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王煊送出的魚線材質更佳,如果真用來釣天藥,那肯定沒有問題,效果更好。


    黃琨的身體在發顫,克製不住自己,很想一巴掌將王煊糊成一灘爛泥,眼下實在在太慘了。


    “我以己度人,心懷赤誠,將品質更好的魚線送出,隻是沒有想到你們卻這樣對我。”王煊搖頭。


    當聽到這種話,黃琨簡直要原地炸裂!


    王煊道:“我將你們想的太好了,位列仙班,你們卻丟掉了身為人類最為純淨與美好的善良本質。你們的惡意蔓延到了骨頭裏,壞到了元神最深處。”


    他聲音不高,沒有情緒激烈地喝斥,隻是以一種十分平靜的語氣道來,卻更加讓對方受不了。


    他這樣的淡然,等同於二次傷害,像是在向黃琨等人的傷口上撒鹽。


    仔細想來,還真是這麽一迴事,如果列仙不包藏禍心,哪裏有這種慘案,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黃琨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超物質,控製住自己,強忍著沒有衝過去下死手。


    他自然知道被坑了,心中又苦又痛,從王煊嘴裏說出來後,還都是他的錯,被人這樣“教育”……


    列仙的臉色很不好看,現世中一個剛掙脫凡人領域沒多久的年輕人,竟這樣給他們上了一課!


    黃琨想到了那個機械人,暗自咬牙,沒事兒插一杠子幹什麽?如果魚線直接還迴來,說不定他還會仔細查看一番。


    這一刻,他感覺到了濃濃的惡意,他認為,所有這一切都是王煊安排的,明明白白,等人犯錯。


    五號機械人逃出這片地域,它努力監聽到部分對話,眼窩中的符號劇烈閃爍,砰的一聲,它的精神火種過於激動,部分能量線路板炸裂了,它冒煙了。


    然後,它就跑路了,再不走的話,它的火種與活性金屬身體就要枯竭了,真的要徹底死去了。


    王煊又要開口,但黃琨真不想聽到他的聲音了,每句話,每個字詞都是折磨,都是羞辱,他覺得被按在地板上摩擦了。


    嗖的一聲,黃琨衝了過去,一把抓住了王煊,不僅要讓他安靜地閉嘴,還要讓他付出最為慘烈的代價。


    現在王煊身上有三道由符文構建成的漣漪,這種能量圈禁錮了他,想拚命決戰都很難做到。


    毫無疑問,在黃家祖祠那裏,黃琨為他檢查身上是否有古怪時,布置下了這種陰暗的外招。


    “你就不能做個好人嗎?”王煊看向他。


    果然,又被擠對了,絕對不能讓他再說話了。


    黃琨將王煊壓製在朦朧的大幕前,撕破他的手掌,鮮血淋淋,讓他以血肉直接接觸釣鉤,略過絲線。


    這樣做的話,這個“人形通道”隻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了,不可能第二次利用了。


    “你,活著的意義就是成為仙路,接引列仙迴歸!”他冷聲說道,寒意侵入到人的骨子裏。


    今天,他竟出現重大失誤,被一個現世的年輕人不鹹不淡的針對,導致大幕中七個生靈瀕臨消亡狀態。


    大幕前,七位高手的血肉爆碎後,焚燒幹淨,最後連那些血液都沒有剩下,化成一縷縷煙霧。


    他們像是從來沒有來到這個世間,被舊約抹掉了痕跡。


    他們的元神飛快腐朽,最後隻留下虛淡的影子,如果沒有絕世強者庇護,要不了幾天也會煙消雲散。


    七人絕望,看向大幕中,希望那位全身都覆蓋在黑金甲胄下的絕世強者掙脫樊籠,出來救他們。


    王煊的手掌與釣鉤凝結到一起,整個人都貼在大墓上,他盯著裏麵一道道沉默而又可怕的身影。


    即便出了這種事,裏麵的生靈依舊都很穩重,冷冷地看著他,仙道物質濃鬱,都是強者。


    按照五號機械人的劃分標準,大幕後的生靈等同於先天!


    這種生靈如果能夠能夠完好的走出來,保存著現有的實力,一個人就能秒殺現世所有的超凡者。


    至於後方那個巋然不動,仿佛隔著歲月,似是立身在上古神話年間的絕世強者,則更為恐怖,一動不動。


    他唿吸間,那種超物質就扭曲了時空!


    有人動了,觸及釣鉤,向著王煊的血肉中鑽來,並要強行開啟他的內景地。


    “大幕中,有的生靈是精神體,有的生靈擁有血肉,真實的物質與精神能量共存。”王煊開口,盯著大幕後。


    但他似乎也忍受著痛苦,皺著眉頭,有東西過來了,沿著他淌血的手掌前行。


    砰!


    黃琨給了他一掌,看不慣他這種身陷死地還冷靜的樣子,最想看到的是自然是他的恐懼與慌亂。


    王煊看了他一眼,道:“從頭到尾,都是你們惡意滿滿,到頭來卻認為是我的錯?”


    黃琨森然道:“腐肉一堆,爛骨幾根,都快死的人了,還給我裝?如果不是暫時要留著你的內景道路,還能讓你嘴硬?”


