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穆準備一下,明兒個我們要去一趟海州城!”


    思前想後,沈玉嘉最後還是決定去一趟海州,雖然他很不想離開顏芷綺,但有些事情如果他不去做,那麽很可能是他老婆頂著大肚子去做了!


    這是沈玉嘉絕對不允許的,就算孩子安全的生下了,他也不會讓顏芷綺馬上投入戰事中,更別提現在了。


    “去海州,大人要和李岱正麵較量?”趙穆微驚道。


    “也算不上什麽正麵較量,隻是去看看情況,畢竟現在東海郡的守將是徐崇,而他一方麵又要駐守東海島,另一方麵還要駐守海州的話,未免太過吃力,我也始終放心不下啊。”


    “既然如此,那大人的劍怎麽辦?”趙穆看向了遊鯊劍。


    沈玉嘉也掃了一眼,隨後麵無表情道:“當然鑿了!”


    當天,便有十幾名將士扛著鐵鎬來到院裏,圍著假山一頓狂鑿,劇烈的響聲驚動了府中所有人。


    顏芷綺身著寬敞的柔白連衣裙,從房中走出,看著正在觀望將士鑿假山的沈玉嘉,眉頭一挑道:“你要幹什麽?”


    “啊,這個……”


    沈玉嘉迴頭看著老婆大人,苦笑一聲道:“沒,沒什麽,就是想先鑿出來,等什麽時候有時間了,在插進去試試。”


    “你當人人都如慈恩大師啊,快讓他們停下。”顏芷綺冷聲道。


    “別啊,為夫真是對這玩意無能為力了,況且這武功也不是一兩天就能練成的,萬一為夫練個十年八年,才能拔出這劍,而那時候,這劍缺乏保養,它還能用嗎?”


    “就算廢了,也不能用這等投機取巧的把法。”


    “那多可惜啊,這可是寶劍啊!”


    “寶劍有如何?”


    “那老子現在把怒龍刀給熔了,你不心疼。”沈玉嘉冷哼道。


    “你敢!”顏芷綺刀眉一挑,麵帶寒霜的冷視沈玉嘉。


    “靠,你的兵器就是寶貝,我的兵器就不是寶貝了,放心把,迴頭我讓慈恩換把劍插上!反正我不去找他,他也會來找我的!”


    未等顏芷綺開口要繼續阻止,突然假山那邊,一名將士迴頭高唿道:“大人,好了!”


    聽到這話,顏芷綺知道就算阻止也完了,她不由冷冷掃了一眼沈玉嘉,哼都不哼甩頭便走。


    沈玉嘉知道又惹她生氣了,今晚很可能要睡地板了,但他可不會後悔,轉身笑著跑到假山處,看了一眼被鑿裂的山石,嘿嘿一笑後,伸手抓住劍柄,深吸一口氣,頓時雙眼變得淩厲無比,身體向後半退一步,沉喝一聲:“起”頓時,遊鯊劍傳出一聲刺耳的劍鳴,驚得十幾名將士紛紛退開。


    雖然假山被鑿裂了,遊鯊劍也鬆動了,但要拔出來沒有一定力氣也休想成事,好在這一個月來,沈玉嘉天天苦練,力氣也是稍有長進,在全力施為之下,最終還是把遊鯊劍給拔出來了。


    沈玉嘉看著中手的遊鯊劍,興奮一笑,隨便舞了兩手,便將劍往腰帶一插,遊鯊立即化為銀芒,沒入腰間不見蹤影。


    “好了,這裏沒你們什麽事後,巷口那家酒店我讓人安排了兩桌好酒好菜,犒勞犒勞大家,都過去吧。”


    “多謝皇父大人!”


    十幾名將士興奮一笑,紛紛扛起鐵鎬,交頭接耳的先後離開府宅。


    直到晚上,沈玉嘉都沒見老婆大人一麵,這不是他不想,而是顏芷綺把自己鎖在屋中,他是進不得也退不得啊。


    “唉吆,你就算不想見我,我也吃飯吧。”沈玉嘉站在門前苦笑道。


    “不勞皇父大人費心,妾身吃過了!”屋中傳出顏芷綺的冷笑聲。


    “吃過就好,那你也應該開門讓我進去吧,要不然我晚上睡哪兒啊?”


    “家裏這麽大,那裏不能睡啊?”


    “……”


    沈玉嘉無語片刻,搖頭一笑,又點頭道:“好吧,這事情我可以隨便,但有件事情我需和你商量一下!”


    “不用了,我什麽都不想聽!”


    “……”


    又是一陣沉默,沈玉嘉最後似乎明白了什麽,說道:“好吧,你要保重身體啊!”


    “……”


    這次輪到顏芷綺沉默了,而且直到沈玉嘉腳步漸行漸遠,她也沒有吭一聲。


    沈玉嘉舍不得離開顏芷綺,顏芷綺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特別是她現在身懷六甲,還有兩個多月便要臨盆了,而在這個節骨眼上,沈玉嘉突然要取出遊鯊劍,在聯合她也受到的戰況,很清楚相公是要幹什麽了!


    或許夫妻分別時,都是抓緊最後一點時間,好好的相處在一起,可顏芷綺受不了這種滋味,因為她很討厭突然消失的感覺。


    這就如同全力一拳落在了空處,那對她的傷害更深!


