樣呀。)
利烏茲也從記憶中選出幾句與前麵唿應的咒語。
“水壓火勢,火煮水沸。耳聽水聲。”
“火從土噴,土由火生。耳聽土聲。”
蒂塔也緊跟著流暢念出一段咒語。真不愧是她拿手的東西。
沙羅曼蛇圍繞著“方陣輪舞”所形成的結界轉圈,露出一副很焦急的樣子,但是也沒有逃跑或者攻擊的跡象。
露比低聲說道:
“沙羅曼蛇會這樣想‘啊—不是吧?可惡,要怎麽辦呢?’”
利烏茲苦笑著迴答:
“你還真是壞心眼呀”
露比也跟著笑起來:
“因為火精靈這東西本來就好惹事呢。”
這時露比忽然注意到,雪拉和蒂塔也是一臉笑容。
四人周圍是灼熱的火焰,仿佛是地獄的大鍋揭開了蓋子。熱和火光卷在一起,宛如死亡的世界。
如果有任何一個人放手的話,“方陣輪舞”的效果就會瞬間消失,然後四人就會被燒死。
然而,四人卻麵帶笑容,緩慢地移動著。
“話說迴來,沙羅曼蛇一點都沒有變小呀。”
聽到露比的話語,蒂塔微笑著點頭道:
“嗯。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大概要持續到晚上吧。”
“真是一場持久戰呀。必須得努力呀。”
隨後雪拉眨著眼說道:
“繃得太緊的話,中途不就累了麽?”
四人同時笑起來。
雖然“方陣輪舞”的加護可以保證四人的安全,但火焰的熱量還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雪拉靈巧的手也好,蒂塔柔軟的手也罷,都變得汗涔涔的。這樣一直握著,一不小心就可能滑落。
當然不僅僅是手,身上也全都是汗。差不多半裸的露比和雪拉,身上也是黏黏的都是汗;穿戴整齊的蒂塔和利烏茲,身上的衣服也浸滿了汗,沉沉的,好似貼在皮膚上一樣。
“……還真是艱辛呀”
雖說詠唱和相應的動作並不是那麽激烈,但一直不休息也很辛苦的。
最開始就一直微笑著的蒂塔幾人也開始漸漸疲勞起來。
但是體力消耗最厲害的卻是一直和沙羅曼蛇對峙的露比。個頭小、身體還孱弱,而且本就沒有多少體力。
“哇啊!?”
露比腳下絆了一下,打了個趔趄。結果和其他三人的動作沒有保持一致,“方陣輪舞”一瞬間產生錯亂。
但是利烏茲三人立馬向露比傾倒的方向調整動作,對其進行修複。
一瞬發生錯亂的力場,再次恢複穩定。
“對,對不起!”
露比道歉道,但沒有一個人生氣。
“不用擔心,過會兒我們說不定我們也會拌一下呢。”
利烏茲開玩笑地這樣說道,雪拉也跟著笑起來:
“就是就是,彼此彼此啦。都會這樣的。”
蒂塔靜靜嘀咕道:
“真沒想到會從雪拉嘴裏說出這樣的話來。”
“什麽呀?”
“不,什麽都沒有……”
看到雪拉和蒂塔一貫的鬥嘴,利烏茲微微放鬆了一下警惕。
結果一大意,蒂塔充滿汗的手變的滑起來,握著利烏茲的手慢慢滑出。
“好險”
利烏茲用力緊緊抓住蒂塔柔軟的手腕。
隻要四人互相接觸,彼此體內的精靈之力就能夠進行循環,從而使“方陣輪舞”得到維持。
“對不起,利烏茲。”
“沒關係。彼此彼此,都會這樣的。”
利烏茲笑著進行迴答,雪拉則是一臉不滿。
“那句話,是我先說的呀。”
“嗯嗯,彼此彼此嘛。”
“別拿我開玩笑!”
說著蒂塔用力握緊利烏茲的手。
“痛痛!關節要斷了!”
“唿唿唿,想放開也不會讓你放開的。”
“你們兩個別鬧了。”
露比看著利烏茲和雪拉說
道,之後繼續注意著腳下。
那之後四人仍在火焰中維持著“方陣輪舞”。
“沙羅曼蛇真的是完全縮不小呀。”
聽到雪拉的嘀咕,露比迴答道:
“但是已經不再噴火了,而且你看我們的腳下。”
“什?”
利烏茲也受影響向腳下看去,發現隻有輪舞內側的地麵顏色不同,仍然是黑色的、濕潤的。
“輪舞內的地麵和森林原來的地麵一樣。是因為輪舞內有協調的精靈之力的保護吧。”
聽到蒂塔這樣解釋,利烏茲進行補充:
“而且黑色地麵的範圍,在一點點地不斷擴大。等到黑色地麵擴充到整個森林的話,沙羅曼蛇就自然會消失了吧。”
“就是不能心急的意思呢”
聽到雪拉的歎息,蒂塔笑道:
“痛苦的時候,土之巫女會默念‘終點越問越遠’。越是考慮什麽時候結束就越痛苦,所以讓我們不考慮結束繼續下去吧。”
“那隻有土之巫女才可以辦到吧……嘛,風之巫女的話,會默念‘享受時下之風’。讓我們享受當下吧。”
“好”
看著一臉笑容的蒂塔和雪拉,利烏茲發自內心覺得‘這兩人還真是頑強呀……’。
利烏茲也模仿兩人,讓自己平靜下來。
因為“方陣輪舞”隻需要時不時進行詠唱即可,所以大半時間都隻是在慢慢轉圈。
所以他們可以比較自由的進行對話。
“有沒有人喉嚨渴了?溫蒂娜的力量還有一點,還可以給每個人的嘴中注入一口水。”
“啊哈哈,好像很有趣!我要來一口!”
