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煊心頭沉重,最近一件事接著一件事,頗有暴風驟雨即將到來之勢,讓人要窒息。


    他原以為與財閥的對峙暫告一段落,會迎來一段平靜期,但事與願違,疑似聽到了列仙的腳步聲。


    各種事一樁樁,一件件,時刻在威脅著他!


    刺啦!


    漆黑的夜空中像是有電磁劃過,那種波動讓人強烈不安,真的有什麽東西來了。


    一抹紅光自夜空中閃過,速度太快了,普通人什麽都不看到,但王煊清晰地見到,那是一道身影。


    仙嗎?常人遇仙是驚喜,是意外,滿心期待。


    但對王煊來說是驚悚,一切都變得不可預測。


    他步履很輕,但很堅定,來到天台上。事到臨頭,他退縮與害怕有什麽用?不如從容冷靜地麵對,即便不敵,也要與列仙一戰!


    他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對方從大幕後的世界迴歸,大概率付出了慘烈的代價,修為必然大跌了!


    清風劃過夜空,雲層有些厚重,沒有月光與星輝,周圍靜悄悄。


    燈光閃爍的城市夜景都暗淡了,附近起霧了,霓虹,摩天大樓,高空穿梭的小型飛船,都不可見了,整片世界都失去了聲音。


    刺啦!


    像是舊時代的電視失去信號後發出的噪音,並時斷時續,在附近響起,自霧中出來。


    王煊靜立,在城市的夜空中,等待疑似列仙的生物出現,這與神聖無關,與仙氣相悖,有的隻是危機與恐怖。


    他看到了,那抹紅光來了,不是實體,是以精神能量展現的嗎?


    這個生物遠比孫榮廷強大,比所見到的任何新術領域的人都要厲害,讓王煊都感覺到了威脅,他嚴陣以待。


    列仙迴歸嗎?


    一個穿著暗紅金屬甲胄的女子,頭盔將麵部都覆蓋了,精神體披甲!


    她身段修長,容貌不可見,正在審視王煊,實力難測,一時間不好精準定位在什麽境界,彌漫著超物質。


    王煊也在看著她,麵對不速之客,他十分沉靜,以不變應萬變。


    “可以神遊了?”身穿暗紅金屬甲胄的女子開口,自然是精神領域的溝通。


    王煊開口迴應,道:“差的遠,隻是精神出竅,可以在有限的距離內徘徊。”


    刷!


    一頁紙如電光般落下,出現在他的近前,懸浮於虛空中,不是真正的實體紙張,以精神能量與超物質組成。


    這是一張請帖,邀王煊參加十日後的源池山芝蘭法會,簡簡單單的帖子,沒有其他東西,可以用精神領域收起來。


    為什麽邀請他?源池山在哪裏?芝蘭法會又是什麽?王煊一頭霧水。


    這是超凡者才能參與的聚會嗎?是誰主持的,列仙嗎?他充滿疑問,神色凝重。


    然後,他直接開口詢問。


    今夜太意外,怎麽突然就有這種生靈找上了他?


    “地點就在新星現世的源池山,很久以前,世間有瑤池盛會,隨後人流散了,變成了瑤池散會,後來瑤池不可去了,沒落後在另一地變為芝蘭盛會,直至現在,隻有芝蘭法會了。”


    嗖!


    一道紅光破天而去,那道身影消失了,沒有過多的話語,更未久留,如同飛仙,刹那不見。


    與此同時,大霧散開,周圍的聲音重新傳了進來,燦爛的燈火,聳入夜空中大廈,還有各種飛行的交通工具,讓他感受到了新星大城市的紅塵氣息。


    剛才竟是與世隔絕般,周圍一切不可感知,那就是羽化登仙路上的冷寂感覺嗎?


    王煊皺眉,預料中的一戰沒有爆發,對方到底什麽來頭?超凡者,還是列仙迴歸了,亦或是超脫紅塵外的生靈。


    此前在新星上隻有他、老鍾、陳永傑三個修仙者,其他超凡者都因為超星崛起,來自新術領域。


    現在突兀地冒出一個身穿暗紅金屬甲胄的女子,精神出竅,並且披甲,來到這裏送了一張請帖,實在異常。


    難道說,新星自古以來都有修仙者,並未斷絕嗎?


