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聲輕響頓時就是兩柄彎刀當空而落,正是從衛濤兩旁劃過,幾乎與衛濤隻有分毫之距。


    若是衛濤左右動擺一下,恐怕立即就是要被刀所劃傷。


    兩排匈奴各有二百騎,想要一一邁步行過,哪怕知道對方不會真的故意所傷,也不是尋常人能夠行過。


    不過這尋常人顯然沒有包括衛濤在內。


    一路之上,衛濤麵色淡然不動,恍若未覺。


    隨著刀刀下落,雖然隻在身旁揮動,但也可見衛濤膽氣如何。


    “好!果然不愧是大漢豪雄!”


    羌渠雖然是單於統領,但同樣是對衛濤這樣的豪雄極為讚賞,頗為難得是把手將衛濤引進營帳。


    正如羌渠所言,匈奴各個部落的人顯然皆是早一步到來,當衛濤進入營帳的時候,無數道目光齊齊掃視過來。


    或是兇惡,或是好奇,或是默默觀察,不一而足。


    “請!”


    衛濤的身份的確隻是馬邑縣尉,比起各個部落頭人來說還是差遠了,更不用說羌渠這位單於了。


    不過衛濤是應邀而來,所以所坐之位隻在羌渠下手。


    “迎客來!”


    隨著羌渠一聲令下,當即就是各有無數奴仆進賬。


    隻見一隻大碗擺放在衛濤身前,一壇老酒傾倒而下,同時一隻烤牛被抬了上來,說是烤牛卻是唯有三成熟。


    更有無數匈奴舞女進賬起舞,其舞奔放也就是罷了,卻是各個舞女皆是彎刀在手,顯然卻是‘刀舞’。


    衛濤的麵色微微一沉,雖然不知道羌渠的打算如何,但顯然這種一陣陣的所謂‘考驗’,實為‘下馬威’卻是讓衛濤心頭厭煩。


    衛濤不是膽小之輩,但卻是不願如此被人如此對待。


    “堂堂匈奴就此如此小家子氣不成?”


    所以還未對方開口,衛濤已經是當先言之。


    頓時營帳當中所有人皆是微微一愣。


    “貴客何故如此之言,入鄉隨俗,本王好意讓貴客見我匈奴風情,從無怠慢,何故有如此之言?”


    羌渠麵色一沉,卻是借機發難。


    “我匈奴一向願與大漢交好,如今更是好意相請,有何不到之處?若是說不出所以然來,休怪我自向大漢皇帝上稟!”


    果然,在聽到衛濤這話,羌渠頓時就是將這事拔高到一個高度。


    “嗬嗬……”


    聽到這話衛濤一聲冷笑,果然打的是這主意!


    匈奴部落雖然時有劫掠大漢之舉,但這個時候的匈奴的確還是臣服在大漢之下,若是大漢王朝真的有旨意下,匈奴也多是應命,同樣,若是有什麽不滿,匈奴上述大漢,大漢也不可能完全不加理會。


    衛濤相信大漢朝中定有不少人同樣不喜匈奴,但同樣是也不會為自己一個小小的縣尉而開罪匈奴。


    更多的可能是在敲打匈奴的同時對自己進行貶斥。


    衛濤相信,麵對這樣的可能不少大漢官員都不會是願意,不過衛濤既然敢是開口,就不會讓對方輕易拿住話柄。


    “我聞匈奴也是有武勇之人,日間所樂,乃是勇士相鬥。卻不想百聞不如一見,如今匈奴竟然也會效仿坊間歌舞?”


    聽到衛濤這話,頓時席間各個首領都是臉色一變。


    往日匈奴部落中都是以此為豪,甚至不乏譏諷中原大漢雖然強大,但卻沉湎於歌舞如今被衛濤如此一言,自然是大為不滿。


    不過衛濤可沒有給他們反駁的時間,直接向隨後的張遼使了一個眼色。


    “我這親隨雖然年紀也不大,但武勇卻是不凡,便是讓其為各位頭領來一劍舞已助酒興如何?”


    衛濤都是如此一說,匈奴人若是拒絕那麽反倒是被衛濤給了一個下馬威,到時候匈奴再是想要做些什麽,都是要落於下風。


    一時之間各個匈奴頭領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羌渠之上,這事情還要他做決斷。


    “哈哈哈哈……我匈奴各部也是時常以此為樂,本意卻是在之後才是見教,既然如此,那麽便是先行如是也可。”


    就在這個時候羌渠突然就是大笑而道。


    “不過我等部落‘角戲’都是要有對手,而且皆是動得真格。這位不過娃兒真要與我匈奴勇士動手不成?”


    一聲‘娃兒’是在說張遼也是在說衛濤。


    “真正的勇士隻有是在戰場上才是勇士,某家張文遠雖然年歲不大,但也曾在戰場上衝殺,見過幾個勇士。難道如今匈奴已經無有勇士,隻能夠如此而言否?”


