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掌教!”


    “那北方大菩薩莫非已經被白掌教趕走了?”


    “多謝白掌教出手。”


    這廂間,王魃等人也注意到了紫袍少年的歸來,眾人不敢怠慢,紛紛見禮。


    紫袍少年麵容俊美清冷,但麵對眾人,卻也並無渡劫圓滿大修士的架子,和聲笑道:


    “諸位何來此言?各位同道不遠迢遙趕赴雲天界,隻為救我雲天界與水火,這是何等道義!我雲天界上下還未曾感謝過諸位道友……”


    說罷,麵色微肅,竟是抬手朝著眾人鄭重躬身一禮。


    這般大禮,遠超所有人的預料,便是王魃也不禁動容,連忙迴禮。


    “白掌教萬萬使不得!”


    巴真人也眉頭微皺道:


    “白掌教是渡劫境圓滿,境界在我等之上,怎可如此紆尊降貴。”


    這話一出口,若是之前,一起來的眾修士們定會氣惱,不過經此一戰,倒是多了幾分情誼,也熟知此人便是這般性子,當下紛紛無語。


    紫袍少年聞言,也隻是搖頭失笑,並未多言,笑著道:


    “這位一定是瀚海界巴擎天巴道友了,巴道友,還有諸位道友稍後便請入界內歇息一番,至於此次損耗……亦由我雲天界一力承擔。”


    巴真人受寵若驚。


    眾修士聞言,也不禁驚歎於雲天宗的氣魄,隨後紛紛推辭,卻被紫袍少年淡笑壓下。


    “便這麽說定了,總不能讓諸位同道來了這裏,出人出力,還有損失。”


    風輕雲淡,盡顯大界風範。


    一旁的陳仲奇臉色略有些古怪。


    掌教真人你剛才可不是這樣的……


    似是察覺到了他此刻心裏的小蛐蛐,紫袍少年不著痕跡地掃了他一眼,眼底閃過一抹幽芒。


    陳仲奇一個激靈,連忙也擺出了雲淡風輕的神情,倒是讓這波前來支援的渡劫修士們心中暗暗震撼。


    “不愧是雲天界!也就是雲天宗能有這般氣魄了!”


    紫袍少年隨後看向王魃,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太一道友,可否借一步說話?”


    王魃聞言,微微一怔,亦是有些不明其意,但心中快速思忖之後,自覺並無問題,點頭道:


    “固所願也。”


    “請。”


    紫袍少年抬手做邀。


    王魃隨即便在眾修士們欣羨的目光中,隨著紫袍少年一起直接入了界內。


    巴真人等修士倒也沒有任何異議,畢竟王魃方才戰績可謂是有目共睹,對於這等人傑,規矩總歸是要寬鬆些的,何況此地絕大部分人都算是受了王魃的恩惠,自無人會多說什麽。


    陳仲奇也很快便安排人手,一一查驗起來。


    雲天界,界膜之內。


    周圍滾滾渾沌源質湧動,卻絲毫無法影響到紫袍少年和王魃二人。


    兩人信步而行。


    正當王魃心中思索對方單獨請他入界的原因,紫袍少年卻是當先笑著開口,帶著一絲親近的語氣道:


    “我觀道友使的手段,有幾分蠶龍界真傳的味道,未知與天君前輩是……”


    王魃心中微動,倒是反應了過來。


    蠶龍界與雲天界並為四大界之二,彼此必然十分熟悉,這位白掌教看出了自己的幾分根底,自然想要打探一二。


    心中急轉,微露沉吟。


    紫袍少年微笑道:


    “當然,若是不便,道友也不必勉強。”


    王魃聞言赧笑了一下,搖頭道:


    “倒無不便,隻是不知該如何說起……我非是蠶龍界人,但論起來,晁師授我甚多,於我當有半師之誼,這般算起,我也算是半個蠶龍界之人。”


    他初來此處,雖則自己也算是有些本事,但與一方界域打交道,若說自己是小倉界之主,別人多半不會在意,但若是掛在晁天君這樣的大乘修士下麵,那便又有不同。


    這些不過是人情交往上的些許巧計,不值一提。


    倒是這位白掌教想要探他的底,他也正好露出來一些,也方便之後行事。


    “哦?”


    紫袍少年果然微微動容,隨後恍然道:


    “難怪道友竟能施展‘萬獸無韁’之法,且應運神獸規則的手法如此高明,原來是天君前輩親傳!”


    “難怪,難怪!”


    “這般說來,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


    他倒是並未懷疑王魃所言的真實性。


    四大界之間因為距離接近,彼此十分熟悉,自然很清楚這‘萬獸無韁’之法,蠶龍界破滅之後,若非那位晁天君親自傳授,斷無可能有人學會。


    王魃倒是心頭微凜,暗暗吃驚於對方的眼力,他以‘萬獸無韁’之法匯聚四靈,成就燭龍,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卻竟還是被其看穿了跟腳。


    “這白掌教不簡單。”


    心中暗驚,隨即點頭道:


    “正是,不過晁師之後匆匆離開,說是要來支援貴界,共抗無上真佛,我雖力微,卻也願意跟隨晁師腳步。”


    “道友高義。”


    紫袍少年讚了一聲。


    王魃隨即道:


    “卻不知晁師如今身在何處?”


