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河看著妻子哭泣的臉一下就慌了神,連忙扶住問道“秀雲,你這是咋了?有人欺負你不成?”


    李秀雲抬頭幽怨輕撇一眼,不說話卻哭得更厲害。


    薑大河一見這幅神態,聲音不由更大“真有人欺負你?說,是哪個?我找他去!”


    李秀雲連忙拉住欲往外走的薑大河,開了腔“沒人欺負我,我隻是想你了”


    那抽抽噎噎的委屈神態,還帶著點嬌羞!薑大河一下就看直了眼。


    憑心而論,李秀雲長的還是清秀可人的,若不是名聲不太好,也不會拖到年紀太大高不成低不就才嫁給了死了妻子的薑大河!


    且二人新婚沒多久,肚子裏便有孩子,薑大河更是滿心都是李秀雲。


    看著依偎在自己懷中的妻子,口幹舌燥,咽咽口水,摟住李秀雲的胳膊也緊了緊!


    李秀雲一見那神情,紅著臉嗔道“死鬼”,手卻在男人胸前慢悠悠的轉著圈圈…


    在外出工,十天半月迴不來的薑大河更是受不住撩撥,橫抱起女人便走向二人的房間。隻一進房門就沒了那性誌…


    房間裏亂七八糟,床上褥子枕頭也沒收拾,地上滿是瓜皮果殼。梳妝台上也是胭脂水粉頭釵到處都是…完全沒有往日的幹淨利落!


    李秀雲見男人的神情不對勁,立馬拿出帕子捂著臉哭道“嗚嗚,當家的,這段時間你不在,你是不知道我有多苦啊~”


    薑大河見人哭了起來,急忙將人放在炕上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


    “你也知道,我這身子懷像不好,大夫說得千萬注意,你平時也不在家。家裏麵活計上上下下都得我來!”李秀雲說到這抽噎聲更大了


    “是是是我知道家裏邊你辛苦了”薑大河寬慰道。


    “隻要當家的理解我,我一切都值了嗚嗚”李秀雲往男人懷中貼了貼!


    “前些天身子實在不舒服,便讓阿嬌去河邊洗衣服,這孩子太不小心了,掉了下去,馬上就被人拉了起來!衣服也衝走了!嗨,衣服真是小事,這孩子迴來就鬧著不舒服,我是又請大夫又煎藥還要做飯照顧她,當天便見了紅,見著家中銀錢不多我就忍著沒看大夫”


    “我兒子沒事兒吧?”薑大河聽到這連忙摸著李秀雲的肚子問道


    “見紅倒是沒了,隻是這腰酸背疼的吃飯也沒胃口還老想著吐!就想著吃著酸梅子,醃酸菜這類的東西”李秀雲作勢就捂著嘴想吐的樣子。


    “酸兒辣女,肯定是兒子哈哈哈”薑大河摸著肚子放聲大笑


    “阿嬌這孩子我是一直都當自己親生的在養,這些天我是盡心盡力的照顧著,就怕這孩子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隻當家的你也知道,哪個阿娘不打孩子!你在外麵辛辛苦苦維持著生計,我在家裏邊是一分錢做兩分錢掰扯著用,咱兒子這個出生的時候剛好天涼了,我就尋思著把阿嬌親娘留下的褥子給咱兒子改幾身冬衣穿,那褥子我都沒舍得拿出來用!昨兒個我就出個門一會會時間,阿嬌那孩子就把那被子弄的髒兮兮的,我一生氣就拍了幾下!哪曾想我這手還沒用力呢,這孩子就嚎的比誰都慘,好像我這做阿娘的怎麽虐待她了似的!”


    李秀雲一邊說一邊看著身旁男人的臉色,見男人沒什表情就繼續說道“我剛準備哄哄她,哪知道那個薑陳氏婆媳兩就踹門進來愣說我這個做後娘的心狠打孩子,你也知道我脾氣不好有些急躁,也容不得她們這樣汙蔑我,更何況她們還踹我們家大門了,這是打我們家的臉啊。一生氣就同他們吵了起來,但我又一個人,吵的我肚子都疼起來了,剛想休息會,她們就把阿嬌帶走了!急的我連忙跑去找孩子,結果我就聽到這孩子說討厭咱們倆,想換個爹娘,說在咱家過的不是人過的日子!當家的你是不知道,我是氣的肝兒疼啊,我且不說,是個後來的,不親我我能理解,可當家的你對孩子怎樣我可都看在眼裏的,都是放在心尖尖兒上疼的孩子啊!”


    李秀雲見薑大河變了臉色繼續加添油加醋道“我立馬就進去同他們理論,可他們仗著人多,還請來個大夫,就是獨自一人住在村尾的那個聞娘子,這聞娘子說孩子身體不好,要花錢慢慢調養,說咱家若是沒錢的話就把孩子給她養,這我哪裏能同意,可阿嬌這孩子跑出來跪在地上說要認聞娘子做阿娘,說跟著聞娘子能吃得好睡得好”李秀雲說著說著就哭得更厲害了。


    “我那個又生氣又心寒,這樣的孩子真真是養不熟,以後不定怎麽在外麵說我們呢,我一氣之下就答應了她”李秀雲說完含著眼淚做出一副忐忑不安的神情看著薑大河。


    薑大河果然怒不可遏“荒唐,我家的女子怎能說給就給別人了?”


    “我問她要了五兩銀子的”李秀雲見薑大河這般生氣趕忙說出來。


    果然,聽到這的薑大河愣了一愣“當真?花五兩銀子要了個病殃殃的丫頭?”


