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在蜿蜒不平的鄉間小路上,陳五福抱著手裏的東西將背挺的直直的,麵上全是得意驕傲。


    這都是阿嬌給的,做好人可是會有好報的。


    路上的村民見了薑陳氏二人身邊的少女,大多都沒一眼認出,均是反應半天才想著是不是薑大河那個過出去的女兒。


    還有那好事的,抱著看熱鬧的目的跑到薑大河家去了。


    這些阿嬌不清楚,她正認真的聽著陳五福給自己講著不在村裏這些日子村裏的八卦。


    比如聞娘子不在這段時間,村裏村民有個頭疼腦熱看病十分不方便。


    比如有些人碎嘴說聞娘子不知道把那阿嬌帶去哪裏了,有可能賣掉了,被牛牛阿娘壓在地上抽了一頓。


    還有那李秀雲因為不敢下床,胖了一大圈。薑大河日日夜夜伺候著瘦了一大圈。


    再比如村頭麻子家那破爛院子裏搬來一戶人,一個婦人和一個長得賊漂亮的少年···


    少女前進的步伐停住,側目看向一旁的陳五福。


    “嬸子!”阿嬌顫抖著聲音問道“什麽時候搬來的?”ъimiioμ


    陳五福看著定定看著自己的阿嬌,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湊過去擠眉弄眼輕聲說道“不久前吧!也沒有個戶籍,求了村長好久,又拿錢買了麻子那破院子才去落了戶籍。那婦人病懨懨的!”


    “而且啊,她那兒子,像是個啞巴!就沒見他說過話!”陳五福話音剛落就見身邊的少女竄了出去,朝著村頭方向飛奔而去。


    來了!他來了!


    我的小啞巴…


    阿嬌跑的飛快,腦海裏一會是那單薄坐在墳前的背影,一會是哭紅的雙眼。


    進了村頭靠東走,最裏頭有一座堪稱全村最破落的房屋,原先的主人是薑麻子一家,為著兒子娶親,用攢多年的銀錢重新買地蓋了房子就般走了。


    村裏家家戶戶都有地基房屋,那座不大又破的房屋便一直空在那裏。


    直到不久前,一對母子來到村子裏,轉悠好久後花了十兩銀錢買了這不大的地與遮風擋雨都稱不上的房子。並落了戶籍正式成為槐花村的村民。


    喬厭正在屋頂上用茅草仔細蓋著屋頂。蓋好一處再用青磚壓住,這些日子個頭躥的有些快,身上的衣裳明顯不合身,露出一截手腕出來。


    胡秀香拿著窗紙一邊咳嗽一邊糊著窗戶!喬厭聽見這咳嗽聲擔憂的皺起眉頭,麼麼的病越來越嚴重了。


    鋪好屋頂後,喬厭便下來了。一言不發接過胡秀香手中的窗紙開始糊窗戶。


    胡秀香咳嗽一聲沒有說話,去廚房看看鍋裏的粥好了沒。


    自那日從南下村出發後,便一直朝北走。卻不曾想那一日在破廟裏生火準備休息一會時,進來一夥乞丐。


    本以為是窮苦人家吃不起飯出來乞討的,自己好心喊來那些人並送去一些燒餅,那些人竟然不懷好意的衝著自己和厭兒走了過來,收刮走了自己身上的五十兩銀票,還想對自己和厭兒行那不軌之事,粗言鄙語下流至極。


    若不是那些官差路過,打跑那些乞丐,自己和厭兒怕是···


    後來一路奔走到這村子,見這村子內的人不似原先那些村子的人那般鄙夷的看著自己和厭兒。


    於是便決定留在這個院子。拿出為數不多的銀錢送了禮買了房屋,終於也算定下來了。


    日子,總歸會越來越好吧?


    胡秀香收迴思緒,擔憂的看著自那日後幾乎很少開口的少年,深深覺得自己是個拖累,身子不爭氣,時不時的就生病。


    “厭兒,過來吃飯吧!”胡秀香有些氣弱的喊道。


    喬厭糊好手上的窗戶後,走向四麵透風的廚房。端起已經盛好的瓷碗,這些都是周邊村民家裏用不上送過來的。


    除了這些還有一口缺了大口的一口水缸以及一些村民們或許用不上但對於自己可謂解了燃眉之急的用品。


    “麼麼,去鎮上拿些藥吧!”少年坐定後沙啞怪異的聲音傳來。


    喬厭說完後喝下一口稀飯,看見了底下濃稠的稀粥以及底下的雞蛋和肉絲,接過胡秀香那清湯寡水的碗,將自己碗底大半倒入胡秀香的碗中。


    “別別別”胡秀蓮連忙要拿過自己的碗,卻被喬厭製止。


    喬厭不說話,隻是將手中的碗遞給胡秀香。而後埋頭吃飯。


    “都怪我,要是我那五十兩藏得更好一些,也不至於委屈你飯都吃不好,你正是長個子的時候。”說完眼淚便掉進碗裏。


    喬厭有些無奈但更多的事手足無措。


    放下碗,走到胡秀香身後安撫的拍拍背。


    胡秀香抹一把臉,拍拍喬厭的手“麼麼沒事,隻是麼麼沒本事叫你跟著我吃苦!”


