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香走載迴家的路上臉上的笑意就沒消過,就連咳嗽都好些了。


    看著斂著小臉麵無表情的喬厭,居然覺得已經看習慣了。


    “厭兒,那大夫說以後可以將采摘來的藥物拿去哪裏換錢,雖然不多,但咱娘兩多采些,品相好些,該是能在這生活下去的。而且你以前受的內傷她也可以幫忙調理,隻要咱們答應她一個條件,說是先記著,以後有機會再還給她!”


    喬厭睜大眼睛看著胡秀香,不敢相信。那人不是看到阿嬌和自己這種人說話都反對嗎,怎麽還願意幫助他們?


    看著喬厭的表情,胡秀香眯著眼睛笑的開心。真好啊,日子終於過出頭了。


    喬厭抱著藥包看著麼麼開心的臉,又想起了那張笑的明媚的小臉,不知為什麽心情也好了很多···


    五月過後,忙碌的人們,稍稍閑了一些。


    初夏撲麵而來,田間忙碌的漢子熱起來時還會扯掉襟子的帶子,裸著前麵以得一些涼爽。


    天亮的愈發早了,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兩個身影出現在老虎山上,少女粉色裙擺如彩蝶般,穿梭在姹紫嫣紅之間,猶如山間精靈。


    那少女身後跟著一個穿著灰衣的少年,背著竹簍緊緊跟在少女身後,眼睛更是不曾挪動半寸。


    “厭哥哥,你過來看!這便是藿香了!”少女看到一叢綠色後,眼前一亮,衝著身後的少女招手喊道。


    喬厭本就跟的緊,走過去後便隨著少女蹲下,看著阿嬌興奮的臉認真的聽著。


    “藿香,辛香微溫。內化中焦濕濁而醒脾、止嘔,外散肌表風寒而發表解暑、善治濕濁中焦、惡心嘔吐兼有風寒襲表者。北方收一年,南方的話可連續收兩年哦~,最佳就是六七月采摘最好了。”


    阿嬌用手輕輕摸著藿香的葉片,蹲下聞一下,然後接著說道“花序抽出而未開花時晴天齊地麵收割全草。曬至日落,次日再曬,捆綁紮緊,以免香氣消散。”


    “你以後這樣炮製就行!或者摘了鮮草給我們也行~”說完便歪頭一笑。


    喬厭紅了耳朵,點點頭。然後蹲下聞了聞那辛香的問道,再仔細記住這藿香的模樣。


    隨後用背簍中的彎刀齊根割下後仔細放進背簍中。


    隻見那背簍中放著不少東西,一個水壺,還有一包點心。以及這一路來拾的野果野莓與采摘的各類草藥。:筆瞇樓


    “厭哥哥,咱們今天走深一點吧?”走在前頭的少女突然迴頭蹦跳著過來衝著少年狡黠一笑。


    待少年還未反應過來時,拔腿就跑,粉色的裙擺漾出好看的弧度。


    喬厭慌了,連忙追上去。搬來已經將近兩月,自然知道村子裏的人除了結伴而行的獵戶,沒人敢進去。


    老虎山為何已這為名?就是因為這裏麵經常傳來虎嘯聲,讓人不敢深入其中。


    若是萬一···


    少年滿腦子都是萬一,腳下飛快追著少女。


    而跟著聞素衣學習一段時間腳下功夫的阿嬌,步履輕盈,跑的極快。


    但沒一會還是被少年攔下,滿臉都是不讚同與濃濃掩飾不住的擔憂。


    阿嬌看了心裏甜蜜。


    但清楚自己是真的沒有亂來,上輩子餓得不行時就曾經進去過著老虎山的裏麵,當然不是很裏麵。隻是比外圍要深入一點而已。


    村民不敢進去,裏麵的菌子野果野菜藥材這類大山給予的禮物比外頭多了許多。


    上輩子沒被餓死真的多虧這老虎山了,阿嬌敬畏著大山,自然不敢造次撒野。


    “厭哥哥,咱們都進來了!就轉一轉吧~你看這兒比外頭茂密好多呢!”女聲嬌糯帶著太好,喬厭實在拒絕不了。隻是上前一步將少女護在身後。


    阿嬌躲在喬厭身後,抬頭看著最近長高結實不少的男孩,捂著嘴偷笑。這都有賴於自己這一個人明著暗著不顧阿娘眼色送吃食養出來的身高體重~


    站在山坡上瞭望著遠處,滿是鬱鬱蔥蔥,枝繁葉茂的樹木花草,由於是大早,深處還帶著還未消散的晨霧在林間緩緩流動,纏繞在樹木花草間。


    喬厭護著阿嬌在這裏山林間行走,阿嬌好奇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眼前一亮的揪住喬厭後背的衣裳,興奮的說道“厭哥哥你看你看,蘋果!”


