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針管裏的東西不是毒品之類的存在,沈裴狀似害怕地抱住膝蓋,不動聲色地把頭發蹭亂。


    ——附近的路段沒有監控,除開擁有係統的自己和白嘉佑,誰也別想輕易找到那些混混。


    又氣又心疼地湊到青年身邊,早就高過成人膝蓋的二哈低頭,小心翼翼地用鼻尖碰了碰對方的手指:“嗷。”


    “我沒事。”


    聲線平靜地抬頭,黑發青年想要笑笑,眼角卻滾下一滴淚來。


    默默扶著身後的路燈站直,他彎腰撿起被甩在一邊的塑料袋,又抱起緊緊跟在自己左腿邊的狗子:“我們迴家。”


    盡可能地減少自己施加給青年的重量,謝易兩爪搭在對方肩上,體貼地埋頭不去直視對方的狼狽。


    北風寒涼刺骨,可那一滴滴砸進他皮毛的淚珠卻燙得厲害。


    知道今晚這事絕非用簡單的意外兩字就能解釋,近來將沈家眾人查了個底朝天的謝易,也大致猜到了這是誰的手段。


    年過而立,從沒有哪一刻,他會如此痛心、如此急切地想要變迴原身去保護另一個人。


    眼看著青年沉默至極地脫掉髒外套走進浴室,被單獨關在客廳的謝易,突然害怕對方會做出什麽傻事。


    莫名其妙冒了一頭薄汗,沈裴關上房門:【那針管裏裝的什麽玩意?】


    0049:……


    中了嗶——藥都不知道,就這您還敢出去浪?


    而且白嘉佑那個壞蛋顯然查過資料,比起某些誇大其詞的小藍藥片,直接注射才是最有效的方式。


    【這麽一點量也能起作用?】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沈裴不在意道,【0049,兌點解藥。】


    嗶——藥哪來的解藥?


    暗自慶幸宿主還沒想起某位被關在外麵的總裁,0049安慰:【小事小事,您泡一小時冷水就行。】


    【泡冷水?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從哪兒出來?】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黑發青年二話不說就往外走。


    0049一驚:【你要去哪?】


    沈裴:【我去找鴨。】


    客廳那個暫時指望不上,左右這殼子從始至終都是他的身體,無論怎麽處置都不關旁人的事。


    然而還沒等臉色通紅的青年走出兩步,聽到聲響的謝易就及時攔住對方:“怎麽了?”


    毫無預兆地在心情焦慮時忽然變迴人形,匆忙換上睡衣的男人來不及係完紐扣,明晃晃地露出大半蜜色的胸膛。


    要是換做以往,沈裴定然要戲精上身,認真跟對方探討探討宇宙大和諧的問題才好,然而他現在心裏燥得厲害,確實沒耐性再和冷淡寡欲的謝總繼續掰扯。


    到底是年至而立的謝家家主,緊盯著對方遍染紅霞的臉,謝易心底隱隱冒出一個猜測。


    試探性地用手背貼上青年額頭,他輕聲詢問:“你還好嗎?”


    不好。


    像是在盛夏時貼住了一塊涼而不寒的美玉,黑發青年想要迴話,出口卻變成一聲甜膩的輕喘。


    謝易眸色一沉。


    害怕對方在這時候出去會遇到危險,他定了定神,用力拽著青年的手腕向浴室走去:“別亂動,我帶你去泡點冷水。”


    0049心驚肉跳,生怕宿主直接一個過肩摔把謝總撂倒。


    好在沈裴中的藥不算深,理智尚未離家出走,他深吸一口長氣,盡可能禮貌地甩開男人的手:“你放開我。”


    “別鬧。”誤以為青年是在害羞別扭,謝易幹脆伸手一撈,直接把人扛在了肩上。


    箍在腿彎的手臂過於強壯有力,漸漸腰軟的青年掙脫不開,隻能任由對方把他放進浴缸。


    眼睜睜地瞧著滴落冷水的花灑即將挪到自己頭上,他忽地抬眼:“我會恨你的。”


    那是一種謝易從未在“陳晨”身上見過的眼神。


    幽深、冷冽、怨毒、認真……無數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處,匯成一種足以讓任何人膽寒的痛恨。


    像是一隻捏著軟綿綿的玩偶兔子,突然露出了裏麵尖銳的針。


    “當啷。”


    尚未關掉閥門的花灑重重跌落,謝易沉默地鬆手,任由對方撐著浴缸站直。


    直到黑發青年腳步虛浮地走到門邊,他才用一種極其陌生的嗓音低沉發問:“必須是沈躍嗎?”


    沈躍?


    這又關沈躍什麽事?


    威逼0049趕緊找個距離最近的會所,沈裴拿過丟在一旁的羽絨服:“誰都可以。”


    “但你不行。”


    這個不行還是雙關。


    ——沈裴本就不是苦大仇深的性子,一旦離開那些可能讓自己想起過往磨難的場景,他就會本能般地變浪變皮。


    然而這話落在謝易耳中,卻是直白到不能再直白的嫌棄。


    “為什麽不行?”


    怒上心頭,一個巧勁將正要穿鞋的青年按在牆上,謝易單手關上半開的門,蓬鬆柔軟的大尾巴更是直接圈住對方腰肢:“……就因為我不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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