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想法很簡單,兩個月的期限就隻剩五天,再五天,她的真實身份就會被揭發,屆時是什麽樣的情況她不知道,也不太願意想,隻能把握當下,給這個小女孩最大的幸福。


    吃了幾頓下來,小芙蓉就此愛上她的手藝,不是她烹煮的一概不吃。


    當然,還有另一個人也是。


    此刻,鎧斳貝勒笑眯了一雙漂亮的明眸,正等著韓小喬將美食端上桌,他肚子正餓呢。一旁還有小芙蓉,一樣是眉開眼笑。


    “還沒好嗎?我要吃的蓮蓉包子?”


    “還沒好嗎?我要吃的幹貝粥?”


    兩人一人一句,期待的看著剛由廚房迴書房抽空盯小格格讀書的小喬夫子。


    “待會兒就好了,不過……”韓小喬很認真的看著隨便拿毛筆撇完她交代作業的小格格,“你的作業不及格,待會兒的蓮蓉包子,你隻能吃一個。”


    “為什麽?我要吃三個!我一次都吃三個!”小芙蓉立即大聲抗議。


    她莞爾一笑,“那就重新寫。在我去端迴來的時間裏,寫幾個字都成,但必須是認真寫的。”


    “好嘛。”小芙蓉噘起紅唇,沒辦法,她是想賴皮,但夫子很嚴格。


    “自食惡果了吧!剛剛要你好好寫,你卻像鬼畫符似的隨便交差了事。”鎧斳貝勒還笑笑的說起風涼話。


    “叔叔貝勒,你也有事的啦,監督不周不是嗎?他的粥隻能吃兩口!”小芙蓉一臉正色的看向小喬夫子,還比起兩根手指頭。


    韓小喬正經八百的直點頭,“沒錯,請貝勒爺好好監督小格格,不然,爺的粥隻會有我的拳頭大小這麽多而已。”


    “這麽慘?好吧。”鎧斳倒是沒有多爭辯,反正他知道她奈何不了他的賴皮。


    看著他那對自己綻放溫柔的明眸,韓小喬的心怦怦狂跳,但是剩下這幾天了,她一定得克製住自己已然悸動的心。


    “我去廚房看看好了沒有?”她急急走出去,就怕芳心淪落得更快。


    鎧斳直直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眼中帶著饒富興味的精光。這個謎般的女人真的愈來愈迷人。


    他一點也不在乎一個才女怎麽才學不過爾爾,卻有一手過人的好廚藝,在照顧小芙蓉時的動作也相當熟練,仿佛她已做了千萬遍。


    因為還不到時候,他才不想揭穿她的虛有其表,她就像個寶藏,令他十分期待後麵的發展會是什麽。


    “叔叔貝勒喜歡小喬夫子吧?那為什麽不趕快跟她示愛?”小芙蓉好奇的問。


    她最近心情極好,一來叔叔貝勒因為小喬夫子的好手藝,幾乎每日都跟她一起用餐,而小喬夫子亦柔亦剛的管教和關懷她也愈來愈享受,從來沒有覺得這麽幸福過。


    當然了,要記得不去想涵英格格那個討厭鬼就是了。


    “我示愛了,但她不要我。”


    “她哭嗎?那不是假的?”


    “不用哭,她直接拒絕了我。”


    “怎麽這麽沒用啊!”


    “小蓉,注意你的用詞。”他佯怒的瞪她一眼。


    “本來就是嘛,我還以為叔叔貝勒的魅力是所向披靡呢。”小芙蓉刻意出言相激,“而且聽聞你久違上青樓,那些侍妾跟涵英格格也皆是望眼欲穿的等著你,但你並沒吃掉小喬夫子啊!怎麽?叔叔貝勒改吃素,當和尚了。”


    鎧斳翻了個白眼,搖搖頭,輕輕以長指敲了侄女的額頭一記,“我確信我那死去的哥哥嫂嫂絕對給了你一個很差的成長環境,你說的話都不是個尋常姑娘該說的,更甭提你還隻是個九歲的孩子,所以……”他一派泰然的從椅上起身,“好好寫字,我再去試試,才不會讓你這想要額娘的小鬼瞧不起……”


    “誰、誰要額娘啊?我又不喝奶了。嘖!”小芙蓉羞紅著臉兒大聲抗議,但她的叔叔貝勒已經大笑著走出書房。


    鎧斳大步往廚房的方向走去,心裏也在盤算是否該找人直接在東廂建個廚房,免得小喬夫子還得來迴奔波……


    他才剛想著,就聽到附近的庭園傳來涵英格格使潑的聲音。


    “給我掌嘴,竟然敢擋本格格的路!”