    “我很好!”喬厭很少開口說話,嗓子嘶啞粗糲。


    胡秀香擠出一抹笑容,又將碗裏的稀飯倒了迴去。


    喬厭無奈,知道若是再推遲,麼麼怕是又要哭了,隻得僵硬的笑笑後低頭吃飯。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喬厭加緊了手中的動作糊著窗紙。即使這些窗紙抵擋不住多少寒風,但聊勝於無。


    阿嬌身處黑暗,透過柵欄看著那朦朧的身影,仔細看著那人的一舉一動。


    紅了眼眶,淚水流出而不自知。


    少女彎唇笑了,淚水劃過唇角。


    “真好···”阿嬌擦了擦臉,用手揉了揉臉,然後掛上笑容走上前,隔著柵欄嬌糯喊道“嬸子!”


    胡秀香聽著這聲音放下手裏的碗,將手在身上擦擦順著聲音看過去。


    就見一個如花兒般嬌俏的少女站在柵欄外笑的燦爛,眼裏滿是星光。


    “姑娘,你有啥事嗎?咳咳”胡秀香上前輕聲問道。


    阿嬌看著這婦人,心中便明了這就是小啞巴口中所說的麼麼了。


    又聽見這婦人一臉病容,說話都氣短虛弱還伴隨著咳嗽,順勢接道“嬸子,我是村尾聞娘子家的女兒。前些日子我隨著阿娘出去辦事兒了,今兒個迴來就聽聞新搬來咱們村子的那家有個嬸子生病了,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您身子有什麽不適嗎?”


    被少女泛著星光的眼眸擔憂關切的看著,胡秀香隻覺得麵前真是個善良的好姑娘,但家中銀錢實在緊張。看病,就算了吧···


    “沒事,就是著涼了,穿厚點多喝些熱水就行了。謝謝姑娘了!”胡秀香感激的推辭著。


    “您放心,我阿娘看診不收診金的,若是平常一些風寒藥物,也可以去山上采摘了到我們那換那炮製好的藥物的!”阿嬌偷偷瞟著一直站在不遠處的身影,還有那明顯不合適的衣物,隻覺得心疼的很…


    “真的嗎?不收診金嗎?”胡秀香激動的問道。誰不希望有個好身體呢!


    喬厭聽著這話也上前來。他何嚐不知道麼麼的顧慮是什麽呢!


    不過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孩,而且聲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


    阿嬌看著喬厭看過來,臉上帶著欣喜,更加認真的說道“是真的,我阿娘知道大家都不容易,看診是不受診金的!”雖然藥物收錢···


    胡秀香激動的看著喬厭。


    阿嬌這才順勢好好看看離自己這麽近的少年。


    很白,很瘦,很俊俏,甚至算得上漂亮,能看出日後那讓人驚豔的輪廓!沒有記憶中那麽高,也沒有記憶中那般麵色黝黑。


    也是,那晚明顯能看出是在臉上塗抹東西了,那般容貌在這鄉間,即使大部分民風淳樸,也還是有那些奸滑狡詐的禽獸。


    “嬸子和這個小哥哥要和我一起去我家嗎?”阿嬌發出邀請,聲音中還帶著自己才知道的期待。


    “這,今晚天也晚了,你告訴我地方,明日大早我和我,我兒子去你那裏!正好看看要采哪些藥,你教我認認後,我上山采了給你們!”胡秀香看看喬厭又看看阿嬌歉疚說道。


    “行呢!那我明日在家中等你們!隻是采藥這事還是這個小哥哥來吧,山路難走,而且您身體還很虛弱,山上還是很涼的!”阿嬌看著胡秀香關切說道。


    胡秀香正想說些什麽,就感覺袖子被扯了一下,轉頭看去,就見喬厭看著少女點了點頭,心中又覺得拖累了喬厭。


    阿嬌看著少年點頭後,眼裏帶著笑意看著少年,不自覺的呡了呡嘴唇。


    明明知道未來很長,也知道他就在眼前,可就是舍不得挪開眼。看著少年身後的夜色,阿嬌眨巴眨巴眼睛,揮揮手“嬸子,那我先走了!”


    轉頭看著夜色中的鄉間路徑,雖也有微弱月光,但蜿蜒曲折的小路算的上可怖了。


    胡秀香見少女看著那路後退一步,側著的臉上滿是苦惱。


    這才後知後覺看著早已黑下來的夜色,忙對這邊的喬厭說道“厭兒,天黑路滑的,你送這位姑娘迴去!可千萬別摔著碰著。”


    阿嬌轉頭一副這怎麽好意思,但真的麻煩你了的表情看著喬厭。


    被這樣一個花一樣的女孩用那樣一副依賴的神色看著,喬厭的耳朵唰的紅了,但被這夜色隱藏的極好。


    喬厭推開柵欄,紅著耳朵跟在少女身後,不說話隻是看著夜色中的蜿蜒小路。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農門俏醫女,侯爺偏心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耳關盧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耳關盧並收藏農門俏醫女,侯爺偏心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