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嘉雖說是要讓天下人見識一下他學府藝院的風采,但絕不會蠢到自己來出錢。


    本來他還愁著要如何跟著莊園的主人道明此事,畢竟這古人雖然有廣告意識,卻不深刻,你若和他解釋壓根就解釋不清楚,但沒想到這家夥直接送來借口了。


    沈玉嘉掃了一眼臉色發青的諸位富商,淡笑著朝著不遠處正在和幾名白袍女生交談的鳳元娘道:“元娘啊,這裏的事請忙完了就搬到我那兒去吧。”


    出言一出,鳳元娘渾身一震,當即喜滋滋的一轉身,但瞬間就失望了,看到沈玉嘉衝她眨眨眼睛,在看到尚逵的一臉驚愕和尷尬,聰明如元娘豈有不知其中道道。


    “我當你是真男人一迴了呢,沒想到隻是用我來拉讚助,哼。”


    雖然心中這般想,但鳳元娘還是嫣然一笑,嬌滴滴的說道:“妾身明白。”


    這一下,尚逵和身後的極為好友也算徹底明白了什麽,頓時,那極為富商看著尚逵的目光,充滿了怨氣啊。


    你說你玩什麽女人不好,竟然想要染指皇父的女人,他隻讓你添錢,而沒宰了你已經算是隆恩浩蕩了,識相的,把哥們幾個那幾份也給添上了吧,否則朋友沒得做。


    尚逵瞬間明白諸位老友的心裏想法,他現在是悔的腸子都黑了,可是他昨夜請鳳元娘等人喝酒時,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當時大家都沒在意,畢竟這種場合,明顯是鳳元娘有求於他們,他和幾位好友可一直在盤算,鳳元娘在誰的莊園庭院裏善演幾天,就陪誰睡幾天!


    其實昨夜尚逵就有意要灌醉鳳元娘,要一親芳澤,但不知這女人是咋地,怎麽灌都灌不醉,反倒是自己幾個人全被她一女子給灌死了。


    要是尚逵知道此女便是當初汴梁的季苑花魁,恐怕就徹底打消了那個念頭,別說季苑,就算是普通的青樓妓坊,有過酒量差的姑娘嗎?


    也幸好尚逵沒把鳳元娘給灌醉,否則現在他怕是全家都要掉腦袋了!


    想到這裏,尚逵心裏一陣拔涼拔涼的,暗道僥幸的同時,也隻好應承下此事,否則皇父一怒,伏屍百萬不敢說,尚家滅門那是肯定了!


    “皇父放心,即便是我尚家傾家蕩產,也要把此次善演承包下來,而藝院學子們的吃住問題,鄙人也一並解決了,如此可好?”


    此言一出,不僅是沈玉嘉滿意,連尚逵的極為老友也是大鬆一口氣,並且心裏不斷暗想,這哥們可交對了,敢作敢當,真乃大丈夫是也!


    然而他們不知道,這幾天後啊,他們是悔的腸子都黑了,恨不得是把尚逵的骨頭都給嚼碎了呢。[]


    不過目前的尚逵可沒這麽想,反而是一肚子委屈啊,他在吩咐莊園管事好生招待皇父和天水學府的師生後,便借口告辭離去,而其餘的富商也不敢久留,深怕這皇父要找他們讚助似的。


    當這尚逵愁眉苦臉的迴到家,真好便看到小女兒拿著一錠銀子,不斷的哈氣擦拭。


    小女兒尚悅兒,生性比他還愛錢,整個人似乎都掉進了錢眼裏,無時無刻不想著把別人腰包裏的銀子變成她銀庫裏的財寶。


    “哈……哈……唉……你可真美……”看著尚悅兒把銀子擦得鋥亮鋥亮的,雙眼迷戀的盯著手中銀子,尚逵忍不住搖頭一歎,沒好氣道:“還擦什麽啊,轉眼就要成別人的了。”


    尚悅兒聞言一開始並不在乎,畢竟老爹在她麵前說這話可不止一次了,但忽然間尚悅兒似察覺了什麽,心道這平日裏,老爹可都是一臉笑容滿麵的說出這話,可今兒個是咋了,不僅唉聲歎氣,還愁眉苦臉,莫非他在生意場上被人坑了?不可能啊,家中生意十有八九是自己做主,連家裏的財政大權也被她一並拿下,別說老爹請朋友,喝花酒的錢是她給的,連家裏的幾位大小娘,也都要看她臉色,否則……哼哼,綾羅綢緞,胭脂水粉,翅參鮑肚,這些可跟你們沒緣了。


    “怎麽了,該不會又去賭了吧,嗯!”


