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第1任救世會會長的代價,乃是跟【他化地獄】融為一體。


    聞聽此言,鳩摩斯卻是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


    當然,鳩摩斯並不是畏懼跟【他化地獄】融為一體。


    這倒不是他無懼生死,而是跟【他化地獄】融為一體,乃是每一任“救世主”都逃不開的命運。


    鳩摩斯憂慮的是“中央大陸”。


    若是他現在跟【他化地獄】融為一體,誰來拯救人類?


    畢竟新任會長還沒有選出來呢!


    ……


    “鳩摩斯,你的憂慮我們可以解決!”


    “我們這些會長的存在,乃是一種緩衝!”


    “我們既可以阻止【他化地獄】完全失控,又在不斷侵蝕引誘於你!”


    “你既然不想現在便與我們融合,我們可以多給你一些時間!”


    ……


    雖然鳩摩斯沒有說出口,但他心中的猶豫,卻是被諸位會長看得一清二楚。


    頗為善解人意的,諸位會長給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案。


    這個方案是如此的合鳩摩斯心意,他卻是不由自主的動心了。


    ……


    諸位會長給出的方案很簡單,那就是鳩摩斯跟【他化地獄】訂立契約,將自身的靈魂賣給對方。


    作為“優惠”,在交貨日期截止之前,鳩摩斯不會受到【他化地獄】的反噬。


    雖然如此一來,鳩摩斯就隻剩下了三年時間。


    但在這三年之內,他卻是可以毫無顧忌的動用【他化地獄】的力量,拯救中央大陸。


    ……


    本能的,鳩摩斯便知道“契約”不會有假。


    這並不是【他化地獄】在“坑”他。


    因為本質上而言,這“契約”就是將他跟【他話地獄】的博弈,給具象化了。


    ……


    比如若是沒有契約,鳩摩斯極有可能在未來的十幾年中,出現數次反噬,然後徹底迷失自己。


    在這一過程中,鳩摩斯“清醒”的時間,斷斷續續加起來必然超過了三年。


    ……


    但現在,鳩摩斯卻是能以“契約”的形式,將那些斷斷續續的時間串聯起來。


    雖然必然會存在損耗,但在這段時間內,鳩摩斯卻是不會受到反噬。


    這契約與其說是曆代會長提出來的,倒不如說是鳩摩斯自己內心的“折射”。


    ……


    “好,我同意這個方案。”


    “三年的時間,足夠了!”


    鳩摩斯一番猶豫之後,還是下定了決心。


    中央大陸現在的局勢,若是沒有破局之策,怕是未必能再撐三年。


    至於三年之後,足夠他培養出新的接班人了。


    ……


    “哈哈哈,好好好!”


    “鳩摩斯,你不愧是新一代的救世主!”


    “歡迎進入真正的【他化地獄】!”


    鳩摩斯的選擇,毫不出乎諸位會長所料。


    畢竟本質上而言,大家乃是一家人。


    ……


    伴隨著鳩摩斯作出決定,諸位會長的麵孔相繼發生變化。


    他們竟然一個個化作了鳩摩斯的樣貌。


    一直以來,都是他們在侵蝕蠱惑鳩摩斯,此時看起來倒像是鳩摩斯“侵蝕”了他們。


    ……


    事實上真相的確如此。


    隨著一個個會長轉化成了自己,鳩摩斯感覺自己的“感知”,在不斷延伸。


    他就仿若攀爬在一個梯子上,正在不斷向下“下落”。


    最終,鳩摩斯到達了“目的地”。


    ……


    “終於又活過來了。”


    “多麽鮮活的世界,可惜每次都隻能短暫相見。”


    救世會總部,大殿之內。


    鳩摩斯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株奇特的果樹。


    若是時光能夠倒流,並有人一一幀幀定格進行檢查。


    定然會發現這乃是【他化地獄】吞噬了鳩摩斯,並徹底顯化了本體。


    ……


    此時的鳩摩斯,卻是化作了一枚宛若人類胚胎的果實,懸掛在了果樹張牙舞爪的黑色枝頭。


    然而果樹上所懸掛的,卻不僅僅有鳩摩斯,而是碩果累累。


    ……


    怪異果樹的顯化隻持續了一瞬,下一瞬,果樹枯萎死亡。


    但黑色枝頭的所有果實,卻是在果樹消亡的那一刻出現了坍縮,化作一道人類身影顯化在了現實世界。


    然而這道人類身影,卻是並不那麽穩固。


    一道道重影從其身上衍生而出,仿若要徹底裂體而出。


    ……


    “我是烏圖魯,也是很多人。”


    “我可以是任何人,任何人也可以是我!”


