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雖然也算是初次上陣,但其才能還是不可抹殺,所言也的確是這道理。


    但盧植這個時候卻是微微搖搖頭說道。


    “沒有那麽簡單,初時我也是這般想,除了每次上陣盡可能當場擊殺黃巾賊寇之外,另一個目的就是要耗盡黃巾所藏。”


    聽到盧植如此一說,所有人都是暗自點頭,盧植如此做為並沒有什麽不對。


    “可是經曆過幾次大戰始終不見其人真有損,我便是派人混入黃巾已探聽虛實。”


    聽到這話,衛濤便是明白,恐怕一開始盧植也沒有真的將黃巾放在眼中。


    其實這也正常,黃巾之亂雖然影響甚大,但除了相比以往規模更大之外,其實也隻是一些百姓暴動而已。


    哪怕是盧植這樣的老將也不由得對其產生了輕視。


    “不知道結果如何?那張角卻是用了何種手段?”


    “原來那張角麾下諸多弟子都是精通醫術,每次戰後都是命人派人救治黃巾賊寇。不僅讓那些黃巾賊寇恢複過來,更是保持了其士氣如一。”


    聽到衛濤的話,盧植不由得微微苦笑。


    “反倒是我軍,因為長期對峙,加上不時有傷兵死亡,所以士氣日低,反倒是漸漸不如賊寇能戰。”


    古代雖然有隨軍醫生,但要知道醫生也不可能有那麽多,所以往往都是先為將領療傷,而各個士兵隻能夠苦挨。


    但黃巾軍卻是有些不同,其他各州也許沒有那麽多,但冀州乃是黃巾道的根基之地,張角本人又是在此,所以醫治起傷患倒是不用花費那麽多心思。


    從盧植口中衛濤得知,一戰下來,黃巾士兵隻要不死,起碼是有八成的人可以重新戰鬥。


    八成,這在戰爭當中可是一個可怕之極的數字,甚至可以說在這個時代,能夠達到如此已經可以稱之為神跡。


    “怪不得黃巾之亂後,雖然張角等頭領已死,但各地的黃巾賊寇卻是始終不絕,恐怕黃巾軍擁有這如此之多的醫療人員也是一因。”


    衛濤心中暗自感歎一聲,不過很快衛濤就是收拾好心情認真而道。


    “若是如此繼續僵持下去恐怕於我等甚是不利。孟德兄長能力自是不說,二月之內當可平定豫州主力,但若是那個時候我等兵員不多,就算孟德兄長前來也不過再是能夠僵持而已。如是反複,豈不是讓黃巾賊寇不斷削弱我大漢實力的機會?”


    “這……”


    這個道理盧植不是不懂,而是他一時想不出什麽計策可破。


    不過好在盧植本身乃是名將,不是那種不知道聽聞人言的人,見到衛濤似乎成竹在胸,當即就是問道。


    “如此,子羽可有良策可破?”


    “良策不敢言。”


    衛濤也不可能在盧植麵前太過放肆,向著盧植一拱手就是說道。


    “正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吾聞那張角本身年事已高,如今又是每戰必親臨陣前。若是能夠抓住時機一舉衝破中軍殺至其前,必可一舉殺之。張角一死,賊寇自然不戰自亂。”


    “陣前斬將奪旗豈有那麽容易?”


    盧植也不是沒有打過這樣的注意,語氣當中微微有著不可置信。


    “那張角身邊皆是黃巾力士,我麾下將領根本無能衝鋒進前。”


    “將軍勿憂,此事便請交予我等便是。”


    衛濤微微一笑,就是準備將這事情應下。


    “哼!盧將軍,何必如此,不過區區張角而已,我老張一矛就是可以將之刺死,請是將這事交予我。”


    這個時候張飛再也忍耐不住站了出來大聲說道。


    “這……”


    盧植不是不知道關羽和張飛兩人,畢竟這兩人一見之下就是異於常人。


    不過劉備雖然曾經師從盧植,但在盧植看來劉備其實算不得多麽特別的弟子,所以在劉備前來相投的時候雖然給予其兵馬,但卻未曾是讓他相助自己。


    “將軍,我這兩位兄弟皆是有萬夫不當之勇,斬將奪旗猶如探囊取物耳,還請將軍能夠給予一個機會以破黃巾。”


    這個時候劉備也是起身向著盧植一拜而道。


    “嗯……”


    盧植這個時候心中也是有些猶豫,不是猶豫該讓誰出戰,而是在猶豫該不該如此之做。


    思量了一陣之後,盧植還是做出了決定。


    “既然你們皆是與上陣報國,吾沒有不允的道理,不過我麾下兵馬不多,還是要與黃巾賊寇交戰,若是想要衝入陣中斬殺張角,恐怕還隻能夠是動用你們本部之力。”


    “如此已足矣,區區張角必定可斬。”


