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突然變愛哭了,真是可憐,是不是很難受?」他心疼地撫著她的臉,又心疼又愛憐。


    「先吃點東西吧!吃飽就會有元氣。」他舀起一匙熱粥,細細吹涼,喂到她的唇邊。


    雖然是滿心不情願,但入鼻的香氣迷人,勾得於恩恩的饞嘴蟲直抗議,隻好依順地張開嘴,咽下他的體貼。


    她一點兒也不客氣地直吞,很快將一碗粥吃完,伸出手,擺了擺下巴,示意他抽張麵紙來擦嘴。


    靳玄點點頭,完全服從於「女王」的指示,不但抽來麵紙,還溫柔地替她擦拭。


    十來分鍾後,退燒藥起了效果,她身上的溫度降下,也有了罵人的力氣。


    「別以為你突然體貼起來,我就可以原諒你。」於恩恩冷下臉,完全過河拆橋,對他沒半分感謝。


    「我沒有要求原諒。」靳玄笑了笑,一臉坦然。「我又沒做錯什麽事。」


    「什麽事都不告訴我,連通電話也不給我,這樣叫‘沒有做錯事’?」於恩恩揚高聲音。


    聞言,靳玄的濃眉挑起,很客氣地「請教」她。


    「敢情你是在計較我沒有打電話給你?」他的唇上有著笑,還有點明顯的誌得意滿,像是很愉快聽到她生氣的理由。


    「你本來就應該打給我……」於恩恩自己說得有些臉紅,明明就是義正詞嚴的一句話,竟在他的眼神下,變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再怎麽說,我也是工作夥伴,你當然得跟我報告協商的結果。」


    「就隻是這樣?」靳玄的笑容更深,她的表情印證他的猜測,讓他十分欣喜,喜歡她計較的點是因為他沒打電話。


    「當然是,要不然還能是什麽?」於恩恩冷哼一聲,不跟他再逞口舌之快。


    「這就得問你了。」靳玄將她頰邊的發絲撩到耳後,再溫柔不過地開口。


    於恩恩懊惱地瞪著他。「沒有沒有,什麽都沒有。」


    明明該生氣的人是她,怎麽在他三兩句話裏,她就成了輸的那一方,講不出個合理的理由?


    「唉!」靳玄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真讓我失望,虧我十萬火急地趕迴來看你,還以為你有多麽想念我,想到都病了……」


    「我才不是因為想你。」於恩恩用力否認,沒想到一句話才出口,她那剛剛退下的紅暈,未熱先紅,泄漏了她的心事。


    小女子有她的矜持,靳玄不逼她承認,但是幾天壓抑難受的心情一下子煙消雲散,心情好極了。


    「沒關係,你不想我,我想你就好了。」他輕托著她的下顎,直直望進她清亮的眸子,認真地說出自己的心事。


    雖然這些花言巧語他常講,但是她可不常聽,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她的臉卻像是被炸彈炸過,又是紅通通一片。


    「我開車下高雄的時候就開始想你,想你是不是忘了吃早餐,還讓秘書提醒你。」靳玄拉好她身上的被子,不想她又著涼。


    於恩恩不說話,想起那一天,她的確沒有吃早餐,她還很感激秘書的體貼,竟然替她買了三明治。


    「我開會的時候也想你,想著你是不是也擔心這件事情的發展,讓秘書同樣準備資料呈給你,省得你還要開口要資料。」靳玄在她的床邊坐下,黑眸既深情又溫柔。


    於恩恩還是不說話,記得秘書拿給她的那堆資料還丟在桌上。


    老實說,她沒心情看,放在桌上,翻了翻,進了眼裏,卻沒留在心裏。


    「那天晚上,我很想打給你,超想超想聽到你的聲音,但是廠商不讓我休息,就算已經散了會,他到門口敲門,送上一堆資料,想證明他們沒有缺失,這麽一拖下來,已經過了十點,我怕擾了你的眠,所以沒敢打給你。」他淡淡說道,把那些要打不能打的轉折雲淡風輕地帶過去。


    於恩恩仍然保持沉默,想起他離開的第一天晚上,她根本睡不著,雖然不承認自己在等他的電話,但……心裏是知道的。


    也就是因為沒等到想接的電話,她才會半夜到陽台吹風,埋下重感冒的肇因。


    見她不吭聲,靳玄也不喪氣,繼續往下說。


    「結果,會議繼續發展下去,我更不敢打給你了,因為情況不如預期簡單,反而棘手得緊,我怕你覺得我沒有處理的能力,不想讓你也跟著擔心,我決定一心扛起。」


    「借口,都是借口。」於恩恩聽到這裏,終於耐不住氣了。「你一定是離開台北,頓時玩瘋了,根本沒有想到我,少拿工作當借口,以前的我,三更半夜打給你,就沒那麽多理由,打給你都沒生氣,你以為我的修養會比你差嗎?」


    靳玄嗬嗬兩聲。「以前的你,從來不心疼我,你就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睡不好、吃不好。」他輕撫著她的臉,深情款款,很像有那麽迴事。


    甜言蜜語!都是甜言蜜語!