    “但我終究是偉大的靈魂教派的一員,也是救世會永恆的救世主!”


    大殿之內,新誕生的人影不斷喃喃自語。


    伴隨著他不斷“堅定”自身,他原本正在不斷變化的身軀,也終於穩定了下來。


    最終,那些重影被牢牢束縛在了身體之中。


    靈魂教派成員烏圖魯,出現在了大殿之中。


    ……


    “哈哈哈,烏圖魯,我們終於自由了。”


    “自由,吃吃吃,我們要吞噬更多的靈魂!”


    “複仇,複仇,可惡的陳琦小賊,區區一個毛頭小子,竟然敢羞辱我等!”


    “靈魂教派的威嚴,不容褻瀆。”


    ……


    雖然烏圖魯強行約束住了這些重影,但他們就仿若是“外人”一般,毫無顧忌的在烏圖魯耳邊不斷喧囂。


    這些人影,赫然是曾經跟烏圖魯融為一體,或者說被其吞噬的其他靈魂教派成員。


    ……


    “肅靜,肅靜!”


    “都給我安分一點,現在可不是咱們複仇的時機!”


    “誰都不可以離開大殿!”


    對於這些重影的吵鬧,烏圖魯毫無動容。


    然而當聽到某些“自己”誇誇其談,甚至妄圖蠱惑自己離開大殿之時,烏圖魯忍不住了。


    伴隨著他的嗬斥,周身環繞的重影開始不斷消失,但仍舊有很多頑固的人影遲遲不肯“下線”。


    ……


    “諸位,不要意氣用事!”


    “咱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你們也不想再次被關小黑屋,重迴幽冥吧!”


    “饑餓的感覺,實在令人抓狂,我再也不想體會。”


    烏圖魯仿佛是在勸說那些頑固派,又仿若是在喃喃自語。


    或許是關“小黑屋”觸動了過往糟糕的迴憶,那些原本躁動的重影立刻安靜了。


    ……


    烏圖魯以及這些重影,乃是靈魂教派的成員。


    當年他們為了“苟延殘喘”,躲藏在了教派的一件秘器之中。


    這件秘器看起來隻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壁,但其本質卻是一名強大存在升維失敗所留下的“餘燼”。


