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太後娘娘被頭疾折磨時自己年歲太小,醫術不精,被那聞素衣搶了先機,哪裏能有她聞素衣一醫成名,入了明山又被明山醫門門主看中的這種機遇!“是了,是了!我兒真是聰明絕頂!”裴奚娘也是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


    “隻是母親,聞素衣定是不會帶我入宮的!”聞靜言看著裴奚娘苦惱說道。


    “待你父親晌午下值了,我就去同他說!”裴奚娘走到菱鏡前裝扮起來,便出現一個楚楚可人,風韻猶存的美人,臉上的紅腫讓人更想憐惜一番,相信隻消用那目若秋水般的眸子看上一眼,盈盈掉下一顆淚來,什麽條件都能答應,這招裴奚娘屢試不爽,如今有了這臉上掌痕,更是把握十足。


    “母親,女兒全靠您了!您放心,待我得勢之後,定為您新仇舊恨一並解決!”一張明媚嬌豔的臉上滿是堅定狠絕。裴奚娘見了確實滿心慰藉,還是女兒貼心啊!


    母女二人滿心盤算…


    這邊聞素衣看著阿嬌熟睡的小臉以及眼下的淡淡青痕,心疼的直在心中罵著老頭子不厚道。


    想想還是決定趕快辦完京城的事了遠離這權利算計中心。


    更何況還有那麽一個隱形炸彈埋在那裏,要是哪天炸死了自己,祖母和阿嬌怎麽辦?


    思及這些,聞素衣去聞老夫人那拿了太後娘娘親賜的牌子後便出了門,且吩咐不許將這事兒傳到念奚院中。


    上午一遭子事已經傳遍了聞府,門房點頭如搗蒜般的應下了。


    聞素衣滿意的坐上了喬府贈送的馬車,由小翠駕馬龜速前往皇宮。


    由於京城內駕馬不允許太快,以免傷人這條律令,聞素衣終於在天邊泛紅時到了皇宮。


    驗了牌子後,吩咐小翠在宮門外等候,便悠哉悠哉進了皇宮。


    一邊感慨著無論哪個朝代那個時空,皇宮都是威嚴務必壯麗森嚴。


    一邊熟悉的走向壽安宮,在心中竊喜著這個時間該下值的都下值了,該迴家的都迴家了,也不會遇見什麽不該遇見的人。


    心情大好的聞素衣到了壽安宮,遞了牌子後便見到了太後娘娘身邊的管事麼麼,恭敬有度的行了禮之後便同著進了壽安宮。


    “聞醫女在外遊曆快三年了,這三年太後娘娘十分惦記,時常念著醫女呢!”隻見一個穿宮裝的麼麼柔聲說道。


    “感恩太後娘娘念著民女!不知那些東西太後娘娘用著可還有效!”聞素衣低著頭恭敬迴道。


    “醫女四處搜尋的奇藥效用一個比一個好,太後娘娘頭疾這些年甚少發作!那些個特產太後娘娘也是十分喜愛,總在盼著呢,收到時還在猜測醫女又到了什麽地方!”麼麼眯著眼笑的溫和。


    聞素衣卻不敢托大,她可是見過這個麼麼殺人不眨眼的樣子。


    對著和藹的太後娘娘都比對著這個眯眼笑麼麼來的好。


    談話間便進了一處富麗堂皇奢華無比的宮殿,這便是當今太後所居住的壽康宮,四處不是宮女便是內侍,還有那麵無表情的守衛一動不動站在殿門。


    這便是天家威嚴,叫人不敢造次。


    聞素衣進殿後低頭垂眸不再抬頭。隻那一進殿便聞著的檀香還是讓她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太後娘娘還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喜歡這檀香。


    麼麼站定後,聞素衣便低頭彎腰跪下恭敬行禮“民女叩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跪趴在地上的聞素衣等著坐在上首的太後娘娘如三年前那般和藹喚起她。


    莊嚴肅穆的殿內卻響起一個男聲笑著揶揄道“怎麽就給母後行禮,朕和國師都不入聞醫女的眼了!”


    跪趴的聞素衣聽著這句話後便感覺此時此刻從天上降下水桶般粗的雷電劈在自己身上,更是瞬間冒出一身冷汗。


    夭壽哦!


    怎麽越是怕什麽就來什麽!


    聞素衣知道此時此刻不能慌張,越是慌張越能叫人看出不對,低著的麵容擠眉弄眼,努力恢複僵硬的麵容。


    深唿吸幾息後平穩說道“民女叩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民女眼拙,望皇上恕罪!”


    “好了,皇帝,不要給我的貴客嚇壞了!起來吧,若蓮給醫女賜座!”太後祥和的聲音傳來。


    聞素衣便心下了然太後應當是沒生自己氣,隻是再次感慨,就應該明天大早來的。


    “謝太後娘娘!”聞素衣撩裙準備起來,身體卻在下一瞬間僵硬。


    “太後娘娘,我倒是不知道我如此不受人待見!”男聲清冽如山間溪水淌過,隻這聲音說這句話卻帶著些許冷淡。


    聞素衣低著頭,在心中暗自咒罵一句。


    身體卻朝著男聲發出的方向站起,然後低頭彎腰行禮柔聲說道“國師大人有禮!”