    雖然沈玉嘉不是這樣想,因為他很受不了臨走前,見不到家人一麵,所以他每次出來,都要去一趟長安皇宮,看看飛燕和女兒。


    這讓他有種很溫馨的感覺,更讓他留念,也憑著這一份留念化為堅定,一路走到現在。


    但同時他也很顧及對方的感受,既然顏芷綺不願見他,他何必強求呢。


    沈玉嘉這種不強求的心,在上輩子不知吃了多少虧,但始終也改不過來,這也就是性格決定一個人吧,硬要改,反而是不成人樣了,因為那樣還是他嗎?


    當三更天時,府宅一間廂房門輕輕被人推開,緊接著一個挺著大肚子的身影走入房中,最後來到床邊,靜靜看著透過月光,可以辨出的俊俏輪廓。


    這個身影站了很久很久,直到五更響起,才悄然離去。


    而當她離去之後,躺在床上的人突然睜開眼睛,看著緊閉的房門,長長一歎,翻身而起,坐在漆黑的房中愣愣出神。


    日上三竿,淮陵鎮外,沈玉嘉站在一輛馬車旁,看著麵前十幾個人,這些人中,有武飛虎,有童四海,有越侯生,有朱信厚,有楊茂和華永,還有顏芷蕊,但就是沒有他最想見的人。


    “姐夫,你真要走了?為什麽啊,姐姐都快……”


    顏芷蕊有些不悅的說著,沈玉嘉立即打斷她的話,淡笑道:“我又不是一去不迴,放心吧,我肯定要迴來看看我那三個小寶貝!”


    “皇父,此去海州,切記不要和李岱硬碰!”越侯生提醒道。


    “哦,他是鐵打的?”沈玉嘉淡笑道。


    “不,李岱雖然不是鐵打的,但有鐵打得在他身邊!”


    “……”


    沈玉嘉無語半響,便見童四海點頭道:“沒錯,李岱身邊有三個護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上次這三人到校場視察,還漏了一手,三十幾個將士拿刀拿槍圍攻他們,都被他們以赤手空拳擊敗了,最讓人震驚的是他們一戰之後,身上半點傷都沒有!”


    “難道是修煉了橫練十三太保金鍾罩?”沈玉嘉挑眉道。


    “至於修煉了什麽我等就不知道了,但皇父一定要小心啊!萬不可指望擒王的手段!”越侯生再次提醒道。


    “好啦,明白了!”


    沈玉嘉說完,心裏暗道一句:“就算他們都練到最高境界的縮陽入腹!老子一樣能戳他脊椎骨!”


    想到這,沈玉嘉也不和眾人閑扯蛋了,便在他轉身要離開時,突然發現,鎮外一處屋樓上,一個身穿柔白色衣裙的冷豔孕婦正在望著這裏。


    沈玉嘉心下一笑,揚手朝著那邊招了招,可結果沒得迴應,人家就轉身離開了。


    “唉,你走我送你黃瓜蘿卜銅棒槌,我走你就算不過來送送飛機杯,也應該打個招唿吧,這叫什麽事啊,唉……”


    心裏長歎一聲,沈玉嘉和在眾人疑惑不解,或迴望後方,或愣愣看著他的目光中,上了馬車。


    趙穆一甩馬鞭,車輪在一陣“咕嚕嚕”聲中,向著北麵緩緩走去。


    “真不知道,皇父這一次過去,究竟能不能阻擋李岱啊。”童四海歎口氣道。


    “李岱這次北進,統軍至少不下三萬,而整個東海郡不過一萬兵馬,海州城也不過五千,還是豫州過來的新兵居多,帶著這些人守海州城,若是常人肯定不可能了,但皇父未嚐不可一試!”越侯生肅然道。


    “越先生言之有理,當年皇父以五千兵力,還不是把大理十萬大軍給急退了,料想這次定能讓李岱望塵莫及!”武飛虎大笑幾聲道。


    “你們這般人,就知道讓我姐,讓我姐夫去,怎麽也不見見你們打一場漂亮的仗迴來啊?就知道說風涼話。”顏芷蕊沒好氣道。


    對於姐夫離開的事請,顏芷蕊很是不愉快,畢竟老姐還有兩個多月就生了,而此行到海州城,阻擋李岱,至少也要耗費三五個月時間,也就是說,老姐直到生孩子,都見不到姐夫一麵,這讓老姐多傷心啊。


    故此,顏芷蕊把心中的不滿,全部怪在了武飛虎等人身上,這讓他們好一陣鬱悶。


    越侯生突然苦笑一聲,道:“顏二小姐此言有理,但二小姐似乎也高看我等了,顏元帥統兵能力何等厲害,十萬大軍在她手裏,也就是和千八百人似的,而戰力卻是好幾倍,若換了我等上陣統領,十萬,光想著就令人頭疼,這要讓多少投入戰場,安置何種兵馬,又分兵多少幾路進攻或退守,這些戰略問題,看起來簡單,實則困難無比啊,而二小姐也身為顏家人,難道一點也沒有接觸這些?”


    顏芷蕊聞言,頓時臉紅無比,讓她帶著一夥人衝鋒陷陣,那是輕而易舉,不就是殺過去殺迴來嗎,有多難啊,但要未戰先布局,想出戰略,兩軍交戰時還要布置什麽戰陣,又要讓什麽兵先上,又用什麽辦法控製敵軍,這些顏芷蕊可一點也不知道啊!


    “你懂什麽,我弟,我弟他更不如我了!”顏芷蕊最後居然把顏向榮給拉下水,這讓眾人好生無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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