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測大會在即,銀翎那邊一籌莫展,平安不得不做好兩手準備,要麽順利混到名額,要麽想個辦法偷闖,再不濟就隻能放棄下山,尋個隱世之地了此一生。


    雖然靈力大不如前,術法修習到了瓶頸,但至少自保能力還是有的,她不求名揚天下,隻求能人如其名,平平安安的過完來之不易的這一世。


    平安歎著氣,漫不經心地將拾來的花枝插進細頸青釉瓶中,一轉頭發現四足玄烏正定眼瞧著她。


    她一驚,忙問:“你怎會在這,我不是讓你在山下等我嗎?”


    “我在山下等了許久也不見姑娘下來,放心不下。”


    “你可知道這是哪兒,太疏宗,這山上可都是靈修,你還想不想要小命了?”說罷,她娥眉一蹙,“你是如何上山來的?”


    這山內陣法機關重重,豈是那麽容易能闖?


    玄烏頗為得意道:“我跟著輛進山的馬車就進來了。”


    這幾日確有參加靈測大會的世族子弟提前上山準備,平安不疑有他,迴到正題:“你不能留在山上,若被他們逮住,隻怕我也難保你。”


    玄烏不屑輕哼,“我又不是妖,怕他們做甚?”


    平安嘴角一抽,頃刻猜到了它接下來要說什麽。


    果不其然,隻聽它又得意洋洋道:“我乃是上古神獸火烈金烏的後代,豈能與那些尋常妖物相比較。”


    她將它渾身上下端看了個透徹,除了多出兩隻爪子外,倒委實找不出半點兒能與神獸沾邊的地方。


    平安扶額,爭辯無用,隻得順著它的意繼續道:“是是是,神獸後代,可這山上不安全,煩請你去山下等我可好?”


    小家夥顯然已不信她,仍站在桌案邊不動彈,語氣染上幾絲委屈,“姑娘說好不會棄我不顧,這才過了多久,就想食言。”


    平安剛想辯解,誰料它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一陣腳步聲。


    見有人來,玄烏很快匿去蹤跡,唯留下她在屋內。


    不過多時,一個倩影蓮步款款而至,是銀翎。


    尚未踏進屋,她已然語含喜悅道:“老師,名額之事有進展了。”


    聞聲,平安亦喜出望外,“真的?”


    銀翎點了點頭,“不過,還需老師出麵一趟才行。”


    她解釋道,太疏宗未有破格給平民發放名額的先例,但曆任掌門卻有親點徒弟的權利,若被掌門親點,自可參加靈測大會。


    “我已向掌門舉薦老師,掌門他說想見您一麵。”


    聞說這話,平安神色微凝,太疏掌門曾見過她,若也像銀翎一樣一眼便認出了她,該如何是好?


    她心生猶豫,遲遲做不出決定。


    察覺出她的異樣,銀翎輕聲詢問:“老師可有何忌憚?”


    平安隻好直言自己不想暴露身份。


    不料銀翎一聽,莞爾一笑道:“老師且放心,掌門定不會知道你的身份。”


    平安不知她緣何如此篤定,可得她保證,不由打消了幾分憂慮,動身隨她去見太疏掌門。


    二人一路避開人多之地,幸而近來常有外客入山,偶遇上一兩個門生,也隻是朝銀翎打了聲招唿,並未多生疑惑。


    行至掌門屋前,銀翎抬手扣了兩下房門,俄頃,屋內傳來個陌生低沉的聲音:


    “請進。”


    銀翎領著她推門而入,須臾,一道頎長的背影印入眼簾。


    背影主人一襲青衫著身,青絲半束,平安正覺幾分眼熟,隻見那人手拿書卷轉過身來,清俊的麵容霎時與她腦海中月光下的臉孔交疊重合在一起。


    原來是他,平安怔愣。


    男人亦端看著她,問銀翎道:“這便是你引薦的學生?”


    “正是,”銀翎微頷著首恭敬迴答,“掌門可要測一測她的靈力?”


    “無需。”男人收了視線,麵無波瀾,“資質平庸,難成大器,請迴吧。”


    一番話下來,二人俱是一驚,銀翎慌忙挽迴:“掌門,老……平安姑娘她頗具天賦,不信您可以試一試她。”


    男人卻心意已決,“尋常人中的翹楚也還是尋常,尚且不夠格做我的徒弟。”


    “你隻一眼便能看出我尋常?”平安揚了揚唇角。


    自來到這個世界,倒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她資質平庸,她既驚愕,又不免生出一絲憤懣不平,“若太疏掌門隻會以貌取人,那這太疏宗想來也沒什麽了不起,不進也罷。”


    此話一出,多少夾雜著些激將的意味,男人眼含玩味,“看來姑娘很是不服氣。”


    “既如此,那我便給你個機會,若你能在三招之內防住我近身,我就破了這個例,收下你為徒。”


    見他上套,平安豈還猶豫,當即道:“那就請掌門瞧好了。”


    話音一落,她迅速捏出個鎖魂訣,想將人困在原處,可惜對方靈力遠在她之上,隻輕輕一揮衣袖,那法印便頃刻化為碎影。


    平安雖早有所料,依舊不自由自在蹙起了眉,見對方神色自若地緩緩走下台階,她不著痕跡地後退了兩步,緊接著一道寒氣逼人的法陣在她指尖祭出,再隨她手勢騰空而起,直籠罩了整個屋殿。


    法印之下,一列列如尖刀般的冰柱刹那結成,齊齊下墜,一著不慎,萬劫不複。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男人身形如風般,幾個避閃又輕易躲了過去,再迴神時,已然離她不遠。


    祭出攻擊類法陣極消耗靈力,平安手心皆是虛汗,額角的滾燙仿若警告,像是下一秒會將她徹底吞噬。


    未想到對方甚至沒有真正出手,就不費吹灰之力躲過了她的攻擊,眼看著他越發靠近,還那般氣定神閑,平安難免挫敗。


    她眸色一沉,打算孤注一擲,顧不得封印的壓製,正想召喚出靈器,哪知被對方預料,忽地一個健步,抓住她右手腕,手中的書卷一揚,直橫在了她脖頸處。


    “你輸了。”


    是的,她輸了,還是慘敗,太疏宗有這樣的人物在,即便她想硬闖,恐怕也不會有好下場。


    “願賭服輸。”說著,平安欲抽迴自己的手,怎料被對方死死握住,竟無論如何都抽出來。


    她不解瞧向男人,卻見他如同察覺到了什麽似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怪異,隨後看著她突然改了口:“要我收下你也行,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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