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需要帶哪些東西你總曉得吧?你擱家裏待著,這些大事你都不抽眼瞧瞧?”


    “蔣公子,”陳宴停手,“我說了,自有長輩做主。”


    “好吧好吧,嘖,無聊。”蔣岑跟著他往前邊掃,逛園子一般,“那我再問你啊,你打算啥時候提親呀?你提前告訴我一聲。”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陳宴終於是待不下去,直接搖了輪椅走了。


    蔣岑一把坐到了欄上,撐手瞧著那湖麵,很是愜意。半晌,木通才哼哧哼哧過來:“少爺,掃完了。”


    “太慢了,你這缺乏鍛煉啊,這要是齊樹早就掃完了。”


    “啊?”木通趕忙辯解,“那不是一個事啊,術業有專攻麽,小的也有比他強的地方!”


    “哎——真是有點想他了。”


    “少爺!我聽說前門開了一家麵湯店,裏頭的湯頭一頂一得好吃!”


    “是嗎?哎呀不錯,有點用,走吧,爺餓了!”


    “是!”


    天色暗下,太師府門前終是停了馬車,裏頭人出來將人扶了,滾輪自那府門前的坡道往上,輕鬆進了門去。


    陳宴方過影壁,就見陳學勤身邊的陳友過來:“二公子今日迴來得這般晚,可是出了什麽事?”


    “沒有。”


    “老爺命老奴在此等候,二公子既是迴來了,還請去老爺房中。”


    “嗯。”陳宴擺了手,沒叫他繼續跟著,隻身往裏頭去。


    路過園圃的時候卻是停了下來,耳邊有女孩子的聲音,似是在與丫頭說些什麽。陳宴突然響起書院裏那人問他的話。


    什麽時候提親?


    陳宴抿唇,原本淺淡的唇色就更是淡了些,天色已然完全暗下,他坐在那裏,卻是許久未動。


    陳怡榕領了丫頭從自己院中一路往花園去,又吩咐了丫頭跟自己分開行動,天色向晚,有些瞧不真切,好容易終於又瞥見一抹白色,趕緊衝了過去,卻是立時就怔住。


    那花叢後邊,樹蔭下坐著的,不是陳宴又是誰。


    “二……二哥。”陳怡榕有些害怕,退後一步,“我今日已經背過書了,我出來……出來瞧瞧……”


    “過來。”


    “二哥我真的已經背過了。”


    陳宴沉眸看過去,那花後與自己隔了兩米遠的女孩此時緊緊攥著拳頭,想來是怕得很,不覺麵色便就跟著也重又冷淡下來:“你在找什麽?”


    “兔子。”陳怡榕低頭,“一隻白色的兔子,剛剛在後院瞧見的。”


    陳宴看了看自己月白衣角,怕是方才她錯認了,才那般期待地往自己這邊衝來,想著便就轉了頭去:“後日你便就要入宮了,若是給陳家丟臉,你當知曉後果。”


    “我知道。”陳怡榕懦懦應了,眼見著那人要走,突然鼓足了勇氣又道,“我一定會好好表現,我一定能入東宮,可是二哥,我能不能……”


    “不能。”陳宴聲音不高,卻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輕易就叫人閉了嘴。


    不遠處有丫頭喚著小姐,陳怡榕抓了裙裾卻沒有出聲,陳宴一揮手:“迴去吧。”


    丫頭抱著小兔子尋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家小姐正抱著自己蹲在地上,待她蹲下將兔子遞過去,才發現麵前人竟是在哭。


    “小姐你怎麽了?”丫頭著急一用力,那兔子急了,蹭一下就竄得老遠,不見了身影。


    陳怡榕哭得撕心裂肺,直指著那兔子消失的地方:“兔子,我的兔子。為什麽要傷害他!為什麽!”


    陳宴已經走遠,卻是聞著聲音,轉而問道:“怎麽了?”


    “小姐的婢女傷了兔子,叫它跑了,小姐傷心。”


    沉默良久,輪椅上的人便進了院子,隻落了一句:“再送一隻去。”


    “是。”


    下一刻陳學勤開了門:“怎麽這般遲?”


    “書院裏耽擱了。”


    “我聽王管事說你今日去醫室拿藥,怎麽樣了?”陳學勤低頭要伸手過來,被陳宴擋了,隻嘴上道,“往後若無必要,還是命影衛去便是。”


    “我去,自有道理。”陳宴複問道,“陳友說父親等我,所為何事?”


    “沒什麽,本來也就是想問問你的腿。”陳學勤背了手過來,“不過,也確實想問問你,那晉西王你打算如何辦?”


    “這顆棋子自然是不能放手,”陳宴抬眼,“父親也當明白,若是沒有他,我們隻能是以卵擊石,縱然贏了,也不可服眾。”


    “前時我們是想要先除晉西王,再對抗太子,如今看來——”陳宴搖頭,“若是我沒有猜錯,那東宮分明就沒有病,若是如此,恐怕是必須繼續用晉西王了。”


    陳學勤點頭:“你此前去秦家,有發現東宮的人?”


    “是個孩子,影衛瞧過,會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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