“給。”
“嗯!?唔……咳咳!等,夠了!真好喝!”
看著一身薄衣濕透了的雪拉,大家紛紛笑起來。
露比喊道:
“我我,下一個我來!打在臉上也沒事喲!”
“那就不客氣啦。”
“呀!?”
利烏茲故意放歪,弄的露比臉上都是水。
閉著眼睛、牽著手繼續轉圈的露比叫道:
“眼睛,眼睛睜不開了……也不能擦臉……”
“一會兒就幹了,畢竟是在這個溫度下。”
雖然有希爾芙的換氣和溫蒂娜的供水,但是周圍的熱氣還是比盛夏的烈日之下還要強烈。
隻但是比起剛才來還是微微輕鬆一些。
蒂塔冷靜分析道:
“隨著‘方陣輪舞’的擴大,火焰也在逐漸遠去呢。”
利烏茲聽到這些略微鬆了口氣,但是仔細考慮一下,危險的狀況一點都沒有改變。如果現在誰放手的話,還是會團滅。
但是利烏茲卻意外的沒有感到害怕,反倒覺得自己現在正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可能是他這種心情表現在臉上了吧,雪拉不解地向他問道:
“利烏茲,你怎麽一臉高興的樣子?”
“為什麽笑?誒,你不也在笑麽?”
注意到同樣在笑的雪拉,利烏茲反問起來。
雪拉經這麽一說才注意到似地,歪著腦袋說道:
“咦?我在笑麽?”
“是,笑得很開心。”
蒂塔也笑著小聲說道。露比則同樣也在笑。
在業火中不斷轉圈的利烏茲等人為何哧哧發笑?對此,利烏茲以一副很穩重的樣子做出解釋:
“就算焦急也不能快點結束,所以隻能悠閑地邊聊天讓其結束。而且也想知道變成這樣的事情經過。”
“啊啊,嗯,那是因為……”
露比開口解釋起來,剩下的三人開始傾聽起她的說明。
那之後不知道過了多久。
“就這樣,我們一族每一代都會出現風之巫女,或者說隻會出現風之巫女。
雪拉對自己的一族解釋完之後,利烏茲理解地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始祖的直係呀。怪不得像個天才呀。”
“不是像天才!是就是天才!”
雪拉這樣叫道,蒂塔則哧哧笑起來:
“但是真厲害呀。連代代相傳的寶具都有。”
不一會兒,不知是否是萌生了鬥爭意識,露比插話道:
“我說,那接下來我們就聊一下貝依魯家的曆史吧?有意想不到的傳說喲!”
但利烏茲卻將其製止。
“不,等一下。”
露比歪起腦袋。
“怎麽了哥哥?你不是在我的被子上尿過床麽?”
“我沒那樣做吧!?是你在我的被子上尿床了了吧!”
“咦?是這樣麽?”
“不是這個,喂,看。”
利烏茲催促三人向四周看去。
一瞬,四人停下腳步。
同時,“方陣輪舞”的效果消失,周圍一下子暗下來。
“咦?”
“火……”
森林一片黑暗,被靜寂包圍著。
之前熊熊燃燒的火焰,已完全不見蹤影。連煙也消失不見,燒焦的樹木靜靜矗在那裏。
不知什麽時候太陽已經落下,四人靜靜站在漆黑的火跡中。
“因為有‘方陣輪舞’釋放著光芒,所以完全沒注意到。”
利烏茲這樣嘀咕著看向天空。由於樹枝完全被燒掉,頭頂是漫天繁星。
“真的呀……精靈之力的平衡也恢複原樣了呢。”
露比小心翼翼召喚出火之下位精靈威魯?歐?威斯普。小小的燈光浮在頭頂上,照亮周圍。
雪拉微微鬆開緊握著利烏茲的手,利烏茲隨之鬆開雪拉的手。一瞬,利烏茲胸中襲過一絲遺憾。
“對不起呢。現在的話能夠飛起來了,我這就去尋求支援。稍微等一下。”
或許是同樣感覺的雪拉,苦笑著這樣說道。
這時,從遠處傳來微弱的聲音。
“露比,你在哪—?”
“利烏茲,沒事吧—?”
“雪拉,蒂塔。”
從燒焦的樹幹之間,可以微微看到一些光亮。
一看到有光亮,雪拉立馬飛到空中。
“大家——,我們在這裏!四人都平安無事!”
“啊,是雪拉前輩!燈!拿燈來!”
雪拉在大家的視線中逐漸遠去,露比也跟著她跑出去。
目送著她們兩個,利烏茲和蒂塔看了彼此一眼。
“大家來幫忙了。已經沒事了。”
“嗯,嗯……”
雖然天太暗看不清,但不知怎的利烏茲感覺蒂塔的樣子有些奇怪。
有些擔心的利烏茲,借助星星的光亮偷窺起蒂塔的臉色。
“怎麽了?身體不適麽?被火燒傷了麽?”
接著蒂塔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
“手……”
利烏茲突然注意到自己還在緊握著蒂塔的手。
“啊,啊啊!?對不起,一直沒有注意到。”
利烏茲慌慌張張想放開手,蒂塔卻仍舊緊緊握著。
“噫?蒂塔?”
“不,不是那樣的。”
蒂塔口齒不清地繼續說道:
“再稍微,等一會兒……”
雖然是在黑暗中,但不知為何利烏茲卻可以清楚感覺到蒂塔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