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一些人驚慌而又憤怒,絕望而又身體發冷,尤其是有些人恐懼了,上次的事和他們有關。


    “唿叫第四艦隊,進攻舊土!”孫家有一位老者目眥欲裂,憤怒著,他被濺了一身血,剛才爆碎的死者是他的胞弟。


    沒有人迴應他,根本聯係不上,接下來他自身漂浮起來,砰的一聲在半空中化成碎骨和血雨。


    “有話好說,王地仙,或許我們間有什麽誤會,這個時代,沒有什麽不可以談。打打殺殺那是一百多年前舊時代解決爭端的辦法,很不人道……”


    一個中年男子剛說到這裏,自身就解體了,化成一片血雨。


    孫家的人暗中唿喚,然而,所有可以進攻舊土的艦隊都在同日失聯,根本沒有辦法形成威脅。


    眼下,一隻機械小熊正在愉快地帶人接收各種型號的艦船,同行者有樂樂,還有陳永傑和青木的秘路組織成員。


    不止如此,孫家發現,遊弋在新星外太空的戰艦也都聯係不上了,所有人都臉色煞白。


    王煊立身在天空中,漫天都是神聖光輝,這次一隻大手探下的同時,強大的元神之光早已橫掃而過,確定哪些人有強烈旳敵意。


    關於婦孺,那些不懂事的孩子,以及隻有惶恐並無惡意的人,無論身份如何,他都放過了。


    部分人身體倒飛,劈裏啪啦,像是下餃子似的“迴放”,飛向半空中的那隻大手,然後,被被猛力一攥,噗的一聲,全部形神俱滅。


    孫家占地極廣,有些中小型戰艦開火,結果都被一把抓到半空中,化成廢銅爛鐵。


    這種非人力可抗衡的場麵,震撼了新星所有陣營,各路組織的高層都寒毛倒豎,這些年王煊不顯聖,不對普通人出手,不意味著他可以一直容忍和克製。


    當下,許多人都頭皮發麻。


    接著,王煊一把將康寧城外,那個秘密基地的母船從地下抓了出來,抖落出五號機械人等並震碎在半空。


    至於母船,則被沒收了,他準備交給機械小熊處理。


    他從原地消失,頃刻間,來到數百裏外的平源城,超級財閥秦家所在地。


    此時,秦鴻搖動晶瑩酒杯的右手在發抖,多年過去,昔日的中年男子,曾奉命對大幕中的列仙轟擊的秦家重要成員,已經成為頭發花白的老者。


    當看到天空中那個巨大的法體,俯視下方的秦家時,他一屁股坐在從列仙洞府挖出的玉石椅上。


    他害怕了,很清楚怎麽迴事,這麽多年,他依舊敵視修行者,曾和孫逸晨的伯父等人密謀,在深空中組建了一支秘密艦隊,準備等超凡瓦解幹淨,付諸一些行動。


    可是,一等就是這麽多年,依舊有個別人能修行。


    上次轟殺王煊的戰艦,就是那支艦隊秘密巡弋在新星附近的一艘“死士號”。


    當時,他看到結果後立刻就後悔了,通過特殊渠道下令滅口,毀掉了那艘戰艦。


    天空中,那隻帶著霧氣、伴著霞光的大手探下來,第一個就將癱軟在座椅上的秦鴻給隔空攝了上去。


    “當年,你兒子死在新月,表麵上你大義凜然,事實上想讓練舊術的人拿命去填月坑。後來,我雖然厭惡你,但你很隱忍,並沒有做出明顯有敵意的舉動。臨到老了,你忍不住了?想獵殺我?可笑。”王煊的話語在天地間迴蕩。