    尚逵有好賭的毛病,而且還是經常豪賭,也正因為如此,這家裏的財政大權才直接落到了尚悅兒這個極有經商天賦的女兒身上,當然這並非是尚逵給的,而是他父親,也就是尚悅兒爺爺臨死前的遺囑。


    老人家深知若把尚家產業交給這不孝子,尚家肯定要玩完了,故此便一咬牙,幹脆就傳給了孫女,不過因為女子不好談生意,這明麵上的交際還是需要尚逵去做,而尚悅兒隻能在背地裏指點父親了。


    雖然這讓尚家許多人大為不爽,然而在老爺子大病開始,又有為戰亂,這尚家一落千丈的生意,在落到尚悅兒手裏後,竟然漸漸起色了,並且越來越好,如今已經快擠進洛陽十大富商之列。


    看到欣欣向榮的尚家,並且尚逵對小女兒的態度也越來越好,但是想要從她手裏躲過財政大權之人可不在少數,奈何老爺子遺囑在,請的公證人還是紫琛奉這位洛陽府尹,故此誰都不敢動手腳,最希望這丫的找點嫁出去,解釋財政大權可就給他們幾個分了。


    “唉吆,悅兒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爹早已經不碰那玩意了!”


    尚逵剛說完,尚悅兒便冷笑道:“哦,是嗎,爹爹昨兒個不是還和路員外到了城南賭坊嗎,怎麽昨兒個就忘記了呢?”


    被小女兒揭穿此事,尚逵老臉一紅,尷尬的咳嗽一聲道:“昨兒個爹爹可真沒賭啊。”


    “女兒知道!”


    尚悅兒不鹹不淡的笑了笑,又拿起另一錠銀子,哈哈氣,擦擦銀,滿足的看了一眼鋥亮的銀子後,這才笑道:“還不是因為那什麽天水學府,要在咱家的洛河莊園舉辦什麽善演,否則,爹爹明白女兒的意思吧!”


    一聽此言,尚逵算是明白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小女兒派人監視著呢,隻是平日裏沒有揭穿罷了,不過說起天水學府一事,尚逵頓時滿腦門黑線啊。


    “唉,女兒喂,老爹我闖大禍了,這一次你可要救救老爹啊。”


    “你這老紈絝,能闖什麽大禍?說吧,是欠了多少,讓那些賭坊小廝,或者窯子娘們自己過來拿。”尚悅兒沒心沒肺的譏諷道,看她對老爹的口氣,要嘛不是尚逵時常靠這招騙錢,就是這女兒不是他親生的!


    “唉吆,都說了不是這些了,你咋就不信呢,爹真闖大禍了,爹啊……差點……把皇父的女人給睡了!”


    “哐當……”


    一錠銀子掉落在地,滾了兩圈後,撞在了尚悅兒腳邊。


    不顧上拾起心愛的銀子,尚悅兒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瞪著老爹道:“此話當真!”


    “爹敢那此事誆騙你嗎。”尚逵唉聲歎氣道。


    “諒你也沒這膽量。”


    尚悅兒可是十分清楚老爹的性子,雖然他經常用各種理由,各種借口從她這裏拿錢,但關乎於朝廷的官員的事請,他壓根就不敢牽扯,連對一個小吏都是畢恭畢敬的,更別提這一下,直接就升華到了當朝皇父頭頂上。


    “爹你可真闖大禍了!”尚悅兒突然癱軟的做到椅子上。


    “誰說不是啊,故此,老爹這才想要散財救命啊!”


    “需要多少?”尚悅兒眉頭一皺道。


    “恐怕不下十萬兩!”


    “什麽!”


    十萬兩,或許對於今天的沈玉嘉來說,算不了什麽,但他也不會直接送給別人吧,要知道他還欠人家慈恩寺黑大師的十萬兩沒還呢。


    而這十萬兩,對於一個洛陽中上流的富商來說,雖說有些沉重,但並非不是負擔不起,隻是如今鄢國和趙家眼看要開戰了,誰輸誰贏都不一定呢,鄢國贏了自然是好事,但若是輸了,當然是留著銀子有一份保障,至少可以向傳聞中軍如匪的趙家買命吧。


    “千金,這可是能把活人壓死,正兒八經的千斤金啊!”


    尚悅兒幾乎快哭了,她雖然對老爹百般苛刻,可無非都是為了老爹好啊,瞧他這一把年紀的,一個弄不好,在賭場氣死,在窯子累死,拿著做女兒的豈有不心痛的道理。


    “聽聞天水學府乃皇父所辦,而前兒個有聽聞皇父來洛陽了,這藝院選址在了咱尚家洛河莊園,本來女兒還指望爹爹能和皇父攀攀關係,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可真給我攀上關係了!”


    “豈不是啊,一下子就差點成奪妻之恨的關係了!”


    “你還有臉說啊!”


    兩父女淚眼汪汪的對視良久,尚悅兒幽幽一歎,正要說了一句罷了,可低頭看著腳邊的銀子,突然又是一整不忍心啊,老爹差點和皇父成為奪妻之恨的關係,她有何嚐不是如此呢,這銀子,可不就是她的老公嗎。


    “不行,不能就這般白白給了他!”


    “怎麽,女兒你難道要……”


    尚逵一聽,先是一驚,認為這女兒要和皇父對著幹,但是想到民不與官鬥的道理,料想聰明伶俐如女兒這般的人物,豈有不知之理,故此,尚逵頓時就想到了一個可能,這女兒莫非為了錢,直接以身相許了?如此……甚好啊!甚好!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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