    他不怎麽相信,如果有這種人,原住民還會有那樣的處境嗎?


    新星形勢複雜,王煊認為,肯定是這次他與孫家碰撞後暴露了,進入了某些人的視野中,所以找到了他。


    按照他早先的預想,應該蟄伏,低調修行,不引人注意,快速成長,當實力足夠時就不懼怕一切了。


    但是,超級財閥主動出擊,非要滅他與老陳,讓他與陳永傑想埋頭隱伏起來苦修都不行。


    “一百多年前,有高人在新月布局,移來道教與佛門的祖庭,鎮壓月亮之上。也是一百多年前,各家聽從神秘人建議,開始瘋狂挖舊土,將許多道觀、寺院整體搬遷過來,在新星上複建。”


    “很早以前,就有人在準備著什麽!”王煊到了現在很確定,那不是無意為之,早有鋪墊。


    現在,給他送請帖的人是一百多前的高人嗎,或者說,那是一個組織!


    “是古代修行者,還是說其實就是列仙,在一百多年前,就有人提前迴來了?!”


    王煊不能不多想,當前局勢微妙,而他現在並沒有站在有利的位置上,過早的曝光了,注定會引發神秘者矚目,審視他!


    他深刻體會到,新星遠非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一百多前就有異常波瀾了!


    “老陰貨都躲在幕後,都伏在迷霧中,沒有露頭!”他感歎,還是太年輕了,怎麽就突然暴露了呢?


    他愈發憎恨孫家,一切都是他們逼迫使然。


    刹那間,他又警醒,孫家會否也是受人誤導,被人引領,以戰艦等來打草驚蛇,將新出現的超凡者揪出來?從而實現了躲在暗處的少數神秘生靈的意圖。


    “不管是一百多前的高人,還是古代殘存下來的修行者,我都需要提高警戒,暫時當作列仙麵對!”


    王煊催動黃澄澄的小葫蘆,將那張以超物質與少許精神能量構建的請帖收了起來。


    他站在原地,默默思忖,想了很久。


    “財閥的異寶未失,無上經文還在……”


    王煊皺眉,暗中的神秘組織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強大嗎?還是說他們隨時能激活異寶為己用?所以現在並不急。


    很久後,他笑了,在充滿科技感的城市中,他在修行,想著同古人作戰,還真是有些古怪。


    “嗯?”突然,他精神領域擴張,感應到了特殊的波動,這個夜晚還真是不平靜,一波接著一波,又出現了異常。


    數裏之外,一座複古的景觀鐵塔上,有一頭大鳥很朦朧,停落在上麵,正在窺探他。


    這讓他感受不是很好,略帶的敵意的大鳥又來自哪裏來?一夜兩超凡,莫名現身蘇城中,都是衝來著他的!


    他再次體會到了過早曝光的壞處,各種牛鬼蛇神都來了,以前不可見,不是沒有,而是躲在暗中。


    同時,他不可避免的想到老鍾,這老家夥在迴來前突然結蟬殼,陷入昏迷中,故意的吧?


    鍾庸不知道他崛起,但肯定了解陳永傑,那時,這老家夥就想到了很多吧,讓老陳撐在前方,他自己昏睡在暗中。


    那頭鳥帶著敵意,不知道什麽來曆,它停駐片刻後,拍打著翅膀飛出蘇城,沒入城外十幾裏處的密林中。


    王煊注視??它落下的地方,迴到房間,然後開啟了自己挖掘的密道,直通地下,這裏臨著穿城而過的蘇河。


    他快速沿著河流出城,避開大量的監控,朝著十幾裏外的丘陵地帶趕去。


    王煊潛行匿蹤,速度極快,朝著大鳥落地處而去,希望它還沒有離開,抓個活著的俘虜。他想確定這頭超凡禽類的敵意因何而起,它源自哪裏,屬於妖族,還是某個特殊的組織?


    他心頭沉重,表麵科技感十足新星世界之外,似乎還有一個暗世界!


