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灰衣書生下一句說的話,驗證了蘇藍的猜測。


    “何以為聖人?乃知行完備、品德高尚、至善之人!”


    他環顧四周一圈,看所有人都沒有反駁,接著又說到:“所以我認為,聖人不單單局限於古之聖賢,更是這天下所有品德高尚、至良至善之人,他們每一個都是活著的聖人,每一個都值得我們去學習,他們雖沒有留下典籍,但他們的故事、他們的生活,就是最好的典籍!”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眾人明顯是被這番話給顛覆了認知。


    “好!說的好!”


    唯獨蘇藍一人與眾人不同,連忙起身拍手叫好,惹來不少注視的目光。


    “是他!”


    “是你!”


    兩道不同的聲音響起,分別來自於灰衣書生和太子永成,前者帶著些許驚訝,而後者則是有些咬牙切齒,至於原因嘛,懂的都懂。


    蘇藍對著灰衣書生點了點頭,卻沒有理會太子。


    “先生對聖人二字解釋尤為透徹,我非常認可先生的言論!”


    他說的這番話發自肺腑,並非作偽。


    “先生二字不敢當,小生還要謝謝公子贈詩之情。”


    灰衣書生說到,竟然拱手彎腰作揖,持晚輩禮,看的眾人眼中金光熠熠,而熟悉蘇藍的那些人,眼中卻滿是懷疑。


    因為他們是知道蘇藍有幾斤幾兩的,贈詩?贈什麽詩?難不成是蘇藍自己所作的那首,被他自己譽為千古流芳的詩句:遠處樹上一隻鳥,我用石子打鳥頭,石空落入水潭中,驚起樹上一隻鳥。


    咦~


    凡是想到的人都打了個冷顫,實在是因為蘇藍這詩吧……太“驚世駭俗”了!


    蘇藍笑笑沒有說什麽,一時間,醉仙居好像成了倆人的專場,除了他們二人,再無一人說話。


    “這位……文壇大家之一慕容靖的學生,不知你對在下的言論是否讚同?”


    客套完畢,灰衣書生這才轉過頭看向了孟紀,從容不迫的問到。


    此刻的孟紀臉色難看至極,他很不想承認灰衣書生的言論,可是他內心裏卻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他說的沒錯。


    很久很久,孟紀都沒有說話,這時使團裏站起了一人,對著灰衣書生作揖說到:“先生所言有理,這一輪是我們輸了。”


    隨後他才轉頭望向了太子永成,微笑致意:“大項果然能人居多,我們佩服!”


    這話他是真心實意說的,並不是虛偽,也是真的佩服灰衣書生,因為他覺得這種人才是心懷天下、心係蒼生之人。


    “過獎了。”


    灰衣書生也是作揖,隨後就要迴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卻被對方給喊了住。


    “不知先生是否有無官職在身?如無官身,在下想請先生文會過後去外城一敘,希望先生不要拒絕。”


    灰衣書生想了一會,最後點了點頭。


    完了,蘇藍心裏歎了口氣,恐怕大項又得失去一位才華橫溢的人才了。


    不過他也沒說什麽,這一切又和他沒什麽關係,大項是項明帝的王朝,以後也會是太子永成的大項,和他蘇藍又沒半毛錢關係。


    畢竟他不可能一輩子都呆在大項,總有一天他會離開蘇家,離開大項,甚至是離開這個世界,去往更加廣闊的天地。


    “先生可否賞臉,來陪本太子談談?”


    就在這時,永成太子突然開口,對著灰衣書生說到,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是太子準備拉攏人心了。


    雲國使團裏,那位提出文會結束後一敘的年輕人臉色一變,不過卻沒有多說什麽,畢竟這裏是大項的地盤,他也不敢造次。


    灰衣書生看了看太子一眼,最後點了點頭,去了太子的那一桌,太子頓時眉開眼笑,精氣神都好了很多。


    “各位,文會繼續,誰還有什麽需要討論的盡管提出來。”


    他說著,連忙將灰衣書生迎了上去,迫不及待的和其攀談了起來。


    雲國使團的人眼睜睜看著人家和太子永成相談甚歡,但卻無可奈何,於是又將主意打在了下方的文會上。


    估計人是拉攏不到了,但殺殺你們的威風也是極好的,他們就不信這下還會有類似灰衣書生這樣的人再半路殺出來!


    “各位,既然大家都是讀書人,除了討論辯論,怎可缺少詩詞曲賦?我提議,不如大家各做一首詩,題材不限,然後讓眾人來評斷,如何?”


    使團裏明顯是領頭人的那個年輕人站了起來,他也是之前代替孟紀說認輸的那個人。


    “我名雲衍行,和孟紀一樣同是國師的學生,擅長詩詞曲賦,所以就率先賦詩一首。”


    說罷,雲衍行站起身來走了兩步,望向桌子上的美酒佳肴,頓時胸有溝壑。


    “白玉作碟銅為皿,佳肴呈上酒沉稀,抬頭飲盡一壺酒,與君共銷萬古愁!”


    言罷,雲衍行提起一壺酒,抬頭一飲而盡,盡顯豪邁。


    蘇藍嘿了一聲,心說這逼裝的不錯,就是這詩嘛,作的就不咋樣了,跟自己白嫖古人的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但他卻沒有出頭去打臉雲衍行的心思,他隻想低調。


    結果從雲衍行喝完酒到現在,居然沒有一人能作的出一首完整的詩來,偶爾有那麽一兩句,卻也不能拿來和雲衍行的相比較。


    雲國使團這邊的眾人,慢慢的臉上都露出了笑意。


    太子永成雖然一直在和灰衣書生聊著天,不過餘光卻也一直在盯著場上,一看到此刻場上的情況,心裏麵不免多了幾分失落,談話的語氣都出現了一絲戚戚然。


    灰衣書生瞬間了然,朝著太子一作揖,隨後站了起來,眾人的目光也都凝聚在了他的身上,都想看看他是否能想出一首詩來對抗雲衍行。


    就連使團裏的人都是一臉錯愕,他們實在不相信這人的才華這麽橫溢,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他為何還會落魄呢?


    結果就聽見他說:“在下不才,正好有一首詩,希望大家能一起來評判下。”


    說到這裏,他轉頭望了一下蘇藍,令蘇藍頓時咯噔了一下,心裏產生了強烈的不安,這家夥不會是想把自己的送給他的那首詩給念出來吧?


    果然,下一刻他就聽到了灰衣書生的聲音,鏗鏘而有力,穿透著在場每個人的耳膜。


    “隻應物外攀琪樹,便著霓裳上絳壇。


    虛負淩雲萬丈才,一生襟抱未曾開!”


    久久無言!


    眾人都沉浸在了這首詩的意境裏,太子更是從這首詩裏聽出了灰衣書生的懷才不遇,此刻他心裏頭泛起了一個堅定的念頭,說什麽都不能讓這人離開大項王朝,離開大項就是大項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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