    於恩恩想要警告自己,要完全忽視他那些口蜜腹劍的鬼話,但是,她的唇角卻不由得上揚,輕易被他的話收買。


    「瞧瞧你,不過才幾天沒在身邊照顧你,你就把自己搞成這模樣。」話說到這裏,總算多了一點責備,心疼她沒有愛惜自己。


    「不過就是個感冒。」於恩恩呐呐地說。


    「臉白得像鬼一樣,還虛脫得快昏倒,這樣還不嚴重?」他可不這麽認為。


    「我快昏倒是因為不能唿吸。」於恩恩才不承認自己有病得那麽重。


    「就是因為感冒嚴重才不能唿吸。」靳玄審視她發綠的小臉一笑。


    「我是因為你吻我,所以才不能唿……」於恩恩慢半拍地頓住未說完的話,小臉又是一陣紅。


    知道她頓住話的緣因,靳玄好笑地傾低身,俊臉靠在她的臉前。


    「那不叫吻。」他輕點她的鼻尖。「你根本沒理我,我一心吻得你心慌意亂,你卻是一肚子的火,不是嗎?」


    於恩恩輕哼一聲,轉頭一撇,離開他的撫觸。


    「我都快氣死了,你還隻想著吃豆腐。」一肚子火就是一肚子火,她還會不承認嗎?


    「那可不是吃豆腐,那隻是想念的表示。」他伸手撫著她的額,確定她額上的溫度已經恢複正常。


    「這樣還不是吃豆腐?」這男人還打什麽鬼主意。


    「當然不是。」靳玄搖搖頭,拉開她的被子,偉岸的身子擠了進去。


    「你幹嘛?」於恩恩臉色一白。


    他不會是想「身體力行」地讓她知道,什麽叫吃豆腐吧?


    靳玄笑得別有用心,於恩恩在床上拉開距離。


    「喂,我是病人,你別精蟲上腦哦!」她紅著臉,提醒他不可以亂來。


    「傻瓜。」靳玄輕捏著她的鼻尖,這小女子以為他有那麽饑渴嗎?


    「過來。」他舉起手,拍了拍自己的右肩,示意她睡到他的肩上。


    於恩恩瞪著他,像是他鼻尖突然長出一顆大痘子,連動都不敢動。


    靳玄搖搖頭,不管她的拒絕,一個使力,將她拉進他的懷裏,讓她的小臉緊貼著他的心口。


    「我要你……」靳玄小聲地在她的耳邊說著,細柔低啞的嗓音,像是要說進她的心裏。


    於恩恩聞言才要逃,卻使靳玄攬得更緊。


    「別緊張。」他安撫著她。「我是要你,但不是現在。」


    不是可憐兮兮地將他一顆心揪住的現在。


    此話一出,於恩恩總算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聽著他的心跳。


    這不是第一次這麽靠著他,以前在兩人還是「朋友」的時候,她也常常這麽偎著他,不到這麽近的地步,不過也差不了多少。


    隻是,這一次卻又隱隱地有些不同,心跳有些紊亂失序,心裏卻也有種說不出的安心,仿佛靠著他,心裏就沉穩許多。


    在一起十幾年了,他們幾乎天天在一起,就算是休假,他們也會通個電話,互相騷擾幾句。


    這是第一次,連著幾天沒有他的一點兒消息,心裏竟然莫名的慌。


    察覺自己慌的情緒,她反而更加生氣,硬是把所有情緒轉為怒氣,「牽拖」是他沒把自己的工作能力當一迴事,所以她才心緒不穩。


    直到此時,聽見他的心跳,她整個心都安了,甚至連身體都很快地放鬆下來,這陣子輾轉難眠的情緒似乎得到紆緩,連眼皮兒都倦了。


    「頭還昏嗎?」他低著頭關心問道。


    「還好。」於恩恩咕噥兩聲。


    「還生氣嗎?」靳玄再問。


    這一次的答案更加簡捷,隻有一個字。


    「氣。」於恩恩迴答得很幹脆,還附上幾個小拳頭。


    靳玄輕笑,沒當一迴事,隻是拍拍她的肩膀,歎了一口氣。


    怎麽也沒想到,他怕她擔心,所以沒把事情跟她說,倒讓她胡思亂想,生起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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