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左表情冰冷,他很少這樣,特別是在屬下麵前,這讓不適應他這副表情的將士有些膽戰心驚。


    “她就這樣被救了?”尹天左冷聲道。


    “……是……”一名將領遲疑很久,才匯報道。


    “然後你們就瞞著我,到處尋找,最後找不到了,也把事請鬧大了,等我知道了,你們才來匯報,那我要你們何用?”


    “大將軍饒命啊!”將領嚇得跪爬在地,連連磕頭道。


    “饒命!哼。”


    尹天左自嘲一下,道:“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


    “卑職何德何能啊!”


    尹天左沒有理會他,靜靜的看著前方無人處,平淡道:“推出去,按拖延軍情論處。”


    “是!”


    “大將軍,饒命啊,大將軍……”


    將領被幾名侍衛架下去後,尹天左臉色再次變得陰沉。


    “將軍,如今顏芷綺已經出現,應該還在西宮,而東宮因為張寶這幫逆賊臨死反撲,已經被西齊趁機占領,相比顏芷綺定會趕去東宮,我們必須要在中間攔住她!”焦龍出現在尹天左身旁提議道。


    “我真不應該把張寶交給你!”尹天左轉頭看著焦龍道。


    焦龍心下一涼,立即躬身抱拳道:“末將無能,請大將軍責罰。[]”


    “你何罪之有啊,張寶等人的藏身地如此難尋,最後好不容易找到,還是中了人家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此事換做是我,恐怕也難以猜出,你得罪就免了吧。”


    焦龍自然知道自己無罪,就算有罪尹天左也不敢把他怎麽著,畢竟尹天左能活在這,還差點得到了洛陽,全靠他的功勞,不過這事情真是瞬息萬變,本來應該是西齊和梁軍大戰一團,他們隻需坐山觀虎鬥,可是,西齊突然撤兵,梁國正麵撞來,導致皇宮事請未平,便要抽身對付梁軍了,所以才照成這種尷尬的結果。


    “看來,西齊除了顏芷綺,還有一些精明的人啊!”焦龍突然說道。


    尹天左眉梢一挑,道:“西齊能人輩出,不可小視,若非西齊現在是沈家和顏家勢大,連那小皇帝都深感忌憚,否則他們連成一心,要奪迴天下又有何難,但這便是人的通病,更是中土人的通病,他們絕不可能會連成一心的!”


    “大將軍言之有理!”焦龍雖然身為中土人,但是說到這一點,他也不得不承認,無論在什麽情況,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局麵,還是最多的。


    “那現如今,大將軍要如何應付西齊和梁軍?”焦龍詢問道。


    “對付梁軍不難,對付西齊也不難,梁軍不敢輕舉妄動,特別是李毅德已經死後,梁國群龍無首,必須要盡快選擇一個皇帝,否則將是一盤散沙,就算錢衝和彭誌有心報仇,麵對我們和西齊的壓力,也會在不久後守兵,趕往成都亦或者揚州。”


    尹天左說到這,頓了頓,在繼續道:“至於西齊,隻要將顏芷綺抓住,便能平了!”


    “可是顏芷綺武藝高強,普通將士根本無法匹敵,而軍中雖良將不少,可武將難尋啊!”焦龍搖頭一歎道。


    “你不就是嗎。(.無彈窗廣告)”尹天左突然看著焦龍。


    焦龍聞言立即搖頭一笑,道:“末將這點武藝,又如何能與顏芷綺鬥啊。”


    “顏芷綺再厲害,也強不過一樣東西,你拿著這些東西過去,要殺她是輕而易舉的。”


    聽到尹天左的話,焦龍眉梢一動,開口道:“大將軍說的是……火槍!”


    在顏芷綺入宮時,待了三百火槍手,本來這是一股極強的戰力,但因為顏芷綺進入大殿後,被困其中,這些火槍手根本不知情,還愣愣的在外麵等候,而那時候焦龍有著雙重身份,無論他站在那一邊,都要將這些人先幹掉,於是早就吩咐好了弓弩手埋伏附近,待這些人掉與輕心時,萬箭齊發,直接將他們盡數射殺。


    不過這幫火槍兵的確也十分厲害,雖然全軍覆滅,但是給尹天左照成的損傷,也是不可忽略的,足足耗費了七百多名弓弩手的性命,才將其幹掉,這可是一倍多的兵力了,這一戰是賺是賠還是未知數呢。


    “雖然火槍使用方便,但是軍中將士多數人都沒見過,更別提使用了,現在已經在教導他們,不過因為子彈的稀缺,短時間內怕是出不了效果了,若這次用火槍兵去殺顏芷綺,人數怕是不夠啊。”焦龍擔憂道。


    “不夠便多派一些弓弩手,隻要顏芷綺一路麵,便將她射殺。”


    “末將遵命!”