    ……


    原本烏圖魯等人,並沒有打算在秘器之中待一輩子。


    隻要他們修養好自身,便可以在外界教派成員的接引下,重迴現實世界。


    ……


    然而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強大無比的靈魂教派,竟然一夕滅亡。


    僅剩的一些成員,也淪為了喪家之犬,被世界政府趕出了內環世界。


    結果烏圖魯等人所在的這件秘器,直接被埋葬在了大地之中。


    直到被琅琊閣王家發現,成為了傳家寶“冥界石板”。


    ……


    之後這件“冥界石板”被王家送給了帝國子爵陳琦。


    帝國子爵藝高人膽大,“孤身”勇闖靈魂石板。


    一番爭鬥之下,烏圖魯等人卻是著了陳琦的道,被徹底鎮壓。


    ……


    陳琦鎮壓烏圖魯等人的方法,乃是利用高維之力,重新創造一個嶄新的【麵】。


    餘燼,或者說靈魂石板的本質,乃是一種獨特的跌落狀態。


    若將靈魂石板,開做一個擁有長寬高的數軸。


    那麽它的【高】,每時每刻都在衰變。


    而衰變所產生的力量,投射在【長】跟【寬】上,便交織出了一個麵。


    那個麵便是烏圖魯這幫靈魂教派成員的存身之所。


    ……


    結果帝國子爵技高一籌,雖然沒有創造出新的【高】。


    但卻更改了【長】跟【寬】,由此導致了【麵】更新。


    存在於【麵】中的烏圖魯等人,自然成了帝國子爵的掌中之物。


    ……


    雖然因為未能掌握【高】的緣故,靈魂石板並未被帝國子爵徹底煉化。


    但也足以令隻存在於【麵】上的烏圖魯等人,永世無法翻身。


    然而命運就是這麽玄奇,竟然又給了烏圖魯等人一次機會。


    ……


    為了打破“三柱神”的聯手,鎖定勝局。


    陳琦將靈魂石板化作的鎮魂鏡,丟入無界之國,化作了幽冥世界。


    烏圖魯等靈魂教派成員,自然成為了帝國子爵的打工仔,或者說初代的幽冥擺渡人。


    他們的工作,自然是幫帝國子爵迴收高維之力。


    ……


    小冥界的版權,原本屬於海妖文明。


    幽冥世界的迴收,又關係到四柱神爭鬥的勝負。


    無論出於何種理由,海妖始祖都不會容忍無界之國衍生出的幽冥世界,落入陳琦手中。


    ……


    奈何幽冥世界乃是由鎮魂鏡演化而成,陳琦占了絕對的先手。


    海妖始祖就算擁有“版本經驗”,卻還是沒能爭過陳琦。


    然而海妖始祖卻也不是啥都沒能做成。


    在祂的插手幹預下,幽冥世界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缺口,然後便被烏圖魯等人抓住機會逃了出來。


    ……


    可歎烏圖魯等人還以為自己徹底自由了。


    結果海妖始祖也不是什麽善人,直接將他們“坑”到了中央大陸,化作了【他化地獄】。


    【他化地獄】的本體,就是化作了“先天靈根”【人參果】的烏圖魯等人。


    ……


    “諸位,咱們雖然逃出了幽冥世界。”


    “但也不過是從一個小瓶子逃到了一個大盆子中。”


    “無界之國實在不是棲身之地,咱們必須得離開這裏!”


    “海妖始祖雖然不是好東西,但智慧教派那個小異端,更是該死。”


    ……


    短暫說服了諸多重影的烏圖魯,頗為懷念的環視殿堂。


    當年隻差一點點,這一切就要成為他們的基業。


    可惜一塊石頭從天而降,直接將救世會第1任會長,給砸醒了。


    也正是被那塊石頭砸的差點魂飛魄散,他們才蟄伏了那麽長時間。


    但現在,時機又快要成熟了。


    ……


    無界之國乃是由四柱神創造。


    烏圖魯他們雖然自視甚高,卻也不得不承認。


    想要離開無界之國,隻能尋求四柱神中某位的幫助。


    ……


    【人祖】,或者說帝國子爵陳琦,自然被他們首先排除。


    雙方之間的仇恨太深了,根本解不開。


    對於靈魂教派而言,陳琦這個智慧教派的小崽子,絕對不可饒恕。


    而對於帝國子爵而言,從來沒有打工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懶逃跑。


    若不殺雞儆猴,以儆效尤,他以後還怎麽當老板。


    ……


    烏圖魯他們第2個排除的,乃是世阿彌。


    對於古老之人的底細,出身靈魂教派的烏圖魯等人還是知道一些的。


    他們這些“先天靈根”,最忌諱跟古老之人打交道。


    因為這十個家夥中,或許有人不愛吃人。


    但他們絕對喜歡吃【人參果】。


    若有可能,烏圖魯他們一點也不想跟世阿彌打交道。


    ……


    至於第3個被排除的,卻是【仙祖】。


    因為祂的底細,烏圖魯等人也知道一些。


    【仙祖】或許對他們這些【人參果】沒啥食欲,但一定會用他們這些“先天靈根”去“裝飾”世界。


    ……


    反倒是海妖始祖,莫看乃是異族,但跟他們靈魂教派卻是一點衝突也無。


    海妖文明的靈魂點跌落到【刻度0】後,最忌諱受到汙染。


    他們為了保持自身靈魂的純潔性,連靈魂之影都不敢隨著吞噬,更何況是“先天靈根”。


    ……


    當然,以上這些不過是一種海妖們往臉上貼金的說法。


    事實上真相很簡單,海妖文明已然喪失了吞噬靈魂的能力。


    畢竟他們隻有【刻度0】。


    所以對於烏圖魯等人而言,四柱神中唯有海妖始祖最“無害”。


    ……


    更何況他們靈魂教派,還跟海妖文明有著些淵源。


    不然靈魂石板為何能夠在無界之國演化出幽冥世界。


    因為從原理上來講,烏圖魯等人所藏身的秘器,跟海妖文明強行截留靈魂之影所建立的小冥界,真的很像。


    若說自己沒有借鑒,或者從海妖文明那裏取經,靈魂教派自己都有些沒底氣。


    ……


    “我感應到了海妖們入場的氣息,看來最終的決戰要打響了。”


    “不急,不急,現在還不是我出場的時間!”


    烏圖魯頗為留戀看了殿堂最後一眼。


    下一瞬,他身上的那些重影開始一一消散。


    不僅如此,他自身的樣貌也在發生變化。


    不過是一個恍惚,烏圖魯已然徹底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卻是鳩摩斯有些迷茫的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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