    “道友想要麵見天君前輩?”


    紫袍少年聞言,目光微微閃爍,隨後正色道:


    “無上真佛勢大,即便合眾修之力,亦難抵禦,且那天殤佛主可謂是法力無邊,少有人能敵,是以如今天君前輩和我宗蓋真人、夏侯天尊正閉關合力煉就一件寶物,欲要以此對抗無上真佛。”


    “眼下,隻怕不能接見道友。”


    “煉寶?”


    王魃聞言,心中卻微有些疑惑。


    這界海之中,什麽寶物,能夠應對得了一尊大乘修士?


    何況無上真佛坐擁界亂之海的海量道寶,光是極品道寶,這麽多年積累下來,怕都是一個極為驚人的數字。


    誰又能比得上無上真佛更闊綽?


    隻是心頭雖然疑惑,但畢竟初來乍到,也不好多問。


    隻得點頭道:


    “原來如此,倒是不巧錯過了,這麽說,貴宗的蓋真人也正閉關之中了……”


    紫袍少年卻頗為敏銳,微有些訝異道:


    “道友要見蓋真人?為何?”


    他問得直白,王魃正欲開口解答,隻是卻忽地想起了之前他和晁天君說起打破仙人關時,對方的奇怪態度,更想起了對方對他的囑告,心頭一轉,隨即麵露敬色道:


    “久聞蓋真人大名,在下也頗為景仰,不過既然蓋真人正在閉關,那也隻能撼甚了。”


    紫袍少年聞言,倒也並未懷疑,蓋真人在許多年輕修士中名聲不顯,但在界外周邊的渡劫修士們當中,確實是如雷貫耳,聲名卓著。


    和聲安慰道:


    “無上真佛合圍我界已有數年,步步緊逼,想來要不了多久便會有一場驚天大戰,道友之後自然有的是機會麵見蓋真人。”


    王魃聞言,心中驟然迴想起了之前從落魂蕩過來之後便即遭遇埋伏的事情,心頭不由得微微一沉。


    雲天界外的那口界海漩渦距離此處已經極近,連這麽近的距離都無法掌控在自己的手裏,可見雲天界如今的情況,雖未破界,卻的確算不得多好,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糟糕。


    “為何這無上真佛圍而不攻?”


    兩人邊走邊談,王魃忍不住皺眉道:


    “照白掌教所言,雲天界既然不是無上真佛的對手,那他們早該推平……”


    他猶豫了下,換了個詞:


    “早該打入界內來了吧?”


    紫袍少年聞言卻是神色平靜道:


    “道友不必生分,你是天君前輩的弟子,算起來,你我也是一個輩分,不過我應該虛長你幾歲,你喚我道兄便可……至於為何隻是圍而不攻,應該是害怕再像之前攻打蠶龍界、虛魔界發生的情況,兩界被滅,但天君前輩和夏侯天尊這兩尊大乘修士卻都僥幸逃脫,之後不斷襲擾,使得無上真佛勢力不得不裹足不前,若是雲天界被滅了,蓋真人和其餘二位也都走脫……”


    他並未將話說盡,但王魃卻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吃驚道:


    “所以他們是想要將三位大乘修士盡數困在此界?”


    紫袍少年信步朝著遠處漸漸展露出來的一座道場走去,一邊點點頭:


    “以無上真佛的那群假和尚的實力和底蘊,穩紮穩打,也不必急於一時,隻需要一步步收縮範圍,逼得三位大乘修士不得不現身,再伺機殲之,除去此患之後,雲天界不過是信手可摘的桃子。”


    “這些,其實無上真佛已經是明牌給咱們看了。”


    也許是因著晁天君的這層關係,他對王魃倒是說了不少。


    王魃聞言,微微色變。


    若是按照這位白掌教所言,那雲天界麵對無上真佛根本沒有半點機會。


    但心頭一轉,對方如此平和地說出眼前雲天界遭遇的困境,且洞悉了無上真佛勢力的打算,顯然也必定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至於這個辦法是什麽,對方顯然也不可能輕易透露。


    他倒也識趣地沒有再問下去,隨後遲疑了下,開口道:


    “白掌……道兄,若有需要,還請吩咐。”


    紫袍少年聞言腳步微頓,轉頭笑道:


    “太一道友剛一出來,便已經是幫了不小的忙了,若非道友試探出了那一片地界的人手,我們還不知道那裏竟也都被他們布置了那麽多的手段,來日若真是爆發了戰鬥,怕是要吃上不小的虧。”


    說到這,他似是剛剛想起:


