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韓宅的時候,已經過了吃晚飯的時間。


    目送司寇玉的車子遠去,韓水隨手將手中的名片揉成一團丟進門口的垃圾桶。


    她不是無知的小女孩,不會相信有從天而降的英雄,雖然這個叫司寇玉的男人幫了她一個忙,但並不代表他可以登堂入室,成為讓她值得信賴的朋友。


    門口的保安已經拉開大門,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發,麵無表情地踩著高跟鞋,走進這座離開三年的大宅。


    (二小姐。)一路行來,傭人紛紛避讓。


    多年未迴家,而她依舊是韓家唯一被承認的主人。


    甘之魚一行人已然在客廳裏休息,想必已經用完了晚餐。


    (為什麽不和涵凡和倩珊一起迴來?這麽大了,還耍小孩子脾氣。)甘之魚看到久違不見的女兒,臉上卻無半點喜色,皺著眉訓斥著。


    現在才想擺出父親的威嚴,會不會太晚了點?


    韓水皺皺眉,很想反駁,但看到喻涵凡一臉的憂色,便把欲脫口而出的那些話硬生生地吞迴肚子裏去。


    (別生氣,二小姐大了,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你別什麽都操心。)甘倩珊的媽媽秦雪芝一邊削著蘋果,一邊安撫著有些暴躁的甘之魚。


    (妹妹現在大了呢,都交男朋友了,那男的一看就是人中之龍呢,眼光很好的。)甘倩珊自然不會放棄落井下石的機會。


    果然,甘之魚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身為一個父親,即使隻是擺設性質的,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脫離自己的掌控,而且,這個女兒手裏還握著自己想要的一切。


    (韓水,餓不餓,要不要先去吃點?)喻涵凡道。


    (我累了,先上樓了。)不反駁、不應答,懶得看他們一唱一和,可笑得很,迴到這個家,韓水真的感覺很累,就連喻涵凡都知道問自己吃了沒有,而自己的父親卻隻知道一味地教訓自己。


    小時候的無視,到現在的近乎監視,一切到底為了什麽,大家心知肚明。


    他的眼中,除了甘倩珊是愛女之外,她又算得了什麽?


    他們嫌她礙眼,卻不知她更嫌棄他們。


    彼此彼此。


    韓水扭身向樓上走去,顧不得甘之魚在後麵的暴喝、甘倩珊母女的安慰,她牽起一抹冷笑,從容地迴到自己的房間。


    房間早已打掃好,托運的行李也被仆人整整齊齊地擺放好了,她蹬掉高跟鞋,拉下洋裝的拉鏈褪下身去,一副潔白玲瓏的少女軀體便曝露在空氣裏,香肩細腰,翹臀長腿,肌膚白皙嫩滑,一頭長長的黑發,稍顯稚嫩的臉蛋,卻透著與年齡不符的冷豔,本是誘人的桃花眼裏,卻是一片冷寂與漠然。


    浴室裏的水溫剛好,朦朧的霧氣與精油特有的香氣,舒緩了她心底的疼痛和焦慮。


    終於迴來了,她也長大了,一切那麽的水到渠成,卻又那麽的艱難。


    韓水細細思索著那幾個人的態度,琢磨著甘之魚與那對母女的心思,心思再一轉到喻涵凡,心底又是一陣煎熬。


    喻涵凡竟然如同家人般在她家吃飯,還與甘倩珊形影不離。


    什麽時候該找個機會與喻涵凡好好談談了,到底一切都是怎麽迴事?


    正在思索間,響起一陣敲門聲。


    韓水隨意地裹了浴袍就出來開門,門口果然站著甘倩珊。


    她隨手想把門關上,卻被甘倩珊一手撐開,(難道你不想知道這些年喻涵凡和我的故事嗎?)


    隻有兩個人獨處的時候,甘倩珊才會顯示出外人難得一見的尖酸刻薄。


    挑挑眉,韓水鬆開了手,甘倩珊進來並將門帶上。


    她嫉妒地望著韓水前凸後翹的身材,幾年過去,這女人長得越來越美了。


    (說吧。)韓水靠在貴妃椅上,懶洋洋地望著她。


    甘倩珊心中不服氣,但她不會輕易表現出來,麵上仍是笑吟吟的。


    (你迴來得真巧,喻涵凡向我求婚了。)她本來不想提這件事,但是卻見不得韓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什麽事也壓不倒的姿態。


