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退一步說,若是爹爹當真應允陳家,我縱使拒婚,也不過是撕破秦陳原本堪堪修複的臉麵,這臉麵,說到底不要也罷。”秦青頓了頓,“可是,寧姐姐做錯了什麽?那帕子必然不是她自己戴著的,這種時候,能送那樣一張帕子進去,還將好能在三殿下過去的時候被看見——”


    “蔣岑,難不成你要告訴我,那寧國侯府的府兵全然是假的,那侯府什麽人都能進得?”


    “寧姐姐若沒有他人與她慫恿,斷不會做出這般事情,亦不會置侯府於不顧。如今這整個京城都以她為茶餘飯後,誰人不在背後笑話一句,這便就是你的努力麽?!”


    蔣岑本是要爭上一爭,可不知為何,瞧見她失望的模樣,竟是心中一梗:“是!我就是這麽不折手段,我就是這種小人,怎麽了!他寧國侯府又是什麽好人家,司兵監為他們所控,可曾幹過什麽好事?”


    “那是侯爺所為,可寧姐姐就活該被犧牲嗎?!”


    “寧姐姐寧姐姐!”蔣岑竟不覺也提了聲,“我於這兒給你送花束,便就是為了在樓上瞧瞧你!你那丫頭近日把窗戶門牆守得死死的,我都多久不曾見你了!我才不要聽你說什麽寧姐姐!她如何與我何幹!”


    說完便就一賭氣坐到了椅子上,扭頭不瞧她。


    “你!”秦青上前一步到了他眼前,“你究竟與寧姐姐說了什麽?!”


    “不記得了!”蔣岑仍是不看她,心裏頭有些憋火,“是她自己犯蠢。”


    “蔣岑!”


    但見那坐著的男子一臉的懊惱,臉都激動得有些紅了,隻她站得近,又盯得緊,他雖是也生了氣,到底複又站了起來,無端就壓了她一頭。


    “你不要這麽叫我了,你每次生氣的時候喊我名字,我都想要認慫。”蔣岑垂頭看迴她,“可是我若是這次當真認了,就什麽都完了。”


    “什麽意思?”


    “我本就是個大老粗,不懂女孩兒心思。可我不傻!”蔣岑沉聲,“這種事情我若是做了,就是個十足的小人!我若是小人,你定對我心生厭惡,還提什麽成親!”


    “……”


    “你是太看得起他陳二還是太看得起我?”蔣岑逼近,一把將她攔腰摟住,“與其那般費功夫,我不如把那陳二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叫他無顏提親才是!”


    “蔣岑!”


    “說了不準再這麽叫我了!”蔣岑湊近她耳邊,“你不是覺得我無恥麽,好!我還能更無恥!”


    罷了那唇角已然貼上她耳郭,秦青一震,往後倒去,卻是被人牢牢製住。前世今生,都不曾見他這般模樣。


    腦中猛地一閃,陡然醒徹。


    他這是氣極了!


    這些事情突然揪扯,她險些就忘記了,以寧國侯府的勢力,便就是女兒這般行事,也當不會沒了前程,寧侯爺定是會與陛下相談,賜下與陳二的親事。


    一來保全女兒名節,二來三殿下已然藩王,到底掀不起風浪。


    如此,倒是三殿下越發被動,其下黨羽更是會見風使舵,改投明主。同時,三殿下與寧國侯府的暗杆算是結下。


    竟是盤棋局!


    這下棋的人……


    秦青伸手抵住麵前人,耳郭通紅,臉上亦如是,卻是發現蔣岑眼中也泛了紅,端是那麵上兇得很。


    “對不起。”


    蔣岑手還抓著她,不敢弄疼,此番卻是一緊:“你說什麽?”


    “對不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秦青抬頭,“不是你,怎麽可能是你。”


    蔣岑愣住,低頭看下。


    秦青不知該如何安慰,隻覺得自己錯得離譜,又實在不懂補救,隻能繼續說:“我是著急了,我該多想一步的,我……”


    “晚了。”


    “……”


    蔣岑硬氣道:“你當我是能隨便怪罪的人嗎?”


    第四十四章 冷靜


    離得太近, 秦青隻得退了一步:“你冷靜點。”


    冷靜?萬事都可以,唯獨這一樁不行!蔣岑拿鼻子迴了一聲:“你為了旁人衝動,還叫我冷靜?做不到。”


    秦青沒聽出個所以然來, 也不確定他究竟是怪自己錯看了他, 還是怪他太過關注寧清言,不能是後者吧?


    “我今次確實是考慮不周了,實在是……”秦青咬唇, “實在是我想不出來還有誰曉得寧大小姐對陳宴的情誼。”


    若非是因為上次行宮與蔣岑一並偷聽了寧清言的話,她甚至也是不清楚這等事的啊。


    現如今突然出了這般事,她便第一想起了知悉的蔣岑, 也隻能是蔣岑最有動機了, 不想竟是猜錯了,叫他這般憤怒。


    “別說了。”蔣岑又近前一步, 將她抵到了牆上, “這些有的沒的, 沒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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