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祿心裏正尋思這要怎麽和顏元帥好好解釋,他雖然跟著皇父許久,但對於解釋小鋼炮,他也隻能把皇父的話照搬過來,但那時候自己是看到了實物,比較容易了解,而顏元帥壓根沒見過,說了也就白說了。


    好在,顏芷綺隻是呆滯片刻,便迴過神來,擺擺手道:“現在不提這些,首要把洪澤攻下,否則那些逃兵過來,洪澤兵力定要翻倍,屆時將更難攻克。”


    顏芷綺說完,便詢問道:“童將軍可傳迴消息?”


    一名小將聞言,立即稟報道:“迴稟顏元帥,童將軍已經傳迴消息,敵軍除了白馬湖中的戰船外,在北麵岸邊和大運河同兩湖的三岔口處,也有許多探子,看來要從這些地方進軍,怕是不易!”


    “想不到這洪澤守將這般謹慎,我軍一動,他便做好防範措施,可惜我們也要防範高郵的敵軍,否則全力攻打,未必不能取勝。”另一名將領皺眉道。


    其餘將士聞言,也紛紛搖頭歎息,本來他們是期望洪澤守將在得知朱信厚率兵北上時,定然也要派兵牽製,如此在洪澤兵力減少的情況下,他們突襲過去,定可奪取洪澤。


    可對方居然沒這樣做,很明顯知道朱信厚過去後,就憑他那區區三百輕騎,起不到什麽作用,如此要拿下洪澤,的確十分困難了。


    顏芷綺神情清冷,目光在白馬湖上掃了一眼,瞧見敵船紋絲未動,不由眉頭一皺。


    “楊茂。”顏芷綺突然叫了一聲。


    “小的在!”楊茂立即恭敬走出,彎腰拱手道。


    “我軍既已知道李岱情況,洪澤守軍豈有不知之理,但我觀敵軍陣仗紋絲未動,恐敵軍有所懷疑,不信李岱會兵敗,如此,他們很可能沒有如何準備,你前去北麵探查情況,如果沒有發現洪澤守將派兵到北麵救助逃兵,立即指揮告知與我。”


    “小的明白!”


    楊茂點點頭,也不騎馬,直接撒腿就跑,其速度之快,看得眾將士暗暗咋舌,暗想這丫的還是人嗎?兩腿都快敵的上馬的四條腿了。


    直到半天後,楊茂才大汗淋漓的趕來了迴來,一開口,便道出了顏芷綺所料不錯!


    “這怎麽可能,敵軍居然沒有派人去救助逃兵,難道他們一點消息也沒收到?”賈祿皺眉道。


    “不,應該是受到了,隻是他們很難想像罷了!”顏芷綺出奇的出路一絲笑容,掛著兩個小酒窩小看楊茂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多謝大夫人。”


    楊茂沒有逞強,這半天他從白馬湖跑到洪澤湖,又沿著鹽河跑了不下二十裏,把洪澤縣北麵的情況,摸得是一清二楚,連沿途所遇到的敵軍崗哨與明暗耳目都被他給摸清,甚至還畫出圖紙詳細記載,故此,這全程路途遠超百裏,就算他是鐵打的,現在也快要溶化了。


    “全元忠可在?”顏芷綺突然詢問一聲。


    四周人相顧對視一眼,都沒發現全元忠的身影,便立即派人去尋找,大約半盞茶時間後,全元忠才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顏元帥找下官何時?”全元忠恭敬問道。他本是安宜的縣衙裏的縣丞,因為勸說安宜守軍投降,得到顏芷綺破格提拔,算是一屁股擠開縣老爺,如今正是他春風得意之時,但他很清楚,鄢國一日沒把徐州統一,他便一日坐不穩,故此這段時間他也算兢兢業業,不敢馬虎分毫,連這次顏芷綺出兵,他也是小心陪同,充當向導。


    “縣城裏,有多少梁軍的服飾和旗幡?”顏芷綺問道。


    “這……”


    全元忠心裏想了片刻,便迴道:“若要新的,隻有三百套,但算上舊的,至少也有兩千套!至於旗幡,倒是也有不少在衙門雜物庫房內。”


    “兩千!夠了。”


    顏芷綺點點頭,便下令道:“周校尉,你帶人隨全知縣到縣裏,將梁軍服飾取來,讓一千將士換上,無需換新的,全穿的就得,越破越好。還有旗幡也給我弄破舊一些。”


    “是!”


    周校尉恭敬應諾,便率人與全元忠乘船渡過大運河。


    顏芷綺隨後又把童四海召了迴來,讓他準備一下,之後便帶著換好梁軍服飾的兵馬,前往洪澤北麵。


    顏芷綺的做法,不少人都猜出來了,雖不知顏元帥為何如此篤定洪澤守軍不會相信李岱兵敗的事請,但看著洪澤陣營那邊,似乎的確沒有一點兒退縮的意思。


    而顏芷綺很清楚,安宜的鄢軍少,洪澤其實也差不多,他們既然派兵前來阻截自己,那麽很明顯就沒有要救助逃兵的意思,為了保險起見,顏芷綺還讓楊茂跑了一趟,也證明自己所料不錯。


    既然如此,顏芷綺不如直接將計就計,讓洪澤守軍吃個大虧!