    “嗯!”男聲清冽的聲音傳來。聞素衣下一秒便站了起來,走向宮女準備的椅凳乖巧坐下。


    “三年不見,淼淼沉穩不少!”隻見坐在上首身著黃色朝褂,頭戴綴著精致紅珊的金約,耳戴東珠,端是一派雍容華貴,保養極好,隻眼角些許皺紋露出老態,麵容祥和溫潤,此時正帶著笑意看著聞素衣打趣道。.Ъimiξou


    聞素衣後背直挺,雙手疊放放在大腿上,垂眸溫順笑著答話“總是要成長些的!”


    “我看就是叫你們二人嚇得!”太後轉頭對著身旁身穿明黃龍袍的男子與男子下首端坐著的男子說道。


    景瑞大笑拍手“我記得醫女以前性子跳脫,還是那樣有趣些!”


    聞素衣敏感的感覺到有道眼光毫不掩飾的上下內外審視著自己,額頭上沁出些汗來。


    “在外曆練三年,總是要沉穩些的!”聞素衣顫聲迴答。


    “哦~三年都走了哪些地方!”皇上身體前傾饒有興趣的問道。


    “額,民女走了不少位置,天南地北去了不少地方,但所到每一處均是百姓歡樂,大多百姓生活富足。”聞素衣如實說道,坐在上麵的皇帝上位這些年精簡勵治,這麽些年將大倉國內外治理的國泰民安。


    走了這麽些地方,大多百姓是生活富足的,隻有少數百姓過得有些艱難。但何必在這個時候觸黴頭呢!


    “好好好,以後有機會朕也要出去好好看看朕治理的大好河山!”景瑞十分高興,朗聲笑道。


    聞素衣看著愉悅的皇帝,眼神完全不敢朝他身旁看,咽咽口水,看向心情也十分不錯的太後。


    躊躇說道“民女心中惦記太後娘娘,所以就急急忙忙過來了,卻不曾想打擾了太後與皇上國師相聚,現如今看著太後娘娘現如今麵色紅潤,精氣神具佳的模樣,民女心中便安心了!隻再過一會天便晚了,民女便先退下了。改日待太後娘娘空閑再遞牌子進宮給太後娘娘講講在外遇到的些趣事兒。”


    “三年前急急忙忙就走了,迴來後到我這兒坐了不到一刻就要走,還說什麽惦記我!”太後這會倒是有些孩子氣的委屈了。


    但看著聞素衣溫順的臉覺著不太對勁的樣子,這孩子前不久來的信還能瞧出那股子跳脫活潑勁兒。


    是有什麽不舒服嗎?


    “醫女三年前為何走的這般著急?”清冽男聲開口,聲音有些低沉。


    “可是,躲著什麽人嗎?”


    聞素衣隻覺得再次被雷劈了個外焦裏嫩。


    “咳咳,國師真會開玩笑!我一個女大夫能犯什麽事!”說完左瞟右瞟,幹咳幾下後端起一旁的水來喝了大口。


    “那是為何?”清冽男聲步步緊逼。


    就連景瑞都覺得身邊之人今日十分失態。


    聞素衣很想抬頭看著對麵的男子狠狠迴他一句‘關你屁事’。


    可抬眼堪堪瞟了坐在對麵的男子那麽一眼,就被嚇得低下了頭糯聲迴道“民女突然接到師門的命令外出!”


    “是嗎?”男子雲淡風輕一句反問,聞素衣隻覺得背後的衣裳都被浸濕了,再次懊惱為何挑這會進宮。


    為何????為何要自尋死路!!


    “是的!”聞素衣慫慫迴道。


    “元清,你與醫女相識嗎?”景瑞問道。


    “不認識!!”聞素衣迴答極快。在場之人均看向她。


    “國師出身密幽穀,年少成名,且又這般豐神俊朗,怕是這大倉國就沒有不認識他的女子吧!”太後在二人身上掃視一番,試探開口說道。說完卻又覺得不太可能,之間差著四歲呢!


    “醫女不認識我,我倒是覺得醫女有些熟悉呢!”阮元清眼神銳利緊盯著對麵的女子,直覺那晚那個女子就是麵前之人。


    若真是那女子的話···


    那就真是該死啊!


    “嗬嗬,我許是進宮為哪位娘娘看診時國師見過我覺得有些熟悉!但我兩真沒見過”也沒睡過,請你相信我並且放過我!


    聞素衣內心崩潰,隻覺得再待一會就會被眼神掃射死亡。


    隻覺得後悔,後悔不該這個時候來,後悔不該色膽包天睡了不該睡得人,你情我願也就罷了,偏生還是自己下的藥!


    可沒有辦法,想要活命就得捂住馬甲!掉馬的話就一定會死的!想到這得聞素衣手指微動,從袖中抽出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紮進手腕,瞬間麵色蒼白,額頭冒出大顆汗水。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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