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公子點頭微笑,若有所示地朝她身後看了看。


    林清波不由一笑,知道是那幾個尾巴讓人家看到了,這是好心幫她呢。


    「不了,我突然想到別的地方看看。」


    林清波轉身的時候,已經察覺到了不對,那人的手極快,雖然夠快,但快不過她的眼睛和感覺,然而她卻隻是噙著淡淡的笑意看著那人逃走。


    連玉扇公子送的東西都敢偷,林清波覺得自己還是要為對方點個讚的。


    她人已經在這裏了,她家那個粘她粘得緊的男人自然也就不遠了,她真是一點兒也不用擔心那東西的歸屬問題。


    很快,那串在陽光在流光溢彩的水晶腰飾便重新出現在她的麵前。


    秋展風一臉的無奈,看著她道:「你就這麽一個人跑出來,太讓人擔心了。」


    說完,低頭將腰飾又幫她重新係到了腰間。


    原物取迴相當容易,他不過舉手之勞,就是跟那人擦肩而過時從對方身上摸了一把罷了。


    「原來夫人不進來是在等尊夫啊。」成衣鋪裏的那位公子再次出聲。


    秋展風抬眼看過去,衝對方頷首致意。


    出於禮貌,林清波還是轉身對那公子笑了笑,卻並沒有說什麽。


    「阿波,你要買衣服嗎?」秋展風低頭問她。


    林清波搖頭,「咱們去別的地方逛逛。」


    「夫人有命,為夫自當遵從。」


    看著他們夫妻兩人相攜離開,那位錦衣公子身邊的一個人往前湊了半步,低聲道:「公子,他就是秋展風。」


    那公子搖著手裏的折扇,笑得雲淡風輕,「名震江湖的大俠秋展風倒是個疼愛妻子的好男人。」


    「想必他們也是來參加白鯨幫的喜宴的。」


    錦衣公子擺了下手,製止了手下可能的後續話語,那人識趣地退迴原位。


    另一邊,成衣鋪老板領著夥計捧了幾件品質上乘的衣服從店裏出來。


    「客官,這就是小店最好的衣服,您看,可中意?」


    錦衣公子挑了兩件,然後拿了一件衣服去試。


    試過之後,又讓店裏的師傅將他挑中的兩件衣服都稍做修改,然後便穿著新衣了。


    六月二十九,白餘幫少幫主娶親,賀客盈門。


    秋展風夫婦到門口的時候,正巧一頂轎子也在門前停下,轎簾一挑,一個人下了轎。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又碰到了!


    那下轎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三天前在成衣鋪子前碰到的那人。


    「沒想到,龍某與賢伉儷如此有緣啊。」


    「不敢,公子也是來賀喜的?」


    「是呀,來討杯喜酒喝。」


    這邊止寒暄,白鯨幫門內走出一人,滿臉堆笑,朝著那位龍公子連連拱手,


    「龍公了大駕光臨,老朽有失遠迎,失禮失禮。」


    龍公子隻是輕描淡寫說了句,「無妨,我也是剛到。」


    「公子裏麵請。」


    龍公子扭頭對秋展風道:「賢伉儷不如一起?」


    老者這才看到一旁的兩個人,臉上笑容加深,道:「原來是秋大俠,這位想必就是秋夫人了,裏麵請,裏麵請。」


    「馮掌門客氣了。」


    龍公子手中的扇子一闔,往門內一指,道:「秋公子請。」


    「不敢,龍公子請。」


    龍公子又道:「秋夫人請。」


    林清波隻能對他笑了一下,微微欠身以示禮貌。


    秋展風伸手牽了妻子的手,一齊往門內走。


    喜宴擺在白鯨幫內空曠的地上,人頭鑽動,不知道有多少人,絕大多數都是持刀佩劍的江湖人,而重要的客人其實是在白鯨幫的議事大堂內。


    秋展風和龍公子都是貴客之列,因此他們都被請到了議事堂內。


    議事堂今天是喜堂,要進行新人拜堂儀式,故而開席相應要比外麵的晚,此時裏麵已經有不少人就座。


    有坐觀禮席的,也有直接坐到宴席桌的,不打算觀禮的自然都坐了宴席桌,隻等禮罷就吃席。


    而秋展風夫婦和龍公子都無心觀禮,自然就直接去了宴席位。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碰巧,他們又是同桌,龍公子的位置就在林清波的旁邊。


    秋展風淡淡瞥了一眼,什麽都沒說就讓妻子坐了。


    龍公子笑著搖了搖扇子,微側首對坐在身邊的林清波道:「秋夫人不必拘束,不過足大家一起吃頓飯罷了。」


    林清波衝他笑笑,心說:你是哪隻眼看到我拘束了?你這沒話找話,是搭訕還是怎麽地?