    “格格饒命啊!”接著是奴才哭叫的求饒聲。


    他臉色一變,大步轉往該方向而去。


    同一時間,從廚房出來、讓兩名丫頭端了粥跟包子同行的韓小喬也聽到求救聲了,跟著趕緊往聲音來處去。


    不一會兒,果真見到一名丫頭雙膝跪地,被涵英格格摑得雙頰紅腫、淚如雨下。


    她臉色丕變,火冒三丈的衝上前,擋在丫頭的身前,“別打了!她也是人生父母養的,別太過分。”


    涵英格格冷笑,“不過打個下人,難道我還得先知會你?你似乎忘了孰尊孰卑?”


    “非關尊卑問題,而是你不該恃強淩弱。”不顧身後兩名丫頭拚命使眼色,要她別說了,韓小喬依舊出聲,因為她真的忍不下去了。


    恃強淩弱?真熟的一句話!


    涵英格格胸口燃氣倍看怒火,一手指著麵前讓她看了就討厭的清麗容顏,“怎麽?吃了貝勒爺太多口水,架子大了,連我這名格格也不需要尊重?”久久不見鎧斳,已夠讓她心浮氣躁,現在又見到這根眼中釘、肉中刺,更是火冒三丈。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分明就是打著當芙蓉格格夫子的名號,實則想勾引貝勒,骨子裏淫.蕩無恥……”一連串尖酸刻薄的話從她口中說了出來,她麵孔扭曲,一副要將韓小喬生吞活剝的樣子。


    而韓小喬卻隻是一臉沉靜,這樣的雙麵人,拜主子之賜,她知道愈安靜愈沒事兒。


    “說夠了沒有?”


    “當然還沒有。連芙蓉格格我都沒看在眼底了,你算什麽人?她是怎麽落水的?是我推她的。而你又打算怎麽個死法?還是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格格!是貝勒爺在問的啊!”


    身後的丫頭嚇得急急一喊,涵英格格這才反應過來剛剛打斷她話的,根本不是眼前這個女夫子。


    她猛一迴頭,臉色驀然一白,惶恐的看著臉色冷峻的鎧斳貝勒。


    “就剛剛聽到的話,我向杜王爺說明,甚至向皇上呈報,不能讓格格再留宿本府的理由應該極為充足了。”


    他這下的是逐客令!涵英格格麵容慘白,但心中怒火更熾,“為什麽是她不是我?再說,可以為貝勒爺孕育後代的人,也該是本格格才是!”


    “格格任性自我,欺侮下人還不遺餘力,這副臉孔原就傷眼,說的話也很刺耳,本貝勒一點也不希望未來的子女與你一般,那注定令人厭惡!”他狂怒的瞠視她道。


    韓小喬忍不住倒抽一口氣,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可以對一個格格說這麽狠的話嗎?


    眼前的他,不再隻是有張漂亮的美人臉,全身上下更散發著一股令人畏懼的狂霸氣勢。


    涵英格格怒目切齒的瞪著他,忍著淚水也努力撐住僅存的單薄自尊,抬頭挺胸的帶著丫頭退下去。


    “哼!本就是個不學無術的花心貝勒,是我心盲,錯給了真情,咱們走!”


    在離開前,她還狠狠給了小喬夫子一記“我恨死你了”的白眼,再送給鎧斳貝勒一句話,“我會一五一十的跟我阿瑪說明你的待客之道!”