    關羽微微睜眼,向盧植一拜而道。


    “吾願立軍令狀,若不斬張角而還,甘願受罰。”


    雖然已經做了決定,但張角占據廣宗,自然不是說開戰就是開戰。


    而且若是不能夠讓張角出得廣宗,而是在廣宗內指揮作戰,那麽斬將多旗自然也就是一句空話。


    “傳我將令,全軍拔營後撤三十裏。”


    盧植不愧是積年老將,很快就是下了決定。


    本來盧植就是與張角相持於廣宗,雙方你來我往自然極是關注,盧植這麽一下令後退,消息自然就是傳入了廣宗之內。


    “盧植欲退兵?若是沒有皇帝的旨意,區區一個中郎將難道還敢隨意退兵?”


    張角與張梁、張寶不同,本身不僅能夠傳道,對於兵書戰策也是極有研究,聽到這個消息頓時起疑。


    “難道是有援兵前來,那盧植想要誘我出城?”


    “大哥,已得到稟報,前些時日是有千餘人到來,觀其旗幟,當是在豫州敗了我等兄弟之人。”


    張梁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說道。


    “哼!你們還是敢說,若不是你們大事不成,不能夠及時進逼洛陽,我太平聖國也不會到這時還未能成功。”


    聽到張梁的話,張角忍不住輕哼了一句,讓張梁和張寶兩人稍稍是有幾分尷尬。


    不過畢竟三人乃是同宗兄弟,張角也不忍斥責太過。


    “我以廣宗為基,不斷吸引朝廷軍隊來攻。朝廷腐敗,雖然坐擁十三州,但能夠調用的兵馬還是有限,隻要將這些兵馬耗盡,一時之間朝廷必定缺乏兵員,到時候我再是振臂一唿……咳咳……”


    張角話未說完,頓時一陣劇烈的咳嗽,聽得張梁、張寶二人都是心驚。


    “兄長無恙吧?”


    “唉……昔我得南華老仙傳授《太平天書》,曾言不可參與俗世之爭,我見天下疾苦,卻是違了訓令,加上這些年來我強行參悟天書,卻是犯了上天忌諱,於我壽元有礙。”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張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而後才是說道。


    “不過為了我太平聖國,就是把此身舍棄又如何?大漢氣數將盡,隻要我們撐過這關,太平聖國建立就在當下!”


    “那兄長以為如今該當如何?”


    “哼!不用去理會他,那盧植也許不知道,早在一月之前我已經是派人在洛陽散布言說,言其不敢與我交戰,延誤戰機,如今他既然主動撤退,無論所打的是什麽注意,不過是自找死路爾!”


    聽到張角這話,張梁、張寶皆是大喜。


    事實上正在張角商議的時候,盧植也是接到了朝廷派人前來勞軍的旨意。


    所有人都是能夠明白,這天使名義上是漢靈帝劉宏派來勞軍的人,但其實又何嚐不是派來監督盧植是否有用心剿滅黃巾賊寇的人。


    漢靈帝劉宏顯然沒有多少耐心,事實上所有皇帝麵對這種造反的人都不會太有耐心。


    若是盧植能夠如同皇甫嵩和朱儁那般還有一個長社大捷在,那麽也是動搖不了什麽,但盧植偏偏是沒有。


    除了不時地與黃巾賊寇對峙之外基本就是沒有其他戰果,這自然看起來就是有些不作為的味道了。


    更重要的是自從盧植意識到如今繼續僵持戰鬥對漢軍更是不利之後更是減少了與黃巾軍的戰鬥就更是如此了。


    哪怕洛陽沒有什麽謠言,漢靈帝恐怕都是要派人到來一觀緣由。


    “陛下對盧中郎還是願意信任的,不過盧中郎數月無功,朝廷上卻是頗有議論,陛下派我來此,一為犒賞三軍以讓其盡力,二來讓朝廷上下能夠知曉盧中郎不是無所作為。”


    黃門太監崔英皮笑肉不笑地就是說道。


    “我也願是為盧中郎說話,不過朝中上下總還是需要有所打點的地方,若是沒有銀錢,恐怕我的話也是不好使啊!”


    這一句頗為是在感歎,但在場的人哪裏有不明白的,這是崔英在向盧植索賄。


    不得不說天下烏鴉一般黑,沒有了黃門左豐,但來了一個黃門崔英,但結果卻是幾乎是相同。


    都是伸手要錢,有錢好商量,沒錢招嫉恨。


    “三軍勞頓,困苦不堪,安有餘錢奉天使?”


    盧植乃是海內知名大儒,自然有倔性,就算是麵對麵對自己的幾位老友都不肯是服輸,如何肯是如此輕易就是在一個太監手下認服?


    所以盧植很是幹脆的就是當做沒有聽出崔英話語中的意思,一臉平靜地就是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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