    秋展風掃了一眼過去,仍舊什麽都沒說。


    「不知秋夫人是哪裏人?」


    「薊州人氏。」


    龍公子恍然,「這就難怪夫人的口音與京城相似了,我還以為夫人是京城人氏呢。」


    林清波順著他的話道:「原來龍公子是京城人氏啊。」又姓龍,這可是國姓哪,難不成還是個王爺郡王什麽的?


    「嗯,夫人若他日到京城,請允在下一盡地主之誼。」


    「好,若有機會一定叨擾。」


    秋展風從自己的袖子裏摸出一個紙包,「阿波,你愛吃的蜜餞。」


    林清波眼睛一亮,馬上就顧不上搭理身邊那位什麽龍公子了,而是打開紙包,捏起蜜餞吃了起來。


    龍公子笑著搖扇。


    坐在這桌的其他幾個人不著痕跡地看了他們幾眼,便當什麽都沒看到,繼續找話題聊天去了。


    林清波那包蜜餞吃到剩幾顆的時候,新人終於進門了,伴隨著新人進門的還有連綿不絕的鞭炮聲。


    正當大家都準備滿懷祝福地看著那對新人拜天地,拜父母,然後夫妻對拜,再送入洞房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等一下。」


    已經就位的新娘在司儀喊出「一拜天地」的時候,突然喊了暫停。


    林清波的八卦血液立時倍看了,難道新娘現場悔婚?


    「鳳兒,你想幹什麽?」苗父立刻厲聲喝斥。


    而新郎官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秋大哥,你夫人是否也同你一道來了?」


    「唰」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秋展風。


    龍公子臉上的笑容更盛,甚至很有閑情地對林清波道:「秋夫人,你這是懷璧之罪啊。」


    麵對大家的注目,秋展風十分平靜,道:「不知苗姑娘找拙荊有何事?」


    「我想跟秋夫人說幾句話。」


    大家的目光又移到了林清波的身上。


    「你們看我幹什麽?我跟她又不熟,她想跟我說話,我就一定要聽她說嗎?」


    秋展風不由低頭笑了,他家阿波有時就是這麽犀利,不給人留麵子。


    龍公子也跟著笑了,他覺得這位秋夫人說的真是太對了。


    苗玉鳳道:「難道秋夫人連幾句話也不敢聽我說嗎?」


    她蓋著紅蓋頭,旁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卻能聽到她口氣中濃濃的嘲諷。


    林清波一臉不理解地看著她,「哈,真是奇了怪了,我要做什麽憑什麽要以你的尺度標準而行?我的膽子是大是小,又跟你有什麽關係?人有自信固然是好,但是自大就不好了。」


    緊接著她話鋒一轉,道:「不過呢,幾句話而已,你想說就盡管說出來,我一個人聽沒意思,不妨讓大夥都聽上一聽。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今天是苗姑娘大喜的日子,自當要有分享快樂的胸懷。」


    「你真要我當眾說出來?」


    「但說無妨。」


    「你不後悔?」


    林清波越發覺得好笑了,「後悔什麽?我又沒做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那你的丈夫秋展風呢?」


    「咦?」林清波一臉好奇地看丈夫,「秋展風,聽她的意思你幹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秋展風老神在在地道:「聽她說出來夫人不就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對哦,苗姑娘,那你快點說吧。」


    苗玉鳳沉默了片刻。


    那片刻之間在場眾人的思緒都不知轉了幾圈。


    最終,苗玉鳳開口道:「在銀島上那一夜,秋大哥你忘記了嗎?」


    哇,勁爆!


    林清波鳳目微眯,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苗玉鳳,又轉向身邊的丈夫,口氣十分溫和地道:「秋展風,看來,你是得有個說法了。」人家這髒水潑的,很容易引起咱們家庭內部矛盾,繼而引發夫妻戰爭的啊。


    秋展風一笑,伸手在她下巴上捏了捏,道:「阿波放心,為夫一直是清白的,苗姑娘所說的那一夜,隻怕是有什麽誤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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