    洪澤守將哪裏能想得到,越王不僅敗了,而且自己還嗝屁了,這也就導致他認為,前來通風報信之人,乃是顏芷綺派出的奸細,故此,他仍舊不動分毫,繼續和顏芷綺耗時間。


    可惜,先不說人家鄢軍有望遠鏡,能比他更容易看清形勢情況,就是因為他自個懼怕天玉炮,不敢靠近鄢軍兩百丈內,故此,對於岸上的鄢軍動向,洪澤守將是一點兒都不清楚。


    童四海率領一千人馬,趁夜摸到洪澤北麵,距離洪澤湖不過三四裏,不過距離洪澤縣倒是還有十幾裏地,他雖然知道洪澤守軍因為要防範顏元帥的兵馬,都集中到了白馬湖中和周邊一些地方,又哪裏知道,童四海繞了一夜遠路,避開了楊茂圖紙中的敵軍崗哨和明暗耳目,好不容易繞過來,還沒得到休息,便已經天亮了。


    “唉,不管了,戰況緊急,否則等真正的逃兵過來,情況不妙。”


    童四海搖頭一歎,便吩咐眾將士抓緊休息半個時辰,隨後便啟程往洪澤方向趕去。


    因為趕了一夜的路,沒有得到足夠休息,童四海麾下的一千兵馬,一個個是眼窩深陷,麵色憔悴,加之所穿的梁軍服飾,不是舊就是破,一眼望去,到真像極了頹廢不堪的逃兵啊。


    洪澤守軍雖然都在白馬湖附近駐守,但縣城裏也有不少兵力,加之戰力低下的民兵隊伍,整個洪澤縣城,也不下千人了,當為首的一名將領發現,城北郊外居然出現一批梁軍時,頓時一臉奇怪的表情。


    “潘校尉,這事情蹊蹺啊。要不要告訴將軍?”洪澤石知縣低身詢問道。


    “將軍正在湖中和敵軍對持,一來一迴至少半個多時辰,而現在這幫來曆不明的人馬,都出現眼皮子底下了,將軍又哪兒能管得到這裏啊。”潘校尉先是搖搖頭,隨後想了想又道:“還是派人去通知將軍吧。”


    石知縣聽後,立即恭敬的退下,吩咐兩個小卒速速去白馬湖通知洪澤守將,隨後當他迴到潘校尉身邊,看了一眼城外的梁軍,皺眉道:“這幫人怎麽處理?之前淮陰的錢將軍派人告知我等,稱越王兵敗了,兩三天內應該有大批的逃兵趕來洪澤求助,不過此事已被將軍識破,並且還把傳令信使給沉湖了,這般看來,這幫人很可能就是鄢國喬裝的了!不過他們是怎麽過來的?我們一點消息也沒收到啊,況且他們不是應該和將軍在白馬湖東岸對持嗎,有哪兒來的兵力呢?莫非,之前那傳令信使難道真的是錢將軍派來的?越王真的敗了?”


    “胡說什麽。”


    潘校尉聽到石知縣最後的幾句話,氣得臉色一沉,冷哼道:“越王擁兵五萬,而敵軍在東海郡的兵馬,不過一兩萬,還多是新兵,怎麽可能敵得過越王,相反,我到是相信越王已經攻下海州城,統一東海郡,真要揮軍繼續北上呢,故此這鄢國急了,連這等下三濫的法子也用上了,真是不要臉,當我們都和他們一樣愚蠢啊。”


    “是是,潘校尉說的極是!”石知縣哪兒敢違逆潘校尉啊,立即嚇得退後一步,卑躬屈膝的說道。


    別看石知縣這樣,其實他心裏可是跟明鏡似的,他對於越王是否兵敗,看得不是很重,因為他知道,越王如果真敗了,就等於梁國亡了,這不是他一個小小知縣能插手的,還是保存自己再說吧,如果這幫人是梁國逃過來的兵馬也就罷了,趁著潘校尉救助他們時,自己悄悄的卷鋪蓋走人。


    但如果真是鄢國的兵馬喬裝而來,一場大戰是在所難免了,而雖然兩邊兵力也算旗鼓相當,但石知縣很清楚,他們這邊多是一群戰力低下,甚至連山賊土匪之流都不敢剿的民兵,你要讓他們和鄢國正統軍打,不是瞎扯淡嗎。


    但再怎麽說,民兵都是受他管轄,他們如果不打,這潘校尉恐怕先要滅了他啊,這可如何是好?


    石知縣為人精明,但精明的人裏,許多都是貪生怕死之人,就是因為不想死,才要學精明一點兒,他現在心裏正在盤算,如果保全自己呢!


    “來者何人?”潘校尉已經在城樓上大聲詢問了。


    洪澤的城樓很低矮,而且很舊,許多地方都有些塌陷了,但饒是如此,也是聊勝於無啊,在同樣兵力的情況下,潘校尉對於城外的兵馬,絲毫沒有膽怯。


    “我乃越王麾下將士方忠,敢問將軍姓名?”童四海雖一臉頹廢樣,但一開口,便是絲毫不怯懦,反而把脊梁骨挺得筆直,而他口中的方忠,並非杜撰,而是且有此人,並且這人的行事作風,像極了現在的童四海,畢竟,童四海在梁國呆了這麽久,怎會不知幾個將領了,假冒一些和他身形差不多之人,又有何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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