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煊睜開眼睛,額頭和臉上清涼,紅色物質帶來的灼熱痛楚感被清除了,他看著眼前的兩人。


    “又來了,真當我被洗掉記憶了嗎?”他掃了一眼可怕的隕石通道,岩壁上方,那株魔花相距一兩地,真的不遠了。


    “趕緊起來。”妖主妍妍開口,紅色長裙都被燒的破爛了。


    王煊沒客氣,將她推開,甚至,又抓著她一條雪白細膩的手腕,想將她扔一邊去。


    然而,他沒扔動,反而被拎了起來,一隻潔白的拳頭放大,即將砸在他的臉上。


    砰的一聲,方雨竹伸手,抓住妖主妍妍的手腕,阻止了這一幕。


    王煊感覺拳風撲麵,麵部劇痛,僅是那種近在咫尺的轟鳴聲,都能造成無比可怕的破壞力。。


    “看起來和真的一樣。”他依舊平淡,又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還想以幻覺蒙蔽他?開什麽玩笑!


    然後,他鎮定而從容地伸手,在妖主麵前搖了搖,道:“醒醒吧,你就是個木偶。”


    現場頓時寂靜,妖主妍妍似乎有些吃驚,覺得不可思議,然後在出神發怔時,一隻手突兀地捏了捏她的臉。


    “別說,這夢境還挺真實,妖主的臉白皙晶瑩,還挺有彈性。在現實中沒看她跳妖仙舞,要不你在這裏來段?”王煊從容地說道。


    通道中,死一般的安靜,徹底沒有了聲音,隻有恐怖的紅色顆粒物質從上方飄落,燒的他劇痛。


    “這小子……瘋了!”不遠處,紅霧中終於有人開口,正是張道陵。


    王煊瞥了他一眼,道:“老張,對不起,可能平日裏我在心中經常念叨你,所以在幻境中,你的出場率也比較高。”


    現場詭異,妖主臉色由白皙到騰起一縷煞氣,右手瞬間抬起,這是要一巴掌將王煊拍沒的節奏。


    “他剛蘇醒,還有些渾噩。”方雨竹開口,快速阻止了她。


    不遠處,祁毅、魔祖、齊騰、冥血教祖、鄭元天,都被燒的不輕,但都一臉詭異之色,望著王煊。


    “嗬,和我上次離開時,場景一模一樣,擱這蒙誰呢?”王煊一點也不覺得好笑,他認為魔花小覷他,居然和上次的夢接續上了。


    這是要變成連續劇的節奏?他惱了,道:“能不能專業點,應該以真實的場景蒙騙我才對。”


    他發現,魔花倒是很重視細節,連環境都沒變,一模一樣,懸浮的隕石塊位置等都和上次無差別的呈現出來。


    至於那幾人的狀態等,各種細微之處,都太到位了,顯得過於真實。


    有那麽一瞬間,王煊心神動搖,該不會真人來了吧?他搖頭,根本不可能。


    他咬碎含在嘴裏的第一仙茶樹結出的果實,然後手中的鐵釺子和爐蓋相互碰撞,發出清脆而真實的聲響,為的是讓自己驚醒,脫離夢境。


    事實上,隨著周圍流光消散,他感覺自己徹底清明,確實蘇醒了,但是,為什麽那幾道身影還在?都在看著他,麵部表情太到位了,眼神有異。


    “他瘋了,留著也沒用,宰了吧。”妖祖祁毅開口。


    王煊掃了他一眼,道:“老祁,你那個有精神病分裂症的兒子都被我打服了,管我叫叔。”


    說完後他笑了笑,即便是幻境又如何?他平日和誰都能聊上幾句,現在也不介意多說兩嘴。


    “捏死他算了。”鄭元天開口,周身都被甲胄覆蓋。


    王煊瞥了他一眼,道:“老鄭,你擱這賣萌嗎?知道嗎?你已經死了!”


    然後,他就感覺到了,焚山煮海般的力量,鄭元天沒慣著他,直接一巴掌就削了過來,隕石通道都爆動,劇震,各種隕石塊墜落,紅色物質傾瀉,這地方宛若要毀滅了。


    “老鄭,死了你還這麽兇?!”王煊吃驚,這種力量打在他的元神上的話,估計能震裂。


    這很不對勁兒,他忍不住拿鐵釺子輕微紮了一下自己,讓元神清醒,這是還沒有脫離幻境嗎?


    但他的另一隻手也沒有閑著,持著爐蓋,化成盾牌那麽大,擋在身前,守護自身,他沒敢砸出去。


    他擔心這是幻覺,怕是在各種虛假中,被魔花誘導,最終反倒將自己砸死,萬一那目標是自己的頭顱呢?


    “咚!”


    在被動防禦中,一聲巨響出來,鄭絕世打中爐蓋,震的爐蓋迸發奇異符文,整片通道都轟鳴不止。


    “我去,老鄭死了後,化成我的心魔了嗎,跑幻境中來折騰我,居然這麽兇!”王煊覺得離譜。


    他認為很不對頭,怎麽像是真人版來了,而不像是在夢境中?