    但這個時候張遼卻是冷冷一笑而道。


    這一下連羌渠的臉色都是變得鐵青,言說匈奴無勇士,就是對匈奴最大的侮辱。


    匈奴一語多有野蠻、破壞之意,但匈奴一族認可此名,自然是以武力為上,絕不容於他人詆毀自己部落的勇力。


    當即就有一個粗壯的男子從羌渠身後走出,拜倒在羌渠身前大聲說道。


    “屠各汗敢請單於準許與那漢人一戰,生死不論,以維我匈奴聲威。”


    “既然客人願意,那本單於自然無有不許。”


    羌渠見到衛濤始終不為所動,也沒有多少猶豫就是說道。


    “全都退下,讓兩位勇士一展身手。”


    隨著羌渠的命令,剛剛進賬的所有舞女全都退了出去。


    “請!”


    張遼淡然一笑,長劍出鞘,疾向對方刺去。


    所謂劍舞乃是一種頗為優美的舞劍之術,隻是張遼這時,劍光深寒,分明就是要將對方斬殺於此,與優美卻是搭不上多少關係。


    不過那屠各汗同樣也是如此,一刀狠狠斬下,期間沒有半點留手。


    “鐺鐺鐺……”


    刀劍交接,兩人卻是戰得不分上下。


    一個未來的名將,一個是匈奴極有勇力的勇士,這一爭鬥起來,一時之間卻是不分上下,刀光劍斬響徹大帳。


    衛濤這時麵色沉靜,四下目視,發現匈奴各個首領的臉色都是不大好看。


    他們也能夠知道衛濤敢是將張遼派出,那麽張遼的武勇定然是不凡。


    但張遼的年紀放在那裏,若是是匈奴真的讓衛濤和張遼如此打壓下去,那麽真的就無法再是與大漢爭鋒。


    “……屠各汗……骨裏哇……”


    就在這個時候,羌渠突然用匈奴語大聲喊道,從情態上到好似為那屠各汗壯聲威,但這話一出口,頓時就是見到那屠各汗攻殺更猛,好似全然不顧自己的生死一般。


    “哼!這就是下了命令麽?”


    衛濤見到這一幕,隻是在心中冷哼一聲,他相信張遼定然能夠應付。


    果然,雖然屠各汗刀勢更猛,但對張遼而言,依舊是能夠應對。


    剛不可久,一時久攻不下,屠各汗如此就是作繭自縛。


    果然,過不得片刻,那屠各汗的攻勢就是一慢。


    “哼!”


    張遼輕哼一聲,劍做刀使,掄圓直斬,雖是用劍,實為刀法,正是張遼家傳的那一套‘滾雷刀法’。


    “脫手!”


    一招跟著一招,不過七八下,張遼猛然一聲大喝,一劍重斬,頓時就是將對方彎刀斬落在地。


    “你敗了。匈奴勇士也不過就是如此而已。”


    張遼也是明白,衛濤要是打壓對方的意思,所以這個卻是搖搖頭頗為不滿意地說道。


    這樣的場景顯然出乎了所有匈奴部落首領的意料,一時之間所有的人都是說不出話來。


    不過那羌渠終究是一代單於,雖然也是發愣,但很快就是迴過神來,見到這樣的場麵頓時就是幹笑兩聲。


    “嗬嗬,果然不愧是大漢勇士,武勇不凡。來人!還不快是給勇士奉上美酒?”


    張遼年歲雖幼,但見識膽識都是不凡,見到有人奉上一大碗美酒,根本無有絲毫猶豫,捧起來一飲而盡,而後向著羌渠行了一禮,再是站迴衛濤身後。


    匈奴部落,最是敬重武勇豪爽的漢子,張遼的舉動放在中原那是不知禮儀,但在各個匈奴部落首領看來,這正是勇士所為。


    “大漢勇士已經為我等奉上精彩的武鬥,讓我們敬大漢一碗!”


    衛濤的目的就是打壓匈奴的氣焰,見到羌渠已經不好再做什麽,衛濤也自然給了對方一個台階當即就是舉碗相和。


    匈奴的飲食還是有其特色,一頭小牛抬上,其下有火炙烤,若是有食,親自拿刀一劃,肉即脫落,頗有一種別樣的風味。


    放下那些鬼蜮算計之後,匈奴人卻是頗為豪爽熱情,匈奴女子別樣的劍舞更是在女性的柔美中多出了幾分剛硬。


    隻不過衛濤年歲也幼,而且也不像是天性**之徒,所以匈奴人倒也是沒有做著什麽**的打算。


    “哈哈……衛小哥兒看看我這部族如何?”


    羌渠一派豪爽之色,大笑著而言,言語之中好似將兩人之間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衛濤心中暗暗一動,知道正事來了。


    “貴族武勇之士甚廣,雖然不及我大漢軍威,但也算是不可小覷吧。”


    衛濤不知道對方具體想要如何,但卻是知道,這等外交口舌交鋒,無論如何,都不過就是打壓對方,抬升自己而已。


    “嗬嗬。”


    果然聽到這話,羌渠再是幹笑一聲,麵色上卻是有些不好看,打壓衛濤不成,反被他占據了主動,羌渠的算盤早就已經打不響了。


    不過羌渠作為匈奴首領,這個時候還是能夠將臉色一正,認真而道。


    “如今請尊駕前來,還是有一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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