    韓水撩頭發的手一頓,雖然心裏隱隱猜到一些,但是這件事從甘倩珊嘴巴裏說出來,卻讓她很不爽。


    她寧願是喻涵凡親口告訴她。


    (怎麽,不開心嗎?)甘倩珊細細地審視著韓水的麵部表情,一寸一寸地尋找著類似痛苦、嫉妒的線索。


    很可惜,什麽也找不到。


    韓水淡淡一笑,(在勾引男人這方麵,我想你永遠是我要學習的榜樣。)


    甘倩珊麵上一冷,(韓水,你不傷心、不難過嗎?你的爸爸、你最親愛的喻涵凡哥哥,最終都站在我這一邊,而你什麽都沒有。)


    (我從不認為他們是我的,你想要就拿去好了。)朦朧的燈光模糊了她的眼睛,掩藏了她最深的自我。


    (韓水,你可真夠絕情絕義的。)甘倩珊永遠知道要拿什麽來攻擊她,(不過,我最高興的就是看到你的東西一樣一樣被我得到,我很享受這個過程。)先是爸爸,再是喻涵凡,然後是韓氏,她已經成功了三分之二不是嗎?


    有一天,她要讓韓水看到,她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女。


    (謝謝誇獎,如果你炫耀完了,可以出去了嗎?)韓水仍舊麵無表情,(如果我什麽都沒有,至少我手上還有你們最想要而得不到的產業,不是嗎?)韓水涼涼地補上一句話,有時候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往往不是親密的朋友,反而是敵人。


    甘倩珊果然變了臉色,(別得意,韓水,爸爸打算要讓你去聯姻,據說對方是b城有名的浪蕩公子哥,我看你和他是天生一對。)


    韓水笑意不減,(謝謝你提前告訴我這件事。)


    甘倩珊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看著韓水無所謂的笑容,就連喻涵凡的求婚都讓她高興不起來,跺跺腳就出了房門,關門的時候弄得震天響。


    聯姻?韓水噗嗤一笑。


    他們一家人雖然沒有得到韓氏的控股權,卻享受了一切韓家人應有的優渥生活,現在她一迴來,老頭子卻迫不及待地打算用聯姻來困住她,而那個聯姻對象誰知道是什麽人呢?


    甘之魚和甘倩珊母女,真的以為她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嗎?可以隨意被他們操縱嗎?


    韓水擦著濕答答的頭發,眼睛眯了起來。


    ◎  ◎  ◎


    事情來得比韓水想像中快,剛去集團工作沒幾天,甘之魚已經著手準備聯姻事宜,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段,竟然讓集團的韓家老臣也同意了這件事。


    看來,她不在的幾年間,甘之魚也使出了渾身解數。


    韓水身穿一身黑色職業套裝,頭發高高挽起,腳上仍然是一雙高得驚人的高跟鞋,細細的高跟踩在地上,讓她的身姿更加曼妙,行動間風姿綽約,而臉上的表情卻超乎同齡人的成熟,嘴唇緊緊地抿起。


    她對這場相親很不耐煩,但是卻必須得來,因為她想看看自己的親生父親,究竟想將自己賣給什麽角色。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不是嗎?


    高級vip的包廂裏坐著一個男人,身材不錯、打扮得體,更令人驚訝的是,這個人還是韓水見過的。


    (我說過,我們會很快見麵的,你看,我沒說錯吧?)男人轉過頭來,露出潔白的牙齒,眼睛裏帶著笑意。


    竟然是司寇玉。


    韓水的心放下了一半,還好,不是一個麵目可憎的家夥,現在看來,至少這頓飯她還能咽得下去。


    (我也沒想到,原來你就是b城有名的浪蕩公子哥,真是失敬失敬。)她隨意地坐在他的對麵,半真半揶揄道。


    司寇玉也不生氣,他斟了一杯茶遞給韓水,(我也不知道,原來你就是有名的韓家二小姐,來,喝口普洱茶暖暖胃。)


    韓水接過小茶杯,抿了一口,不熱不冷的茶水順著食道裏流到胃裏,似乎整個身體都暖了起來。


    (你少加了個形容詞。)b城人都說韓家二小姐天生蛇蠍心腸。


    司寇玉哈哈大笑,(一個女孩不應該這麽犀利,你應該像個公主一樣活著才對。)


    像一個公主一樣活著?她還有這樣的資格嗎?自從將她嗬護如寶貝的媽媽去世之後,她就是一葉浮萍,如果不努力就會漂走。


    韓水垂下長長的睫毛,(你對這次聯姻怎麽看?)