    “沒準是我多想了,神秘生靈與超凡者或許也是近期才出現的,意外發現了我這個出頭的椽子。”


    沒有星月,密林中伸手不見五指,王煊如同暗夜中的狩獵者刹那到了。他發現了不少痕跡,這裏有麋鹿的殘骸,有爪印,是那頭大鳥進食後留下的。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頭青色大鳥,有些像金雕,褐黃色的羽翼,身長能有兩米多,在黑夜中,羽翼略微發光。


    既然它有敵意,那沒什麽好說的,王煊準備先來一擊,避免它逃走。


    這頭大鳥警覺性很高,發現了他,鷹眼中神芒崩現,狂風大作,這片地帶頓時炸開了,所有草木都化成齏粉,岩石碎裂,它衝空而起!


    哧!


    一道紅色光束追擊了上去,即便它扶搖直上數百米,快如閃電,還是被追擊上了。


    古燈發出的光束擊穿了它的一隻翅膀,並且有能量激蕩,轟的一聲,讓那隻羽翼炸開了。


    一聲淒厲的鳥鳴,大鳥墜落了下來,身體居然變大,比以前更威猛了,真實的軀體能有五米長。


    早先時,它的血肉繃緊,施展了某種秘術,收縮的厲害,這才是它的本體。


    “不想死的話,就自報來曆!”王煊沒有好言語,上來就恫嚇,身前懸著飛劍,明燦燦,寒光流轉。


    “超凡者,我來自偉大的庫曼星球,追隨吾主的腳步,聆聽神音,來到這顆荒蕪的星球,對你沒有惡意,我隻是在探索神聖的足跡,意外發現了你……”


    王煊愕然,外星的鳥來了?


    新星被域外文明發現了?還是說有本土勢力勾結域外超凡者,將他們帶迴新星?


    “超凡者,請放我離開,你我之間沒有衝突,我將隨吾主遠行而去,不會再打擾你。”大鳥開口。


    但是,王煊分明感覺到了它的的精神思感波動劇烈,隱藏著敵意,它在撒謊。


    砰!


    他二話不說,一把拎住鳥脖子,威脅道:“別給我鳥言鳥語,給我說人話,說真話!”


    尼瑪,我本來就是鳥,這頭淡金色的大鳥惡狠狠地看著他。


    王煊直接動手,喀嚓一聲,將它的另一隻翅膀也折斷了,然後想探索它的精神領域,希望洞悉它的來頭與秘密。


    大鳥長鳴,叫聲淒厲,奮力抵抗,它的精神領域中竟衝出一團神火,散發著驚人的威壓,那是某個生靈留下的印記,保護著這頭大鳥。


    “轟!”


    王煊眼神淩冽,催動古燈,一團燈焰飛了出去,宛若南明離火轟在大鳥精神領域上,直接將那團神秘的精神火光打崩,破滅!


    整片世界安靜了,某個生靈留在大鳥頭顱中的印記被毀,大鳥也慘死。


    王煊精神出竅,在這片地帶尋找了一番,再無其他發現,他快速動手,剝皮、剔骨,將大鳥的血肉收進福地碎片中,然後引出古燈的火光將殘骸燒了個幹淨。


    瞬間,他遠去,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老宋又來電話,姿態很低,與王煊溝通,對上次的事表達歉意,說到本質還是想請他續命。


    王煊對變態小宋的家人沒什麽好感,不過看在宋雲誠意十足,兼且他現在有了一種緊迫感,需要迅速武裝自己,便點頭答應了。


    “我最近在煉丹,也在研究食補,近期你可以過來。”王煊答應了。


    同時,他告訴老宋,不要經文,除了上次那些古器,另外再選一些,他從中隻挑選一件即可。


    事實上,他對那支暗金色的小舟誌在必得。


    宋雲頓時有些激動,這些日子他後悔不迭,上次真不該拿捏對方。


    “能為我也延續十年壽元嗎?”宋雲問道,聽說秦宏遠可以延壽十載,這樣一對比的話,他隻續命五載的話,太不甘心了。


    “那要看你所攜帶的古器能否補償我付出的慘烈代價。”王煊說道。


    他準備請財閥分擔傷害,打殺的大鳥具備超凡屬性,血肉為大補物,讓一群老頭子嚐嚐鮮,延續壽元,如果將來有了麻煩,大家一起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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