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日後,王家便出了大事,向來覺得自己頭腦靈活、讓佟生去引誘秋葵的罪魁禍首王老二,在賭坊將家裏的田地、房屋、銀錢全輸光了。


    得知這事時,水芹既覺得在意料之外,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她做的其實並不多,隻是將有人憑借家中三畝荒田,便贏了幾百兩的事宣揚到了王老二耳中,並且故意讓王老二得知贏錢之人頭腦靈活,是靠著算牌才能贏的。


    果不其然,自以為聰明到天上去的王老二中計了,匆忙帶著銀子去了賭場。


    如果王老二真有幾番本事,那說不定還能贏些銀錢迴來,可惜,他一個隻仗著自己主意多的傻子,怎麽可能贏得過賭坊裏那些老油條呢。


    水芹隻想要他家的地,誰知王老二賭昏了頭腦,將所有能壓的賭注都壓上了,那些賭坊裏的狼人哪會好心放過他,盡逮著這個傻子薅羊毛,於是王老二很快便輸的連褲衩子都不剩。


    不過事情本還是有轉機的,如果王老二將輸了田地一事早說出口,一家人將手中田地在一天內低價拋售,他們連夜出逃,還有機會挽迴些損失。


    可惜王老二自私自利,擔心被父親家人責罵,隻自己帶了些銀兩盤纏,連夜攜妻子出逃,導致第二日,當賭坊的打手上門時,王家連反應時間都沒有,隻能瑟瑟發抖地在打手木棍下抱作一團,看著他們將家中的財產全部沒收。


    等打手走後,婦人小孩們哭成一團,偌大的王家,如今隻剩了老大與老三,絕望對視,那王當家更是一口氣上不來,當場暈了過去。


    可是王家這時候哪還有銀子叫大夫啊,還是附近略懂醫術的大夫好心來看了一趟,對他們遺憾搖頭道:“準備後事吧。”


    王老大看著沒處可躺的爹,看著失魂落魄的妻子,看著嗷嗷待哺的孩子,一瞬間甚至想死。


    他們王家,怎麽會成了這個樣子呢?


    對此情此景,王小珠顫抖不已,她明明已經告誡二叔不要進賭場了,為什麽他還會進去?為什麽上天偏偏讓她這時候才迴憶起前世所有事,如果早個六年,一切都不會是今日這樣子!


    “爹,”不知道想到些什麽,王小珠冷靜了下來,抓著王老大的衣袖道:“帶我去蔣家,我要找水芹,我和水芹關係那麽好,她要是知道我遇見這樣的事,一定會幫我的!”


    蔣家現在確實十分發達,王老大實在無路可走,便硬著頭皮答應了,帶著女兒去村長家求蔣滿穀的住址。


    對王小珠,水芹確實有些愧疚,畢竟從小到大王小珠不僅沒有害過她,還幫過她幾個忙,便同意在某個客棧雅間見她一麵。


    她打算向合作的繡莊討個人情,將王小珠塞進去學刺繡,不用待滿十年,學完就可以賺錢的那種,這樣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誰知王小珠一見她,拒絕了她的安排,竟求她買她為奴。


    水芹啞口無言,耐心勸道:“小珠,你應該知道,為奴為婢可不是什麽好事,一旦入了奴籍,日後可就難迴平民身了。”


    這也是水芹後來買了小雨他們才知道的,萬幸當初說買小草的時候並不知什麽官府蓋章的賣身契,並且明麵上是當養女的,故而小草並沒有入奴籍。


    但她並不會好心到再收養一個十四歲的王小珠,如果王小珠真想賣身,那賣身契一定要簽,說難聽點,她並不能相信她。


    可是王小珠很是執迷不悟,一臉天真與自責道:“水芹,我不想再迴王家了,雖然我是王家的女兒,但是我的爺爺叔叔們都幹了許多壞事,我良心難安。水芹,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會善待我的,讓我呆在你身邊吧,正好這筆賣身錢還能救養了我這麽多年的王家一命,我與他們兩清了。”


    水芹見勸不過,也沒再多勸,隻是多給了她一些銀子。


    賣身契讓人去寫了,顛了顛手中的銀兩,約莫有二十兩左右,王小珠眼中劃過一絲不滿——她好歹也是水芹從小到大的同伴,怎麽就給這麽些銀子,真是看不起人。


    但她麵上依舊是一派惹人憐愛的柔弱之色,拿著銀兩出去找父親。


    到了某個轉角,她見沒人看見,便將十兩銀子塞進自己衣服裏,將另外十兩給了爹,淚水漣漣道:“爹,我日後就要成為蔣家的丫鬟了,這十兩是我的賣身錢,你拿著它,日後一定要好好過啊。”


    王老大怎麽都沒想到,這出來一趟女兒竟賣身為奴了,在門外傻愣了許久,他握著手裏的十兩銀子,眼眶漸漸紅了,一定是蔣家欺負自家女兒了,要不然乖巧的女兒怎麽會突然自賤為奴?


    該死的蔣家!


    但是他沒錢沒勢,甚至手裏的這十兩銀子是僅剩的銀錢,是救命稻草。意識到此刻的王家如此卑微,王老大在客棧門口哭了許久,直到小二來趕人,才終於灰溜溜離去——這十兩銀子,他終究不舍得還給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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