    (本來我想,如果是個醜女我就絕對要逃跑了,沒想到是你這個大美人,反倒是我占了便宜了。)司寇玉很滿意這次相親,他見識過無數名媛淑女,卻沒有一個如眼前這個女人這般讓他充滿興趣。


    明明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人,渾身卻刻意打扮成熟,明明甜美得可以,卻偏偏裝成冷豔的樣子,他承認,這個女人讓他有了探索的慾望。


    至於探索的領域,包括心靈和肉體,司寇玉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君子或是柳下惠。


    (這麽說,你不反對?)韓水擡起眼,恢複了冷冰冰的語氣。


    (我為什麽要反對?難道韓水小姐看不上我嗎?)


    (韓氏是個大麻煩,你有錢、有事業、有地位,何必蹚這渾水?)


    (如果說是韓氏想攀上我呢?)


    韓水一頓,終於肯正視眼前這個男人,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是屬於越看越有魅力的類型,特別是那雙眼睛,流光溢彩,往深了看卻怎麽也看不透。


    難道他真的僅僅隻是個浪蕩公子哥而已嗎?還是隻是他的保護色而已?


    (怎麽說?)韓氏何時淪落到,需要利用聯姻這種手段來維持的地步了?


    (韓氏已經大不如從前了,旗下各個產業也逐漸老化、毫無創新,漸漸衰落是肯定的,所以需要透過聯姻來達到注入新鮮血液的目的。)


    韓水的麵部變化莫測,僅僅幾年的時間,到底是產業老化,還是其他原因?她可不大相信是前者,甘之魚肯定采取了什麽行動,甚至有可能,他私自轉走了集團的一些東西,她迴來才幾天,根本還來不及摸清真正的情況。


    甘之魚很聰明,即使沒有百分之百的控股權,但身為一個聰明的商人,他肯定知道怎麽做對他自己是最有利的。


    但聯姻這步棋,她怎麽也看不透是怎麽迴事。


    (聯姻,你能得到什麽好處,韓氏又能得到什麽好處?)這才是最關鍵的不是嗎?


    不慌不忙,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


    司寇玉的眼中興趣越濃,他慢條斯理地道:(韓氏可以得到司寇家的財力支持,而我可以得到一個妻子,還有韓氏一小部分的股份。)


    韓水哼了一聲,甘之魚竟然做出這樣倒貼的事情,不知道單純是為了韓氏,還是在掩蓋其他事實。


    (韓氏不會易主,也不會改姓。)這是告誡眼前的男人,永遠也不要奢望不該奢望的。


    (我好傷心,你把我想得太壞了。)司寇玉作捧心狀,嬉皮笑臉,看上去一點也不正經。


    韓水忍住想揍人的衝動,默默地喝水。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喜歡機場那個男人是嗎?)


    韓水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她詫異地擡頭看向這個有些吊兒郎當的男人,越發肯定這個男人並沒有如表麵上那麽簡單。


    (難道我猜錯了嗎?)司寇玉一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直勾勾地對著韓水放電。


    韓水的臉莫名有些發熱,她假意咳了幾聲,(我從來不知道男人也這麽喜歡八卦。)


    很不好笑的一句話,司寇玉卻哈哈大笑,他的笑很開朗、肆無忌憚,囂張卻不讓人討厭。


    韓水抿抿嘴,她從來沒笑得這麽開懷過,不由得安靜下來。


    接下來的時間,兩個人很意外也很默契地吃了頓安靜卻各懷心思的晚餐,而司寇玉竟然也沒有打擾她,也許也是想給她一個喘口氣的機會。


    直到把韓水送到韓家大宅門口。


    (嫁給我不好嗎?至少我也長得一表人才不是嗎?)司寇玉站在她的麵前,第一次讓韓水意識到,這個男人並不隻是個路人甲,他很高大、很風流不羈,也很危險。


    (嗯哼。)韓水聳聳肩,表達模糊。


    (你現在需要一個同盟不是嗎?)這個男人戳中了韓水的死穴,韓水沉默了下來。


    (韓水。)他的臉突然在她麵前放大,嚇得韓水就想往後一跳。


    司寇玉眼明手快地摟住她的腰身。


    (你幹什麽?)她恨恨地低聲道,差一點忘了初次見麵的時候,這個男人是怎麽調戲自己的。


    (讓你有個交代。)順便也幫你作決定,這句話他沒說,自顧自地低下頭,吻住夢寐以求的紅唇,細細地在唇上輾轉吮吸著,韓水僵硬地緊閉牙關,手腳並用地想掙紮,卻料不到這個男人早有所預謀,身子被緊緊禁錮著,動也動不了。