    “請便。”鎧斳說得灑脫,但心裏實感懊惱。該死!看來他得寫張密函通知兩名摯友這件事了。


    他將涵英格格轟出府的舉動,勢必會徹徹底底將杜王爺給激怒,他們也得多多注意,免得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看了一眼一旁戒慎恐懼的兩名丫頭,以及那名到後來被打得連哭都不敢哭的丫頭,他歎口氣道:“你們把包子送去給芙蓉格格,將粥交給小喬夫子,你也去敷個藥。”


    丫頭們照著他的吩咐離開了,韓小喬則不明所以的端著那盅都要半涼的幹貝粥,跟著他走到較近的側廳,看著他坐了下來,像沒事般的大快朵頤。


    “真的沒關係嗎?我瞧見涵英格格離開時,你的表情閃過一絲凝重?”


    “你在關心我嗎?”吃完後,他滿足的放下湯匙,直視一直嚴肅看著他吃粥的可人兒。


    她粉臉頓時漲紅,“才不是。”


    “那我也沒必要迴答了。我倒是想問你,當我聽到她連珠炮般的咒罵時,都忍不住的跳出來了,你怎麽還一聲不吭,那麽能忍?”她這反應教他感到有些驚奇。


    這當然是她有練過啊。但她不能這麽跟他說,所以隻是聳個肩,模糊地道:“人生中有的禮物,會以災難的麵貌現身。”她的人生正因經過一些磨難,因此才學會比一般人還要豁達,懂得惜福。


    他顯然無法認同,“她刻薄而尖酸,這算哪門子的禮物?”


    “修身養性的禮物啊。”她答得可幹脆了。


    聞言,他的花容月貌難得露出一抹翻白眼的好笑神情,那模樣太逗趣,令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他勾起嘴角,“你竟然當著我的麵笑了?看來你愈來愈習慣我的存在。”


    察覺聲音來自頭頂,她猛一抬頭,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居然已離自己這麽近,雙手甚至握住她的纖腰。“快放手,我、我還是會哭,哭到每個人都知道你在輕薄我!”


    她沒轍了,慌亂間隻能這樣嚷叫,欲讓他難堪,怎知這樣的威脅一點用也沒有,反而娛樂了他。


    “你若哭,我也有方法應付,還是……你根本就是想念我的吻?別害羞,你隻要用說的就好,不用眼眶泛紅的看著我,我很樂意配合的。”語畢,他惡作劇的就要俯身靠近她。


    她急急扯開他扣住自己纖腰的大手,大步的移到他對麵,讓桌子隔在兩人中間,氣唿唿的道:“你從不正經嗎?剛剛在你眼皮底下,不是才氣走一個格格?”


    見她雙眸冒著兩簇怒火,他哈哈大笑,“我的名聲夠臭了,甭擔心,倒是你該擔心自己,因為我發現跟你在一起一點也不無聊,樂趣無窮呢。”


    這、這是哪門子鬼話?韓小喬難以置信的瞪大眼。


    太可惡了,她哭不對、笑也不成,到底該對他如何?


    偏偏氣得牙癢癢的,她卻又不能對他怎麽樣,因為在不知不覺種,她已丟了她的心。


    主子怎麽還不來?她該怎麽脫身?


    這一天稍晚,難纏的涵英格格主動帶著丫頭離去了。


    享樂派的鎧斳貝勒為彌補這段日子府內受苦難的奴仆,特令擺桌數席,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無主仆之分。


    至於他自己,沒有重新迴到侍妾的懷抱,亦無通宵達旦的飲酒作樂,反而寫了兩封信函交給威吉跟威良。


    “速去速迴。”


    “是。”


    兩兄弟必須將手上的密函分別送到東方紫和祁晏在京城的探馬手上,但尚未出門,就見到管事求見貝勒爺。


    “呃,貝勒爺,您的一群朋友全上門來了。”


    “什麽?!”


    話才剛說,一陣嘻嘻哈哈的談笑聲便陡地傳來。


    “怎麽迴事?風流倜儻的花心貝勒成了居家男、戀家男,是家裏有奶娘是嗎?”


    “沒錯、沒錯,鎧斳貝勒不出現,我們就覺得少了興致,反正在花街柳巷待久也會膩,幹脆一行人乘了馬轎,從前門大街就往貝勒爺府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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