    “是真的,那孩子不願意跟著咱們過,那聞娘子自己沒孩子,好像很喜歡阿嬌的樣子,我就說讓她把阿嬌治好,另外這些年咱們對阿嬌這般好,得拿五兩銀子才行,本以為她會拒絕,讓阿嬌也好死了這個心迴家了咱們一家親親熱熱過日子!哪裏知道她居然答應了…我又騎虎難下,所以才…當家的你莫惱我了”李秀雲看著緩和下來的薑大河輕聲撒嬌


    “那錢呢?”薑大河問道


    “昨晚過了戶籍就給了”李秀雲說完從妝匣子一個暗層摸出一小錠銀子來,獻寶似的拿給薑大河,心想這事兒算是過去一大半了!


    薑大河不傻,看著自己妻子的神情就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可他無所謂,一個女子而已,而且……


    罷了!沒了便沒了,本想著好好養大應下當時的承諾,可現如今病怏怏的身子骨又不好,能換五兩銀錢就很不錯了。


    隻可惜現在家裏邊活計沒人做了,阿嬌那丫頭吃的少做得多還聽話,唉可惜了···


    薑大河在心中惋惜著失去一個不比男兒身差的勞動力。


    “那薑陳氏你莫得罪她,她兒子薑有誌在在縣衙門當差,很是威風!”薑大河收迴摟住女人的手說道。


    “這事不能這麽算了,我薑大河雖是個碼頭卸貨的苦力,但也不能成為那拿自家丫頭換錢的人,我可還是要做人的!”


    薑大河板著臉沉聲道“你把家中收拾收拾,亂成個什麽樣了?來個人怎麽看我?”低聲吼完後也不看呆愣住的李秀雲便揮揮衣袖走了。


    隻留下李秀雲咬牙暗恨道“好你個薑大河,我就暫且忍著,待我生下兒子了看你敢在我麵前橫”


    說完才不情不願的挪下床開始收拾起來,隻嘴裏的抱怨卻不曾停過。


    才收拾了一角的李秀雲頭一次有了後悔的念頭,因為她覺得失去了一個吃的少幹的多的勞動力…不得不說,夫妻二人可恥程度不相上下!


    而另一邊的薑大河出門後咬咬牙打了二斤濁酒直奔村長家去!村長薑尚迎的父親薑育是個孤兒,吃百家飯長大,為人機靈仗義嘴也甜。


    東家跑跑腿西家幫幫忙,村子裏的人也都願意幫襯。一日一年的蹭著學堂先生的課慢慢識字,誰也不曾想到12歲時過了府試中了童生且又考中了秀才。


    在大家都以為他會繼續科舉之路時卻跑去經商,走南闖北倒也闖出了一份家業,在村子裏買地基蓋新房置辦田地,蓋了私塾還修了靠近老虎山那塊的籬笆防止深林的猛獸出來傷人。


    在大家以為接下來該是成家的時候了,薑尚迎的父親薑育放出話來稱自己一輩子不娶,在加冠之年抱養了在繈褓中爹娘就沒了的薑尚迎為子。


    薑育當真沒有娶妻,一人之力撫養薑尚迎,父子二人相處和諧融洽!薑尚迎在十六歲那年考上秀才後便娶妻成家,隻接下來幾次下場都無緣前進,那段時間的薑尚迎鬱鬱不得誌…就在這時,一個身著黑衣頭戴黑色紗帷帽的男子深夜出現在薑家,自那晚後薑育留下一封書信後便與那神秘男子消失不見…薑尚迎對外宣稱父親外出遊玩後便放棄科考,一改頹廢,專心打理父親留下的產業,日子倒也一年一年過去!前些年在村裏十年一度的村長選舉大會上被選為村長,都已經做外公的薑尚迎也就這麽半推半就做了這桃花村的村長,這麽些年下來,很是得村中眾人的信任與尊重…


    薑大河一手擰著酒一手敲門喊道“薑叔!”


    正在院子淘米洗菜的薑楊氏聞言放下手中的東西在圍裙上擦擦手後便去開門。


    “找誰啊?”嫁來沒多久的楊芳大多時候都陪著丈夫在鎮上店鋪裏打理生意,所以對著村裏的人大多不怎麽熟悉。


    “這是大寶家的吧?我找村長有些事”楊芳不認識麵前的人,可薑大河是識得麵前的女子的。


    “哎,先進來,我去喊爹”楊芳說完後讓開身子讓門口的人進來。薑大河以前是不曾來過這村子裏最氣派的房子的。這會有些拘謹的跟著楊芳。


    將薑大河引著進了堂屋,楊芳端了杯茶客氣的說道“你先等等,我去喊爹”說完便走了。


    隻留薑大河一人捧著茶杯坐在堂屋。這會才敢仔細看看這周圍的情形,這一看不由的咂舌。


    就說這會客的堂屋,所有的家具都是紅木打造,尤其是那正中的神台上擺放著的一對青花瓷瓶,看著就知道定是貴重之物。


    還有這青石板鋪滿的地麵,要知道尋常人家都隻用地磚鋪地,窮苦些的人家甚至都隻是泥地。廳中擺飾雖不多,但卻都是精品,隱隱透出低調的奢華!ъimiioμ


    薑大河暗暗羨慕,心想著自己怎麽就沒早生個幾年讓那薑育收了自己做養子,不然現在這大宅子和鎮上那好幾家店鋪定然也是自己了,以自己的實力肯定能經營的有聲有色紅紅火火。


    且說薑大河正坐在椅子上意淫著一切的時候。


    楊芳走到公婆房門前敲門道“阿爹阿娘我進了誒”。聽到公婆喊進後便推門進去了。看著公婆二人睡眼惺忪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道“阿爹,外頭有人找您。”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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