    “是了,差點忘了,我界廣邀同道助陣,也特意對外開放了寶庫,以道友方才連斬數位菩薩的功勳,說不定也能換取一些用得上的東西……”


    王魃聞言,倒是心頭一振,想到之前陳仲奇所說的‘數顆界骸’,心中不禁意動,慚道:


    “隻恐受之有愧……”


    紫袍少年卻是頗顯大度,淡然道:


    “一家人也莫要說兩家話,我這便讓仲奇帶你過去,免得你看上的好東西被人搶先一步……”


    倒也是巧,陳仲奇和雲天界修士正好陪同一眾修士,匆匆飛來。


    隨即便聽到紫袍少年的傳喚,連忙落在了兩人身旁。


    紫袍少年腳步微頓,看向王魃,麵露一絲慚愧道:


    “俗務纏身,為兄統籌四方,居中坐鎮,不敢輕慢,隻能委屈你先隨仲奇去寶庫轉轉。”


    “不妨事,道兄要事在身,不必憂慮我。”


    王魃自然識趣,連忙道。


    又是寒暄了幾句,紫袍少年特意命陳仲奇好生接待,隨後便匆匆落入了遠處的道場之中,顯然忙碌之辭,也的確不是虛言。


    陳仲奇也不敢怠慢,當即便領著王魃也朝著道場飛去。


    一邊飛,一邊介紹道:


    “為方便同道支取所需寶物,我宗特意將寶庫從界內遷至道場內……”


    “界內?”


    王魃這時卻不禁心中一動。


    心頭甚至隱隱泛起了一抹少有的波瀾,卻盡力平靜,似是不經意問道:


    “我有一位朋友,與貴界一宗派的祖師倒是有些交情,此宗似是名為‘萬象宗’,不知陳道友是否知曉?”


    陳仲奇身形微微一滯,轉頭有些訝異地看向王魃:


    “萬象宗?”


    王魃心中微動,似是疑惑道:


    “怎麽?莫非沒有這宗門?”


    “那倒不是……我界界內的確有名為‘萬象宗’的宗門,不過我若記得沒錯,上一次無上真佛攻打我界,破界而入之時,入界處之一,便正好是在這萬象宗附近。”


    陳仲奇搖頭道。


    王魃心頭一凜,忍不住問道:


    “那情況如何了?”


    陳仲奇皺眉道:


    “具體我不太清楚,隻聽了一嘴,說是萬象宗損傷不少,便是萬象宗的開派祖師,重淵道友似乎也傷勢不輕……道友可是想要過去瞧瞧?他們如今應該是在駐守界內防區。”


    “界內防區?”


    念著這幾個字,王魃心中這一刻,已然有些難以按捺住激動的心情。


    昔年踏上修行之後,他便是一路摸爬滾打,備受艱辛,直至入了萬象宗,他才算是真正體會到了歸宿的感覺,對於萬象宗的情感之深,自是非比尋常。


    如今終於有望見到雖未謀麵,卻曾經敬仰、上香的重淵祖師,自然是有一種別樣的情緒。


    隻是猶豫了下,心中的理智終究還是壓過了情緒。


    “還是先去寶庫吧。”


    王魃開口道。


    雲天界寶庫內有著幾顆小倉界最為需要的界骸,說不定關乎到小倉界晉升,萬一被人兌走,那可要悔恨許久。


    而雲天界的萬象宗即便損傷不輕,但時間畢竟已經過去了那麽久,這麽短的時間內,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即便晚些過去,也影響不大。


    當下便跟著陳仲奇飛去了道場內。


    雲天道場遠比太一道場要寬闊許多,顯然品階極高,足以承載大乘修士。


    入了道場之內,便是一貫常見的山川河流,隻是其中靈氣充沛、道意滋生,卻不可同日而語。


    細細感受此處道場構建,倒是也增長了不少經驗。


    其中更有往來匆匆、數目驚人的高階修士。


    更可見道場最高處,一群氣息凝重的渡劫修士們圍聚一起,不知做何。


    王魃隻是掃了眼,便即跟著陳仲奇一路飛至寶庫之前。


    卻在這時,卻隱隱聽見道場外麵傳來的喧鬧之聲,隨即便有一位渡劫修士飛出了道場之外……


    “這是怎麽迴事?”


    王魃有些好奇問道。


    “無上真佛的那些假和尚,又來邀鬥了。”


    陳仲奇仰頭看著界外,麵露氣怒之色,解釋道:


    “這些假和尚不定時會出來邀戰,若是他們輸了,便暫歇攻勢,若是他們贏了,便頻頻襲擾我界周圍!”


    “邀鬥?”


    王魃瞬間想起了之前白掌教所言,心中升起了一絲明悟:


    “看來這就是無上真佛逼著三位大乘修士現身的手段了……”


    雖有明悟,但他也沒什麽更好的辦法,當下和陳仲奇說了一聲,便即入了雲天宗寶庫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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