    “王煊……”秦鴻想多說什麽,身體都在哆嗦,結果噗的一聲,整個人解體了。


    接著,秦家共有五人飛起,在半空中自行炸開,化成血霧,參與的人數不多。


    但隨後又有十幾人衝天而上,先後爆開,這是沒有行動,但是明顯有敵意的人,被他一並解決。


    秦家的母船也被剝奪,從此永遠的失去。


    五大超級財閥當年就是因為從月球上挖出五艘母艦而崛起,掌握了領先時代的黑科技。


    當日,王煊在新星將幾艘母艦中休眠的機械人都秘密處理掉了,這些都是體驗者昔日的部眾,留著總歸是不穩妥。


    然後,機械小熊到來,暗中去檢查了五艘母艦,清理它們的智能係統,進行各種排雷等。


    至於深空中那支秘密艦隊,有人看到一個龐大的身影,徒手都那些戰艦給攥碎了,成為曆史的塵埃。


    不止是新星,宇宙深處,各地的大勢力,無論是多麽強大的組織,神秘陣營等,高層都寒毛倒豎。


    許多核心人物都心驚肉跳,發自的靈魂的敬畏,這輩子都不想沾惹那個人,什麽獲取活著的地仙的血液進行研究等,開什麽玩笑?那是作死。


    “我當年真是太明智了,第一時間就止損了,再沒有和他糾纏,沒有接關於他的任何任務。”灰血組織的首領,時隔二十幾年後依舊在慶幸,擦了一把冷汗,舉起酒杯痛快的飲了下去。


    最初是變態小宋委托他們,而後是孫家等,當年剛成為超凡者的王煊就讓他們就損失不小。還好,他很果斷,而且後來還和王煊交易了,低價賣給他一艘小型戰艦,就此再無衝突。


    這次雷霆出擊後,王煊沒在新星久留,簡單拜望過趙澤峻和蘇璿後就迴到了舊土。


    當他離開後,這種無形的風暴依舊在持續,不管是科技陣營,還是淪為凡人的列仙等,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在枯竭時代,有人展現這種手段,已經算是無解了。


    列仙渴求,看到王煊越發強盛,如同先天出行,他們通過各種方式聯係他,探究出路。


    幾個月後,超凡落幕25年了,而陳永傑的那對龍鳳胎子女也已經二十五周歲了。


    當有一天,老陳的女兒陳菲告訴他,想和喜歡的人結婚時,老陳好半天沒迴過神來。


    “我女兒要嫁人了。”陳永傑拉著王煊喝酒,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在失落,這個老父親的心情實在太複雜了。


    “大喜的事情。”王煊和老鍾都恭喜他,劉懷安和青木也笑哈哈。


    然後,他們又去黃銘的謫仙茶齋,和鬼僧、孔雲、祁連道、秦誠、顧明曦等一群人小聚了一下,感歎歲月無聲,流逝的太快了。


    三年後,陳永傑的長子陳瑞也告訴他,有喜歡的姑娘了,要結婚了。


    三年兩嫁娶,陳永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也就是三十出頭的樣子,他還有一百多年可活,現在有了外孫,長子也要結婚了,他很無言,初步體會到老鍾的心情。


    王煊曾經為幼年時期的陳瑞和陳菲洗禮過肉身,對他們很喜歡,兩場婚禮作為叔叔,自然也幫著忙前忙後。


    可惜的是,陳瑞和陳菲雖然也在修行,但並不是多麽的投入。


    事實上,王煊自己的三個孩子也有這種跡象了。生在這個時代,接觸的大氛圍整體無益於修煉。列仙中都有人去當養生教練了,周妖聖和李天仙成為“名嘴”,黃銘開茶齋,顧明曦和周青凰改行當明星。


    當看到列仙最後的歸宿都如此,新生代對修行真的很難提起激昂的情緒,隨著年齡增長,他們已經知道,王煊隻是這個時代的特殊個例。


    也是借婚禮這種機會,各方都來人了,接觸王煊,有人覺得他是最不穩定的因素,怕他一隻大手探下去,就將一些大組織給抓沒了。


    王煊安了他們的心,直接告訴這些人,自己喜歡過寧靜的生活,如果沒人算計,他將與世無爭。


    列仙自然是為了新神話路而來,寄往在他的身上,可惜了,至今他的路也沒有辦法推廣。


    “師傅,恭喜啊。”青木笑道,他現在也隻有三十餘歲的樣子,而他的長子已經二十出頭了。


    “再有幾年,輪到你的兒女成婚,你就能體會到我的心情了。”陳永傑笑道。


    事實上,幾年後,青木的女兒結婚時,他也心情複雜,作為一個不顯老的父親,他高興又失落。


    “這算得了什麽?”老鍾作為過來人,告訴他們,等看到重孫輩嫁娶時,心中將毫無波動。


    超凡落幕40年,王煊的三個孩子結婚的結婚,有女朋友的有女朋友,都長大成人了。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無論是王曄還是王昕,亦或是王暉,都對修行沒有那麽上心,隻當成了健體。