    但他沒有敢再動手,怕肉身內景地不穩定,影響列仙迴歸。


    外界,信號時斷時續,探測器很難捕捉到金頂山的清晰畫麵,因為超物質太濃鬱了,毀掉了很多昂貴的器材。


    現在,隻能看到模糊的遠景,人們驚愕的發現,劍仙在那裏,他在做什麽,與大幕中的生靈對峙?


    一層朦朧的大幕籠罩,讓人強烈不安。


    外界各方驚疑,那是列仙嗎,剛才似乎有人死了,在王煊麵前爆碎,連血肉都燒成灰燼了。


    哧啦聲不時響起,信號越來越弱,外麵各大組織都心驚不已,目前的金頂山到底什麽狀況?


    “開啟不了!”金頂山,大幕前,王煊的身體中發出聲音,很是焦慮。


    有列仙觸及釣鉤,跨界過來了,想強行開啟王煊的內景地,但總是失敗。


    隱約間,他可看到了部分模糊的影子,那裏應該就是特殊的內景空間,可他為什麽一而再的失手?


    “時間寶貴,再延遲去恐怕會有驚變發生。”有人開口。


    嗖嗖嗖!


    列仙中又有幾人動了,沿著釣鉤,進入王煊流血的手掌,要占據他的身體,強開那片特殊的內景地。


    “你給我配合點!”黃琨麵孔扭曲,今天他已經出現紕漏,導致大幕中的七位高手發生悲劇。


    現在,他絕對不允許意外再發生,不然的話他已經無法麵對那位絕世強者,再出事兒的話,他提前自絕算了。


    王煊沒有理會黃琨,反而看向對麵,道:“大幕後的世界,有血肉的人是原住民,還是重新凝聚出來的身體,你們到底是什麽樣的狀態?”


    他在思忖,在比較,他通過命土蒸騰而起的迷霧所進入的奇異世界,也是實物與精神體共存。


    兩者如果有聯係的話,找準時機,他應該可以做不少事。


    黃琨受不了他,要死的人了,還在問東問西,有各種疑問,真是無知者無畏!


    他一把攥住王煊的頸項,麵子陰冷,一改在祖祠時的溫和,寒聲道:“你給我閉嘴,安分一些!”


    “你最好把手放下,給我放尊重一些。”王煊冷冷地開口。


    黃琨氣急而笑,他羽化飛升,位列仙班,卻一而再的被一個現世的年輕人輕慢,竟敢這樣對他說話。


    不過,刹那間,他身體微僵,因為大幕後,列仙在看著他。一群生靈都神色不善,覺得他辦事不力,現在是意氣之爭的時候嗎?


    黃琨默默鬆開手,暫時一個字:忍!


    他盯著王煊,早已把他當作一個死人,仿佛看到他精神腐朽,肉身破滅的淒涼景象,有特殊的內景地又怎樣?沒時間成長下去了!


    “你憑什麽仇視我,對我有敵意,其實,應該是我看你們麵目可憎才對。”


    王煊迴頭看著黃琨,確實很討厭這個人,陰狠毒辣,惡到骨髓中。


    如果古人與列仙都這樣的話,那幹脆都打死算了,不是善類。


    “說著狠話,氣話,你又能怎樣?”黃琨調整心緒,平靜下來,淡淡地開口:“內景消亡,真身腐爛,這是你的結局。我現在不與你計較!”


    “我會與你計較的。”王煊說道。


    “嗬嗬……”黃琨冷笑連連,蔑視他,懶得多說什麽了。


    天際盡頭,一艘戰艦出現,橫渡長空,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不是很龐大,屬於中小型的艦體。


    但是,冰冷的艦身依舊給人恐怖的壓迫感,這種戰爭兵器一旦全力運轉,屠城都說輕了,擊穿大地,摧毀山河,都不是什麽問題。


    “我們不接受本土任務,會被財閥與各大組織製裁的,誰都不能在新星上動用戰艦。”艦中,灰血組織的一個中年人滿頭都是冷汗。


    老陳坐在主控室,盯著大屏幕,殺氣騰騰,迴頭看了他一眼,頓時讓他發抖,將後麵的話咽下去了。


    “我們有分寸!”陳永傑看了他一眼,走到一邊,取出一個黃澄澄的小葫蘆,從裏麵快速躍出一道身影,竟是王煊。


    “孫家幹這種事怎麽沒問題?要不,你們打上孫家的旗號。”戰艦中的王煊開口。


    中年男子看到多出一個人,認出他是誰,再聽到這種話後,開始狂擦冷汗。


    “要不就這麽決定了?”王煊迴頭看向他,催促他加快速度。


    戰艦抵臨虞城外,流暢的線條充滿美感,但也極其危險。


    “算了,我遵紀守法,就暫時按照新星的規矩來。但打列仙時肯定不能這樣,到那時,我們是對付外敵,對抗外辱,守土衛疆!”


    王煊乘坐一艘小型飛艇,離開戰艦,但動用的武器一點也不弱,鎖定了黃家祖祠,準備毀掉黃琨的仙命——真骨,先斷了他的根子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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