    喬厭隨著少女嫩蔥般的手指看去,果然斜前方不遠處有好幾棵蘋果樹。也是眼前一亮,牽著少女的手便向那走去。


    阿嬌偷偷看著還未意識到牽了自己手的人,佯裝不知道,跟著過去。


    “你等著!”少年隻留下這一句,便放下背簍三下兩除二的爬了上去。


    “你小心點~”阿嬌在樹下稍躲開一些叮囑著。


    沒一會便從那樹上掉落下一個又一個紅綠相間的果子。喬厭沒有摘太多,差不多便下來了。


    阿嬌蹲下一個一個的撿起來,一邊撿著一邊將最紅那個在身上擦擦後遞給剛下來的喬厭。


    喬厭卻沒有接,在地上又撿了一個隨意擦擦後對著阿嬌晃一晃然後咬進嘴裏。


    阿嬌看了好笑,也將手中的果子咬進嘴裏。脆脆的果子又酸又甜滿是汁水,二人吃著吃著便笑了。


    風微微吹過,撩撥二人的發絲,二人相視而笑···


    這一幕在日後的好多年都成為了喬厭堅守的信念。


    待到二人背著滿滿的背簍下山時,已到午時。


    二人一前一後走著,像極了守護者與他的全部…


    村子裏的人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有些習慣了。


    這聞娘子身世淒慘,過了薑大河家的女兒過去,養了才一段時間就水嫩玉嬌漂亮的不得了。


    現在又和那新搬來那一家漂亮的不像男人的那個小啞巴走得那麽近,肯定是要養上門女婿的。


    這樣的流言正麵側麵都傳入了阿嬌與聞素衣的耳朵。二人卻沒有做出任何迴應。


    聞素衣是覺得沒有必要,說就說去吧,掉不了幾塊肉。


    阿嬌是羞紅著臉聽得這些話,壓根就不想反駁···


    但薑大河卻覺得難堪極了。


    那些個說閑話的說便算了,還站在他家門前聲音那麽大的討論這個可不就是在看自己笑話嗎?


    那聞娘子前段日子帶著阿嬌走便走了,還要迴來。迴來也就算了,還搞出這種丟人的事情。


    這幾日為著這事,薑大河在家一直板著個臉。連帶著對臥床養胎的李秀雲也沒了好臉色。


    自那日不小心摔倒後,李秀雲便一直臥床養著,整個人圓了一圈,以及那圓滾的肚子,懷孕八月整個人絲毫看不出原先那個窈窕清秀的模樣。


    薑大河端著飯菜走進來,皺著眉頭看著床上的女子,隻不過在看到那圓潤的肚子時,心情好了些。


    “吃飯吧!”薑大河不看李秀雲隻將托盤放在床頭的矮桌上甕聲甕氣的說完後便又準備出去。


    “你站住!”李秀雲尖聲叫住要出去的男人。想著連著好些天看你的臉色,老娘今兒個不忍了。


    薑大河背影一頓,捏緊拳頭按捺住心中的不耐煩,轉身過來無奈說道“怎麽了?飯我也給你端進來了,我出去吃飯還不行嗎?”


    “那你甩臉子給誰看?”李秀雲尖聲問道。


    “我為了給你生兒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為了誰?好你個薑大河連正眼看我一下都不願意了是吧?”想著這些日子男人都不帶看自己一眼,李秀雲滿肚子怨氣。


    “我哪有!這不是家裏活計太多,我又是伺候你端茶倒水做飯洗衣還得給你擦身子,家裏邊這些畜生也要照料。這麽累了難道還要給你賠笑臉?”薑大河越說越來氣,不禁語氣也硬了起來。


    “還有你那個娘家!你都這麽大肚子了來看了幾迴?每次來還要擰走一隻雞!阿嬌原先養那麽大一群雞,現在還有幾隻?也不想想你坐月子時吃什麽!”想起阿嬌原先在時,幹淨整潔的院子,欣欣向榮的景象,薑大河後悔的肝疼。


    “你又沒有個娘,你那個伯母能來照顧我嗎?你現在不對我娘好點,到時候誰來照顧我坐月子照顧你兒子?你嗎?你個大男人能幹什麽?錢錢錢沒有,脾氣倒是大的不行。”劉秀雲容不得人說她娘家一點不好,撐著腰坐起來就指著薑大河罵了。


    “我沒用?是誰這些日子照顧著你?我不出去幹活?那你別把阿嬌賣了啊!”薑大河指著自己鼻子通紅著臉滿是怒氣的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


    這些日子自己耽擱的功夫還有受的氣幹的活遠不止那五兩銀子了。


    “我呸你個沒良心的!你那閨女多虧我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閨女現在長得水靈的不行,小小年紀就給自己找好了男人!小賤蹄子,跟她那個死鬼娘一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啪’


    房間內瞬間鴉雀無聲。薑大河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己的手掌,不知道為什麽聽有人那樣說孫眉時會有這樣的舉動···


    李秀雲側著臉也帶愣住,不可置信的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


    片刻後,女人尖銳的哭喊聲鋪天蓋地傳來。


    李秀雲撐起沉重的肚子下床,撲到薑大河身上,使勁捶打著男人的身體。


    一邊捶一邊哭著尖聲喊叫。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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