    尹天左都說到這份上了,焦龍就算不想去會會顏芷綺,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這倒不是焦龍怕了顏芷綺,而是他怕消息中那個救了顏芷綺的人,從剛才那些將士口中得知,此人武藝高強,隻怕還要在顏芷綺之上,這等人物資料太少,隻知道他是冷麵刀疤,其餘的一概不知,而這些啥冷麵刀疤的人,在太平市集上或許很少,可在這軍中,誰身上沒幾處刀疤的,臉上有刀疤的也不在少數啊。


    “吩咐下去,凡是有刀疤的男子靠近,立即阻攔,倘若他要硬闖,便立即格殺!”焦龍吩咐護衛道。


    “將軍放心吧,隻要有屬下們保護在將軍左右,卑職可真希望那人會自動送上門來!”一個護衛傲然道。


    焦龍一笑,也不解釋什麽,有這些傲氣十足的護衛在,他自然更安全,因為這些人不懂得珍惜生命,若那殺手出現,定是一頭撞上去,拚個你死我活,如此他也可以趁機逃走了。


    這樣一想,焦龍感覺自己很沒誌氣,但他對此毫不在意,對他而言,沒誌氣總比沒命強!


    ……


    ……


    顏芷綺沒想到能迴到這裏,而且逼不得已下,還要下到水裏,隻是,身邊少了一個人兒,讓她感覺心裏空蕩蕩的。


    顏芷綺不會水,不代表她就怕水,這個荷塘的深度她已經很清楚了,很多地方都能站得住腳,這次她下水不是為了逃避追兵,而是為了取迴怒龍刀。


    即將黎明的天空,東方已經泛出一點魚肚白,但是深宮裏,卻顯得更加的黑暗,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顏芷綺不信鬼神,但不代表她就毫無懼怕,她認為自己不怕黑,但卻沒意識到,曾經的黑暗,每次來臨的時候,總會有人點燃燈火,所以她不怕,反而很享受幽幽靜靜的感覺,這能讓她更快入夢。


    然而現在,顏芷綺似乎明白自己怕什麽了!


    此時她身處水底,雙手不斷的在淤泥中摸索,時而有一條魚兒從她身邊遊過時,時而腳下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鑽她的腳丫時,她都感覺心裏毛得慌,在黑暗的水下,無法唿吸,不明四方,耳中震鳴,並且有時候忍不住睜開眼時,竟然還產生幻覺,宛如前方就有一個漆黑的無底洞,要將她吞噬進去一般。


    “嘩啦!”


    顏芷綺突然衝出水麵,抓住岸邊的一塊石頭,便直接爬了上去,其矯健的身手,真比猴子爬樹還要靈活。


    她沒有找到怒龍刀,她也不想放棄,可她更不想下水了。


    “太黑了不好找,等天亮吧。”


    顏芷綺自我安慰一句,便四處看了一眼,發現四周依然漆黑,雖然沒有人訓練過來,於是才鬆了一口氣,尋了一處茂密的花圃直接鑽入裏麵。


    荷塘所處的位置,位於皇宮大殿後方一條通往北宮的走廊旁,有些偏中間的位置,但是並不是中心點,而且從這裏隻能通往北宮,當了,除了水路,但是顏芷綺不會水,自然不可能學著沈玉嘉那樣鑽洞窟,所以她要去東宮,隻能翻牆,但是她不會傻到去做這些冒險的事請。


    她已經偷偷觀察了尹軍的部署,發現有大批人馬調動趕往東宮,此時她若冒犯翻牆,一兩麵牆或許沒事,可是多了,暴露的危機也更大了,最後很可能成為眾矢之的,特別現在已經快早上了。


    宮外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尹軍會大批調動過去?顏芷綺迫切想要知道,可是卻沒人告訴她。


    尹軍的士卒隻聽命令,根本不知道什麽情況,抓來逼問隻是徒勞無功,至於將領,或許知道一些,可是這些人都有護衛在旁保護,就算顏芷綺憑借高超的武藝擒獲對方,最終也隻是要麵對暴露的危機。


    天色越來越亮,荷塘的荷葉開始反射隱隱的碧光,葉上的露珠顫巍巍的,想要隨時都迴破碎的琉璃,在晨光下,繽紛多彩。


    顧不上欣賞眼前的景色,顏芷綺確定附近沒人後,立即衝出花圃,再次下到水中。


    大約過了一炷香時間,平靜的水麵上,突然荷葉顫抖,緊接著一個人影一躍而出,手提一柄赤金龍頭刀。


    看著失而複得的怒龍刀,顏芷綺欣慰一笑,她輕輕撫摸了刀柄上的龍脊,想到了相公跟自己說的氣話,不由莞爾一笑。


    “用不了三年,我定要實現你的願望!”顏芷綺說到這句話時,眼神中十分複雜,有甜蜜,有擔憂,有向往,也有堅定。


    沈玉嘉的願望,很簡單,身為枕邊人的顏芷綺自然明白,相公沒有什麽大夢想,不想做官,不想經商,隻想平平穩穩的活著那邊足夠了。


    這種生活是顏芷綺最不喜歡的,但這是曾經,和相公分開久了,心裏一直是空蕩蕩的,這讓顏芷綺更加受不了,很多時候她都會想起,在天水小院裏,與相公小打小鬧的場景,雖然,就算是小打小鬧,有時候也差點要人命,不過最後還不是沒死嗎,這便足夠了,大不了下一次,讓他罰一下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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