    他的手移到她的腰身,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韓水倒吸一口氣,紅唇微張,司寇玉乘虛而入,盡情地調戲著她的香舌。


    果真是極品,甜美可人。


    司寇玉感歎著,更加細致地吻著,本想淺嚐則止,卻料不到怎麽也停不下來。


    這小女人的滋味真是妙極了。


    韓水一雙烏溜溜的眼睜著,既不害羞也不著迷,冷冷地盯著近在咫尺的男人放大的臉,出其不意地咬了下去。


    司寇玉悶哼一聲,終於放開她的腰身,抹了抹嘴邊的血腥,(真是不解風情。)笑得恣意而滿足。


    韓水氣衝衝的,她外表裝得再成熟,但畢竟還是個女孩子,竟然就這樣被這個男人奪走了初吻,而且這個男人不知道吻過多少女人,她怎麽不生氣?


    (我想我們以後不必再見麵了。)浪蕩公子哥就是浪蕩公子哥,虧她剛才還對他的印象稍微改觀。


    (傻女孩,我在幫你,你卻這樣誤會我,哎喲,我的心都要碎了。)司寇玉站在她的身邊,在黑暗中看上去猶如一對相依相偎的親密戀人。


    (哼。)韓水冷哼一聲,白了他一眼,就往大宅的大門走去。


    (剛才的提議,你真的可以認真考慮一下。)


    韓水腳步頓了頓,繼續往前走,不一會兒,便消失在司寇玉的視線裏。


    司寇玉斜斜地靠在車旁,望著大宅上麵隱藏監視器的地方,吹了一聲口哨,然後上了車,絕塵而去。


    唇上似乎依舊殘留著那女人的芳香滋味,韓水,可真是一個奇怪又有趣的女人啊。


    無聊了這麽多年,終於找到一件好玩的事情了。


    ◎  ◎  ◎


    迴到家中,甘之魚意外地沒有朝韓水發脾氣,而喻涵凡主動地要求與韓水談一談。


    這是韓水迴國後第一次單獨與喻涵凡相處,奇怪的是甘倩珊也沒有吃醋、發瘋地攔著,也對,除了在韓水麵前毫無保留地展現她的惡毒心腸以外,在其餘人麵前,她永遠是一副溫柔善良的小女人姿態。


    整潔的書房鋪滿了地毯,一排排的書架,整齊地擺滿了各種書籍,這裏以前是韓水媽媽的書房,現在則屬於韓水。


    除了打掃的傭人和韓水,不會再有人願意主動進這個房間。


    多年過去,除了韓水慢慢長大,這個書房還是原來的樣貌。


    (韓水。)


    (聽說你向甘倩珊求婚了。)韓水靠在書桌旁,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書桌的邊緣,其實問出口也不是那麽難的一件事。


    (倩珊跟你說了?)喻涵凡斯文儒雅的臉,難得浮現出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神色。


    (什麽時候訂婚?)她的心越來越冷,這樣的喻涵凡一看就是沉淪在愛河裏的男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在這陣子吧。)不知道為什麽,喻涵凡有些不敢直視韓水的眼睛,那雙眼睛太明亮,似乎能夠一直望到他的心裏去。


    竟然這麽快?


    韓水有些疲倦地揉揉眉心,(我很想跟你說些恭喜之類的話,但是你訂婚的對象是甘倩珊,抱歉,我真的說不出口。)


    (韓水,也許你誤會了,倩珊她人很好,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喻涵凡試圖化解兩個人之間的矛盾。


    (你以為我想像中的她是怎麽樣的?)韓水有些啼笑皆非。


    甘倩珊果然好手段,不過三年的時間,就贏得了喻涵凡的愛情和支持。


    (畢竟是一家人,伯父也一直惦念著你,事情沒有那麽的糟糕。)


    (惦念著我?惦念著我會讓我一迴國就聯姻,他怎麽不讓甘倩珊去?難道我天生就是被犧牲的嗎?犧牲我的愛情、犧牲我的自由?)韓水有些失控,還有些莫名的失望,她最信任的喻涵凡竟然要自己去原諒那一家人。


    (那位司寇少爺,不是你的男朋友嗎?)喻涵凡有些不解。


    韓水突地擡頭,眼神銳利,(你們知道?)