    王暉喜歡科研,加入張啟帆主導的實驗室,這些年他們先後出了一些成果,無奈的發現,依照古方破譯和研究的新藥,主要是針對列仙的藥劑。


    這些藥劑稀釋後對普通人有用,但遠沒有期待中那麽有效,需要在超凡基礎上服食最佳。


    王曄、王昕和王暉先後結婚生子,王澤盛和薑芸在一次遠行後,就再也沒有迴來。


    王煊尋找了很久,都沒有見到他們的蹤跡,既擔憂又無奈,過去,他曾嚐試溝通過,大致判斷出,他們應該是奇人。


    超凡落幕60年,趙澤峻和蘇璿,以及吳茵的叔叔吳成林,淩薇的父親淩啟明等,這代人先後逝去。如果還活著,他們從百餘歲,到一百一十歲不等。昔日的帥大叔們和氣質出眾的女士們,整整一代人都逝去了。


    事實上,下一代人如周雲也離世了,不足九十歲,在醫療條件這麽好的今天,按理來說,他不至於如此。


    主要是年輕時,他燈紅酒綠的生活太多了,也沒有怎麽鍛煉身體。


    歲月無情,如刀又如劍,斬向普通人。


    在趙澤峻和蘇璿先後去世時,趙清菡無比傷感,不斷地落淚,雖然有三個孩子相勸和安慰,她也黯然很久。


    “歲月也在我身上開始留下痕跡了,不久的將來我也會有這樣一天。”平靜後,趙清菡輕聲說道。


    王煊攥著她的手,道:“不會的。”


    超凡落幕80年,王煊意外接到來自新星的噩耗,吳茵逝去了。


    他悵然,出神,而後立刻趕往新星,見到了晚年落幕後的她。


    王煊和她很早就結識了,最後兩人關係莫逆。


    他們因為衝突而認識,而後又成為好友,知己,想不到她竟這樣離世了。


    她終生未嫁,但活得很優雅,照料小狐仙和馬大宗師,作畫,養花,安然生活,偶爾帶著小狐仙去密地看老狐。


    再次相見,她滿頭銀發,眼角等處皺紋很深,閉著眼睛,沒有聲息,安靜地躺在床上,心口有一本陳舊的古書。


    小狐仙趴在床邊嗚嗚地哭著,馬大宗師也在無聲的落淚。


    “她曾經步入超凡,重塑身體,不該這麽早離開啊。”王煊鼻子發酸,見到優雅了一生的她這樣無聲無息的逝去,心中發堵。


    他拿起吳茵心口的那本書,仔細看去,手頓時一抖,心都在發顫。


    當年,初探密地時,吳茵在那裏遇險,以為自己活不下去了,留下遺言,除了給父母的話外,最後一條就是提及了王煊,讓家裏送他一本很重要的修行秘籍,就是眼前這本。


    王煊仰頭,哪怕心如堅硬的鐵石,現在他的眼睛也酸澀了,忍不住想落淚。


    “吳茵,大吳,她可能是傷了心神,在所有人麵前微笑活著,可是,她其實也很努力,在修煉,在苦修,想和我們一起走下去,但是……”小狐狸嗚嗚的哭著,雖然是獸語,但是王煊的精神領域何等的強大,能夠聽懂。它幽咽著,不斷落淚,道:“這本書她一直小心地保存在身邊,經常會翻一翻看一看。”


    王煊聞言,寂靜不動,看著這本書,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了。


    唉,發一張吳茵年輕時的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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