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晏清很是感激,陳夫子確實助他良多, 總是會主動詢問他在課業上的困難,是他自己執拗了,總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想拿這種事麻煩陳夫子,最後惹得水芹替他出頭。


    明明該是他護著水芹的時候,卻本末倒置了。


    許晏清謝過陳夫子後,吐出一口濁氣, 道:“那日後學生就要多打擾夫子了,還望夫子不要嫌我多事。”


    陳夫子滿意的點點頭,話中有幾分深意:“晏清,你還年輕,日後還長久著呢。”


    眼看著夏天要來了,秋葵的女兒滿了月,水芹與許晏清抽空迴了趟家,參加小丫頭的滿月宴。


    小丫頭是兩家第一個孫輩,楊家麵上開開心心,雖不知心底是怎樣想的,但蔣家是真心實意的樂嗬,周氏抱著嫩軟的小丫頭離不開手,看著她不哭不鬧的樣子愛極了:“還是女孩子乖巧,男孩太鬧騰,養起來累死人。”


    秋葵已經能下床了,此時穿著一襲深橘色綠紋邊襖裙,與前兩年相比麵色更加柔和溫婉,滿滿散發著為人母的氣息,手指輕觸母親懷中的嬰兒肥嫩的臉:“月兒確實乖得很。”


    小丫頭大名叫楊皎月,取自“燦如春華,皎如秋月”,包含著楊科一片愛女之心。


    水芹坐在一邊,也眼饞得很,她那兩個弟弟剛生下來時可鬧騰了,哪有那麽乖巧,還是女兒貼心。


    好不容易從周氏懷中抱到了外甥女,還沒等周氏開口,便嘴快道:“要是我也能生一個如月兒一般乖巧的女兒便好了。”


    這話惹得周氏麵容一肅,瞪了她一眼:“呸呸呸,哪有要生女兒啊,第一胎還是男孩好,日後你要生多少女兒都成,不攔著你。”


    她受盡了沒兒子的苦楚,不想讓女兒也受那樣的苦楚。


    水芹吐了吐舌頭:“難不成我真生了女孩,你還不把她當孫女啊。”


    周氏白了她一眼:“就會貧嘴,家裏要沒個男孩哪站得住腳,等日後你年紀大了,想生都生不出來。”


    實話是實話,就是叫人聽著怎麽都不舒服,連秋葵的笑意都消退了些,水芹哼哼兩聲:“沒兒子怎麽了,沒兒子就代表站不住腳?笑話,姐,你可別聽娘瞎說,就算沒兒子也沒什麽大不了,我們又不是為了生兒子活的,就算真隻有女兒又怎樣,我們那麽有錢,怎麽都不會活的差。再說姐夫絕不是那種自私自利,迂腐枯朽的人。”


    周氏瞪她:“亂說什麽呢,菩薩保佑,我兩個女兒一定能生出兒子。”


    秋葵在心底歎了口氣,楊家明麵上雖沒說什麽,但她卻看得出,她婆婆因為月兒是個女孩有些失望。她在坐月子時難免心思重,那時候傷心了許久,卻沒想到娘也來囑咐這些。


    也就妹妹……秋葵握住妹妹的手,忽而落淚:“娘,若是、若是我真的沒生出兒子該怎麽辦?”


    周氏一愣,忽而跳起,很是憤怒:“你今年不過二十歲,日後還有的是時間的,怎麽會生不出兒子,是不是楊家人在你麵前說些什麽了,娘去給你說理!”


    秋葵搖頭,但眼淚卻沒停:“他們沒有說什麽,隻是娘,你一說起此事我就怕,若是、若是……那我該怎麽辦?”


    周氏的脾氣頓時如同被紮破的氣球一般塌了下來,手足無措,說著不會的不會的,你那麽年輕,不可能會生不出兒子,但安慰了好久還是不見女兒止淚,她看著就心疼。


    最後還是水芹拉著她,輕聲提醒道:“娘,你得按著姐姐的意思來,若是真沒有男孩,難不成我們就不認她了嗎,楊家就能不要她嗎?”


    周氏恍然大悟,連道:“哎呦都怪娘,瞎說了一大通,都是我危言聳聽,什麽生不出男孩就立不了足,沒有的事,楊家要是敢負你,大不了就迴家住,爹娘還養不起一個你嗎?”


    “就是啊,”水芹道,“姐你還有那麽多鋪子,大不了就換個男人嘛,多大點事,到時候正好帶你去北方遊玩,那裏冬天滿是鵝毛大雪,漂亮得緊。”


    秋葵破涕為笑,點頭道:“那就好,我好怕生不出孩子,就成了罪人。”


    周氏心疼萬分:“可不能再哭了,才剛出月子呢。什麽罪人,呸呸呸,他楊家哪來那麽大臉,爹娘都疼你。”


    說著,她臉上忽然起了鬱氣:“是我想岔了,從前家貧,因這事我受了那麽多委屈,如今家裏有了銀錢,若是還要你們繼續受委屈,我也就白活那麽多年了!”


    該是開席時辰,外麵來催了,時間緊,秋葵也來不及上妝,隻塗了個口脂,擦幹了淚,便抱著孩子出去了。


    滿月宴請的人不少,除了蔣楊兩家親戚,還有十多個楊科的同門,從前也是許晏清的同門,許多年紀都比許晏清大,此時卻對著他喊師兄,麵上滿是尊敬,看著確實有幾分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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