    (剛才在門口,我們都看到了。)喻涵凡有些說不出口,總不能說韓水和甘之魚在門口擁吻,而他們躲在裏麵看監控畫麵吧。


    雖然他對這個做法有些不苟同,但是看到那個男子是機場裏韓水承認的男朋友,他也放下了一半的心,誰也不樂意去當聯姻的犧牲品,但如果兩人是心甘情願的,是不是結局會不同些,而他們也不會感到內疚。


    韓水的腦海裏浮現出剛才在門口時,司寇玉突如其來的強吻和在耳畔低語的那些話,突然有些理解了。


    讓她有個交代,的確,這是個好計謀,拒絕了司寇玉,下一個不知道又是什麽貨色在等著自己,以她對甘之魚的了解,他對一件事情根本不會那麽容易放棄,他總是有千萬個理由,讓別人不得不去執行。


    (我不想再說了。)韓水突然失去辯解的力氣,讓她如何開口?難道告訴喻涵凡那個男人根本不是她的男朋友嗎?是她為了麵子而故意說的嗎?難道說那個男人是個浪蕩公子哥,根本不是個良配嗎?還是說,讓他不要和甘倩珊訂婚?


    不,她不會說,自尊心、驕傲,讓她即使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她也會義無反顧地走下去,在韓水的字典裏,沒有(迴頭)兩個字。


    喻涵凡已然陷入甘倩珊為他精心編織的情網,他不再是她韓水的守護神。


    (韓水,你應該放開一點,伯父終究是你的父親,而倩珊也是你的姊姊,你這樣子隻會讓自己更加難受,我們都希望你能過得好一點。)即使這麽多年過去了,韓水似乎依舊是那個韓水,而喻涵凡卻莫名有些看不透她了。


    (我知道了,別為我的事情操心了,準新郎官,我知道我該怎麽做的。)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韓水朝喻涵凡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我……)喻涵凡還沒來得及開口,門便被打開,甘倩珊小女人似地推門進來,作可愛狀,(不好意思,沒打擾到你們吧?涵凡,爸爸叫你呢。)


    韓水的眉毛抽了抽,看到比自己還大一歲的女人裝嫩、裝可愛,這種感覺真的很怪異。


    喻涵凡朝韓水抱歉地笑笑,(那我先過去,下次我們有時間再聊。)


    韓水點點頭。


    喻涵凡走後,兩個女人的神色瞬間就冷了下去,將門重重地推上,甘倩珊笑得一臉諷刺。


    (沒想到,本城有名的浪蕩公子哥就是你的男朋友,你該感謝爸爸的眼光才對,這下子,聯姻也是你的希望所歸了。)甘倩珊抱胸站在一旁,表情有些幸災樂禍,還有些不痛快,浪蕩公子哥,她還以為是個很輕浮、猥瑣的年輕男人才對,結果從監視畫麵裏看到的那個男人,看上去是風流了一點、不羈了一點,但卻有種獨特的魅力。


    韓水的心情很不好,失去了和她周旋的耐心,冷冷道:(說完了就滾出去吧。)


    (你……)甘倩珊一口氣堵在喉嚨裏,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囂張了,竟然當麵讓自己滾出去,(韓水,你不要太囂張了。)


    (到底我有沒有囂張的資格,你應該最清楚。)韓水眯起眼睛,全身散發著無形的冷意。


    甘倩珊打了個冷顫,心中的嫉恨越甚,(韓水,你也囂張不了多久了。)


    (滾。)迴應她的是一個透明的玻璃杯迎麵砸來。


    甘倩珊跳著腳躲開,玻璃杯砸在門上,化成無數碎片散落在地。


    (你真的是瘋了!)印象中的韓水雖然脾氣不太好,卻從來沒有明目張膽地發過這麽大的脾氣,那黑幽幽的眼神、全身冷冽的氣息,猶如複仇女神,甘倩珊雖然心中不服,但到底還是懼怕她再砸來什麽東西,嘟囔著打開門快速地逃離了。


    門重重地被掩上。


    韓水如泄了氣的皮球,無力地滑落在椅子上,她胡亂地揪著自己的頭發,表情似笑似哭,沉默了良久,才哆嗦著卻又堅決地撥出那串很陌生的號碼。


    (喂,你好,我是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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