    在此過程中,他多次嚐試,讓自己醒來,不要深陷大夢,可是,每次他能覺察到,斬去了虛妄,磨滅了幻境,並未著道,但是,隕石通道中確實有那些身影,很真是,神色不善。


    “別攔我,必須殺了他!”鄭元天冷聲道。


    “老鄭,你是看出他手中的蓋子不凡了吧,我們也覺得,有問題,要不讓我來?”魔祖開口,濃眉大眼,身上冒黑氣,當然,頭發在這裏被燒的差不多了。


    “見鬼了,一個一個都像是真複活了似的,戲精上身,這是我的心理幻境活動?可是,我平日又不是戲精,又不愛亂想這些。”


    王煊覺得離譜,這次的經曆太怪異了,讓他皺眉不解,仿佛在麵對一堆真實的教祖。


    他讓自己淡定,再次看向鄭元天,道:“老鄭,一直沒有機會和你多說兩句,因為你死了。”


    這種話一出,對麵的鄭絕世霎時眼神森冷,不想和他說話,隻想直接按死他!


    王煊接著開口:“對不住啊,在外麵的世界中,是我親手把你打死了,還沒給你燒紙呢,就在這裏給你點燃兩張吧,嗯,憑吊下。總的來說,你死的很安詳,沒受大罪。”


    “小子,你真瘋了!”連冥血教祖都忍不住了,在那裏搖頭。


    鄭元天、妖祖祁毅逼近,一個直接要殺死他,一個盯著他手中的蓋子,全忍不住要下死手。


    方雨竹上前,攔住他們兩人的去路,隻身麵對他們,相當的平靜,讓那兩大強者聯手的情況下都忌憚不已。


    “雨竹姐,沒事兒,都是幻覺,我在這裏正在經曆魔花的衝擊,一時掙脫不了。但在夢境中,與其和他們打打殺殺,遠不如我們兩個聊一聊。”


    王煊拉住了方雨竹的手,讓她退後,對於幻境,有什麽好在乎的,煉心罷了,他要和魔花死磕。


    周圍幾人,聽到他喊方雨竹為姐,還舍去了姓,都呆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方雨竹迴頭,並抽迴自己的手,也露出異色。


    連張道嶺都手撫額頭,道:“這小子真沒治了,不是得了癔症,就是真的失心瘋了。”


    砰!


    王煊挨了一下,不算重,但也不輕,身子橫飛出去,是妖主妍妍下的手,眼神有些兇,似乎越來越不滿。


    此時,王煊心中有種感覺,似乎,這些人真的有靈性,有元神之光,這讓他有些冒冷汗。


    他一次又一次震動爐蓋,以鐵釺子和斬神旗的旗杆敲擊,今天這是鬧邪了,為什麽會這樣?


    “我不相信有人可以來到這裏!”他盯著粗糙的隕石通道的石壁,那裏原本有個窟窿,按照上次的夢境,那裏連著和禦道旗有關的精神世界,但被堵上了。


    真有人可以從那裏,進入這片地方?王煊絕對不相信。


    “醒來!”他大喝,反複震動蓋子,並且全力以赴,催動精神病重度患者的經文。


    他越是清醒,越是有種寒毛倒豎的感覺,張道嶺、方雨竹、妖主等人是那麽的清晰,和活人沒什麽區別。


    最起碼,他們有真正的元神之力,怎麽看都不是虛假的。


    他認為,自己已經清醒過來了,沒有陷入夢境中,為什麽所見還是這樣?


    王煊轉身就走,主要也是熬不住了,紅色物質如火如雷,將他燒的欲仙欲死,將他劈的搖搖欲墜。


    那幾人似乎也受不了,不斷轟擊崖壁,重新開辟通道,也要退出去緩口氣。


    王煊俯衝,同時他也在迴首後方,精神天眼全開,他確信,那幾人的確是元神之光,並非虛假。


    他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是怎麽了?那些……真的來了,讓他覺得不可思議,解釋不通。


    最終,他逃出通道,躲在很遠處,讓自己清醒,還是在幻境中嗎?應該不是才對!


    他一口氣遠去,離開這裏,迴歸生命之池,盤坐在當中,直接摘下一枚茶果,沒有衝泡,而是咬著吃,有苦有澀,帶著淡香。


    “我應該離開那裏了,沒在幻境中了,如果入幻這麽深的話,魔花早有機會弄死我了。”王煊自語,徹底平靜下來。


    他攤開手掌,手心中握著一角紅綢,這是妖主妍妍被燒爛的紅色長裙的一角,被他不動聲色截取了一塊,帶了出來。


    “不是幻覺,我真的見到了他們?不可能!”王煊有些風中淩亂的感覺,此時真的不淡定了。


    “難道說,我一直沒有離開隕石通道,現在才擺脫?而最近我的經曆,殺了鄭元天,恆均慘死,神秘影子要吞食我,這些才是假的?”


    王煊脊背發寒,他覺得自己中毒了,什麽是虛,什麽是真,快讓他分不清了。


    他謹慎地將這紅色裙角埋在池畔的土山中,他決定再去隕石坑看一看,不然的話,他心中難安,有種要發瘋的感覺。


    ……


    與此同時,外界,有絕世人物在開口:“細思恐怖,我的心靈之光在蔓延,在模糊,在化虛……”


    “有古怪,這……是什麽狀況,該不會是昔日最可怕的事件又一次重演了吧?”另一人被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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